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卿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个有文采的人,所以夸起容貌来,男的一律俊俏,女的一律好看。而她娘赵明秀,三十出头的人,却仍像个小姑娘一般,身段样貌都是顶顶好看的。赵明秀是典型的南边女子,长得瘦弱又娇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常常如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一般,带着一股子欲语还休的味道。赵卿诺一说,栓柱就晓得她口中的人是谁了。前段时间,宁远伯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妇人,才一进府就惹得府里闹翻了天。他听内院守门的婆子说,伯爷要立那妇人为平妻,多好笑啊。便是他们这当下人的都知道,正经人家谁立平妻啊,这让正妻和嫡子女们往哪摆?当场就惹得老夫人周氏发了好大一顿火,听说还被气晕了过去。就连一贯贤惠,在京里素有美名的宁远伯夫人孟氏都当...
赵卿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个有文采的人,所以夸起容貌来,男的一律俊俏,女的一律好看。
而她娘赵明秀,三十出头的人,却仍像个小姑娘一般,身段样貌都是顶顶好看的。
赵明秀是典型的南边女子,长得瘦弱又娇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常常如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一般,带着一股子欲语还休的味道。
赵卿诺一说,栓柱就晓得她口中的人是谁了。
前段时间,宁远伯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妇人,才一进府就惹得府里闹翻了天。
他听内院守门的婆子说,伯爷要立那妇人为平妻,多好笑啊。
便是他们这当下人的都知道,正经人家谁立平妻啊,这让正妻和嫡子女们往哪摆?
当场就惹得老夫人周氏发了好大一顿火,听说还被气晕了过去。就连一贯贤惠,在京里素有美名的宁远伯夫人孟氏都当场落了泪。府里闹腾了几日,平妻的事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个落定。
得!这才消停了多久,就又有一个寻来的,这府里怕是又要好一顿折腾了。
栓柱暗自嘀咕,伸出手问道:“姑娘可有拜帖?”
赵卿诺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原来书中好像看过,上这样的人家是要提前递帖子的。
赵卿诺摇摇头,她只是得了口信就寻来了,这拜帖倒是真没有。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捏出一角银子,放到栓柱的手上,客气的说道:“劳烦小哥进去和那位说一声,就说她女儿来接她回家。”
她想的清楚,本来就不打算留在这宁远伯府,能直接接了人就赶紧走,认亲的戏码看看还行,亲身上演还是敬谢不敏了。
栓柱得了好处,脸色好了许多,甚至愿意挤出一个笑脸:“姑娘稍后,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大门再次关上,赵卿诺看了眼安安静静站在那休息的跑得快,心里有些不得劲。
站在这宁远伯府门口,她总觉得陷入奇怪的身份,那种外在偷生的女儿上门认亲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诚然她娘当年并不知道宁远伯有妻子有儿女的事情,但现在跟着回府就总觉得怪怪的。
可她又不能不管,她就剩这么一个亲人,祖父赵五对她更有教导抚育之恩,不论哪一点,她都不能放手不管。
赵卿诺只希望一切顺利如她所愿吧。
而此时,宁远伯府的松鹤堂内,宽敞的厅堂里,乌泱泱的站了不少人。
屋外头也立了婆子丫鬟,众人面上皆带着几分紧张忐忑。
陶嬷嬷跨过院门,匆匆走来,二姑娘的贴身丫鬟香兰从屋里正巧出来,拦住脚步匆匆的陶嬷嬷,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嬷嬷这么急,可是伯爷回来了?”
“回来倒是回来了,还带着裴家的三郎,才一回府就领着人去了鸟舍。只是……”陶嬷嬷语气迟疑,四下瞥了瞥,压低声音凑近香兰,“刚外门的小子来话,说是那位的女儿来接人回家了。这正好让我碰到,把人截住。”
香兰冷冷一笑:“还来接人?是的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再说了,哪家的姨娘没有主母的允许能出得了门子的!”
陶嬷嬷一听“姨娘”二字,当下眼睛一亮:“真成了?”
