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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荋

    男女主角分别是蔺鸿玲卞颖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忠犬相公彪悍妻热门小说蔺鸿玲卞颖媛》,由网络作家“莞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莫白垂下头,“莫白还不饿呢,姐你别担心。”“不担心,担心也没用。”花无尽说了句大实话,取出银子,放到他手里,道:“脸上多用凉水敷敷,小心别碰着额头的伤口。这是三钱银子,你让药房给你开点药膏,再去买几个肉包子,剩下的好好藏着,饿了就买东西吃,没了姐再给你。”花莫白小脸一喜,咽了口吐沫,赶紧接过银子放进袖子里,“莫白等下就去,姐,那火是你放的吗?”最后一句,他是凑到花无尽耳边说的。花无尽笑着点点头,道:“你赶紧去,我和小溪去新房那边看看,这就走。”“嗯!”花莫白重重点头,总是阴郁着的眉眼飞扬起来,两腮笑涡深深,露出一口小白牙,说道:“姐,干得好啊!”“还有小溪呢!”小溪跳脚着表功。“对,还有你大外甥呢!”花无尽赶紧安抚儿子,而后又嘱咐...

章节试读


花莫白垂下头,“莫白还不饿呢,姐你别担心。”

“不担心,担心也没用。”花无尽说了句大实话,取出银子,放到他手里,道:“脸上多用凉水敷敷,小心别碰着额头的伤口。这是三钱银子,你让药房给你开点药膏,再去买几个肉包子,剩下的好好藏着,饿了就买东西吃,没了姐再给你。”

花莫白小脸一喜,咽了口吐沫,赶紧接过银子放进袖子里,“莫白等下就去,姐,那火是你放的吗?”最后一句,他是凑到花无尽耳边说的。

花无尽笑着点点头,道:“你赶紧去,我和小溪去新房那边看看,这就走。”

“嗯!”花莫白重重点头,总是阴郁着的眉眼飞扬起来,两腮笑涡深深,露出一口小白牙,说道:“姐,干得好啊!”

“还有小溪呢!”小溪跳脚着表功。

“对,还有你大外甥呢!”花无尽赶紧安抚儿子,而后又嘱咐一句,“保护好自己,多多锻炼。”

“嗯!”花莫白再次点头。

娘俩刚到大街上,就听有人大声喊道:“花娘子,这是去哪儿啊!”

花无尽往声音的来处一看,见董大掌柜带着大扳指的手扣在那个锅一样的肚子上,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对襟罩甲的军士,正是负责前哨镇的刘总旗。

花无尽心中一动,拉着小溪过去了,“见过官爷。”她给总旗蹲身一礼,这才对董如海说道:“我在南面新买了个房场,今儿动工,正要去看看。”

董如海笑眯眯地说道:“哦,花娘子要有乔迁之喜,真是可喜可贺啊。”

花无尽苦笑一声,道:“多谢董大掌柜。”

刘总旗忽然插了一句:“程百户才走,看来花家的事看来解决好了?”

花无尽道:“暂时解决了,多谢刘总旗关心。”

董如海问道:“有怀疑的人吗?”

小溪瞧瞧花无尽,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张了张小嘴,然后又闭上了。

花无尽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对董如海说道:“不瞒二位,花家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家的火,我怀疑是刘家兄弟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董如海是个懂得投机的商人,他知道花无尽画技了得,自然不肯放过雪中送炭的机会,便对刘总旗说道:“刘兄,这事还得着落到你头上,否则这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呢。”

“这……”刘总旗沉吟一下,豪气地说道,“也好,看在董掌柜的面子上,刘某便去教训教训那哥三个,让他们长长记性。”

董如海拍拍总旗的肩膀:“老刘,我领你这个情,那就麻烦你一趟,但放火这事就不要说了,免得花家又起波澜。”

“哟嗬,想得还挺周到,你跟这位……啊,”他挑起眉毛,冲着董如海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董如海脸色一黑,一拍刘总旗的肩膀,瞪着小眼睛说道:“老刘你可不要害我!花娘子是正经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个……”

