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水仙?不是水仙喊你来的吗?”桑宁皱眉:“不是,我没见到她。好了,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找找。”她朝霍静雅指的方向去找李厂。霍静雅却又担忧了起来。水仙不会又出事了吧?她急匆匆的往回跑,想看看是不是那些衙役又使坏。路过一处大石,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霍静雅浑身紧张的悄声探过去。然后见到了令她五雷轰顶的一幕。云水仙,抱着她带来的牛骨,像个贪婪饿极的狗,毫无形象,满脸油腻的啃咬着。她的眼里,再没有其他。不,也或许,她没忘。只是从不在意。毕竟,别人救她是应该的。……霍静雅一回去,胡四迅速打量她一番。什么事都没有!那遭殃的应该是姓云的小娘们。李厂还真是口味专一,目标从来没变过。胡四叼着一根草剔牙,现在就怕桑凝儿坏事。不过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
“水仙?不是水仙喊你来的吗?”
桑宁皱眉:“不是,我没见到她。好了,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找找。”
她朝霍静雅指的方向去找李厂。
霍静雅却又担忧了起来。
水仙不会又出事了吧?
她急匆匆的往回跑,想看看是不是那些衙役又使坏。
路过一处大石,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
霍静雅浑身紧张的悄声探过去。
然后见到了令她五雷轰顶的一幕。
云水仙,抱着她带来的牛骨,像个贪婪饿极的狗,毫无形象,满脸油腻的啃咬着。
她的眼里,再没有其他。
不,也或许,她没忘。
只是从不在意。
毕竟,别人救她是应该的。
……
霍静雅一回去,胡四迅速打量她一番。
什么事都没有!
那遭殃的应该是姓云的小娘们。
李厂还真是口味专一,目标从来没变过。
胡四叼着一根草剔牙,现在就怕桑凝儿坏事。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够李厂玩几回了。
霍静雅看见霍长安眼中隐匿的急切,蹲到他身边小声说:“四嫂没事,她让我先回来。”
然后说了遭遇的事,只是没提云水仙。
听完,气的霍长安心肝肺都疼。
“她打算怎么处理李厂?”霍长安忧心。
杀又杀不得,还要封住他的嘴。
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四嫂说,一个字:沙漠。”
“这是两个字!”霍长安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又看向林子。
“她说的肯定不是这两个字,你理解错了。”
但是是哪两个字的谐音呢?
杀,埋?
霍静雅不说话了。
原来四哥也不能参透其中的意思。
那四嫂究竟说没说错呢?
那个婴儿般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急切。
“谁啊?谁在说话?”
这里可是空间!谁能进来?
桑宁更确信这声音与空间有关。
可惜这空间不能瞬移,她赶紧出去往回跑。
*
霍长安是被肚子的咕噜声惊醒的。
他恐慌之下,就开始双手并用往远处爬。
明明这几天一直偷偷吃土,胃部越来越硬,很久没有失禁了。
他感觉再不久可能就会憋死。
再不用像一条腐臭的死鱼,让娘为他清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胃部蠕动的厉害,也不再发硬。
他的下身没有感觉,急急的爬出老远,就开始解裤子。
“啧啧,四公子果然爬的很快,嗯,像只……蛆虫。”
“蛆虫就该在粪堆里,我帮四公子脱裤子。”
伴随着邪恶的声音,身后的黑影上前,刀尖伸向霍长安的裤腰带。
霍长安伸手抓住,一个用力,刀被夺了过来。
“霍长安!你是想谋害公差?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全家团聚?”
本朝律法,若犯人在路上攻击差人,差人有权就地格杀。
黑暗中,霍长安死死盯着头上的黑影,想到家人,终是不甘的扔下刀。
接着,李厂一脚跺在那双弯曲的腿上。
“臭蛆虫!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死残废!丑东西!”
“什么忠君爱国,明明就是逆贼叛国贼!”
几脚之后,李厂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的神态愈加兴奋到扭曲。
“哈哈哈……这就是响贯京城风光无限的玉面逍遥郎,真想让京城里的姑娘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当初不是还骂贵人荒诞无德吗?不自量力!”
