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蕊安乐侯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誓不为奴,重生掀翻侯府姜蕊安乐侯全局》,由网络作家“新晴小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到正院外,姜蕊就听到里面传来沈氏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才是我的女儿!呜哇——”真难听!姜蕊嫌恶地撇了撇嘴,加快步伐,踏入正院。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脸色不善地想要来拦姜蕊,被翠柳和杏儿分别拦住。姜蕊避开她们,一把推开房门,闯入屋内,看到沈氏正紧紧抱着一名蓝衣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失而复得了珍宝般舍不得松开。安乐侯坐在她们身边,面色阴沉难辨。刘嬷嬷被绑住跪在不远处,有安乐侯府的侍卫看守着。她神情萎靡,一脸灰败,好在全须全尾,还活着!随着姜蕊的闯入,正在哭泣的沈氏一滞,抽泣着望过来。被沈氏搂住着的蓝衣女子,也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姜蕊毕生不忘的脸。姜瑶!她回来了!容颜娇嫩,明眸皓齿。姜瑶无疑是个美人,还是个与沈氏年轻时...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才是我的女儿!呜哇——”
真难听!姜蕊嫌恶地撇了撇嘴,加快步伐,踏入正院。
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脸色不善地想要来拦姜蕊,被翠柳和杏儿分别拦住。
姜蕊避开她们,一把推开房门,闯入屋内,看到沈氏正紧紧抱着一名蓝衣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失而复得了珍宝般舍不得松开。
安乐侯坐在她们身边,面色阴沉难辨。
刘嬷嬷被绑住跪在不远处,有安乐侯府的侍卫看守着。
她神情萎靡,一脸灰败,好在全须全尾,还活着!
随着姜蕊的闯入,正在哭泣的沈氏一滞,抽泣着望过来。
被沈氏搂住着的蓝衣女子,也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姜蕊毕生不忘的脸。
姜瑶!
她回来了!
容颜娇嫩,明眸皓齿。
姜瑶无疑是个美人,还是个与沈氏年轻时有七分像的美人。
所以沈氏一眼就认定,姜瑶是她被换走的亲生女儿。
与外表柔弱的沈氏不同,姜瑶的野心勃勃,来自于她无能又自大的亲生父亲安乐侯。
比如现在,姜瑶看向姜蕊的眼神,明亮,犀利,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嫉恨和算计。
姜蕊只当做看不懂,乖巧地对着安乐侯和沈氏行礼。
“女儿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门口的两个婆子跑进来跪着请罪,“侯爷饶命,是大小姐硬闯,奴婢没有拦住。”
“父亲,女儿在外面听到母亲的哭声特别凄惨,担心出事,一时情急,没有多想就冲了进来,请父亲原谅。”
姜蕊放低姿态,对安乐侯请罪,目光扫过沈氏和姜瑶,好奇地问。
“这位蓝衣姑娘,难道就是红香楼的花魁嫣红姑娘?果然生得风姿灼灼,怪不得会令父亲动心。”
沈氏抽泣着纠正,“你胡说什么?她才不是......”
“母亲,父亲不就是纳个妾吗?您怎么哭成泪人了?”
姜蕊打断沈氏的话,自顾自说道。
“为了我们安乐侯府的脸面,您可不能传出善妒的名声。”
“住嘴!”沈氏忍无可忍,“她不是什么嫣红,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姜瑶!”
沈氏拉着姜瑶,一起面向姜蕊。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孩子的长相,与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能有假?”
姜蕊做出震惊的表情,“天呐!母亲您小声些!私生女找上门,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安乐侯看向沈氏的眼神沉了沉,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此事容后再议,我现在有事要出门。”
他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侯爷,你要上哪儿去?”沈氏连忙跟上。
安乐侯不耐烦道:“我和红香楼说好,今日白天要去接嫣红入府,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
沈氏失声尖叫,拉扯着安乐侯的袖子不放。
“事关咱们亲生女儿身份,难道比不过你纳一个妓子?”
安乐侯迟疑了,觉得自己这般着急去赎人,难免有贪色的嫌疑,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纠结一番后,安乐侯招来赵管家,让赵管家带着银票去红香楼接人,还特地吩咐,要把嫣红安排在府里风景最好的凝香阁。
姜蕊腹诽着安乐侯的自私虚伪,又不免想起前世。
因为自己替沈氏认下没钱的黑锅,让安乐侯拿不出银子来赎那个叫嫣红的花魁。
后来,嫣红被有恶癖的成国公赎走,被玩弄惨死,安乐侯还伤心地痛哭了一场。
之后不久,安乐侯就决定让奴婢之身的姜蕊,充作家妓......
