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扶云蜀锦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后,小将军成超品皇后啦苏扶云蜀锦 番外》,由网络作家“奶小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啊,崔尚宫如此‘公正’,最好是莫要污了旁人才是,我就等着崔尚宫查清真凶了。”郑长莞强咬着牙说道。“郑尚宫放心,六局本为一体,谁做错了事都逃不脱的,我自不会像某些心思邪辟之人,为了前程将整个尚宫局几百人拉下水。”“呵,那我就不在此叨扰崔尚宫查案了,走吧。”郑长莞站起身来,斜睨了崔徵一眼,带着尚寝局和尚食局的人就退了出去。她们一走,崔徵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她一掌拍在身侧的案桌上,厉声对着底下的人道:“查!”......凤宁宫。苏扶云用完早膳,蜀锦瞧了一眼殿外的日晷,蹙眉便道:“娘娘,已经到请安的时辰了,怎的那些后妃还未到?”陛下登基虽没有几年,可宫中的妃嫔却是不少的。皇后入宫,后妃必须在卯时三刻前一个不少的前来请安,此时已经到时辰了...
“郑尚宫放心,六局本为一体,谁做错了事都逃不脱的,我自不会像某些心思邪辟之人,为了前程将整个尚宫局几百人拉下水。”
“呵,那我就不在此叨扰崔尚宫查案了,走吧。”
郑长莞站起身来,斜睨了崔徵一眼,带着尚寝局和尚食局的人就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崔徵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一掌拍在身侧的案桌上,厉声对着底下的人道:“查!”
......
凤宁宫。
苏扶云用完早膳,蜀锦瞧了一眼殿外的日晷,蹙眉便道:“娘娘,已经到请安的时辰了,怎的那些后妃还未到?”
陛下登基虽没有几年,可宫中的妃嫔却是不少的。
皇后入宫,后妃必须在卯时三刻前一个不少的前来请安,此时已经到时辰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属实不对劲。
“娘娘,可要奴婢派人去唤?”将离低声说着。
“不必了,她们不会来了。”
苏扶云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披帛,“去,将本宫那套挂着南珠的朝色山水裙拿来,为本宫换上。”
朝色山水裙?!
那可是皇后娘娘及笄之前,苏老夫人特意命工匠缝制了三年才制成一袭的。
皇后娘娘和二小姐一人一套。
一套唤朝色山水裙,用千金难买的云绫锦所制,玉纱披身,上头还用纯金做成的金线以苏绣之法绘制了一副朝色山水。
远远望去,就好似日出之下的千山万水之景。
而二小姐那套唤做四海升平,绘制的是天下安然之泰,本是作为二小姐登后的常服。
可惜......最终着是着上了,不过皆一同被带入了棺椁之中。
这两袭衣裙可都是千万金难求的。
“是!”
将离激动颔首,快步就去将朝色山水裙拿来给苏扶云换上。
从前皇后娘娘以‘苏家嫡子’之身存活,就算去了边疆也不曾碰过半分女子之物。
可身为女子又岂有不爱胭脂红妆的呢?
将离永远记得,皇后娘娘及笄那日收到这袭衣裙的高兴模样,可高兴归高兴,娘娘最终还是将衣裙压在了箱底珍藏,再也没有看过一眼。
如今娘娘能着锦而上,将离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开心。
她既希望娘娘无拘自由,又希望娘娘能以女子之身傲然于世。
因为娘娘曾经说过,身为女子不是错,错的是不公的世道和心有偏私的掌权之人。
身为女子她合该骄傲的,因为天下众生都是从女子腹中孕育的,女子本该与男子一般共立世间。
换好衣裙后,苏扶云带着一众人就走出了殿内。
大雪从翘角飞檐落下,风铎因寒风轻轻晃动着。
一出来,苏扶云就感觉到了一股寒风灌身。
将离见此,连忙将一袭鸦青斗篷披在了苏扶云的身上,细细的为她系好领带。
“娘娘可得仔细着些,屋内有地火,所以您不觉着寒凉,可这屋外不比里头,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风。”
“真是劳你挂心了。”苏扶云宠溺一笑,抬手就在将离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
将离红着脸就搀扶着苏扶云走出了长廊,蜀锦在一旁为苏扶云打着纸伞眼中尽是艳羡。
几人走过殿外的清池,苏扶云突然止住了脚步。
“昨日倒是忘记问了,天寒地冻的,这池子里怎还会长出娇莲?”