“自然,这会儿子连茶都敬完了。”
香兰说的得意,她家姑娘就是厉害,凭她再得伯爷宠爱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做了姨娘,便连她那女儿都成了庶出,还撺掇着侯爷想当平妻,也不看看那张薄命脸,真不怕折了寿数。
“这瞒着伯爷怕是要……”陶嬷嬷想起宁远伯的脾气,心中再次忐忑起来。
宁远伯姜世年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不吝的脾气,那混劲儿上来了,便是老夫人周氏都要退让。也就这几年,年纪大了,脾气平和了许多。
今日他们瞒着他逼哄着赵明秀敬了主母茶,定了妾室的身份,那位闹起来,主子们还好,他们这些个下人怕是都不一定有命留下来。
“你怕什么?咱们都是主子的人,若是真让她成了平妻,再生下个儿子,凭伯爷那宝贝的样子,哪还有咱们主子立足的地儿?”
香兰很看不上陶嬷嬷那胆小的样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子身上,主子好了,这下人才会好。
“再说了,今日是二姑娘的生辰,又特意请了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府吃饭,现在裴家三郎又在,伯爷便是要发作也不会挑在这时候的。”
陶嬷嬷想到大姑奶奶姜芙和大姑爷裴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大姑奶奶姜芙是孟氏所出,也是宁远伯府的嫡长女,嫁的人家是威武侯世子裴谦,去年底更是生下裴家的嫡长孙。
宁远伯姜世年共有两女一子,皆为孟氏所出,嫡长女姜芙已出嫁多年,长子此刻正在书院读书备考,次女姜蓉尚未许配人家。
有他们在,宁远伯便是要发火也要等人走了的。
“得了,我进去禀报,你在外头候着吧。”香兰说完,就拧着腰进屋禀报去了。
等人走了,陶嬷嬷不屑地撇撇嘴,暗骂一句妖妖绕绕的小贱蹄子。
“姑娘,人来了……”香兰凑近二姑娘姜蓉跟前,小声说道。
姜蓉颔首:“你让人递话给父亲,就说人到了,别的不用说。再让人把她领来,就直接带来松鹤堂。”
姜蓉心说真是天助的好事,这头才让赵明秀敬完茶定下身份,那头她的女儿就寻上门来。到时候一瞧见母女俩的算盘落空,必然变了脸色。最好能当场闹起来,不尊祖母,不敬主母,也让父亲看看那外头的野种在长辈面前是个什么货色。
香兰应声出去传话。
孟氏注意到女儿的举动,垂下眼眸并不阻止。
外头,赵卿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瞧见守门小厮身后空无一人,赵卿诺赶紧问道:“小哥儿,我娘……”
“姑娘,主子递话,请您进去。”
“不用,我就是来接人的,你帮我把人叫出来就成。”赵卿诺再次说明来意。
原瞅着赵卿诺长得与宁远伯有几分相似,段嬷嬷心中还有几分满意,现在这满意也因着她的态度直接去了个干净。
就算是宁远伯的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个庶女,这高门大户的,庶女看着嬷嬷的脸色过活的可不在少数。
“什么主母茶?”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恰好是赶来的宁远伯姜世年。
宁远伯姜世年年近四十,现领着五城兵马司兵马指挥的职务。这种职务多是由勋贵担着,是个只挂职不做事的闲职,事情都交给下头的小吏办,因而清闲许多。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清隽挺拔的站在那里,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暗沉沉的漆黑眸子不动声色地将屋里的情况纳入眼底。
裴谨,威武侯庶出三子,而宁远伯夫人孟氏与姜世年的嫡长女姜芙嫁的正是威武侯世子裴谦。
他是被强拉过来的,原正跟着姜世年在鸟舍。
结果宁远伯姜世年一听赵卿诺到了,非要给他看看他那传说中顶顶厉害,小小年纪就能养家的闺女。
而姜世年原本想要显摆的心思,现在彻底没了,只剩下腾腾烧起来的怒火。