姜蕊现在想来,安乐侯未必不是在报复自己,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安乐侯安排好去赎嫣红的事,在沈氏的拉扯下,坐回了上首。
姜蕊抢在沈氏前头,率先开口:
“父亲,您息怒,母亲到底是您的发妻,您别为了气她,着急纳妾,会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一定有苦衷,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
“混账东西!”
沈氏怒喝一声,冲上来就要打姜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蕊这次不想被打,连忙往安乐侯方向跑。
在沈氏气急败坏的巴掌打过来时,姜蕊恰到好处地一个闪躲。
“啪!”
沈氏的巴掌,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刚坐下的安乐侯脸上。
“侯爷......”沈氏理智回笼,心虚地收回手。
安乐侯怒起,一把推开沈氏,“你个泼妇!滚开!”
“妾身不是故意的!侯爷,我打疼您了吗?”
沈氏被推了一个踉跄,着急解释。
“我、我是要教训那个小贱人!”
沈氏愤恨地指向姜蕊。
“姜蕊,不,你不姓姜,你不是我和侯爷的女儿!却霸占了我女儿的位置十六年,还如此欺我,我要杀了你!”
姜蕊蹙了蹙眉,并不慌张,“母亲,您疯了吗?我不是您和父亲的女儿,谁是?”
此时,姜瑶适时站了出来,扶住气得快站不稳的沈氏,义正言辞道:
“我是!我姜瑶,才是安乐侯府的真千金,而你,姜蕊,是占了我身份十六年的假千金、真奴婢!”
姜瑶安抚地顺了顺沈氏的后背,嫉恨的目光直视姜蕊。
“十六年前,刘嬷嬷趁着我娘生产后睡着,将你这个奴婢之女与我调换,害我受苦至今,现在,该把我侯府千金的身份还给我了!”
“呵!你是哪里跑来的阿猫阿狗?张口就要侯府千金的身份?”
姜蕊冷嗤一声,毫不退缩地迎上。
“只凭长相,就能定身份?简直是笑话!”
姜蕊向着对面母女逼近一步,大声道。
“就算你与母亲长相有几分相似,又如何?安乐侯府的主人是父亲,你拿面镜子照照就能知道,你和父亲长得一点都不像!”
被姜蕊这样一说,捂着脸生气的安乐侯,也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起姜瑶。
这个在他下值路上拦住他的年轻女子,他第一眼见到,就惊住了。
当此女顶着那张与沈氏长相酷似的脸,说自己是他安乐侯的亲生女儿时,安乐侯不由信了三分。
再听姜瑶将十六年前的旧事真相一提,又说有刘嬷嬷的证词,安乐侯就信了五分。
他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听了侯府秘密,连忙让人将此女和刘嬷嬷偷偷带入府中,想要审问刘嬷嬷,弄清事情真相。
但还没来得及审,沈氏一看到姜瑶,就认为这是她的女儿,抱着姜瑶哭个不停,安乐侯正听得心烦时,姜蕊闯了进来。
此时,安乐侯带着怀疑,再盯着姜瑶的脸看,越看越觉得此女不肖自己。
那眼睛,那嘴巴,都和沈氏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让安乐侯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好了,不要吵了。”
安乐侯大力拍响桌子,阻止姜蕊和姜瑶无休止的争吵,指向堂下跪着的刘嬷嬷。
“不是有证人吗?审问清楚,谁是什么身份,就都明白了。”
姜蕊趴在桌案上,睡得迷糊。
忽觉背后一暖,犹如男人温热的气息靠近,让她一个激灵,倏然睁开眼。
腹中穿肠之痛仿佛尤在,那酒难道没起作用?她没有死?
姜蕊心如擂鼓,泛起难以抑制的恐惧,若是那男人也还活着,这次不知又会用什么恶劣手段来折磨她。
丫鬟翠柳将烤热的披风盖在姜蕊身上,见姜蕊醒来,忧心劝道:
“姑娘,您怎么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春寒料峭的,仔细着凉!”
姜蕊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勉力撑着上身坐直,模糊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对上翠柳稚嫩的脸蛋。
“翠柳?你......”也还活着?
话刚出口,姜蕊便察觉不对。
半年前,翠柳帮助她逃跑,在逃亡的路上,被追来的王府侍卫,一箭穿心而死。
而眼前的翠柳,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小脸,圆溜溜的双眼,梳着可爱的双丫髻,一身翠绿衣裙,是安乐侯府一等丫鬟的服制。
这是多年前在安乐侯府时的翠柳!