“皇后娘娘。”
苏扶云话音刚落,后头跟着的一个小内监就走了上来,“娘娘,这是尚寝局下司苑司命人栽种的,用特殊之法保娇莲不败四季长春。”
“四季长春?倒是好意头,赏。”苏扶云挑了挑眉,侧眸就看了将离一眼。
将离立刻心领神会,用轻微的弧度颔了颔首。
“是。”小内监应声。
出了凤宁宫,苏扶云就乘着车辇前往了寿康宫。
......
寿康宫外。
苏扶云刚走下车辇,没想到太后便让人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只见宫门外站着一个掌事嬷嬷,一瞧见她来便迎了上来。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可是张嬷嬷?本宫来给太后请安。”苏扶云淡笑着。
早在入宫前一日,祖母便让人将沈廷弈至太后、后宫妃嫔身侧的要人都同她道了一遍。
眼前之人正是太后的心腹张嬷嬷。
“皇后娘娘,今日倒是不巧了,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利,头风犯了,此刻正在宫内休息呢,您怕是要在殿外稍等片刻了。”
稍等片刻?
苏扶云听此,微挑起了眉尖淡笑道:“好,那本宫就廊下等着太后,蜀锦去给本宫端张椅子来,再命人端盆炭火。”
“皇后娘娘,太后是要您在门前等着。”张嬷嬷听此,牙关瞬间咬紧了。
苏扶云勾起唇角,“怎么?廊下便不是门前了吗?还是张嬷嬷觉着本宫要淋着雪才算等候?这到底是张嬷嬷的意思?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本宫在闺中之时就听闻太后和蔼,断不会行此磋磨人之事,那便张嬷嬷你自作主张了?”
苏扶云道此面色一沉,顿时给张嬷嬷吓得一怵。
磋磨皇后的名头要是落到她的身上,怕是太后都保不住她。
张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急忙开口,“皇后娘娘误会了,老奴只想唤皇后娘娘坐得里头一些,以免沾了风雪,老奴这就进去通禀太后。”
“去吧。”
苏扶云缓身就坐在了蜀锦让人端来的圈椅上。
张嬷嬷见此,快步就朝殿内走了去。
望着张嬷嬷离去的背影,蜀锦拿了个汤婆子放入了苏扶云的手中。
“娘娘,您如此做不怕得罪了太后吗?”
蜀锦这话刚落,便听到了苏扶云尤为不屑的嗤笑。
她低声说着,“不这么做也不见得能让太后喜欢本宫,有的时候太过低头,只会让人一味欺辱。”
苏家和秦家不睦,那和太后一族又何尝好过呢?
太后就等着自己被废黜然后扶持贤妃上位呢,她此刻怕是心底厌极了自己,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去?
更何况她是苏氏女,代表的是苏氏的颜面,太后再厌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责罚她。
在这种世道,背后有势者便是能让所有人忌惮三分的存在。
若换做从前更加权重的苏氏?太后如今怕是都不能这般叫她在门外候着。
这便是世家权重的利弊之处,利者让天下畏惧,弊者让众生忌惮。
“对。”苏扶云嗤笑颔首,“以秦忆卿那个性子,阿妤之事若真是她所为,她便不会做出那副神态,阿妤之苦怕是由旁人添手的。”
“这些人真是太恶毒了。”蜀锦听到这话,咬着牙关含恨出声。
苏扶云站起了身来,望向了方才自己抚摸过的那一朵沉香台道:“端上这盆花,去太极殿瞧瞧咱们那位陛下吧。”
“是。”
......