“三郎来了。”老夫人周氏瞧见姜世年那铁青着的脸,赶紧跟他身后的裴谨打招呼,“正巧大郎他们等下过来,今日蓉儿做生辰,自家亲戚,一起留下热闹热闹。”
“谨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问安。”裴谨上前行礼问安后便立在一旁,垂着眼睛,专注地盯着脚尖。
“我问,什么主母茶!”姜世年完全不理会周氏的话,鼓着圆眼怒瞪向段嬷嬷,仿佛要吃人一般。
段嬷嬷头次见宁远伯这般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得腿一软跪趴在地上,哆嗦着不敢回话。
原本安然坐着的孟氏与姜蓉也都站了起来,垂着头一言不语的立在那里。
周氏特意点出姜蓉今日过生日,又提到姜芙夫妇,打着姜世年能有所顾忌的主意,却没想到他压根儿不在乎。
周氏再也忍不住,抓起手中的茶盏朝着赵明秀扔去:“你这是做什么!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就要闹得阖家大乱不成!你……”
眼瞅着茶盏要砸到赵明秀身上,赵卿诺一个侧身直接挡在母亲跟前,接住飞来的茶盏,手腕翻转,直接让它朝着宁远伯姜世年飞去。
“啪”的一声,紧着是茶盏碎裂的清脆声音,本来发怒的姜世年毫无准备的被这茶盏砸中,额角瞬间起了一个包,显然赵卿诺在这续飞的茶盏上施加了一些力气。
原本捂着胸口训斥的周氏瞬间消声,众人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赵卿诺抬起左手臂,手中的棍子直指宁远伯,仿佛淬着冰渣子的声音里透出冲天的怒气:“你有什么脸问!不就是你让我娘成了妾!我们好好的在安林县过活,你来作甚!既然已经死了十四年,为何不干脆继续死下去!”
赵卿诺最见不得就是这种,明明自己才是祸根,却惹得女人们闹腾不休。
“阿诺!”赵明秀大声呵斥道,“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吼完女儿,赵明秀又赶紧上前查看姜世年的伤势:“年哥,你可有事?阿诺不是诚心的,只是有些小孩脾气。”
赵明秀的动作,打破了满室寂静,老夫人连连唤人去请大夫,孟氏也安排人来去取化瘀的药膏子,众人都围上姜世年。
裴谨自刚才赵卿诺动手时,便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诧异。此刻望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少女,眸子闪了一闪。
“娘,我来接你回家。”赵卿诺穿过人群,望着赵明秀说道。
然而,赵明秀好似没听到一般,只专心擦拭着姜世年脸上的茶水。赵卿诺便晓得她娘生气了,赵明秀每次生气都不理人也不说话。
“娘,我来接你回家。”赵卿诺提高声音再次喊了一声。
音调虽高,任谁都能听到其中的委屈。
赵明秀擦着茶水的手停下,快速地眨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唇抖动,却仍坚持不肯看赵卿诺。
“阿娘,我这次跑了趟蜀州,你说那里的蜀锦好看,我特意带了一匹回来给你制衣服。跑得快也来了,跑得快带着我从安林县去了蜀州,又从蜀州回了安林,现在又跑到京城,我们跑了好久……娘,这次跑的这一趟赚了不少钱,你要是愿意,咱们就开个铺子,我们回安林好不好?”
赵明秀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肩膀抖动,无声地哭了起来。
姜世年见她哭了,又听了赵卿诺的话,浑身的怒气顿时消散,连脊背都弯了下去。
他一手揽着赵明秀,带着人往外走:“今日这主母茶不算,哪个都不能让她做妾!”
路过赵卿诺的时候,他看了眼这个和自己长得有些相似的女儿,哽着嗓子说道:“你跟着来。”
说完带着人就往外走。
“父亲,她不做妾,难道让我母亲为妾!”
原本还因着姜世年发火而害怕的姜蓉一听到这话, 再也忍不住,朝着姜世年喊道。
姜世年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造孽啊!”