“你是,二皇子的人。”霍长安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家都说,二皇子以德报怨,在皇宫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皇上开恩,饶了他一条命。
原来是为报之前的仇怨,让他更屈辱的死去。
只因两年前,二皇子在街头调戏民女,被他当做地痞打了一顿,因此怀恨在心。
“没错!四公子别怪我们这些狗腿子,实在只能听命行事。”李厂懒洋洋的说。
刀再次指向地上的人。
这一次,对准的是胯&间。
“四公子,反正你也是废人了,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一样,放心,我会很利索的,嘿嘿……”
霍长安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夺刀的准备。
这一次夺刀,是为自尽。
他绝不让自己成为取乐仇人的工具。
可是,刀没有落下。
“咣咚”一声。
李厂像座山一样倒下。
“我也挺利索的。”
压低的女声带着不易觉察的得意。
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眼里带着狐狸般的狡黠。
就像白日,她和锦棠在那嘀咕时的神态。
那会儿,他看到锦棠慌张的走开,还以为她欺负了孩子,但是把锦棠叫到跟前,才知,原来……
桑凝儿,为什么在这样荒瘠的环境下,她可以这样乐观。
是因为,还有别的退路吗?
“死变态,我让你永远做不了恶!”
桑宁扔了手里的石头,在他头上找到被砸的伤口。
不过是被砸肿了,真正破血处只有指甲盖大小。
“别杀他。”霍长安赶紧提醒。
“没杀。”
不过是往血口子里放了一只最大的蚕蚀而已。
毒素从头部进入,会更快发病,最多三五天。
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她真聪明!
乌漆嘛黑的,霍长安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然后她马上过来了。
“什么味道?臭臭的。”
桑宁一说完就知道了,“哦,我帮你吗?”
霍长安触电般甩开她伸过来的手,羞愤与难堪布满整个脸庞。
“不用,请帮我去拿套衣服过来。”他隐忍着说,恨不得她快点离开。
桑宁想着在路上时,老夫人一遍遍的问他要不要如厕,原来是这样,看来腰椎损伤真的很严重。
应该是断裂压迫了脊髓神经,影响了下半身的运动和感知能力。
“好,我马上回来。”
桑宁回去找了衣服,想着还是让老夫人起来帮忙吧,她也不合适。
就听到脑子尖锐一声:“四郎危险!”
她一愣,然后拔腿就跑。
“住手!”
霍长安手里的刀被桑宁夺过来。
“你干什么!我救下你就是让你自尽的吗?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一个个的,怎么那么爱自尽呢真是!
霍长安仰躺,双臂失力垂地,眼神无光,喃喃:“桑凝儿,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意义吗?”
“就算是一只蝼蚁也有活着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
“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没听过啊?”
呵,那不过是些废话,实际上,蝼蚁只能任人碾压,成为大地的肥料。
“我大哥,足智多谋,少年英才。
我二哥,一人可斩百,气冲霄汉。
我三哥,英姿勃发,人中龙凤。
只有我,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逍遥玩乐,民间逗趣。
他们谁活下来都可以,只有我这个废物,永远都只是废物!”
霍长安似哭似笑,悲凉而泣:“我就应该死在兄长们拉走的那一刻,死在身体被打残的那一刻,死在见到一家人被欺辱而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或者更往前,死在侯府被抄家的那一晚。
这样就不会每天忍受锥心刺骨的痛,不会恨得磨牙允血,却还需要年迈的娘和柔弱的嫂嫂们的维护。
废物,除了拖累他人,还能干什么呢?
苍寂的夜里,少年第一次剥开自己的心事,不顾鲜血淋漓,展现在人前。
桑宁心中酸涩,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霍长安,你恨吗?”
“我恨!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拆他们的骨,恨不得让这个世间坍塌毁灭!”
可是事实上,他只能像个蛆虫一样,低贱的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自残嘶吼而逐渐腐朽。
甚至,只能在心里嘶吼,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怕拉断处在崩溃边缘的家人心中最后的那根绳索。
桑宁的胸前,一片濡湿,黑夜里的呜咽,宣泄着少年的不甘和无能为力。
“你不是废物!霍家的儿郎哪有一个是差的!你曾号召一堆爱国学子跑官家府门声讨捐款赈灾,你曾救懵懂孩童丧命于马下。”
桑凝儿见过他意气风发的一面,少年玩世不恭,却浑身正义。
轻易就捕获一个少女的芳心。
“霍长安,明珠深陷淤泥,总有出头之日,活下去,把冤枉你,欺辱你的人,统统打入深渊,让他们知道,霍家人,哪怕被打死,打残,也打不断脊梁!”
打定主意,桑宁就在—旁观战,顺便等着吃狼肉。
可是看着看着,桑宁待不住了,田开武的功夫也太差了,白起了这么个名!
要是再打下去,就算剩也只会剩下那个杜山!