太极殿内。
沈廷弈正拿着朱笔在奏章上批奏着。
长禄缓步从外头行入。
“陛下,下头的人传来,今早贵妃娘娘邀各宫的娘娘前往御花园赏景,便未有一人前去凤宁宫同皇后娘娘请安。”
沈廷弈笔下未停,”皇后可恼了?“
“并未。”长禄摇首,“皇后娘娘用完早膳后便带着人前往了寿康宫,出寿康宫后,太后娘娘就在宫中下了道懿旨。”
“是何?”
“太后娘娘言,贵妃娘娘掌六局不利,肃而收回中宫之权由皇后娘娘执掌,命贤妃娘娘从旁协理。”
此话一出,沈廷弈拿着朱笔的手骤然一顿。
半晌后,他挑眉一笑。
“原以为朕这皇后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未曾想到也不是个蠢材,竟用此等法子拿回了中宫之权。”
他比任何人都知晓秦忆卿的手段狠辣,若是中宫之权在她手中,她必然不会轻易松手,皇后若想拿回怕是少不得要费尽心思。
没曾想到,皇后竟谋了个围魏救赵?用此等法子夺回。
看来皇后也不似表面上那般蠢笨。
思及于此,沈廷弈从长案后走出,行至到了书阁前,从中抽出了一本六韬,唇瓣微扬。
“倒是有几分她哥哥的气魄,但可惜了,是苏家女。”
道此,沈廷弈眸色一沉。
就在此时,殿外一个小内监快步入内,弓着身子头也不敢抬的道:“奴才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请见陛下。”
“她来太极殿了?”沈廷弈眉头微蹙。
眼前瞬间浮现了昨夜凤宁宫内,皇后那副娇柔神态。
她那句,‘臣妾真的好喜欢陛下啊’,不断的在沈廷弈的脑海中回荡着。
沈廷弈喉头微滚,喑哑道:“让她进来。”
“是。”
没过多时,苏扶云领着将离和蜀锦就步入了太极殿内。
一入殿,一股浓墨松香袭入苏扶云的鼻尖。
苏扶云闻出这就是沈廷弈身上的淡香。
身为帝王不用奢靡之香,倒真是和沈廷弈那副矜贵品性有些出入。
“臣妾见过陛下。”
苏扶云端正的朝沈廷弈行了个礼。
“平身吧。”沈廷弈淡道,抬手就将那本抽出的六韬放了回去。
苏扶云抬首微望,一眼就瞥见了沈廷弈塞回的那本书。
六韬?
这个沈廷弈也不像传闻中那般无用啊。
“你怎么来了?”沈廷弈走回长案后,一脸不愉的望着苏扶云。
他面上那副神态,好似对苏扶云此人极尽厌恶般。
苏扶云淡笑着,转身拿过将离手上捧着的沉香台就端至到了沈廷弈跟前放下。
“臣妾方才去御花园赏景,意外瞧见了这株沉香台,沉香台本霜月盛之,如今的时节还能开得这般好,想必宫人定是费了心思去栽培的。
菊色高洁隐逸不与群芳争艳,因此臣妾格外喜欢,便想着带来同陛下一块赏之。”
“高洁隐逸,不与群芳争艳?”沈廷弈听到此话,口中的嗤笑乍然溢出。
他道:“朕还以为,你要同朕道,不是花中偏爱菊,而是此花开尽更无花呢,皇后心中所想不是此意?”
当然不是。
苏扶云眼底划过一丝冷然。
谁想要沈廷弈独爱自己这朵‘花’。
“陛下若是如此说,臣妾觉得有句诗更为恰当呢。”
“哦?是何?”