将温暖的披风笼紧,姜蕊思绪万千,迫不及待地问:“翠柳,如今是何年月?”
“永宁七年三月初十。”
翠柳如实回答,不明所以。
“咱们每月这一天都来彩云阁查账,姑娘,您怎么了?”
姜蕊激动地环视四周,她居然重生到了六年前!
而周围熟悉的桌椅摆设,确实是彩云阁后院厢房。
彩云阁是间绸缎庄,属于安乐侯府的产业,前面是铺子,后院有两间厢房。
姜蕊身为安乐侯府大小姐的时候,曾管过两年府中产业,彩云阁就是其中之一,她来过很多次。
在她的用心经营下,彩云阁等铺子的收益越来越多,逐渐填上了侯府亏空。
“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伙计着急的禀报。
“东家,外头来了位官家小姐,带了好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立在铺子门口,将客人们都吓跑了,还吵着要见您。”
姜蕊心中一惊,眼皮跳了跳,她想起来了!
就是今天,青城郡主带着一群侍卫,来铺子里找她麻烦,一言不合,就砸了彩云阁,还用鞭子打伤了她。
青城郡主,是权势滔天的镇北王的亲妹妹。
她和她那个混蛋兄长一样,是个目无王法、嚣张跋扈、视他人如草芥的疯子。
姜蕊尝试报官,但一听是镇北王府的青城郡主,无人敢管。
当她带着伤回到侯府,不但没得到父亲安乐侯的安慰,还被好一顿训斥,生怕得罪镇北王府,竟要拉着姜蕊去给青城郡主道歉。
安乐侯府早已落寞,现任安乐侯,文不成,武不就,只凭着祖上的功勋,在礼部任闲职。
偏偏,他还最好面子。
为了青城郡主训斥完姜蕊后,安乐侯又找姜蕊要银钱,去赎花魁。
姜蕊虽管着府中产业,但赚的银子,全数上交给侯夫人,用作侯府花销,她手里没有多余银钱给安乐侯。
但安乐侯却不信,大骂姜蕊不孝,罚姜蕊去跪了一整夜祠堂。
祠堂阴冷,加之身上带伤,姜蕊天亮出祠堂时,就发起了高热,一连三日,昏迷不醒。
真千金姜瑶,就是在这时回到安乐侯府,揭穿了姜蕊的假千金身份!
趁着姜蕊昏迷不醒,姜瑶不仅坐实了自己是侯府真千金,还给姜蕊安上了奶娘刘嬷嬷侄女的奴婢身份。
刘嬷嬷是调换侯府千金的罪魁祸首,姜蕊是占了侯府千金身份的卑鄙小人。
当姜蕊终于在病中醒来,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样。
她从侯府千金,沦落为人人唾弃的低贱奴婢,还被曾经的父母,送到姜瑶房里为奴,任其打骂羞辱。
她尊敬的父亲说:“你占了我亲生女儿十六年的身份,这都是你该受的。”
她维护的母亲说:“我们瑶儿因你受尽了苦,不过打骂几下,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连她疼爱长大的幼弟,也站在了姜瑶一边,帮着姜瑶对她拳打脚踢。
身上的痛楚尚能忍耐,心中的绝望无处宣泄。
后来,安乐侯见她越发出落得貌美,竟想将曾经的女儿充为家妓,为权贵伺候枕席......
想到那个权势滔天又恶劣至极的男人,姜蕊浑身一抖。
她决不能让自己,再度陷入那无法逃脱的深渊之中!
什么侯府亲人,全都是利用她、伤害她的伥鬼!
重活一世,她用不着顾忌侯府名声,也不想再管什么侯府产业。
姜蕊只想保护好自己和翠柳,与安乐侯府彻底断绝所有关系!
这彩云阁,青城郡主想砸就砸吧,姜蕊不会再阻拦。
就算青城郡主要砸了安乐侯府,姜蕊也只会在旁边拍手叫好。
“你让掌柜给那位小姐上好茶,说我一会儿就来。”
姜蕊一边对着门外的伙计吩咐,一边凭着记忆,打开桌案下的暗格。
伙计得令离开,姜蕊也在暗格中找到了一个青色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是她备在铺子里的下月进货钱,现在她有了更好的用处。
翠柳忧心忡忡,“姑娘,来者不善,您别去了吧?”
