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 全集
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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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起司

    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春枝宋垚的其他类型小说《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 全集》,由网络作家“有只起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走哇,”王玉容瞪了嬷嬷一眼,“我诚心要,给你五两银子,成不?”她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王家没见识?于是直接给了个不错的价钱。本以为这婶子该满意了,没想到杜春枝一脸为难,“做这东西耗时耗力,五两的话,回不了本呢。”“我给六两,”王玉颜站了出来,跟玉容杠上了,“婶子的老虎真是不错,是她们不识货。只要婶子的东西,以后直接拿到我跟前,我一定给个好价钱。”王玉容怒了,“王玉颜!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八两银子,这只艾虎我要定了!”王家的嬷嬷发觉这又是熟悉的节奏,暗叫不好,赶忙出言制止,“两位小小姐,咱们别抢,价格商量好再说,别便宜了外人!”晚了,玉容和玉颜已经进入固定模式,已然刹不住。“十两!十一两!十三两!十五两!”“行了行了...

章节试读

“别走哇,”王玉容瞪了嬷嬷一眼,“我诚心要,给你五两银子,成不?”
她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王家没见识?于是直接给了个不错的价钱。
本以为这婶子该满意了,没想到杜春枝一脸为难,“做这东西耗时耗力,五两的话,回不了本呢。”
“我给六两,”王玉颜站了出来,跟玉容杠上了,“婶子的老虎真是不错,是她们不识货。只要婶子的东西,以后直接拿到我跟前,我一定给个好价钱。”
王玉容怒了,“王玉颜!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八两银子,这只艾虎我要定了!”
王家的嬷嬷发觉这又是熟悉的节奏,暗叫不好,赶忙出言制止,“两位小小姐,咱们别抢,价格商量好再说,别便宜了外人!”
晚了,玉容和玉颜已经进入固定模式,已然刹不住。
“十两!十一两!十三两!十五两!”
“行了行了,两位祖宗!”嬷嬷都要愁死了,这么打下去可不得了,就这俩祖宗,五十两也挡不住啊!
嬷嬷将她们拉开,玉容玉颜吵得小脸通红,都互相不服,嬷嬷道:“咱们就给十五两,再不能多给了。拿回去以后,容姑娘玩儿两天,颜姑娘再玩儿两天,谁都不吃亏。”
“凭什么她先玩儿,应该先给我。”
“凭我比你大半个时辰,凭我先看到艾虎。”
“是我先给的钱!”
得,又绕回来了。
嬷嬷瞪了杜春枝一眼,“别太贪,见好就收吧。”
杜春枝点点头,收了银子,将艾虎交给嬷嬷,然后不经意地掀开竹篮上的盖布。
嬷嬷下意识扫了一眼,差点没吐血!
竹篮里竟然还有一只艾虎,还有一只!
最可气的是,剩下这个颜色更鲜亮,珠子贝壳用得更多,看起来更加精致。
嬷嬷握起了拳,没完了是吧,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王玉容发现还有一只,一把将王玉颜推开,“那只我不要了,我要买这个,我给十八两!”
王玉颜毫不相让,“我出十九两!”
又来了!嬷嬷一边拉着一个,气得直瞪杜春枝,“你明明有两只艾虎,为啥刚才只拿出一只?”
杜春枝无辜极了,“我只是来这边歇歇脚,将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看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们要买?我还没稀罕够呢!”
“刚才小姐们争执,你为什么不一并拿出来?”
“你们也没问啊。”
“太鸡贼了,可恶得很!”
“明明是你家强买,怎么还怪我呢?既然这样,银子还给你们,我还不卖了呢。”
杜春枝佯装要走,嬷嬷咬牙道:“这一只也给你十五两!”
杜春枝笑道:“你家小姐已经开到十九两,那四两被嬷嬷吞了不成?”
嬷嬷气得头顶冒烟,直接给了银子,问道:“你是这县上的?姓什么?”