“是......”苏扶云唇角微勾,俯身就靠近了沈廷弈的耳畔,幽然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杀伐的话语在沈廷弈耳畔响彻,他眼眸微抬同苏扶云相视着,抬手就捏住了苏扶云的下颚。
“朕的皇后竟也有如此‘凌厉’之心?可朕却觉得此诗不配皇后,倒是有一诗更加相配。”
沈廷弈松开了苏扶云,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之上望着苏扶云。
苏扶云轻笑,伸出手就为沈廷弈研磨,“陛下请说。”
“《戏为六绝句,其二》可听过?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沈廷弈似笑非笑的开口,目光紧紧的凝在苏扶云的身上。
苏扶云垂下的眼眸一沉。
沈廷弈这是借诗以文讥讽她与苏家呢,世家当道不给寒门新贵出头,也表述了沈廷弈心中对世族的厌恶,对新贵的赏识。
“陛下。”苏扶云放下手中万金难求的龙纹墨,笑道:“陛下既与臣妾论起诗句,那以臣妾浅薄的学识,也望能同陛下论上一二。
臣妾在闺中之时,曾拜读过庐山居士的诗句,臣妾觉得有一首诗甚好,陛下可愿听?“
“说。”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苏扶云念出这首诗,目光不躲不避的同沈廷弈相视着。
沈廷弈讥她苏家揽权,不给新贵寒门出头。
那她便回,新贵寒门之中也不乏趋炎附势之辈,如今的谕朝有如此之势,世族却也功不可没。
听完苏扶云此番话,沈廷弈垂首就大笑出了声。
再次抬首之时,他的面上满是冷凝。
“皇后哪里是学识浅薄?分明是学富五车才对,朕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沈廷弈心中说不惊讶,那必然是假的。
毕竟就连秦忆卿这个出身江南文流之首的秦家嫡女,也不能如此诗文对流。
谕朝虽对女子管束不严,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女子学执掌中馈、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未曾想到苏家眼界倒也超脱旁人了。
“多谢陛下夸赞,臣妾会的事物还有许多呢,就等着陛下来一一发现了。”
苏扶云开怀的笑着,面上的喜意半分都不似作假。
她伸手就想要抚上沈廷弈的面容,可还不等她的手触及而上,就被沈廷弈一掌拍开了。
秦忆卿这个借口寻得蹩脚,但她也笃定‘苏扶妤’就算知晓是假的,也不敢当面点破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之人早已不只是当初那个任她欺辱的苏扶妤了,而是向来有仇必报,以杀止杀的苏扶云。
“原来如此。”苏扶云淡笑道:“到底是这寒菊天下一绝,能让众位妹妹一时兴起延至这般之久。
看贵妃这模样应当很是喜欢这菊色了,将离,还不快请贵妃在亭外站着,也好近距离瞧瞧这寒菊之清傲。”
“让我去亭外站着?!”秦忆卿听到苏扶妤这话,礼教都顾不上了,直接惊愕大叫道。
如今可是正直寒节大雪纷飞之际,‘苏扶妤’居然让她去亭外站着?
“看来秦家教子不严啊,定国公乃是江南文流之首,未曾想到教出来的孙辈竟也是个礼教不顾,不敬君臣的主。
来人,贵妃既然不喜站在御花园中赏花,那便押到亭外跪着赏吧。”
什么?!跪着赏花?
众人猛地瞪大了眼眸,一个个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从前她们只能瞧见秦贵妃欺辱未成皇后的苏二小姐,没曾想到......今朝居然颠倒过来了。
“苏扶妤!你敢?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贵妃!”
“贵妃?”苏扶云撩起嘲弄的眉眼,“本宫可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你说本宫敢不敢?”
此言一出,亭中许多人的面色顿时僵硬了下来。
是啊。
‘苏扶妤’身为苏家女,乃是先帝亲定的下一任皇后,不论今朝坐上帝位的人是谁,后位永远都是苏家女的。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也不是这个......”
就在亭中因这话而寂静无声之时,一旁的白落突然站出了身来。
可还不等她将话给说完,便被苏扶云给打断了。
“德妃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在这风雪中久站了,都退下吧。”
此话之意不言而喻。
白落脸上的笑意一凝,下意识的朝江闻语看去。
只见江闻语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这才屈身拜礼,“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身子虚弱不宜在风中久待,这便先行告退了。”
“都退下吧。”苏扶云淡漠扬唇。
白落和江闻语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朝着苏扶云俯身一拜,而后带着亭中众人就离开了御花园。
不过在众人离开前,她们纷纷回首望去,只见一向高傲的秦贵妃已经随着她们离去的步伐被人押至到了御花园中跪着。
漫天的白雪之下,她一脸的不甘与怨毒。
在众人走后,蜀锦温了杯热茶就捧至苏扶云的跟前。
“娘娘,奴婢听闻这秦贵妃的祖父乃是陛下的老师,她与陛下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想必感情甚笃。
若是让她在这风雪中跪上许久,奴婢怕陛下怨怪娘娘您。”
“你错了。”
苏扶云端着热茶轻抿了一口,满脸玩味的望着跪在雪中脸上尽是隐藏不住恨意的秦忆卿。
她又道:“青梅竹马未必情深,让她跪上一刻吧,死不了人的。”
倘若沈廷弈当真对秦忆卿有这青梅竹马之情,又怎会任由秦忆卿在宫中嚣张跋扈引得众人生恨?