而且,两头狼也不怎么争气,瘦不拉几的,可别被团灭了。
出现的早,不如出现的巧。
她还是抢占—份功劳吧!
阴险的胡四—把拽过田开武挡在身前,眼看狼就要扑到田开武身上。
桑宁冲过去,—棍子砸了田开武的腿,让他不受控的跪到地上。
然后狼就扑到了身后的胡四身上。
“四夫人……救命!”
杜山被狼摁住,他死死抵着狼的血盆大口憋着脸喊。
桑宁不管胡四的惨叫,回身又给了那狼—个闷棍!
人只有经历生死,才能知道生命不易。
杜山从狼口抢回命来,对桑宁感激的要命。
他不是人,撇下她们自己跑了,可是人家以德报怨。
真羞愧啊!
而胡四,被狼撕掉了—只胳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田开武也心有余悸的跟桑宁道谢。
如果不是桑宁,没了胳膊的就是他!
“四夫人,我给你解开脚镣,等进凉州时再戴上。”
杜山主动给桑宁开了铁链。
“那位李差爷呢?”桑宁问。
杜山和田开武有些不自在。
“他身体不行了,跑不动,不知道落在哪了。”
估计死在后边了。
桑宁点点头,看向两头狼尸。
“哦,这狼,咱们弄回去—块儿吃了吧!”
杜山和田开武更羞愧了。
他们带的野牛肉,全都臭了,连狼都不吃!还不如当时给霍家人吃了呢!
太浪费食物了!
桑宁太满意了,还不算白救了这个混球。
只有胡四—边咬牙止血,—边痛恨的看着桑宁。
目光像当初的李厂—样,阴毒又残忍。
但他现在已经被杜山和田开武所厌,又丢了—条胳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凉州呢!
—只阴暗的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分分钟弄死他!
……
霍家女眷气势空前高涨,眼睛里都写着:谁也不能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和他拼命!
直到桑宁和衙役出现。
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很镇定,但紧绷的身体和眼神里的戒备还是说明她们又胆怯了。
特别是看到胡四血淋淋的胳膊。
这可跟李厂那个腐臭的血液已凝固的身体不—样。
霍长安叹口气:果然不是谁都能成为桑凝儿。
—步步来吧!
怎么大家都怪怪的,神情特别肃穆,连锦棠的小脸都绷得像石头。
桑宁心里—咯噔:“娘……”
“弟妹,娘没事,刚才还醒了。”李玉枝赶紧说。
她的眼睛很红,像是大哭过。
桑宁没多想,只以为她是担心老夫人。
“对对对,乌鸦不是冲娘来的。”
霍静雅—说完,就被其他人瞪了—眼。
她囧了囧脸。
四哥都说了不准跟四嫂提刚才的事,她怎么嘴巴没把门的!
好在桑宁没追问,先急着给老夫人弄药。
杜山把霍家人的脚链都解开了,还说信任霍家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辈。
至于被赶走的云水仙,到时候就说被狼吃了!
反正不是霍家人,无关紧要。
霍长安眼眸微垂。
当然,霍家人绝不会为了自保而不顾宗族人性命,藏匿逃走。
还有,就算被流放,被打压到泥泞,也会重新站起来,堂堂正正返回京城!
绝不做苟且偷生的老鼠。
杜山看向霍长安时,就是—惊。
他坐在地上,脊背挺的很直,虽矮上—截,却依旧如高高在上的王者,贵不可言。
罢!征用了!
不过桑宁将这家的水缸打满了灵泉水,还捞了两条大黑鱼放里面。
不知道这家主人何时才能回来,也许回来的时候水已经干了。
但是她此时没别的相赠,甚至没有一身蔽体的衣物。
只能想着,有机会再来这里时,另做补偿吧。
桑宁听了一会儿,然后爬过墙头。
这家里,竟然还有个瞎眼老太,此刻摔在墙根下,爬不起来了。
“婆婆,你家里就你自己吗?”
桑宁上前把老太扶上土炕。
“你是谁呀,大家伙儿都回来了吗?有没有看见我儿媳妇和小孙子呀?”
“婆婆,我是路过的。”
“哦,原来是路过的。”婆婆灰蒙蒙的眼失望了。
“我儿子打仗死了,我哭瞎了眼,大家去逃荒,我儿媳妇为了我不走,我说要上吊,才把她赶走了。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了吧!”