“宋家村的,姓杜。”
嬷嬷脸色立刻变了,这不就是状告田嬷嬷的宋家村杜氏?是了,就是因为她做布偶的手艺好,才打算买她的!
其实今天来青云县,嬷嬷还有个任务,就是悄悄塞些银子,将老田给领回去。一会儿人出来,得知小姐买了杜氏的布偶,这不是往老田心口戳刀子吗?
然而这时候,玉容和玉颜为抢第二只艾虎吵得不可开交,嬷嬷头疼,捏了捏眉心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杜春枝挣了那么多银子,怎么会跟她计较,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她正要走,玉容突然问:“你的竹篮里放的是啥?”
嬷嬷眼睛瞪得老大,还有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竹篮里是啥?是吓唬赵寡妇的青砖。
杜春枝脑子转得很快,笑着说:“这是放在布偶下边的底座,这种砖跟艾虎放在一处,才能趋吉避凶。”
“嬷嬷,快把砖拿上,咱们买了!”
嬷嬷愁得够呛,“这玩意哪都有,不用给钱的。”
玉容觉得有道理,刚想说不要了,玉颜上前一步将青砖拿在手里。她第一波就没抢过,第二只拿出来,又让玉容抢先拿走,心里这叫窝火。只要能给玉容添堵,她就绝不会错过机会!
玉颜对身后丫鬟说:“给婶子一两银。”然后,她得意洋洋地看着玉容,“我的艾虎不及你的,可是我有底座,你却没有。”
“青砖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随便找一块就是。”
“那怎么能一样,我手里的这块,是擦得干干净净跟艾虎放在一处的,沾了艾草的香气,可不是什么破砖能比的。更何况你找的那块,指不定被哪个臭汉子拿过呢。”
“王玉颜!我跟你拼了!”
包间里闹作一团,杜春枝拎起竹篮就走,深藏功与名。
两只艾虎大赚了一笔,她心情大好,拎着小竹篮哼着歌,想找个顺路的牛车去镇上,去梆子巷找余家的砖窑。
刚走没多远,她就被几个人拦住,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去宋家村讨债的一伙人。
杜春枝暗叫不好,债主和砖窑都在翠林镇,她选择先去梆子巷,就是想着放债这帮人凶得很,恶事也没少做,契书对他们来说啥都不是。万一他们想多吞银子,对自己下黑手,不就麻烦了?
她的武力值就那么回事,在乡下跟婆娘们斗殴是没问题的,一对三勉强能赢。揍宋垚那种弱鸡也算游刃有余,打他们家一窝都没问题,但是面对一群打手,她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所以杜春枝打算回镇上后,先还掉砖窑的钱,再跟余庆借两个人壮胆。余庆那孩子热情得很,又仗义敞亮,肯定能帮这个忙。
只是没想到,刚出茶馆就被人盯上了。
为首的依然是那个胖子,他也没想到今天带人来县里催债,竟然有意外收获。“杜春枝,你该还钱了吧?”
杜春枝让自己镇定下来,笑道:“几位兄弟,这还还没到最后期限呢,我正忙着赚钱,一定如期还上。”
胖子冷笑,“少废话,你刚到县城就被咱们盯住,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刚才在茶馆,你不是狠狠敲了一笔?赶紧拿出来,兄弟们好回去交差。”

“你说我要啥,”杜春枝笑了,“锅碗瓢盆,床柜板凳。你也别小气,凡是家里能用的,都见面分一半。”
宋垚气得脸都绿了,“杜春枝,你别蹬鼻子上脸!家里拢共两亩地,全都给了你,这就相当于十几两银子!你还额外又要了十两,你现在比我都富,还不知足?”
“你说的跟我现在办的是两码事,你给田给钱,是为了换柳茵进门;我来分些家当,这才是和离该做的事儿。”
“你想都别想!和离书早就签完,那上面没写的,你也别想要。你要是不守规矩,我们宋家村可容不下你!”
杜春枝才不怕他威胁,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我把和离书撕了,咱还跟原来一样过。”
宋垚吼得老大声了,“户籍都改完了!你还想回宋家?荒谬!做梦!妄想!”