这里头的文章怕是大着呢。
道此,苏扶云便不再言语了,她转首笑看着这御花园的景象,眼底笑意逐渐浮现。
这宫廷的景象委实不错呢。
一刻钟后。
苏扶云摆了摆手,立马就有人将秦忆卿扶入了亭中。
“皇后娘娘可满意了?”秦忆卿咬牙切齿的望着苏扶妤。
苏扶云淡笑,点了点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歇歇吧,本宫有几句话想要同贵妃闲谈一番。”
“恕臣妾不能奉陪,皇后娘娘还是一人在这赏景吧。”
秦忆卿说着就想要转身离去。
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苏扶云幽幽的声量再次传了过来,“贵妃,本宫觉得你该忌惮怨恨的人不是我。”
这话一落,秦忆卿顿时止住了脚步。
她拧眉回首,“皇后这话是何意?”
苏扶云挑眉,示意了一眼。
秦忆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按着苏扶妤的旨意坐了下来。
在她坐下来之后,苏扶云推着一杯热茶就至秦忆卿的跟前。
“今早尚寝局做错了一件事,贵妃可知是何事?”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虽执掌六宫权柄,可六局之事大大小小也有成百上千件,臣妾哪能事事顾忌?没有捅到臣妾跟前的事,臣妾自然是不知晓的。”
秦忆卿往苏扶云身上的衣裙上一瞥,便知今日之事未成。
瞧着她这副‘诡辩’的模样,苏扶云也不在意。
她笑道:“是啊,贵妃今早未来请安自是不知的,可本宫方才去寿康宫之时,此事已经传入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见贵妃执掌六宫不利,便命本宫收回这中宫之权,与贤妃一同掌管。”
“你说什么!”秦忆卿听到此话,口中乍然传出了尖锐的质问。
太后居然让贤妃协理‘苏扶妤’?!
中宫之权理应由皇后所管,就算让人协理也该是她这个贵妃来!
太后怎能凭那一点小事就夺了她的管事之权给贤妃?!
瞧见秦忆卿浮于表面的怨恨,苏扶妤低笑的勾起了唇角。
“所以本宫觉得贵妃忌惮的不应是本宫才对。”
“你究竟想说什么?”秦忆卿抬起眼看着苏扶云。
只见苏扶云柔笑出声,“贵妃不如想想,你我都是世族出身,苏家与秦家在朝中分庭抗礼自成一派,陛下和太后心中对两族早已忌惮颇深。
本宫方入宫,你我就争斗不休的话,谁才是最后得利者呢?苏家若倒,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自然是秦家。
秦忆卿猛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祖父早就同她说过了,秦家虽是陛下扶持而起的,但这些年秦家势大,陛下早已对他们心存芥蒂了,朝中也隐有寒门拔起之势。
“贵妃想必也是知晓其中的关窍,与其你我互相针对,不如止戈停伐。”
苏扶妤抬手沾了分茶水,在石桌上就写下了个江字。
“奴婢昨夜寻了宫中几个好套话的,她们三言两语便将那个女子的身份道了个干净,那女子也是宫中的宫婢,名唤孟五儿乃是尚服局下的正六品司衣。”
蜀锦道此,眼中的鄙夷毫不掩藏。
本朝对女子约束不高,除却不能入朝为官之外,在后宫女子也能得品阶成为女官。
后宫之内分别有六局二十四司。
分别为直隶皇后的尚宫局、掌后妃礼仪起居的尚仪局、掌物用服饰的尚服局、掌尚食医药的尚食局、掌帝后休息起居之所与出行仪仗的尚寝局和掌后宫珍绣女工的尚功局。
还有便是统管宫婢举止,主戒令、纠察、责罚的宫正所。
这六局之下分别又分二十四司,其中宫人若干。
而这孟五儿就是尚服局下司衣处的六品司衣。
六品司衣看着不高,但却也是下一任五品尚服的备选人。
可她身为女官,不想着如何精进自己,却念着爬龙床,还是在帝后成婚这一日!简直胆大包天!