“得得得,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还不知道你,行嘞,”刘总旗给花无尽拱了拱手,“粗人,花娘子勿怪,我这就去给你走一遭,总不会叫你提心吊胆便是。”

花无尽和董如海叙话的时候,花沂之兄弟在跟花老太太商议她的事。

“……程百户说陆先生打了招呼,没有证据抓不了,她又有了靠山,娘,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好。”花沂之问道。

“啪!”还不待花老太太有所表态,一身枣红色锦袍的花五老爷花润之把茶杯重重放在高几上,挑起浅淡的眉,怒道:“大哥,我看就该弄死她,娘,我去找几个人就成。狗屁的飞镖,有几分准头罢了,咱怕她?”


华国,平治四十四年,清明。

依山傍水的前哨小镇上,暮霭初散,晚风渐起,一团团的冥钱纸灰打着旋儿的在空中飞舞着。

镇子最北端,凤凰山脚下,孤零零地矗着一所破败的三间茅屋,秸秆夹着荆棘做成的篱笆勉强将这方圆几十米的地方团团围住。窗棂是坏的,只有东屋用秸秆遮了个严实,其他的两间就那么敞着,黑洞洞的,在清明这样的日子,更像鬼屋。

“吱呀!”堂屋的后门开了一条窄缝,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正太探出头来,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确定左右街道空无一人,这才端起脚边的那只将近两尺高的木桶往外走。

桶沉,足有七八斤重,然而小正太却毫不费力,一溜烟地跑到溪水边,拎住拎手,往溪水里一摆,拖上来,桶里便盛满了清澈的水。

把桶放在地上,小家伙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再度端起木桶,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又跑了回去。

回到堂屋,他踩着石头把水倒进缸里,再舀出一些水放到破木盆里,把一张洗得破旧的干净布帕淋湿,腾腾腾地跑到东屋,上了炕,借着从秸秆透过来的微弱的光,将帕子叠成三折,敷在病人的额头。

“娘,有没有好一些,”他轻声问道。

“辛苦小溪了,娘觉得好多了,”苦恼三天,难受三天,花无尽终于有力气说出这一世的第一句话。

从纵横沙场的特工杀手花无尽,变成一个古代流放的、未婚先孕的、拖家带口的、被家族抛弃的闺阁弱女花无尽,名字虽然一样,可内里的差距太大,她不得不花很长时间在心里和生理上来适应这里。

“刚才去打水,有没有被人看见?”花无尽终于进入角色,问出原主每次都要问的一句话。

小溪道:“娘放心,天快黑了,河边一个人都没有,小溪能干吧?”小家伙求表扬,因为得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顾盼的神采。

“能干!”花无尽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那里没什么肉,掐都掐不起来。

大人倒霉,孩子也跟着遭罪,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强撑着坐了起来,“娘觉得好多了,我们去做饭,你帮娘烧火可好?”

一说吃,小溪就饿了,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他羞赧地跑下炕,“娘,我去抱柴!”

花无尽穿上破布鞋,摇摇晃晃地下了地。

这副身体实在太差了,作为杀手的她实在享受不了这种若不经风的待遇,只觉得虚弱得简直要崩溃了。

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堂屋,花无尽翻遍所有的破旧家伙事,也只找到一小把碎的高粱米和半碗碎玉米,一个坑坑洼洼的铜盆里放着小溪采来的野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靠着自家亲爹偶尔接济过活的女人,实在不能指望她把日子过得更好,早日接出还在花家受罪的小弟更是无望。

花无尽认命的把两种米都洗了,择菜,用开水把野菜焯一遍,捞出来,再重新放水,把所有的米都倒进去。

小溪惊讶地说道:“娘,我们只剩这么多了。”

三天来,娘俩只吃了隔壁李大娘送来的四个窝头,要是再不多吃些,只怕娘俩明天谁都爬不起来了。

花无尽道:“明儿娘就好了,总归饿不着你的,专心烧火。”