杜春枝点点头,“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垚跟宋真卿对视一眼,咬牙道:“你不客气,我还不客气呢!既然你自个儿送上门来,我就先打一顿再报官,告你强抢民宅!”
杜春枝觉得这词怪怪的,但这会儿没工夫深究,抡起刚捡的树枝就冲上去,咔咔就是干。
农妇力气很大,弱鸡只配挨打,那树枝比手腕子还粗,挨一下就是一道紫红的印子。
宋垚父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被揍得抱头逃窜,杜春枝狂揍宋垚,把狗东西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又一脚踩在宋真卿背上,用树枝抽他的腚。
“嫌我土包子不识字?嫌我不如那个柳茵?你衣服都是谁洗的?你吃的饭都是谁做的?一个败家子瞧不起亲娘,考不上秀才就对了!这要是叫你考上,那才叫没天理呢!”
宋垚一看儿子挨揍,抱着脑袋过来救儿子,宋真卿趁乱跑去请救兵。
白眼狼孽子跑到院子,猛地被院中男人吓了一跳,“你、你来干啥!”
赵老六如实作答,“来帮忙抄家。”
宋真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他连杜春枝都打不过,赵老六就更别提了。跑吧,反正一切都有爹扛着。
宋真卿撒腿狂奔,杜春枝在屋里吼,“赵老六,你怎么不拦着?”
老六特别淡定,“事先说好的,我只管搬东西。”
行吧,拦人是另外的价钱。杜春枝找了根绳把宋垚捆上,开始在宋家扫荡。
她拿了自己的几件旧衣、俩碗俩盘几双筷子一口锅,又拿了绣绷还有针线笸箩,防雨的蓑衣劈柴的斧,炒菜的锅铲舀水的瓢......
这些东西都是旧的,好在柳茵为了加入这个家,也下了些本钱。
老宋婆没舍得用的新棉被一床,书房刚打的新书桌一张,还有宋真卿的新木床......既然柳茵孝敬了,咱就别客气,都拿上。
宋垚被捆着动不了,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杜春枝,那些不是你的,你怎么全拿走了?”
“但凡这屋里的,都应该是和离前你我共有的,怎么就不能拿?我只拿了一张桌子,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个?被褥也没多拿,你们家不是还有吗?”
说着,杜春枝皱了皱眉,“不行,我觉得我有点儿吃亏,还是拿少了。”她又去厨房翻找,找到宋老婆子藏起的半罐猪油,拎走半袋糙米两斤棒子面一小袋干菜,又去书房抢了几本书。
“拿上拿上都拿上,猪油炒菜,书本用来点火。”
赵老六一句话都不说,闷着头只往外搬东西。又到大门口叫住几个疯跑的熊孩子,让他们喊人来帮着抬。
村里的汉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同时也觉得宋垚卖妻实在掉价,很快跑来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帮着杜春枝把东西搬到新的住处。
杜春枝临走时踹了宋垚两脚,“你自己说,我分走一半家当,是不是你情我愿?”
宋垚被捆在桌腿上,头疼肝疼心也疼,脸都是抽抽的,“你那叫一半吗?家里就那点儿好东西,都叫你划拉走了!还有我的书!你还给我!”
杜春枝静静看着他,慢慢举起那根树枝。
“好男不跟女斗!我宋垚在此立誓,总有一日,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行,杜春枝点点头,最后在圈里抓了两只鸡,又抱走了跟在屁股后的小黄狗。
宋垚痛心疾首,“土匪,这是个女土匪!”
