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和离后,探花郎他后悔了何玉琼孙芸结局+番外小说
重生和离后,探花郎他后悔了何玉琼孙芸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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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

    男女主角分别是何玉琼孙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和离后,探花郎他后悔了何玉琼孙芸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问题不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文耀走了进来,看见何玉琼闭着眼睛休息,气不打一处,走到床前大声呵斥,“从舅父家到我们家,不过两条街,你却走了一整晚才回来,你们何家的马是没吃草吗?”何玉琼的睡意被打断,睁开眼,皱着眉盯着孙文耀看,眼前这个毫无风度,咄咄逼人的男人就是她前世深爱着的孙文耀,或许是重活一世,原本让她沉迷的好看皮囊,如今看来真令人厌烦。孙文耀见何玉琼目光森森,带着寒意,似乎和以前不同,又大声呵斥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彻夜未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翘起尾巴来了?”“夫君若无他事,先回去吧,我先下疲惫不堪,休息好之后再来请罪。”何玉琼冷冷的打断,下起逐客令,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刺耳的女声。“就是从舅家走回来,也用不了一整夜吧,怕不是途中遇到了什么生意耽搁...

章节试读

孙文耀走了进来,看见何玉琼闭着眼睛休息,气不打一处,走到床前大声呵斥,“从舅父家到我们家,不过两条街,你却走了一整晚才回来,你们何家的马是没吃草吗?”
何玉琼的睡意被打断,睁开眼,皱着眉盯着孙文耀看,眼前这个毫无风度,咄咄逼人的男人就是她前世深爱着的孙文耀,或许是重活一世,原本让她沉迷的好看皮囊,如今看来真令人厌烦。
孙文耀见何玉琼目光森森,带着寒意,似乎和以前不同,又大声呵斥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彻夜未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翘起尾巴来了?”
“夫君若无他事,先回去吧,我先下疲惫不堪,休息好之后再来请罪。”
何玉琼冷冷的打断,下起逐客令,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刺耳的女声。
“就是从舅家走回来,也用不了一整夜吧,怕不是途中遇到了什么生意耽搁了嫂子回家吧。”
孙芸扶着孙母的手踏进门来,仰着头,微微上翘的嘴角是压抑不住得意的神色,身旁微微喘着气的孙母脸色透着一丝担忧,何玉琼仔细打量起孙芸,突然明白其中的关卡。
一个妇女彻夜未归,对夫家来说,是间玷污门楣的事,何玉琼一一扫过每张脸,孙文耀的恼怒,孙母略带担忧又有点生气的样子,都是在正常不过,唯独孙芸,她在得意。
她在得意什么,只因为这是她的得意之作,在李夫人宴席上没让何玉琼出到丑,便在车架上动手脚,总之,不让何玉琼好过。
“嫂子,你看母亲多担心你,一早起来听见你已回家,忙赶来看你,你还在床上躺着,怎么好意思,你们何家就没教你点礼仪?果真是商贾人家,只闻铜臭,不学礼数。”
孙芸见何玉琼没有回应,更是得意,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可要好好羞辱一番,正准备再起话头,后面传来一道庄严的女声。
“我竟不知,诗书传家的小姐,嘴巴子这么厉害,张口闭口都是教训嫂子话,这就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春种扶着何母走进来,何母站定,凌厉眼神扫过众人,让在场的人瞬间感到压力,何母向前一步,走到孙芸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孙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家的当家主母,独自一人扛起何家生意,商场上拼出来的女富婆,身上天然就有一股威严,更何况,这人还是她孙家的财神爷,孙芸哪敢放肆,赶紧退到孙母旁边,缩成一个鹌鹑。
孙母见状,准备开口打圆场,何母却不理她,转身侧过身子,站在一旁,恭敬的迎人进来。
“王大夫,快快进来,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王大夫在路上就听春种说过,何玉琼脑后有个血窟窿,把何玉琼脑袋围着看了一圈,见血已止住,但脑后还没清理,血渍灰尘混在一起,黏在头上,需要立即清理,从医箱里掏出工具来,一通处理之后,才开口说道。
“孙夫人头上的伤,血已止住,但是血窟窿有点大,需要好生将养才行。”
何母大惊,扶着春种的手慌忙跑到何玉琼床前,见何玉琼头缠白纱,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摸上何玉琼的脸颊,“我的儿,你受苦了。”
手背上传来凉意,何玉琼抬头,看见何母泪流满面,双眼充血,何玉琼瞬间委屈上来,前世今生,被孙文耀欺骗,被害死,昨晚掉落山崖的害怕,所以一切涌上心头,在她脑子里滚过一遍又一遍,何玉琼扑到何母的怀里,狠狠的哭了出来。
“母亲,我头好痛啊。”
“王大夫,王大夫,快来给我儿再看看,是不是哪里没瞧到?”
何母被何玉琼吓到,连忙把正在收东西的王大夫,又拉了过来,王大夫也担心,刚刚清理伤口时,孙夫人一声不吭,这会儿怎么喊痛了?难道还有什么隐藏伤口?
王大夫走上前去,又仔细检查起来,检查完后,王大夫苦思冥想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何母见王大夫神色晦暗,焦急道:“王大夫,到底怎么样?”
“血窟窿是明面上的伤口,按理说不应该引起头痛,但孙夫人头痛难忍,可能是脑震荡引起,夫人随时有昏迷的风险,需要静养,切不可优思,切不可劳累,另外这药。。。。。。”
“王大夫放心开药,无论多昂贵的药材,我们都买得起。”
何母这话一出口,别人都没反对,唯独孙芸心里不是滋味,这何氏已嫁入孙家,何氏的医药费按理该孙家出,且何母说的是我们,这不就是要她们孙家出钱的意思吗。
那可不行,孙芸的嫁妆还没攒呢,她如何肯让何氏用昂贵的药。
“有这么严重吗?我看着不过是跌了一跤磕破点皮,怎么就脑震荡了呢,用得着多贵的药啊。”
“退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孙芸一开口,孙文耀就道不好,一句话得罪两个人物,王大夫是蜀地有名的医药圣手,向他求医问药的不是高门大户,就是富贵人家,给的打赏怕是比诊金还多,孙芸一句话说得像是王大夫故意卖贵药似得。
何母虽有儿子,但,对何玉琼的关心不比对儿子的少,从给何玉琼大手笔陪嫁就能看出,何家现在是孙家的财神爷,得罪了何家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文耀最会装面子功夫,先是对生气的王大夫作揖,不说以后求医问药求得到人家,就是能求得人家上门也是极为有面子。
“王大夫,舍妹年轻说话没个轻重,请王大夫莫要放在心上。”
又对着面色冷峻的何母作揖,“岳母在上,舍妹口无遮拦惯了,玉琼是她嫂子,她心里是敬着爱着的,她这是害怕玉琼伤势严重,吓到了,才胡言乱语的。”
“玉琼伤得这么重,为何没人通报?”
孙文耀这是要转移矛盾,受伤不是他关心不够,是没人告诉他。
自从偷听到孙文耀要对何玉琼卸磨杀驴,对孙文耀怀恨在心,即使知道坠崖这件事跟他无关,但对孙文耀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老爷,昨夜夫人的马车别人动了手脚,导致马车掉落山崖,我与夫人在崖下等了一整夜也没见有人来找,好不容易回到家,夫人才刚躺下,还没来得及禀告老爷,老爷就怒气凶凶的闯进来要治夫人一个夜不归宿的罪。”
秋收这番话说得好,一句话下来,不仅孙文耀脸色一变,就连孙芸和孙母瞬间神色变得尴尬。大家各怀心思,何母将一切尽收眼底,只是她此刻没心思说这些,她现在只关心女儿的病情。
王大夫经常出入显贵人家,知道越是有钱人家,里面的弯弯绕绕越是多,只是没想到孙家这个底子都要漏出来的小门小户竟也是这样,但,这都跟他一个大夫没有关系,王大夫不懂声色,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何母,只叮嘱道,一定要静养。
何母接过药方,叫身边的女婢拿出十两金作诊费,又派人跟着王大夫一起去拿药。
孙芸见到何母出手如此阔绰,惊得嘴巴都张大了,孙文耀嫌弃的看了孙芸一眼,见何母要同何氏说话,懂事的拉着母亲,妹妹一同告退。
“哥,十两金,都够买座一进门的房子了,何家当真是搓手阔绰啊。”
“闭嘴。”
听着远处人声逐渐消失,何母终于收起鄙夷的神情,拉过女儿的手,心疼起来。