“六品司衣?”苏扶云轻笑,眼中荡起了几分漠然,“区区六品司衣是如何同陛下相识的?”
司衣?连到皇帝跟前去的资格都没有,苏扶云不信这里头没有旁的事。
“是,是因为......”蜀锦说道这的时候顿了一下,言语间有几分犹豫。
苏扶云冷眸一抬,“说。”
“听说是因为这个孟五儿有三分肖似德妃,昨日陛下在历经御花园的途中瞧见了她,便将她带回了凤宁宫。”
肖似德妃?原来如此。
苏扶云轻嗤,面上蕴满了讥嘲。
看来这个沈廷弈也没有多喜欢德妃嘛,否则德妃人还好好的活着呢,就想着寻旁的替身?
果然人心......易变啊。
“娘娘,六局的人到了,正在正殿外候着请见皇后娘娘呢。”
寝殿外传来一个小宫婢的通禀声。
这时苏扶云才想起,今日六局宫人要来拜见她这个中宫皇后,稍后各宫妃嫔也会一同前来,最后再去寿康宫拜太后。
想到这些繁琐的礼教,苏扶云不耐的颦蹙了眉尖。
“走吧,去瞧瞧。”
她淡声道着,缓步就朝正殿而去。
......
凤宁宫正殿。
“皇后娘娘到!”
一群宫人站在殿外,听到这声通报,立刻齐齐屈身底下了头去。
众人只瞧见一双嵌着东珠、含着金丝银秀的鞋履从自己的跟前走过。
半晌之后,殿内这才传出了一道漠然又威严的声量。
“进。”
这道声量一出,众人片刻都不敢耽搁,规行矩步地就走了进去。
一入殿内,众人便齐身一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嗯,平身吧。”
苏扶云的声音一落,众人立马起身抬眸。
当她们瞧见高座凤位的女子之后,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这皇后娘娘太美了,美到好似仙人临凡一般。
“奴婢尚宫局尚宫崔徵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尚宫局郑长莞见过皇后娘娘。”
六局之内以尚宫局为首,因此此时也就领头的两位尚宫敢出来行礼称讳。
“原来是崔尚宫和郑尚宫啊,本宫从前入宫过几回,也见过你们二人几面,只是从未交谈过。”
苏扶云拿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故意道出了从前相见之言。
这还是蜀锦同她道的,以往秦忆卿唤阿妤入宫之时,总喜欢唤来各宫的宫人来瞧,瞧着她是如何磋磨阿妤的。
“皇后娘娘鹓动鸾飞之姿,奴婢等不敢与之妄言。”
苏扶云话音刚落,站在前头的郑尚宫忽的出声了。
听到她这话,一旁的崔尚宫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宇。
“哦?竟是这般吗?看来郑尚宫很懂得后宫之道啊。”
苏扶云语调幽幽,转眸又看向了蹙眉不语的崔徵。
“那崔尚宫呢?也深得此道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学识浅薄,不知什么大道,奴婢只知在其位谋其职,忠心主子便好。”
崔尚宫垂眸低声,一言一行都无比的规矩。
“在其位谋其职?”苏扶云随手放下茶盏,面上的微寒消散了些许。
“是的娘娘,今日奴婢等前来,不止是为了拜见皇后娘娘,还带来了娘娘所需的常服。”
崔尚宫往旁撤去一步,立马露出了身后尚服局的人。
“奴婢尚服局尚服孟盏见过皇后娘娘。”
尚服局的人一出,为首的尚服便朝着苏扶云一拜。
可苏扶云的目光却落在了孟盏身后的孟五儿身上。
站在下首的孟五儿一瞧见苏扶云投来的眸色,面上顿时扬起了一抹不甘又怨毒的神情。
见此,苏扶云扬唇就轻嗤了声。
是个极蠢的,她连对付都懒得对付。
苏扶云斜睨了一眼身侧的将离。