裴谨望着离开的三人,听着老夫人周氏的哭骂声,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和门口的婆子说了,往宁远伯府外院的花园过去。
等下裴谦夫妇过来,不论如何,既然老夫人周氏开了口,这饭必然是要留的。
想到刚才赵卿诺的举动,他抿着嘴,唇角压得笔直。
宁远伯这女儿是看明白她那个娘不会跟她离开,才说了后面的那番话,既能让她娘得了宁远伯的怜惜,又能让今日这主母茶的事不了了之。
果然啊,后宅便如那不见刀刃的战场,言谈之间便分高低。
裴谨眼眸渐深,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若是赵卿诺得知他的想法,必然会告诉他脑补太多会短寿。
董芷嫣的丫鬟彩云见到自家姑娘从里头出来,又往更衣房的方向跑,赶紧起身跟上去伺候。
到了更衣房附近,董芷嫣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朝身后望了一眼,见除了彩云再没人跟来。
“姑娘,可是腹痛?奴婢……”彩云担忧地凑近询问。
董芷嫣小声呵斥:“闭嘴!”说完,又偷瞄了一圈周围,见空无一人,脚尖一转,满脸喜悦地朝另一边小跑过去。
彩云看到她的动作,脸色顿时煞白,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而是轻手轻脚的跟着董芷嫣的身后,哆嗦着嘴唇,心中不停地求神拜佛,千万别被人发现。
课堂内,齐先生被打断,心中不快,到底失了再讲的兴致:“我点一遍,你们专心看好。”
赵卿诺离得近,就见到齐先生取出一块茶饼,先是经过碎茶、碾茶,筛茶,又把茶叶放入黑瓷茶盏中,倒入沸水后,用竹筅搅打。
她让众人上前观赏:“……汤花要均匀细腻,与茶盏边沿相合,久聚不散,茶汤纯白是为优……好了,现下你们自己动手。”
赵卿诺看的有趣,听到可以自己动手,赶紧照着刚才看到的步骤一一做起来。
等到搅打时,为了让汤花又多又密,更是把力气集中到手上,竹筅在她手中近乎打出残影。
正在兴头上的赵卿诺没注意到,因着她的动作,黑瓷茶盏“啪”的一声直接炸开,旋转的茶液带着白色的茶沫瞬间飞散。
赵卿诺呆愣在原地,竹筅上滴落的茶沫落在满是水渍的桌子上。
众闺秀皆停下手中的动作,吃惊地望着赵卿诺的位置,更有那活泼的,直接从她身后侧身探头查看情况。
“呀!你用了好大的力气!这建盏都碎成这样了!”说完,少女对上赵卿诺的眼睛,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半掩着嘴,小声道歉,“对不住,我失礼了。”
少女年龄看起来要比众人小些,梳着垂挂髻,发髻两侧簪着金丝缠绕制成的蜻蜓发簪,动作间,晃动飞舞,显得俏皮又可爱。
赵卿诺见她可爱,摇摇头:“无事。”
齐先生冷冷地扫了赵卿诺一眼:“出去……简直粗鄙不堪!”
赵卿诺也不反驳,好似没听到其他人的取笑声一般,走了出去。
“继续……”齐先生视线在剩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直把众人吓得收起取笑,老老实实继续点茶。
她们可不想和赵卿诺一般被撵出课堂,跟个笑话似的,真要那样的话,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从里头出来,赵卿诺在回廊呆坐了一会儿,日头高升,越来越热,把她晒得有些昏昏欲睡。
赵卿诺四下看了一圈,起身,朝侧边的林子走去,那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一看就是睡觉的好去处。到了跟前,才发现选中的大树竟在矮墙的另一边。
好在矮墙不高,她一个起身飞跳上去,又借着矮墙的高度,直接跃到那棵茂密的大树上,在上头挑了个粗壮结实的树干,仰躺在上头。
舒服的喟叹一声,却刚好对上一双吃惊中略带着戏谑的眼睛,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这眼睛的主人赵卿诺还恰好认识,正是她那便宜爹宁远伯姜世年口中的三郎裴谨。
裴谨在的位置更高一些,也更隐蔽,若不是赵卿诺躺在树枝上,只怕根本发现不了。
“你怎么……”她刚要说话,裴谨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两道声音在树下炸响。
“为何要来这里?”女子的声音慌乱中透着娇羞,“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
“不会,这个时候国子监也好,你们碧波斋也好,不都在听那些个歪门邪理?哪个有空出来?”男子的声音有些嚣张,又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再说,不是留了竹柏和你那个丫鬟在小门守着,有人来会提醒咱们的。”
竹柏便是跟着男子的小厮。
“什么歪门邪理,明明是圣人教诲,偏你会说。”女子娇笑地说道。
“管它是什么!咱们好容易见一面,你就和我说这个!”男子说完,将女子推靠在树干上,动作粗鲁,整个大树被推得晃了一晃。
赵卿诺连忙扶住,这会儿要是掉下去,那可真是作了大死!