柴干,火旺,红彤彤的火苗舔出了炉灶,厨房的温度上升,清冷的夜晚终于有了一丝热气。

火旺,水开的很快,小溪自觉地减了些柴禾,用小火熬着。

等到米粒开花、汁液粘稠的时候,花无尽把刚刚焯好的野菜放进锅里……

起锅前,她往锅里加了些盐,搅匀后,出锅。

娘俩美美地吃了一顿,收拾好锅灶,花无尽让小溪重新烧了水,洗脸、擦牙,闩好门,便上炕睡觉了。

小溪攥着身边的一根木棍,有些担忧地说道:“娘,外祖父去卫所操练,从今儿起又不在花家了,那个老光棍会不会来?”说到这里,他翻了个身,抱住花无尽的胳膊,又道:“娘你别怕,他来我就打死他。打死他,老太太他们就不会知道我力气大了,哼!”

外祖父去操练了!她爹——六老爷花寻之在前哨卫所做正军。

正军需要操练,军余是打杂的。她从原主记忆中找到与军户有关的事,知道五年前大爷花沂之故意弄伤腿,花家老太太让她爹代替了大爷。

正军虽然比军余体面,但在战时却要面临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

现下皇帝垂垂老矣,五个有封地的成年儿子各个野心勃勃,都想弄死太子,坐上那把唯我独尊的椅子。一旦老皇驾崩,只怕华国立刻就会掀起腥风血雨,内乱一起,强大的北金便会趁虚而入,所以,秦城在辽王的管辖下,早已经厉兵秣马、风声鹤唳了。

“看来世道要乱了,”她虽不怕,然而那些无辜的百姓却要遭难了。

“娘,世道怎么会乱呢?不对,小溪在说那个老光棍呢,不是什么乱不乱的,”小溪不满意地把头往花无尽的胸部拱了拱,那里很柔软,他喜欢,便伸出小手过去,悄悄地捏住。

这个臭小子!花无尽正要把他的手拎出来,便听到院子里有“踏踏”地脚步声传来。

不加掩饰,说明来人有恃无恐。

“嘘,”花无尽捂住小溪的嘴,慢慢起身。

小溪也听见了,小手趁势在花无尽的怀里使劲地揉搓两下,站起身,将手里的木棒高高地举了起来。

孩子力气大是好事,可这么点儿年纪杀人就是坏事了。花无尽虽是特工杀手,专门替国家处理人肉垃圾,但表面上还有个高大上的青年书画家的身份——她央美毕业,主攻西方油画。国画和书法是从小学起的,比起油画,这两样基本功更为扎实。毕业后的本职工作是大学的国画副教授,所以,对孩子的教育,她颇有一些研究。

花无尽摸摸小溪的头,坚定地从他手里拿过木棒,把他抱到墙角,示意他乖乖站好。


“真骚!”

“我得回家找婆娘去,一大早上的,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忍不住了,回家!”

不停的有男人离去,然而总有更多的男人凑上来。

“这两人看着脸熟呢。”

“是啊,好像是花家的老太太和花大姑娘,他们这些日子常来布庄。”

“擦,可不是嘛,就是她们,来我们这看过首饰。”

“这是得罪谁了啊,赶紧揭下来吧,要死人的。”

“谁敢揭?老子还没看够呢!”

“就是就是!又不是你娘,也不是你家姑娘,瞎操心!”

男人大声地笑着议论着,正月十五闹花灯也没这么热闹过。

偶尔也有风流大胆的女人钻进去看个究竟,但每一个都在男人的热烈注视中落荒而逃。

花家负责采买的王妈妈是赵氏的陪嫁丫鬟,是跟着赵氏一起流放的忠仆,她此时正在菜市场买菜。

“哎呀王妈妈,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去找花家的人?”一个卖菜的大嫂急急地说道。

王妈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

卖菜大嫂指指布庄的方向:“你家老太太和大姑娘被画在纸上啦,就贴在布庄门上,诶呀妈呀,老太太光着呢,啥都让人看去啦,还不快去?”