杜春枝回到村口破房子时,来帮忙的都走了,东西都堆在门口。她归置了一番,破屋总算有了些家的模样。
可是房子没有院墙,院里长期没人打理,草都长到一人高。
屋顶的瓦是烂的,白天晚上都透光,遇上下雨会更要命。隔壁那个院子倒是不错,院墙垒得结实,瓦也齐齐整整的。
这一带零星住着几家,都是村里的外来户,杜春枝记不清旁边住的是哪一家。但邻里邻居的,总要相互帮衬,于是她敲响了邻居的门。
“咣当”,门开了,杜春枝望着比自己高一头多,铁塔似的赵老六,讪笑道:“原来你住我隔壁,幸会,幸会。”
她赶紧掏出铜板,数了五个板子递过去,“说好的酬金。”
赵老六收好铜板,半点不客气,“还有包子。”
“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杜春枝笑道:“我这就给你拿来。”
她转身就走,打算把凉包子热好再送来,回到家才想起,这破房子很久没人住,灶都塌了!
其实可以去赵老六家借火,但是这年月流言害死人,孤男寡女的不合适。杜春枝想了想,分出一半包子,又撕了一半油纸包好,用树枝挑着伸过院墙,然后咳嗽了一声。
老六不愧是老六,听到动静马上会意,取走了树枝上的吃食。
杜春枝将就着填饱肚子,小黄也跟着炫了个大包子,满足地在地上打着滚,杜春枝伸手摸了摸狗头,心里开始琢磨:
女人独居,又是在村口,太不安全了,院墙必须马上修好,还要弄些陷阱什么的防止坏人晚上爬墙。
看这天气,过不了几天就会下雨,房顶子也得快点修好。
她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儿,让宋家吐了十两银子出来,不然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

巧云一听,居然还有宋慧慧的事儿,叹了口气道:“他们老宋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想骗你按手印啊。幸亏你不像以前那么傻,不然让他们家坑死了。”
巧云显得十分担心,“欠了这么多饥荒,你可怎么还啊。”
杜春枝笑笑,“先不想那么多,吃饭!”
余庆带的人多,又都是熟手,活干得飞快。
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屋顶的瓦都重铺了一遍。随后,上房顶那几个也加入到砌墙队伍,夕阳西下时,砖墙也砌了一半。
余庆拿草帽扇着风,打量着嵌在墙上的牡丹花,极其臭屁地显摆,“婶子,花砖好看吧?”
杜春枝点点头,心道:好看是好看,它也贵呀!一个庄户人家的院子,用得着弄成这样吗?
余庆嘴可甜了,“杜婶子赛过牡丹花!”
杜春枝面无表情,“什么牡丹,黑牡丹吗?”
“......”
余庆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来得晚没能干完,明早还来。要用的砖堆在那儿了,丢不了,六叔肯定会帮您看着。”
杜春枝心里冷哼:人家该我的啊?
“婶子我走了啊,弟兄们,扯呼!”
工匠们搭帮结伙地出村,杜春枝看着新瓦新屋顶,还有墙上那扎眼的硕大牡丹花,心里也挺高兴。
都重活一回了,就应该活得不一样!
她重新扫了院子,想着等明天的墙砌完,该怎么拾掇院子。
村里人听说她修了砖墙,都跑来看热闹。赵寡妇酸溜溜地说:“这墙都快赶上里正家的了,给她能的。杜春枝!”赵寡妇隔着墙大喊,“你哪儿来的银子?是不是又去讹宋垚了?”
“我赊的,”杜春枝在捡院中的石块,“你要是闲得慌,进来帮我干活。”
赵寡妇扭身就走,“都开始指使我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能上天!”
这边,余庆让其他人先回翠林镇,自己则一溜烟跑到渡口等赵老六。
老六将船摇回来,等村里人都安全上岸,这才从船上下来。
“六叔,”余庆屁颠屁颠迎上来邀功,“我都帮你办妥了。”
赵老六微微皱眉,“帮我办什么?”
“给杜婶子修墙啊,您一声吩咐,我们肝脑涂地。那墙修得好着呢,又齐整又漂亮,杜婶子一准儿满意。”
赵老六越听越不对,“你爹怎么跟你说的?”