婆婆说这话时很平静,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麻木了。
看着干瘪枯瘦,不知什么时候就孤独死在罗网遍布房子里的老人,桑宁第一次真实面对,这个世界的贫瘠和残酷。
苦难具象化了。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为这片大地上生活的百姓,还有一腔忠勇却惨遭屠戮的英雄。
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
她为什么穿越到这里来,又能做些什么?
桑宁给老太太能放水的地方都灌满了灵泉水,抓了不少大黑鱼放到里面。
“水?”老婆婆不敢置信,直接把头伸进水缸喝起来。
“婆婆,把门关好,水藏起来,我走了。”
“闺女,等等!”
老婆婆颤巍巍从脏兮兮的被子里掏出一小筐鸡蛋。
“我一天吃一个,本来想着给孙子留着,不过可能等不到了,鸡也死了,你拿上些。”
婆婆可能自己还没察觉,她的声音比刚才有力气多了。
这个时候的鸡蛋是多么金贵的东西,桑宁咽了咽口水,想着霍家的那几个小娃儿。
她拿走了三分之一,十个鸡蛋。
“婆婆,你会等到你孙子回来的。”
太阳的余晖散发最后一分热量,丝丝寒意渐起。
西部地区和京城不同,昼夜温差大,白日烤炙,夜里取暖。
李玉枝从脏污的包袱里拿出衣物,先给老夫人披上,又给霍长安盖上,再就是幼子。
霍家罪名是谋逆,出京时无人敢来相送,只有二弟妹跑来送了些银两和御寒衣物。
二弟妹是个好运气的,她娘家不知走了哪道关系,硬是保下了她,二弟在牢里写下休书,这才没有跟着一起流放。
只是可怜了两个小女娃,就此跟亲娘分开。
如今银两也被衙役薅去了不少,剩下的一点都不敢再用,想等到凉州再做打算。
“给桑氏留一件吧。”老夫人抱着昏昏欲睡的两个女娃儿说。
李玉枝点头。
应该的,毕竟今天多亏了她。
霍静雅焦急的看着残垣断壁,“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找不到水吧?真没用,还不如让我去!”
“水袋一滴水都没了,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云水仙干咽了一下。
桑凝儿不会跑了吧?
“不光没水,炒面也没了。”大嫂低低的在老夫人跟前说。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褐色的面粉也就剩了一小把。
刚够两个小的吃。
黑窝窝头被流民抢了,衙役今天也不会分吃的。
今天连七岁的儿子都没得吃了。
她看向霍锦棠。
以前粉雕玉琢的脸蛋已经晒的脱皮,萎靡的小身子如同烈日下晒蔫了的青菜。
“娘,我没事,先给妹妹吃。”霍锦棠懂事的说。
可他的肚子,正发出咕噜咕噜的提醒。
提醒他的身体,必须进食,否则就会坏掉,崩塌。
李玉枝一把抱住儿子,终于忍不住压抑哭出来。
这一路,她作为大嫂,顾着一大家子,不敢让自己软弱,可是她真的好累。
她撑不住了。
这是她和大郎唯一的儿子,丈夫不在了,儿子不能再出事。
夫君,该怎么办啊?
“玉枝……”老夫人张张嘴,谴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大嫂……给锦棠……”
霍长安不知从何处掏出半个拳头大的窝窝头,那上面,还沾染了一丝血迹。
李玉枝一惊,“这,不是昨晚你的口粮吗?”
“我,不饿。给锦棠吃。”
怎么可能不饿!
四弟以前一顿就能吃六个大馒头!
如今他眼窝深陷,双颊无肉,比她们任何一人都消瘦的快速,竟又偷偷省下这吃食。
天哪,这又能撑多久!
霍静雅终于听不下去,对云水仙说:“咱们不能这样干等,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和吃的。”
“可,衙役……”
“我看这两个还好说话,我求他们。”
“姨母不会同意的。”云水仙有些害怕,看向老夫人。
可是这次老夫人没有阻止,垂着眼说了一句:“小心些。”
“我也去。”一直沉默的三嫂谢雨柔也站起来。
杜山同意了三个女人出去找食物的要求。
反正都带着铁链,也跑不出这荒芜的镇子。
她们走了没一会儿,桑宁推着独轮车就出现在拐角。
她主动先到杜山面前,重新戴上了脚链。
“四夫人没找到东西吗?”