“天呐!”王妈妈顾不得什么,把手里的菜扔回摊子上,撒丫子往布庄跑,左推右搡地冲了进去,直了眼……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道:“天呐天呐,这还有活路吗,有活路吗!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么缺德!看什么看?烂眼睛的下贱坯子,都给我滚,滚!”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嘿,这不是花赵氏的婆子吗,虽比不上这上面的,但也不赖呐,屁股和胸都不小,不知草……”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滚滚滚!”王妈妈老脸羞得通红,即便她是个下人,但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她把手里的菜篮子抡圆,逼开那些色迷迷的男人,一把将画撕了下来,一路咒骂着回了花家。

“太太,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妈妈顾不得往日的规矩,径直闯进赵氏屋子。

赵氏坐在梳妆台前,插好最后一只珠钗,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准备出去给花老太太问安,边走边不悦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慌成这样,规矩都忘了吗?”

“太太说的是,奴婢的确着急了。”王妈妈说着话,把空篮子放在地上,把手里的画往炕上一铺,“太太啊,你快来看看吧。”

“什么事,蛇蛇蝎……”赵氏被王妈妈拉过来,首先看到跟花如锦极为相似的一张脸,然后向下看,是老太太!她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做响,双手抓着王妈妈的胳膊慢慢往地上出溜。

王妈妈扶住赵氏,让她在炕上躺下,道:“太太,这可怎么办。画贴在布庄门板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堆的男人啊,奴婢好不容易抢回来的!”

这一句更是火上浇油,赵氏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砸了进去,不但疼、重,而且还堵得喘不上气来。

她躺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才慢慢缓过劲来,赶紧打发王妈妈叫花沂之过来商量对策。

花沂之此时正在小书房里生闷气,布置十几天,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却被花无尽轻轻巧巧地逃了过去,他怎能不气?

因而,他对赵氏来请感到十分不耐,但听王妈妈说得恳切,只好应允前来,一进门便抱怨道:“什么事这么急,我那还有正事儿呢。”


然而,小溪却猛地扑到她怀里,小手在她胸前的柔软处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道:“不行,我要保护娘亲!”

花无尽有些感动,并没有在意儿子的小动作,搂紧了他。

“也不知道你小舅舅怎么样了,”她又开始惦记莫白,他早上没有饭吃,中午就不能再让他饿着了,或者,她应该趁乱接他回来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虽然这一点并不经常好用,但她相信,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还是能够奏效的。

花无尽把小溪放开,重新打量这个空荡荡的屋子,“你帮娘看看,这个屋子哪儿能藏人。”她边说边琢磨,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那只大笨木箱子下面,决定在大笨木箱子下面掏出一个洞来。

大木箱子是可着木头的长度钉的,长约一米六,宽约七十厘米,她只需要挖出一个比箱子小一些,足够躺下一个莫白的浅坑就行。

她划了一个范围,取来镐头,准备开挖。

小溪听说挖坑是要给小舅舅躲猫猫的,也来了兴致,跟花无尽一起搬开大木箱子,又找来一把小铁锨。

他的铁锨是盖房子的时候做的,不大,杆子也不粗,如今用来挖土却正好合适。

娘俩一起干,半个时辰后,浅坑初具规模,花无尽让小溪把坑修平整,自己去做饭。

她舀了两瓢白面,用热水和面,做了几张地道的大号葱油饼,再用油煎几片腌制过的猪肉,洗几片干净的小白菜,然后用饼把菜和肉卷起来,用干净的麻布包好。

然后又甩了一个蛋汤,做五个水煎蛋,都端上炕桌的时候,小溪的坑也修整得差不多了,小家伙满头满脸的汗,嫩嫩的小手也磨红了。

“娘,我厉害吧?”小溪拄着铁锨摆出一个自以为帅帅的造型来,他梳着朝天辫,满头满脸的土,跟个刚从地里钻出来的泥猴一般,还偏要眨巴着大眼睛让花无尽好好夸夸他。

“厉害!我儿子能不厉害吗?”花无尽不嫌他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水准备好了,你自己去冲个澡,娘把这里弄好了就开饭。”