“不要在这里,还回那个房间,这里连张床榻都没有!哪里好……”女子娇怯得推拒着。
“那屋里闷热,连个冰盆都没有,好妹妹便在这处,不是有个什么绿松松……咱们也试试。”
女子半推半就间到底依了男子。
赵卿诺牢牢抱住树枝,忍受着晃动的树干,满脸都是无措与尴尬,尤其是在看到那女子的脸时,更是恨不得时间倒流。若是知道会碰上这么一遭,她说什么也不会来找什么阴凉地睡觉的。
尤其是旁边还有个男子裴谨,这活春宫听得简直就是酷刑啊!
裴谨自然也看到树下的这一幕,又瞥了眼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的赵卿诺,表情一时也有些尴尬。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有一会儿,赵卿诺听到一声低吼,树干晃动的越发剧烈,甚至她这边有许多树叶飘飘洒洒落了下去。
她吓得赶紧又往上一跳,落在更高更隐蔽的树枝上,觉得自己稳妥了才舒了一口气。
看到她的动作轻盈稳健,裴谨一贯莫测的眸子闪了闪,又见赵卿诺不过片刻表情接连变换,心中更觉得好笑。
树下的低吼夹杂着一声低低的娇声尖叫,晃动的树干终于停了下来。
原本以为该走的两人,却没有走,还搂在一起说起话来。
“你母亲使人来我家了,说是为你家那个三郎来提亲的!”董芷嫣推了男子一把。
董家虽有四个女儿,但前头的三个都已出嫁,只剩下董芷嫣还待字闺中,又正值婚配的年纪。
“他也配!裴谨那个野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他能肖想的!”裴谏呸了一声,脸色暴躁。
听到这名,赵卿诺杏眼瞪得又圆又大,虽然告诫自己不能转头看人家,这是特别特别失礼的行为,但她的脖子和眼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裴谨看去。
和当事人一起旁观他被自己亲哥哥和未来的未婚妻戴绿帽子这件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见他眸子漆黑,神色莫测,赵卿诺叹息一声,抬手用食指在自己嘴唇上从左到右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自己会紧闭嘴巴,绝不透露一丝出去。
看到她的动作,裴谨愣了片刻,心中微暖,尽管才认识不久,这人竟愿意为了自己杀了这对狗男女,虽说蠢了一些,但到底是性情中人,不愧是宁远伯的女儿,与他倒是有些相似。
赵明秀长得好看,性子却娇怯,等到十五岁,来说媒的人几乎踏平赵家门槛,但是赵五一个人都没看上。不是嫌人家丑,就是嫌弃人家有个厉害婆婆,或者干脆因为对方妯娌太多,担心自己闺女受委屈。
后来赵明秀捡回了一个长得俊俏的年轻人,这人醒来后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后来就是老套的日久生情,老套的招赘,然后老套的失踪……
赵卿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那便宜爹,却日日听她娘赵明秀讲述那个人是如何如何俊俏,如何如何体贴,如何如何会说话,如何如何对她好……
也许是放不下赵卿诺那个便宜爹,也许是没碰到再让自己动心的,赵明秀就守着女儿跟着老爹赵五过活。
渐渐长大的赵卿诺,跟着赵五学习他那一身本事,因为两人都明白,成日陷在甜蜜回忆里的赵明秀自己一个人都没办法生存,更不要提还带着个孩子。
在这个天灾人祸不断地年月,赵卿诺不仅要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她那个长得好看的柔弱的娘。
后来养家的赵五去世了,家里的支柱就变成了才刚十岁的赵卿诺。
她仗着自己身手好,打猎,跑腿送货的活都干过。
攒够了钱,带着赵明秀搬到安林县。没办法,那段时间,周边的几个村子都遭了难,她实在不放心把赵明秀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可不出去挣钱,两个人难道喝西北风吗?