将离颔首上前,“将服侍端上来给娘娘瞧瞧。”
“是。”
话音一落,尚服局的宫人立刻将备好的衣裙和首饰全部端了上来。
红绸一掀,耀人的发饰就在殿内泛起了光芒。
“娘娘,这是尚服局特意为您打造的鸾凤鸣飞,鸾凤自古便被喻为恩爱的夫妻佳偶,奴婢等祝愿陛下与娘娘夫妻恩爱永百年,琴瑟和鸣共白首。”
孟尚服对着那支正凤鸾鸟钗就解释道。
原本还有些兴致的苏扶云一听到夫妻恩爱几个字,立马就抬起手点了点,“看看常服。”
“是。”
瞧见苏扶云面色不显,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的模样,崔尚宫立马给了孟尚服一个眼神。
孟尚服片刻都不敢耽搁,双掌一拍立刻就有宫人端着木架上前。
木架用红绸遮盖着,孟尚服上前亲自抬手扯下。
里头露出的衣袍让在场众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娘娘,这袭襦裙乃是用百年的冰蝉吐丝而制,衫裙之上用金线缂丝绣上了牡丹圆纹,只有皇后娘娘才能配之而上。”
牡丹圆纹?
苏扶云眼力十分的好,她抬眸一瞥就发现了这件襦裙的不对劲之处。
有些东西就算掩藏的再好也是依旧会露出马脚的。
“拿上来看看。”苏扶云轻道。
立马就有宫人将衣裙拿下双手捧至苏扶云的跟前。
苏扶云接过一瞧,忽的大笑出了声。
苏扶云在殿外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殿门就被人从里头打了开来。
苏扶云便知,自己方才所言是入了太后的耳了。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进去。”张嬷嬷再次出来,面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高傲。
“多谢。”苏扶云面色淡淡,扶着将离的手就站起了身来,缓步走入了殿内。
一入寿康宫正殿,苏扶云就瞧见了正坐在上首阖眸倚靠的太后。
苏扶云缓步上前,端着的朝太后行了个礼。
“臣妾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太后缓缓睁开眼眸,当瞧见眼前的苏扶云之后,眼眸顿时微眯了起来。
“你身上这衣裙瞧着不像是宫中所制。”
那云绫锦便是她一个太后都难得的。
“回母后的话,此裙乃是家中祖母为臣妾准备的及笄礼,今日六局送来的常服不妥,臣妾怕污了母后的眼,便没有换了此衣。”
“苏家倒是钱权聚手呢。”太后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句,随手便挥了挥,“坐吧,你方才说六局送来的常服有碍,出了何事?”
“是。”苏扶云淡笑着就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六局之人不懂事,竟出了纰漏在衣裙上绣了蝶戏牡丹图,臣妾已经命人去查,顺道连带惩戒了六局。”
“蝶戏牡丹图?!六局竟如此胆大?皇后倒是处置的快。”
太后一掌拍在身侧的案上状似怒意,但言语中却带着对苏扶云的阴阳怪气。
苏扶云毫不介怀的笑笑,一副没有听出太后言中之意的模样出声,“是啊,臣妾也觉得六局胆太大了,怕是以往掌管六局之人不利吧。”
怕是以往掌管六局之人不利?
太后神色带嘲,“你可知从前掌管六局之人是谁?是陛下的贵妃秦氏,你此言莫不是想收回中宫之权?
虽说中宫之权理应由皇后掌管,可你终究是方入宫,宫内有许多事你都不曾知晓的,哀家怕你担不得。”
看来太后此意是不想给她中宫之权了?