余庆板着脸,学着他爹的语气,“去宋家村修个墙,就在你六叔隔壁。好好修,别丢手艺。”
少年笑嘻嘻的,“我爹虽然没多说,但是既然来宋家村,我就不能给六叔丢脸。幸亏我机灵,带着几车青砖新瓦,好好给杜婶子修缮了一番!”
赵老六淡淡地问:“她没吓死吧?”
“的确受了点惊吓,但我多会说呀。我说来都来了,婶子你就用着,都记我六叔账上。我婶子就是我婶子,镇定自若的,一点儿都不小家子气。”
“嗯。”
“六叔,”余庆继续邀功,“那些砖都堆在你家那头,我跟婶子说,六叔肯定会帮忙看着。”
“我还帮婶子把灶台修了。”
“也记我账上了?”
余庆傻乎乎地笑,“就是随意一说。嘿嘿,您还满意吧?”
满意?这不找麻烦么?
摇橹的能跟镇上砖窑主人称兄道弟,还能替人赊账,不管谁问起,都要解释一番吧?
再说了,只是一个村的邻居,随口帮个忙而已,修缮的费用还是得她出,记自己账上是什么鬼?
赵老六瞥了余庆一眼,年轻人还是太年轻,脑子里在那儿写话本子呢。
“嗯,改天找你爹喝酒。”
“好嘞!”少年嘚瑟完就回县里,赵老六一想到这孩子自作主张,也是有些头疼。
一个刚和离的农妇,给她修十几两的青砖墙,杜春枝没被吓晕算她坚强。
他慢慢朝自己的房子走去,踩着夕阳。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杜春枝,另一个是秀才宋如松。
杜春枝道:“六哥,这墙都砌上了,余庆也是好意,那我就接受。孩子讲义气,我却不能拎不清,这修墙的银子哪能记到你账上?再说人家赊了账,总得让砖窑那边安心。我把秀才公请来帮我写个借据,明儿个修完墙去镇上,你看行吗?”
赵老六有些意外,不由多打量了杜春枝几眼。
这几年在乡下,他见惯了各色的村民。
因为家贫,有的人斤斤计较,有的爱占便宜,有的虽善良懂事理,却因为见识不多而畏畏缩缩。
这女人不一样,明是非,胆子大,条理也清楚。不贪婪,不推卸责任。
还有,武力值能排宋家村女眷第一。
他点了点头请人进来,秀才帮忙写了借据,一式两份,写完交给杜春枝。
“还是放六哥这儿吧,明儿修完墙咱们就走。”
赵老六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急,余庆他爹今天出门,晚几天去也行。”
“晚几天?”杜春枝心道,晚几天大概就用不上这借据了。
次日,余庆又带了人来,仅用了一上午就将院墙全部修好。昨天他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办事儿办得好,今天更来劲儿了,一群大小伙子嘁哧咔嚓给劈了一墙的柴火。
杜春枝昨天让讨债的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都乱了,午饭也没多准备。今天一大早就叫上巧云和杏花去采买,花了一百多文,让小伙子们吃得饱饱的。
下午,她一个人去了地里。
宋家这两亩田被她侍弄得极好,种了粮食足够一家人吃,还能稍有富余换些银钱。
杜春枝在地里干了会儿活,回家用热水把手茧泡软,然后拿出新买的丝线和锦缎。
马上就到端午了,对于手艺人来说,这些天要靠艾虎赚一笔的。
杜春枝不打算做一大堆薄利多销,就做两个,两个最精致的艾虎!
这两只小老虎,会有最漂亮的皮毛,有最可爱的眼睛,有闪亮亮的珠子点缀。
上辈子自己被卖,是因王家两位小姐而起,那么用她们喜爱的小物件稍微要些利息,不过分吧?

把讨债的打发走,杜春枝扒拉扒拉自己的小金库,欲哭无泪。
昨天在县城花了二两多,今天被人拿走七两,手头还有将近一两银子。
虽然在庄户人眼中,这些钱能熬好几个月,可她必须先把墙修上呀!