县里的治安至少还好些,总不会睡睡觉就被掳走或杀了。
赵卿诺选的房子在镖局旁边,她在那里找了个镖师的活计,这个虽然花时间,却挣得多,跑一趟能赶上一般人家一年的收益,有时候更多。
而且,她娘日常还能得到镖局的看护,也有个说话聊天的去处。
安林县谁不知道,惹谁都别惹那伙子镖局的人,那可是各个手上见过血沾过命的。
现在,那个失踪了十四年的爹突然出现了,摇身一变,成了宁远伯,还找到安林县带走她娘。
一想到这,赵卿诺就回忆起前世看过的小说,那后宅女子哪个不是生了一个蜂窝子般的心,她娘那样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不行,她说什么也要把她娘带走,两世才有了亲人的赵卿诺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她娘往火坑里跳。再说,男人满天下有的是,喜欢好看的那就再找个好看的,一个不行就两个,她赵卿诺想得开,不介意多几个爹。
……
到了京城,赵卿诺四人,下马排队,等着交钱进城。
“押镖的?”守门的士卒见到赵卿诺一行人,伸出手,手掌朝上,手指动了动,“规矩懂不?”
士卒所谓的规矩便是他们自己定的,对着镖师等人收比一般人更多的入城费。没有明文规定,却是整个大魏心照不宣的约定。
“懂得懂得,这是咱们一伙连车马带人的入城费。”
东叔拦下准备掏钱的赵卿诺,上道地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士卒的手上,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放行。
得了钱的士卒掂量了下重量,满意的点点头,随意地瞟了一眼货车,摆摆手让几人通过:“城里不许跑马啊。”
“多谢大人提醒。”东叔赶紧招呼赵卿诺牵着马拉着车往城里去。
“这帮跑江湖的就是有钱。”得了荷包的士卒从里头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旁边的士卒,自己又挑挑拣拣地拿了一块,恋恋不舍的瞅了眼剩下的银子,肉痛的系上荷包。
荷包里剩下的银子是要孝敬给上头的,这守门的活计算是个肥差,上头也大方,只是要过手分一分。
“你眼馋你去?”得了碎银子的士卒咬了一下,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美滋滋的收起来,寻思着等会去打上一斤肉,家里婆娘前两日还念叨嘴馋。
“那还是算了,都是挣命的钱,你没瞧见除了那牵着黑马的那个,剩下的仨可都带着伤呢!”
士卒摇摇头,他可做不来那活,还是老老实实守着城门过过这老实日子吧。
进了城,赵卿诺便要直接去寻宁远伯府。
“阿诺,你就沿着这条街走到头,看到写着永安巷的牌子就拐进去,那宁远伯府的大门上挂着牌匾呢,可千万别进错了。”
东叔没少跑京城这边的镖,对这城里的情况还算熟悉,对着头一次来京的赵卿诺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丫头得罪了贵人。
赵卿诺双手抱拳道谢:“成,东叔我记得了,那我就先过去接我娘。”
东叔望着牵着跑得快越走越远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东叔是见过那位宁远伯的,那日他特意陪着赵明秀到镖局留话,让押镖回来的赵卿诺上京找他们,说是身上还有差事,不好在外头耽搁太久。
那样的富贵人家,他们平头老百姓只在戏文里、说书的嘴里听过,却也知道高门里下人都比他们这等人高贵。
“阿诺!”东叔扬声高喊,“若有事就去城北的源盛镖行找我,我们还要在这养上一段时日。”
“好嘞!”赵卿诺回身,又大又圆的杏眼笑的眯成一条缝。
“咱们也赶紧走吧,这没到镖行没把货交了到底不稳妥。”
……
赵卿诺牵着马,一踏进永安巷,没走两步就看到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坐在那里,中间清扫干净的石阶上头是一扇关着的朱红色的大门。
这便是宁远伯府了……
赵卿诺看了眼天色,把跑得快系在一旁的拴马石上,踏上石阶,抬手拉起绿油兽面的门环,“哐哐哐”,敲响了宁远伯府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栓柱正倚靠在门房里昏昏欲睡,被这哐哐的敲门声惊醒,哈欠连天的走过去,打开一条门缝:“谁啊?”