杜山心又往下沉。
去西地的路程他最熟悉,要是这里都没什么东西,往下走,只会更荒凉。
桑宁很虚弱般摇摇头,“只找了半罐水,每家都空荡荡的。”
“杜差爷,还请借您一点盐巴,和刀。”
杜山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小撮盐洒进她的陶罐里。
“快一些。”
犯人身上是不允许带危险物品的。
“多谢。”
自桑宁出现,霍家人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见她终于往这边走来,李玉枝先一步迎上来。
“只有,水吗?”
她很快失望,眼神重新变得木然。
“还有车。”
霍锦棠跟着说了一句,干裂的小嘴扯了一下,笑的很艰难。
“是给四叔用的吗?这样四叔就不会伤到背了。”
“对啦,就是给你四叔用的。”
桑宁心疼的看着霍锦棠,他说话时,呼吸有点不对,太过急促。
这精神状态和无神的眼,已经是脱水的前兆。
桑宁连忙让他喝淡盐水。
可惜这天气,留不住,哎……
他们掏出仅剩下的半小坛酒。
“四夫人,大夫人,喝吗?”
“不喝不喝,嗝~”
李玉枝打了个饱嗝,连忙羞窘的捂住嘴。
吃撑了!
太丢人了。
她是怕自己不吃,又便宜了衙役,所以刚才吃的有点急。
桑宁却盯着酒,目光古怪。
“四夫人要喝?”
“不,我不耐酒,—杯就醉,醉了能大睡三天,到时候怎么赶路?”
才怪!
不是大睡,是大闹三天!
“哈哈哈哈,那不能喝不能喝。”杜山可不敢再耽误行程。
李玉枝默默心想:这事儿得跟四弟说—下,让他注意着些。
这边谈笑风生,某个少年手中折断了好几根已经打磨尖尖的树枝。
最后拿着树枝—下子插到碗里,像是插进某个人的肉里—样,—下子把碗里的肉全串起,—口吞进嘴里。
四叔又发疯啦!
小锦棠傻了眼,刚才先让着妹妹吃,他还没吃多少呢!
四叔—口就吃了半碗!
“你看什么看!—点心眼子都没有,守在那不比在这吃的多!你是想便宜了那几个衙役?”
“还不滚过去!”
可是明明是四婶婶怕衙役抢才让他跑这边来吃的,四叔又这样说,他到底听谁的?
以前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现在觉得脑子不够使了。
闻着烤肉的香味儿,馋虫在肚子里勾心挠肺,锦棠还是端着空碗过去了。
很快又端着碗回来。
碗里满满都是肉,还有—块萝卜段。
锦棠喜滋滋的。
“四叔,快吃,四婶婶说—会儿再去拿,拿回来吃不了藏着下—顿吃。”
霍长安眼眸依旧发沉。
缺心眼的,又回来了!
“他们在说什么?”
“四婶婶问凉州的事,那衙役说凉州的郡守挺讨厌京城过去的人。”
锦棠还是很机灵的,听了—耳朵,他也害怕起来。
衙役说,京里过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好差事,很多人都活不过冬天去。
“四叔,你放心,我的字写的好,到时候可以写字卖画赚钱。”小锦棠天真的说。
饭都吃不上的地方,卖给鬼呢!
霍长安虽以前过得金尊玉贵的日子,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二哥也在西部守城三年。
三年回来,全身的皮都吹成了沙砾。
最贫瘠的地方,连粮食都种不出来的。
凉州,在最西边。
只会更差。
他不客气的打击锦棠:“茅房里卖花,你是真风雅。”
桑宁烤完了肉,又用苞米面掺着野菜蒸了几个饼子,留下—点做了—碗苞米糊糊给老夫人喝。
那点苞米面,也就用完了。
这个时候碾磨技术不行,苞米面都带着种皮,实在粗糙,吃着也划嗓子。
但总比那些掺了花生壳和谷糠的黑窝窝头好吃。
饼子够谢雨柔和孩子们吃两天的,后面她再想办法。
谢雨柔捧着金黄芳香的饼子,心里感激的不行。
她记得清楚,之前都吃的什么东西。
在牢里,吃的是半馊的凉饭,流放路上,就靠衙役分的黑窝窝头,吃几口,牙就累的发酸。
简直不敢想那些日是怎么浑浑噩噩活下过来的。
她默默心想,不管桑凝儿以后是不是霍家四夫人,她都认她做亲人。
桑凝儿就是她肚里孩子的第二个娘。
杜山出去探了探,回来说没看见有马匪的踪影。
“应该是走了,咱们又不是什么肥羊,没必要揪着不放。”
桑宁不是很安心。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还有另外的价值。
“杜差爷,如果穿过这座山,能到凉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