小溪去了,花无尽把挖出来的土用筐拎到外面,均匀洒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铺匀。

娘俩吃过午饭,便出了门。

通往镇子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夏蝉疯狂的鸣叫着,闷热的午后连一丝熏风都没有。

大槐树的树叶全都耷拉着,就像被热水烫坏了根须一样。

不远处的鱼塘水位越来越低,里长家一开始还有人看着,防止军户偷水,但随着偷水的人越来越多,便早早地把鱼捞了,让军户随便取用。

镇子里极为安静,董记杂货铺里面的杂货越来越少,董如海的小儿子董纪林正坐在门口瞌睡。

除了董家、王家之外,还有几家正在冒着暑热收拾货品,菜市场更是空无一人。

也许,前哨镇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只有军户的军镇了。

花无尽慢慢走着,左顾右看,始终没有发现跟随她的人,走到铁匠铺的时候,她可以完全确认,眼下的确没有人跟在她身后。

于是,花无尽和小溪迅速往橡树沟奔去,从那里绕到后山的后山,找到正在洞里抱着肚子哭泣的花莫白。

“姐!”花莫白看到突然而来的花无尽,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忙不迭地抹掉眼泪,哽咽着道:“我有些饿。”他双手紧张地搓着,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惭。


等到刘三反应过来,刘二已经嚎叫着摔下山路,往坡下滚去,滚出十几米便被一簇荆棘拦住,不动了。

“二哥!”刘三吓得魂不附体,再顾不上花无尽,跳过一丛蒿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找刘二。

两个犊子玩意儿,今儿先放你一马!花无尽扯扯嘴角,凉薄地一笑,不算陡峭的缓坡,就是摔又能摔怎样?只要不死,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娘你好厉害!我一定要学会!”小溪的眼睛冒出无数颗小星星,亮闪闪地注视着花无尽。

花无尽随意地点点头,以儿子的力量,学这个当然没什么问题。

娘俩到家的时候,花莫白穿着一身洗旧的赭色短褐,正在她家的篱笆下蹲着。

他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然而脸色十分苍白,那是饥饿太久的菜色。

花无尽知道他来做什么,若不是饿得太惨,只怕他还不会冒险出来,花莫白被花家熊得怯懦了,单单鼓励一次,他发一次狠也就罢了,治标不能治本。

“姐,莫白饿,不过还要尽快回去,有吃的吗?”他神情羞赧,边说边踢着脚下的石头,不敢看花无尽。

花无尽上前牵住他的手,道:“当然有,快跟姐进来,姐说过,你饿了就来找姐姐,姐姐有几十两银子,怎么可以短了弟弟的吃食。”

花莫白闻言眼睛一亮,顺势拉住小溪,三人一同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有中午剩下的菜干炖兔子肉,做了米饭,三人饱饱的吃上一顿。

大约是莫白的运气不好,他们刚刚放下碗筷,院子里便又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是花莫亦,以及他十七岁的庶弟花莫谢。

花莫白见到他们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去,低低地叫了一声:“大哥!”

花莫亦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就知道吃,你倒会找地儿,不要脸的东西!”

花莫白措手不及,被打得退了一步方站住脚,嘴唇被牙咯破了,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这一幕深深地刺伤了小溪和花无尽的眼。

“王!八!蛋!”这是小溪第一次亲眼看到小舅舅被打,内心的愤怒让他精致的五官变了形,“我要打死你!”