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
无他,不过是因为自打他干这份活计以来,头一次见到穿的这般破烂的人来登这宁远伯府的大门。
其实赵卿诺穿的并不破,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衣裳,只是因着赶路,弄得有些风尘仆仆。
然而这样的打扮,落在看惯了富贵的小厮眼中,自然是与那街头巷尾的乞丐没什么差别了。
“小哥儿,我来寻人。前阵子一位姓赵的女子可是来了府上,她长得娇娇小小的,但特别好看。”
注意到赵卿诺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裴谨便知道他没猜错。尽管接触不多,但几次下来也足够摸清楚赵卿诺的脾气秉性,直白,懒得费心思,能动手绝不动嘴,同时也敞亮有自己的原则。
像董芷嫣那般的手段,她必然不会去做。
赵卿诺无言以对。
这不是她那个讲究法律证据的社会,在这里自打她外出养家起,她便知道,人命不值钱,权势高于一切。
“我有别的打算,你不要贸然出手。”裴谨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我有一位朋友,需要趁着这事脱身,你若乱来,会让她陷入泥沼。”
“女的?”赵卿诺瞥了他一眼,“那个裴谏?”
“也不笨嘛。”见赵卿诺已经吃好,裴谨三两口吃完自己的面,又把面汤喝的干干净净,放下饭钱,站起身,“阿婆,收钱。”
赵卿诺看了看那个慈爱的望着裴谨的阿婆,又看了眼走的不紧不慢地的裴谨,沉思片刻,小跑着撵上他:“你要怎么做?”
“想掺和一脚?”
赵卿诺点点头,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到时我能带朋友去看吗?”
“那位张姑娘吧。”裴谨猛地站住,旋即回身,俯身逼近赵卿诺,“你总是这样烂好心?在这富贵地最要紧的一点你得学会一个词,独善其身。”
“不是烂好心,也没法独善其身。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我若仔细些,便不会害的她受这一场无妄之灾。我知纵使教训了人,也不能让她免去这事带来的伤害,但最起码,心里好受一点。”赵卿诺丝毫不惧他的眼神,直白地望回去,眼神坚定。
看着身高才到自己胸前的姑娘,裴谨倏然嘴角一翘,拍拍她的脑袋:“阿诺,你长得有点矮呀!”
“……我才十四岁,还会再长高的!”赵卿诺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嘲笑了,“我其实还好,是你长得太高了!”
裴谨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八五以上,赵卿诺心想绝对不是她太矮。
听着赵卿诺跟在他后头嘀嘀咕咕着身高问题,裴谨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带着她往宁远伯府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他不会去提醒赵卿诺,张家姑娘的事情不是收拾了董芷嫣与裴谏便能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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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钱氏回到家中便坐在厅堂内哭嚎,下人见她那样,忙使人去衙署寻武相显回府。武相显匆匆赶回家中,见到妻子哭的那般凄惨,忙上去搂住人,低声轻哄。
钱氏生的肥胖,武相显却瘦的如同麻杆一般。
他费劲地搂着钱氏的腰:“夫人,不是去宁远伯府为元哥儿讨公道,怎的哭成这般,这不是要为夫心痛死嘛。”
“夫君,那宁远伯府欺人太甚,我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谁成想她家那姑娘上来就卸了我的胳膊又卸了我的下巴,把我好一顿打……”
武相显听得心头起火,亲自扶着钱氏回内室休息,又亲自为她打水净面:“夫人放心,为夫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你在府中休息,为夫这就进宫,定要参那宁远伯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还有他那个女儿!”
“是是,殴打诰命夫人,是藐视皇权!”
一个没有实权又早已退出权利中心的宁远伯府罢了,那宁远伯靠着祖荫还只能混个五成兵马司的职务,武相显还真没放在眼里。
待把人哄好,武相显写了奏折就往皇城赶去……
就在武相显哄妻子又写折子的功夫,许久未进宫的宁远伯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