“当然不去,”姜蕊冲她狡黠一笑,“我们现在就从后门离开。”
让伙计去回话,是为她们争取时间离开,以防青城郡主那个疯子,立时跑来后院逮她。
翠柳赞同地站起来,就要收拾东西。
姜蕊止住她的动作,“来不及了,这些都别管,我们马上走!”
主仆二人直接出了房门,从彩云阁后门悄然离开。
她们并没有走远,在街上绕了一圈后,走进彩云阁斜对面的茶楼,要了二楼的厢房。
坐在厢房窗边,正好可以看到彩云阁大门。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又一个高大粗犷的侍卫,将铺子里一匹又一匹的绫罗绸缎,粗暴地扔在大街上,引发路人围观争抢。
彩云阁里的掌柜和两个伙计,抱着头从铺子里逃出。
一袭红衣的艳丽女子,跟在他们后面大步跨出,手中挥舞着长鞭,蛮横地抽向他们。
“啊!是掌柜他们!”翠柳惊呼。
姜蕊按下她的肩,让她稍安勿躁,谨慎地将窗子关小了一半,以防被发现。
那红衣女子,就是青城郡主。
前世,她也是这般,带着人砸了彩云阁。
当时,姜蕊为了保住彩云阁,气愤地与青城郡主讲道理,还拿出了安乐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试图让青城郡主有所顾忌,放她们一马。
但落魄的安乐侯府,根本入不得青城郡主的眼,她挥舞长鞭,毫不客气地抽在姜蕊身上,疼得姜蕊几欲晕厥......
“姑娘,彩云阁被砸,我们只看着不管吗?”翠柳担忧地问。
姜蕊叹了口气,“那是青城郡主,我们过去,也是挨打的份儿。”
前世,翠柳为了保护她,身上也挨了好几鞭。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城郡主?!”
翠柳倒抽一口凉气,惊疑不定。
“可是,青城郡主与安乐侯府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来砸我们的铺子啊?”
姜蕊本可以躲开的,但她眼神微闪,只向旁边避了几分。
沈氏的手指尖扫过姜蕊的脸,并没有结实打到,姜蕊却已经哀叫一声,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犹如被沈氏大力扇倒一般。
“姑娘!”翠柳惊呼一声,慌忙跑向姜蕊。
安乐侯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指着沈氏责怪,“蕊儿说的有什么错?你身为侯府主母,就该心怀大度,作何要打女儿?”
“我......我没有......”
沈氏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确定,她刚才打到了吗?她的力气有那么大?
姜蕊被翠柳扶起上半身,一手捂着被打的脸,虚弱地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望着沈氏。
“母亲,今日,就算您再打女儿,女儿有些话,也必须要说。”
她无力地靠着翠柳,眼神却尤其倔强。
“父亲是侯府的天,父亲在外的脸面,就是侯府的脸面,您阻拦着父亲不让纳妾,不但伤了我们侯府在外的脸面,还伤了我们侯府女眷的名声......”
姜蕊讲到伤心处,哀哀哭了出来。
“要是您善妒的恶名传出去,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呐?”
“我没有善妒!”沈氏矢口否认。
安乐侯皱眉瞪她,“怎么没有?你阻碍为夫纳妾,不就是善妒?”
安乐侯觉得,姜蕊的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沈氏不愿给他纳妾,以没钱搪塞,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外头,沈氏让他的脸面不好看,在府里,他也没必要给沈氏好脸色。
“沈氏,你给本候听好,红春楼的嫣红,本候是纳定了!”
“侯爷!”沈氏急了,“您不要听蕊儿胡说,她在挑拨......”
“哎呀!”姜蕊打断沈氏的话,捂着头痛苦道,“我头好晕啊。”
“姑娘!”
翠柳即刻会意,着急而伤心地对着沈氏哭喊。
“夫人,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姑娘身子不适,气血双亏,她不能再受刺激了,您怎么能打她呢?”
沈氏无措,“我不知道,蕊儿她怎么了?”
“侯爷,您救救姑娘吧!”
翠柳转向安乐侯,激动地将一直拎着的药包拿给他看。
“这些天,姑娘查账太累了,今天晌午在铺子后院就说头晕不舒服,才去看了大夫回来,再这样下去,姑娘会撑不住的!”
安乐侯一听,也着急走了过来,“怎会如此?快来人,把大小姐扶起来!”
他又对赵管家挥了挥手,“快去请大夫!”