“打死怎么能行呢?看娘的!”花无尽一手拉住他,另一只袖子里的三棱镖却陡然出手。

因为体质较弱的关系,她这支镖的运行速度远没有前世凌厉,但准头一如既往的好。

飞镖无声无息地贴着花莫亦耳上的鬓发飞了出去,他感到鬓角一凉,便看到花莫谢惊恐地后退一步,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无尽。

花莫亦下意识地摸了把鬓角,用手一捋,便有一小绺头发掉了下来。发根处整齐的断口证明,这些是被花无尽的飞镖削掉的,他的心脏这才狂跳起来,原来只差一点,他就死了。

花无尽满足地眯了眯眼,不过几天功夫,她的飞镖便回复了八成功力呢。

她对花莫亦说道:“这回只要你几根头发,从今儿起,只要我听说花莫白挨打,我就会把这根小镖插进你的脖子里!记住了吗?”她说着话,手里的第二根镖又出手了,这一次,她斩断的是花莫亦的束发缎带。

如果说第一次是蒙的,那么第二次呢?

花莫亦斗鸡眼似的盯着面前垂落的黑发,再不敢看花无尽,倒着退到门口,而后撒腿就跑。

“大哥等等我!”花莫谢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

花莫白捂着脸颊,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表情却已经喜笑颜开,他惊喜地问道:“姐,你什么时候练会这一手了?”

小溪擦干眼泪,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道:“小舅舅,我娘厉害着呢!我也在跟娘一起练,你等着,我很快就会用飞镖杀了他们的。”

花莫白眼睛一亮:“姐,我也想学,行不行?”

“当然行!”花无尽拿下他的手,心疼地说道:“肿了!回去用冷水敷敷。耳朵疼不疼?”

花莫白摇摇头。

花无尽松了口气,“你回去好好锻炼身体,找块石头像这样练习腕力,”她做了几个锻炼手腕力量的动作,让花莫白照做几遍,又道,“等你再来的时候,姐姐再教你别的,你先回去吧,省得他们再拿其他借口整治你。”

其实,她说这话只是安慰自己罢了,以原主对花老太太的了解,只怕她绝对不会放过莫白。但那又怎样?若是怎样都不放过,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姐姐,你怎么会这些?”明明以前不会的,否则不可能瞒这么久,花莫白当然怀疑。

花无尽把两根三棱镖捡回来,说道:“以前看的书中提到过,现在世道这么艰难,爹在军营,远水解不了近渴,指望不上咱爹,就只能指望自己,你说是不是?”

“是。”

花莫白心有所悟,一路思量着回到花家。

一到家,看门的就把花老太太的旨意传达给他,要他立刻去花老太太的跨院。

跨院只有三间正房,东次间是卧室,中间是堂屋,西次间是佛堂。花老太太如今是居士,很虔诚,小佛堂常常飘着浓浓的佛香。

花莫白一进堂屋的门,便听花老太太喝道:“孽畜你给我跪下!”

呵斥、罚跪、巴掌这些简直跟家常便饭一样,花莫白不争辩、不解释,看了一眼正拿着断发、怨毒地看着自己的花莫亦,便垂下头,默默地跪在砖地上。

“啪!”一个粗瓷茶杯摔在他的头上,碎裂的瓷片划伤他的额角,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祖母!”花莫亦惊呼一声,他着实被花无尽的飞刀吓到了,如果花莫白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岂不是他?

赵氏也被花老太太这只突如其来的茶杯吓了一跳,赶忙捂上一岁多小孙子的眼睛,叫道:“怕什么,她敢!把这小畜生押在柴房,哪都别让他去!”

“赵氏,你在骂谁?”花老太爷忽然进得门来,他身材不高,须发花白,穿着身居家的酱色旧袍,气度从容,虽不居高位,但气势尚在。

赵氏缩了缩,赶紧从炕上起身,福了福:“是媳妇妄言。”她抱起小孙子,乖乖站到一旁,不敢言语。

花老太爷在太师椅上坐下,这才看清楚花莫白,见他脸上青紫,额头冒血,不由得十分不悦,道:“小四回前院去吧,找点药把伤口处置一下,记得以后莫要惹事。”

花莫白谢过老太爷,捂着额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