她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决定先修个土墙,以后挣得多了再买青砖,把家里修得气派敞亮。
只是现在,屋顶的瓦不得不换,不然雨季一来就麻烦了。杜春枝琢磨着,可以先去收些旧瓦,能把屋顶的窟窿堵上就行。
这么一算,手里这些钱还是够的。
杜春枝拿定主意,想起那老六说的话,她又开始发愁。一会儿修墙的人就来,自己得给人家做饭,可家里连个烧火的灶台都没有。
不管怎样,总要先准备着。
她提着桶去井边打了水,把从宋家抢来的干菜泡上。自家地里种的都是粮食,她手边也没什么蔬菜,决定从巧云那儿匀点儿吃的过来。
巧云家里东西不多,给杜春枝拿了几条萝卜,还有杏花上山采的蘑菇。蘑菇有一大筐,吃了一半,剩下的全给拿了出来。
听说杜春枝房子没有灶台,巧云和崴了脚的二根都让她过来做饭,杜春枝大大方方答应,说道:“你们也不用另做,一块吃就是了,回头我把菜钱和柴火都还回来。”
巧云家大女儿叫杏花,今年十五岁,抱着柴火从外面进来,“婶子,你咋那么见外呢,在我家借个灶还用还柴火?”
杜春枝笑道:“你爹脚还没好呢,平时就你们娘几个劈柴,我哪有那么脸大白用一回?”
杏花咯咯笑出声,“婶子你先去忙,等修墙的人来,我和我娘一起帮你做饭。”
杜春枝心里有了底,便回房子那边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巳时。
都这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这么磨蹭,啥时候能修上啊!
这赵老六说话到底有没有准?
不会是忘了吧?
她正着急,从村外来了一群人,远远朝这边走来。这帮人手里拿着工具,还赶着牛车。
牛车上,青砖码得整整齐齐,最后一辆车装的是滤好的石灰膏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来给砖缝抹灰的。
这么大的阵仗,杜春枝都看傻了,这时,为首一人走了过来。
这是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浓眉大眼长得还挺俊。少年走到跟前拱了拱手,“是杜婶吧,六叔让我过来砌墙。”
还真来了!
杜春枝看着车上的东西,弱弱地说:“是砌墙不假,可是我只打算夯土墙,不需要这些青砖。”
少年愣了一下,烦躁地挠了挠头,“六叔也没说呀,我寻思着六叔开口,怎么也不能修得太差,直接把砖块拉来了。”
他四下里看了看,说道:“来都来了,还能把砖拉回去不成?来吧弟兄们,手脚都麻利点儿!”
众人一听赶忙卸车,有的把砖搬到院中,有的就地搅拌糯米石灰浆,有的把瓦片堆到屋子底下,开始上房揭瓦了。
杜春枝吓了一跳,这哪行啊,他们的砖瓦烧得极好,是给大户人家用的,市价大概是十三文一块。用这些料把房顶和墙修完,不得小二十两呀?
“先等会儿,”杜春枝将那少年拽到一边儿,“小兄弟,我给不上那么多银子,咱们还是夯土墙吧。”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我们赶牛车过来的,拉回去多傻呀。要不这样,账都记六叔头上,您回头给六叔写个借据,这账你们俩慢慢算。”
说完他大声嚷嚷,“赶紧的,别磨磨蹭蹭,咱们今天就得把活干完!”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杜春芝看他们搬下来的东西,心里直突突,“小兄弟,你们怎么还带着雕花砖?”
“来都来了,要修就修个好的。这雕花大砖是刚烧出来的,我只带了四块,拼起来是一朵大牡丹花。花开富贵,厉不厉害?”
他往隔壁院子看了看,叹了口气,“六叔的墙也不怎么样,要不是怕他揍人,我都想给他刨了重砌。婶子放心,今儿个干完活,你这牡丹就是村里独一份!”
杜春枝放弃挣扎,来都来了,修都修了,大不了就是多背上点债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女子当自强,今年还债忙!
那少年指挥了一圈,又来找杜春枝唠嗑,“婶子,我叫余庆,以后想修什么,让六叔言语一声就行。”
杜春枝问:“小余,你家是哪儿的?”