不过苏扶云也不甚在意,毕竟她今日来此,也没有打算直接收回。
有些东西还需要徐徐图之才可以尽数在手啊。
思及于此,苏扶云抿唇一笑,“母后误会了,臣妾自知如今没有能力全权接管,但秦贵妃连六局都掌管不好,实属难担大任,所以臣妾想另寻一人来协助臣妾管理中宫。”
“哦?另寻一人,你想寻何人?”太后一听到此话,瞬间来了兴致。
只见苏扶云的目光在太后身上一落,“自是贤妃娘娘,贤妃娘娘贤名在外,臣妾在闺中之时就多有听闻,若是有贤妃娘娘协助臣妾,臣妾定然无忧。”
“你要贤妃帮你协理六宫?”
听到此话,太后都有些愕然。
她还以为皇后皇后所言是为了收回中宫之权,没想到竟是要寻人协理?还寻上了贤妃。
“是的。”苏扶云装作羞怯的模样一笑,“臣妾与贤妃不相熟,信的不是她,而是母后。
母后身负母仪天下之姿,贤妃身为母后的嫡亲侄女,自然是不俗的,臣妾信母后。”
苏扶云此言一出,瞬间取悦了太后。
让原本对她不满的太后都眸含柔意了起来。
要知道太后在先帝时期不过是个柔妃,连四夫人的位置都没有达到。
只不过是因为其子沈廷弈坐上皇位之后才被封为了太后。
当初先帝的皇后可是苏扶云的嫡亲姑母——苏鸢。
若非苏鸢早死,如今的太后应当只能成为圣母皇太后。
太后这一世都没有坐上过皇后之位,心中自是不平,如今苏扶云一句称她有母仪天下之姿,倒是让她心头畅快了许多。
“你倒是个乖觉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依你吧,稍后哀家就让人去同贤妃说一说。”
太后满意一笑,看向苏扶云的目光都比方才好了许多。
“多谢母后。”苏扶云颔首。
她坐在殿中陪太后聊了稍许,直到两刻后,她才带着将离和蜀锦走出了寿康宫。
寿康宫外。
蜀锦正想将苏扶云扶上车辇。
苏扶云抬手一挡,“不坐了,去御花园走走吧。”
她这些年一直在边疆征战,还未曾停下来细细看过天下景貌,如今入宫也总得瞧瞧这皇宫的模样吧。
“是。”
将离和蜀锦两人走在苏扶云的身后,将离对着身后的宫人就示意了一眼。
宫人们顿时缓下了步伐,直至距离一丈远后才跟着缓步渐行。
“娘娘,您为何将中宫之权让出一半呢?何不如尽数揽于自己手中。”
“你觉得本宫若不分出一半,本宫还能拿到这中宫之权吗?”
苏扶云看了一眼蜀锦又道:“比之秦忆卿,太后肯定更忌惮本宫这个坐在后位上的人。
本宫要是不与贤妃分之,怕是连另一半都落不到本宫的手中,况且谁说本宫分权是只为了拿回中宫之权?”
“那是?”蜀锦一脸疑惑。
“往后你便知道了。”
苏扶云笑笑并未为蜀锦解惑,而是抬首看向了天际落下的白雪,轻声呢喃:“阿妤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季了。”
她说冬季严寒,天下又不知要死多少孤苦百姓。
可她偏偏死在了自己最厌恶的季节里。
......
御花园内。
苏扶云领着人刚行至到这,就瞧见一群华衫着锦的妃嫔们正坐在亭内煮茶闲谈呢。
为首之人,容貌娇艳,身上着着的衣饰也是华贵非常。
而她的两侧还坐着另外两个女子,一个端艳持重,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太后的模样。
另外一个则身姿纤弱,一眼望去好似凛冬迎风而开的寒梅一般,带着孤傲。
可细瞧之下却又不像,因为她的面上尽是一副惹人怜爱之态,倒是有几分无病呻吟的模样。
真真是毁了一眼望去的傲姿。
她们三人的身后还随着好几位叫不上名号的妃嫔。
没去请安,原来都聚这儿来了啊。
苏扶云似笑非笑的扯起嘴角,正想缓步上前之时,就听到了亭中传来的‘闲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