姜蕊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无力地对安乐侯笑:
“父亲别担心,女儿只是有些累,下午看过大夫,也拿了药,休息几天就好。”
翠柳抚着姜蕊,一边哭一边为姜蕊鸣不平:
“姑娘下午没这么严重的,肯定是方才夫人打得太狠,让姑娘撞到了地上,现在才这么难受!”
安乐侯不悦地睨了沈氏一眼,“蕊儿都这样了,你这个做母亲的,竟一无所知?还动手打她!”
“我......”沈氏百口莫辩。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明姜蕊早晨还好好的,没看出有什么不舒服。
方才姜蕊那样说她,沈氏生性高傲,现在也拉不下脸去关心姜蕊,只将刚才打人的手,悄悄收到身后。
安乐侯不耐烦地对沈氏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一把年纪,尽日只知道善妒、争宠,还不快让人扶蕊儿回房歇息!”
沈氏被丈夫刺人的态度伤到,转过头,不理人,只默默流泪。
姜蕊有气无力地坚持行了个礼,做足对安乐侯的尊敬,才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离开。
听到安乐侯对沈氏的训斥声,再度从身后传来,姜蕊唇角微勾,心情舒畅地回到自己的沁芳苑。
姜蕊在舒适温暖的床榻上安置好,就挥退了跟随来的两个丫鬟,并让翠柳将沁芳苑里的人全都叫过来。
安乐侯府落魄,她这个大小姐院子里,也只有一个嬷嬷,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和三个洒扫的小丫鬟。
唯一的嬷嬷,就是姜蕊的奶娘刘嬷嬷。
两个一等丫鬟,除了翠柳,还有一个沈氏给的春烟。
三个二等丫鬟,分别叫桃儿、梨儿和杏儿。
不多时,姜蕊的床前站满了丫鬟们,但却一直没等到奶娘刘嬷嬷。
姜蕊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春烟。
“春烟,刘嬷嬷呢?我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见她来?”
春烟转了转眼珠,“今日好像没见过刘嬷嬷,也不在房中,许是出去了?”
“出去了?”姜蕊心下一冷,“她去哪儿了?”
刘嬷嬷是姜蕊身世的重要证人,怎么刚好找她,人却不在?
“奴婢也不清楚。”春烟瞅着姜蕊,漫不经心道。
姜蕊看着春烟,这是沈氏拨给姜蕊的大丫鬟,深受沈氏信任。
前世,姜蕊被贬为奴婢后,春烟继续待在沁芳苑服侍真千金姜瑶,她助纣为虐,没少帮着姜瑶欺辱姜蕊。
一看到春烟,姜蕊脑中就回忆起自己被她欺辱的场景。
姜瑶最喜打她耳光,但不会自己动手,总是春烟代劳。
每一次,春烟都下手极重,一边扇她耳光,还一边讥讽她脸红得像涂了胭脂才好看......
“啪!”
姜蕊忽然从床上坐起,一个耳光扇过去,打得春烟歪了头。
春烟捂着脸,委屈又不解地看向姜蕊,“姑娘!你怎么突然打人啊?”
“你没做好我交代的事,难道不该受罚?”姜蕊严厉道,“早晨我离开时,有没有交代你看好院子?现在刘嬷嬷不见了,你说你不清楚?嗯?”
春烟不服气地嘟囔,“脚长在刘嬷嬷身上,她要去哪儿,我也拦不住呀!”
“还敢顶嘴?!”姜蕊起了杀心。
原来在她还是侯府千金时,春烟就已经对她不尊重了。
从前她忙于生意上的事,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对待院子里的下人们太过宽容,不如杀鸡儆猴一番。
“翠柳,你去门房打听一下,刘嬷嬷今日是何时出去的,具体去了哪里?”
姜蕊吩咐最信任的翠柳,等翠柳走后,转而看向春烟。
“春烟以下犯上,玩忽职守,掌嘴三十!”
姜蕊冰冷的目光,扫过另外三个小丫鬟。
“你们三个,谁愿意来行刑,以后,谁就坐春烟一等丫鬟的位置。”
此时已过黄昏,天色暗下,院子里还未掌灯,只有屋中投出的昏黄灯光照明。
初春的冷风滑过赵管家的后颈,冻得他一个哆嗦,声音不由发虚。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姜蕊素手揪着帕子,紧张道:“我是担心,有人抓了刘嬷嬷,想要对侯府不利。”
赵管家舒出一口气,“刘嬷嬷只是个奶娘,应当不至于......”