“我就住镇上,家里有砖瓦窑,平时也带人修院子修墙。”
“你六叔一个摇橹的,每天也挣不了几个铜板,你这么信任他,把账都记在他头上,不怕他赖账?”
余庆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怎么了,不行吗?”
“他救过你命咋的?”
“反正,我爹和六叔是过命的交情。”
行吧,杜春枝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干活,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回来。”
“婶子,你不在家做饭?”
杜春枝说明了情况,余庆道:“早说呀,咱这么多人呢,来都来了!你,还有你,搬完砖过来垒灶台,给婶子弄个好的!”
对余庆的“来都来了”,杜春枝已经习惯,垒灶需要时间,她还得去巧云家做饭。
“婶子,我们带着干粮呢,有口热水就行。”
虽然余庆这么说,杜春枝也不能这么干啊。她拎了一只昨天抢回来的鸡去了巧云那儿,没多大工夫,和巧云一起端着盆提着桶过来。
桶里是鸡肉蘑菇汤,还有满满一盆干菜炖萝卜。
今天的事情太意外了,完全出乎意料,杜春枝只能尽力拿出最好的东西款待。
余庆招呼工匠过来炫饭,边吃边嚷嚷,“婶子,你的手艺绝了,你怎么还给我们杀鸡呢,你留着跟我六叔吃呗。”
杜春枝心道:留个屁,大牡丹花墙都给我弄上了,我好意思让大公鸡满地溜达吗?
巧云看着那些青砖,心里格外羡慕,“这得多少钱呀,你好不容易要了十两,别都霍霍了,怎么也得给自己攒点儿。”
“还攒钱呢,就今天一天,都不知道欠了多少银子出去!”

孩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宋家村众人分成两派。
“肯定是宋真卿,刚才还瞅见他拽着一女的滚进草垛垛呢。”
“你脑子里进了浆糊么?要是宋真卿的相好,杜春枝能捅出来吗?她肯定瞒得死死的,再偷偷把儿媳妇娶回家,不然宋真卿名声不就毁了?”
“没错,她能把信拿出来,只可能是宋垚在外边养了个小的。”
两边各说各的理,宋怀瑜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道:“杜春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拿,成何体统!”
杜春枝一脸无辜:“里正叔,虽然这是宋家村,但你是里正,要公正才能服众,可不能偏袒姓宋的。秀才公,我这儿还有块帕子,也是宋垚的,你帮我看看上面绣的是啥字?”
秀才宋如松接过帕子,清了清嗓子说:“这上面绣了一棵垂柳,下面还绣了个茵字,绿草如茵的茵。”
杜春枝就等这句呢,眼里立刻蓄满了泪,“原来是柳茵,她是宋垚的表妹,平时俩人没少眉来眼去。没想到宋垚人模狗样的,居然做出这种丑事!”
这件事,有些村人是知情的,他们立刻打开话匣子,不遗余力地宣扬宋垚家的往事。
“以前那柳茵总来,我见过,小腰挺细,小嗓挺甜。”
杜春枝顺势往下说,“对,小眼神含情脉脉。”
“他们俩原来有婚约,女的嫌他家穷,悔婚了。宋垚天天在家里哭,人家也没回头,后来嫁了个富户。”
杜春枝点头,“听说她把丈夫克死了,现在打算跑回来克宋垚。”
宋垚一听不干了,“谁说茵娘克夫?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杜春枝能惯着他?
“反正不克夫就克老婆婆,要不就克你儿子,你选一样吧。”
宋垚:“......”合着非得克点啥呗?
宋怀瑜面对这场闹剧只觉得头疼,从头开始捋顺,“宋垚,今天是你想卖妻,有这么回事吧?”
宋垚狡辩,“里正叔,这婆娘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信,这是污蔑,大伙不能信!”