“赵管家,刘嬷嬷是侯府里的老人,又长期跟在我身边,对生意上的事,她知道的不少。”
姜蕊满脸担忧,郑重其事地说。
“现在,刘嬷嬷莫名其妙地失踪,要劳烦赵管家派人好好找找才是,就算实在找不到,至少也要把这件事报给父亲,让他决断。”
赵管家点点头,“小的明白,马上派人去找。”
事关安乐侯府的生意,那就不是小事,赵管家分得出轻重。
况且他本来就要去向安乐侯禀报春烟偷窃一事,顺便提一下刘嬷嬷失踪,也没什么。
忽悠走了赵管家,姜蕊疲惫地回房。
她现在手上只有一个翠柳可用,无法大张旗鼓地寻找刘嬷嬷,只能指望赵管家派人去找。
前世的这一晚,姜蕊被罚跪祠堂,自身难保,连刘嬷嬷失踪都不知,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只知道刘嬷嬷被杖毙后,尸首也被作践,扔去了城外乱葬岗。
姜蕊记忆中的刘嬷嬷,是个身材略圆的中年婆子,年近五旬,头发白了一半,她是侯府的家生子,但家中早已无人,独自留在侯府。
所以前世,当听到自己居然是刘嬷嬷的侄女时,姜蕊第一反应是这绝不可能。
因为她听刘嬷嬷说过,十六年前京城大乱,刘嬷嬷全家老小都没了,只有跟在沈氏身边做事的刘嬷嬷,跟着侯府一家逃出了京城,保住了性命。
刘嬷嬷全家都没了,又哪里来的侄女?
如果姜蕊真是刘嬷嬷的侄女,刘嬷嬷陪在姜蕊身边的十几年来,为何从未透露过分毫?
但随着前世刘嬷嬷的死,这些问题的答案,姜蕊再难找到......
坐在暖塌上,姜蕊以手支着头,苦恼地思索着。
“姑娘,您身子不好,早些歇息吧。”翠柳拿过旁边的毯子,盖在姜蕊腿上。
姜蕊这才注意到,杏儿、桃儿和梨儿三个丫鬟也站在塌前,低眉顺眼地侍立着。
“咳咳......”姜蕊清了清嗓子,“在我这里,赏罚分明,春烟犯了错,便该受罚,你们今日都做的不错,有赏。”
姜蕊让翠柳给三个丫鬟各赏了一两银子后,让她们都退下了。
此时,屋内只有姜蕊和翠柳。
“翠柳,这是你的身契,收好。”
姜蕊从匣子里,拿出翠柳的身契,放在翠柳手中。
“从今往后,你是自由之身,你兄长也一直想接你归家。”
“姑娘!”翠柳跪扑在姜蕊脚边,泪眼汪汪,“您不要翠柳了吗?”
姜蕊摸了摸翠柳的头,“翠柳,刘嬷嬷失踪了,明日恐怕会有大事发生,我怕顾不上你。”
明日就是真千金姜瑶上门认亲的日子,姜蕊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让翠柳恢复自由身离开侯府,也许是对翠柳最好的保全之策。
“不用姑娘管,翠柳可以自己顾自己!”
翠柳的眼泪沾湿了姜蕊的裙摆,膝行向前,抱住姜蕊的腿不放。
“姑娘,翠柳八岁就被卖入侯府,如果不是被您救下,有您护着我,我恐怕早就被那些人欺负死了,这世上,您对我最好,翠柳不想离开您!”
“傻丫头,快起来!”姜蕊无奈地拉起翠柳,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当年翠柳被卖进侯府后,只是个外院洒扫的小丫鬟。
她人不算聪明,做事也不够机灵,总被大丫鬟们欺负,是姜蕊偶尔看到,生了怜悯之心,将翠柳要来了自己身边。
“翠柳,我不是要赶你走,将身契还给你,是还你自由,你若愿意,依然可以跟着我。”
姜蕊摸了摸翠柳的头,郑重道。
“但我之后的日子,很可能不好过,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吗?”
翠柳毫不犹豫地点头,“不管日子好不好过,翠柳都要跟着姑娘!”
姜蕊叹了口气,将一根筋的翠柳抱住。
“姑娘?”翠柳受宠若惊。
姜蕊忍住眸中泪意,将翠柳抱紧。
“傻翠柳,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翠柳也要护好姑娘!”
......