杜春枝笑了,“宋垚和秀才公都是一个学堂出来的,那几笔字谁都认识?契书就是宋垚写的,可别倒打一耙。秀才公一身正气,才不会帮他做假证。宋垚要是不肯承认,那就把柳茵找来,当面问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宋垚看了眼秀才,眼神里带着祈求,秀才背着手假装没看到——杜春枝都说我一身正气了,我不正一点儿好意思吗?
大伙都在笑话宋垚,起哄叫他喊柳茵来。躲在角落的柳茵见势不妙,悄悄往大门口挪,试图趁乱溜走。然而大门已经关上,门口还有两条特凶的大黄狗,龇着牙看谁都想咬一口。
柳茵往后缩了缩,前面的人群突然朝两边分开,闪出一条路来。杜春枝大步走来,一把薅住她的衣领,连着几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你躲在这儿干啥呢?我们宋家村的热闹,你也敢来看?!你们串通一气卖了我,是不是等着我给你挪地方呢!”
柳茵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捂着红肿的脸连声尖叫,宋垚和宋真卿父子马上挡在她面前,想把人护住。杜春枝抡起胳膊就上,护花父子都挨了几个大耳刮子。
宋垚气急败坏,开始口无遮拦,“你这个恶妇!卖了你是给你一个好前程,你别不知好歹!”
“行了,当众对打,像什么样子!”宋怀瑜实在看不下去,不愿宋家村被指指点点,想赶紧把事情摆平。
“宋垚,既然你表妹也在,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话说清楚。柳茵怀了孩子,你想迎进门也行,不过正妻还在,她只能做妾。杜春枝,你也大度些,将人迎进来免得被笑话。”
杜春枝当然不愿意,柳茵更是不愿,泪眼朦胧地望着宋垚,“表哥,我还是一头撞死吧!”
宋老婆子急了,要是柳茵不进门,柳茵前夫留下的银子可就花不着了。老婆子急得脱口而出:“你别死,让杜春枝撞死!”
宋怀瑜气得指着宋垚鼻子,“你一介书生,无媒苟合已经很难看了,难道还打算让柳茵做正妻吗?”
宋垚梗着脖子不吭声,宋真卿眼看己方落了下风,立刻跳了出来,“杜春枝不配在宋家,今日我爹原本是要休妻的!”
杜春枝冷笑:“凭什么休我?地里活都是我干,衣服都是我洗,平时不说一句重话,有委屈自己咽下。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就是到了天王老子跟前,我也问心无愧。”
“没错,”宋二根家的在底下喊,“宋垚凭什么休妻,我看应该春枝休夫才对!”
杜春枝很是赞成,“我休了宋垚一家,从今日起,房子和地都归我,他们几个全都滚蛋!”
这事没法善了,柳茵是一定要娶进门的,宋垚权衡利弊,硬着头皮道:“和离,和离总成了吧?”
“也成,地都归我,反正你们也不种,”杜春枝半点儿不客气,“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们宋家再给我十两银子,否则,你别想跟我和离。”
十两?!
宋垚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荷包里最后的二两都给了田嬷嬷,哪还有闲钱?
“表哥,”柳茵抽泣着,好像站都站不稳,“银子......我帮你出,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杜春枝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宋家村的地盘,是不可能把宋垚一家赶出去的。
她干净利落地分了田,拿了钱,请秀才公帮忙写和离书。
赵寡妇问:“宋垚不是能写吗?”
杜春枝道:“看不上他那两笔字!”
宋二根家的看着热闹,笑得嘎嘎的,“赵寡妇,你还惦记宋垚不了?”
赵寡妇疯狂摇头,“还惦记啥呀,家里没几个板子,俩媳妇!我去了就是小妾后边的小妾,人家吃饭我喝吃泔水,人家要是喝粥,我连洗脚水都喝不上!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不得把我也卖了?”
大伙都哄笑起来,宋垚气得脸通红,赶忙签了和离书。
宋怀瑜将村口的空房分给杜春枝暂住,然后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吧。”
“还没完,不能散。”
宋怀瑜瞪起眼睛,“你还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