第二日早晨,姜蕊借口身体不适,让人给正院递了话,没有去给沈氏请安。
她昨日刚得罪了沈氏,可不想现在凑上去触霉头。
昨夜,赵管家派人在府里找过,都没有找到刘嬷嬷。
姜蕊早上又让翠柳去各门上打点,如见到刘嬷嬷回来,务必来给沁芳苑报信。
思绪万千地用过早膳,姜蕊正紧张等待时,沈氏身边的秦嬷嬷来了,请姜蕊去正堂说话。
姜蕊心中一紧,是会客的正堂,而不是沈氏居住的正院。
难道是姜瑶上门认亲了?
姜蕊带着翠柳,跟着秦嬷嬷,到了正堂。
安乐侯去了衙门点卯,只有沈氏坐在上首,一脸阴沉地盯着进门的姜蕊。
姜蕊目光快速扫过正堂,除了沈氏和伺候的丫鬟婆子,只见到彩云阁的掌柜,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
她瞬间明了,姜瑶还没来,现下是为了彩云阁昨日被砸的事找她。
“女儿给母亲请安。”姜蕊恭敬行礼。
沈氏冷哼一声,“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母亲言重了。”姜蕊敷衍道,“女儿一向敬爱母亲。”
“言重?你目无尊长,不来请安,还有昨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氏一想到昨日,姜蕊不仅没有帮自己说话,还对安乐侯挑明了去年府中产业的进账数额,就气得恨不得杀了这个孽障。
昨日姜蕊离开正院后,安乐侯与沈氏大吵了一架。
安乐侯怀疑沈氏私吞银子,不顾沈氏的反对,命人打开了沈氏的嫁妆箱子,足足取走了其中一万两银票。
若不是沈氏以命相要挟,安乐侯拿走的还会更多。
“母亲,我身子不适,才没来给您请安,昨日您就知道的呀。”
姜蕊身形晃了晃,翠柳连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还有昨日的事,您对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还要当着陶掌柜的面,给女儿难堪吗?”
跪在地上的陶掌柜,此时已尽量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可不想听太多主人家的秘辛,搞不好,会要命的!
沈氏此时的脸色更难看了。
昨日安乐侯为了纳妾闹得那一出,何尝不是狠狠打了沈氏的脸?
沈氏瞥了眼地上的陶掌柜,指着姜蕊开始兴师问罪。
“你是怎么管的铺子?是不是你得罪了青城郡主,害得彩云阁被砸了?”
姜蕊眸色深沉,拉着翠柳坐下。
“他们这样的人,不需要什么仇怨,单是看你不顺眼,便能不计后果地出手,反正,他们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前世,姜蕊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被青城郡主针对的原因,竟是她的未婚夫齐轩!
不对,应该说安乐侯府大小姐的未婚夫,备受京中贵女倾慕的晋国公世子——齐轩。
青城郡主从封地入京后不久,邂逅芝兰玉树的齐轩,一眼就看上了。
齐轩与姜蕊的婚约,是长辈定下来的娃娃亲,不得轻易退亲,青城郡主逼婚不成,就来找姜蕊的麻烦。
想到那个金玉其外的男人,姜蕊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她面若冰霜,沉默地望着彩云阁的门口。
翠柳察觉到自家姑娘的不悦,识趣地默默陪着,不再说话。
直到青城郡主收起长鞭,带着一干侍卫风风火火离开,姜蕊才关上窗,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
那街上散落一地的布匹和成衣,得值上千两银子了吧?
不过,明日过后,真千金姜瑶一回来,她这个假千金,就会被收回铺子的管理权。
亏多少银子,都与她无关。
至于彩云阁被打伤的掌柜和伙计们,只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前世,青城郡主鞭打姜蕊时,只有翠柳扑在姜蕊身上保护她,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们,都躲得很远,避之不及,更别说站出来帮忙。
所以现在,她也远远观望,不去帮忙,很公平吧?
看完铺子被砸的热闹,姜蕊关上窗,对翠柳说:
“翠柳,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位兄长,他如今在衙门里当差,对吗?”
翠柳原名柳翠,幼时家贫,父母将她卖入侯府,签的是活契。
如今她家中父母已经不在,唯一的兄长柳青争气,不仅凭本事当了衙役,还挂心妹妹,攒够了钱,来侯府提出过要赎翠柳出去。
那是个品行端直的可靠之人,前世因为翠柳的缘故,帮过姜蕊好几次。
“上次见面,阿兄好像提起过。”
翠柳歪头想了想,忽而双眼放光。
“姑娘的意思是,去找我阿兄,让他帮忙给彩云阁被砸的事报官?”
“当然不是,”姜蕊被逗笑,点了点翠柳的额心,“铺子被砸的事,我们都不要管了,我是想让你去找你兄长,帮我去买一间宅子。”
姜蕊说着,从袖中拿出青色荷包,取出一千两银票,放在翠柳手中。
“一进或是两进的宅子均可,重要的是位置安全,周围邻居有正经营生,你现在拿着银票去找你兄长,让他帮忙挑选好,买下来即可。”
这是姜蕊为自己安排的后路,她郑重道:
“记住,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绝不能告诉第四个人。”
翠柳顿感自己深受信任,责任重大,必须为姑娘把事情办好。
她坚定道:“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交代好我阿兄,保守好秘密。”
送走了翠柳,姜蕊又去办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了能买卖消息的如意楼,开出五百两银子的高价,买关于姜瑶的所有消息。
如意楼接了单,姜蕊先付了二百两银子定金,约定十日后一手交消息,一手付尾款。
前世,姜蕊无数次怀疑过姜瑶的话,质疑过自己的身世。
她一直认为,就算她是假千金,但也一定不是刘嬷嬷的侄女。
却苦于没有证据,她不得不一直顶着奴婢的身份,直到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这一次,她先一步调查姜瑶,回府后严审刘嬷嬷,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
——
姜蕊在约定的医馆,与已经办好事的翠柳汇合。
她顺便看了大夫,拿了两副补气养血的药,才往侯府走。
她们刚回到安乐侯府门口,就遇见侯府的赵管家来迎接,说侯爷请小姐去正院说话。
踏入正院,姜蕊瞬间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息。
安乐侯端着架子,坐在上首,一脸不满地瞪着侯夫人沈氏。
沈氏委委屈屈地坐在一旁,抽泣着抹眼泪。
“女儿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姜蕊走到屋子中央,对着安乐侯和沈氏分别行了一礼后,便退到一边。
心中恨意滔天,但此刻的姜蕊很清楚,不能表现出来,只低着头,做出乖巧听训的样子。
前世也是这样,安乐侯要银钱去赎花魁享乐,沈氏说没钱,安乐侯就把姜蕊叫过去要钱。
沈氏说,府中银钱都给了姜蕊做生意周转。
实际上,姜蕊生意上赚取的收益,只留了少部分用于生意周转,大头都上交给了沈氏。
沈氏不想让丈夫纳青楼花魁为妾,又不愿意得罪安乐侯,拿姜蕊做挡箭牌。
当时,姜蕊心疼母亲沈氏,为了父母的夫妻和睦,接下沈氏的话,帮着圆谎,说银钱都用在进货上,实在拿不出多余的来。
这话一说完,安乐侯大怒,骂姜蕊不孝,加上得罪青城郡主的事,罚姜蕊去跪一夜祠堂。
祠堂跪一夜之后,姜蕊高热昏迷,醒来后,自己成了抢人身份的卑贱假千金。
她醒来的时间太晚,刘嬷嬷已被杖毙,她尝试过调查自己的身世,但一无所获......
而她说谎维护的母亲沈氏,没再给予过她哪怕一丝怜惜。
姜蕊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正在装模作样哭泣的沈氏,心中泛起恨意和厌恶。
从小到大,姜蕊见多了沈氏哭。
小时候,沈氏在婆母和丈夫那里受了委屈后,回来就抱着小小的姜蕊痛哭,将负面情绪一股脑倒给还是孩童的姜蕊。
所以姜蕊从小就特别会察言观色,一感受到母亲生气或悲伤,便想方设法逗母亲开心。
后来,老侯爷和老夫人去世,侯府的日子越发难过。
姜蕊看到,父亲责怪母亲不会管家,使得府中入不敷出,夜夜宿在姨娘房中。
而她柔弱的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还有年幼的弟弟,被惯得一身臭脾气,看着其他公子有好东西,也哭闹着想要。
既然是钱的事,哭又有什么用呢?
姜蕊主动向母亲提出,将府中租出去的几个铺子,收回来自己做生意
保护柔弱得总是流泪的母亲,似乎成了姜蕊放不下的责任。
姜蕊嫌恶地收回视线,现在的她,恨不得杀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沈氏的眼泪?
沈氏微微侧首,看了眼直直站在一边的姜蕊,抽泣的声音大了些,却始终没有等来姜蕊的关心询问。
丈夫逼迫她,女儿不理她,沈氏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哭出了声。
“一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本候已经和红春楼说好,只要一千两银子,就接嫣红回府。”
安乐侯不悦地指着沈氏,不耐烦道。
“你万般阻挠,是要让外面都知道,我堂堂安乐侯,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