何玉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晚香院的,孙母尖酸刻薄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她一直以为孙母对她是真心的,孙芸跟她不对付,总爱挑刺,说她管家只会用钱财收买人心,实则没有内涵,一家上下没人真心服她,把她气得一个人偷偷哭了好几回,孙母懦弱不会当面驳斥孙芸,但总会背地里来安慰她。
前世孙文耀总是装作一副与她恩爱有佳的样子,后来孙文耀考取探花郎,京都那些夫人,当着她的面都敢取笑她,商贾之女惯会使下作手段,不晓得私底下怎么浪荡,才把爷们取悦得团团转,孙母也是装做一副懦弱的样子,不附和但绝对不会维护她,总是回家后关着门宽慰她别放在心上。
重生以来,何玉琼一直以为,这个家还有个人是有良心的,她一直对孙母释放善意,已礼以待,没相当,都是装的!
“夫人,别难过了。”秋收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秋收心里也难受,她一路陪着夫人走来,夫人是最善良不过的,只要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夫人都会记着,但凡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孙家一家子,小姐和老爷都是坏的,看着只有老夫人好一点,夫人对老夫人一向客气,没想到都是装的。
“都说一坏坏一窝,我看这孙家从上到下都坏,小姐自私,老爷心思狠毒,老太爷吃喝嫖赌,老夫人惯会做样子,夫人被老夫人蒙蔽也是有的。”
“夫人不必为这样的人家难过,这种坏得流脓的人家,自有天收。”
何玉琼见秋收说得义愤填膺,鼻子眉毛恨不得竖着立起,不由得觉得好笑,噗呲一下,竟笑了出来,打趣到,“按你这样说,我已嫁到这孙家,也是孙家人,那我也是这坏一窝里的了?”
“当然不是,”秋收急急否定,“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夫人,心地善良,又大方,又漂亮,自然跟孙家人扯不上关系。”
“就你嘴甜。”
秋收一阵刻意讨好,到底让何玉琼心里好受多了,事实的真相虽然残酷到底比被人蒙蔽,以真心换假意的好。
不多时,春种急匆匆跑进来,“夫人,不好了。”
“大武刚刚传来消息,赵小姐被押进青楼了。”
“什么!”
“打听清楚是哪家青楼了吗?”何玉琼着急,“听说是城中最大的那家花满楼。”
蜀地虽远离京都,但到底是个种农养桑的富饶之地,经济繁荣,景色怡人,京都众多的富贵闲人都爱往蜀地游玩,蜀地城中慢慢开起了各式各样的铺子,店面,几年前京都盛传的雅伎之风,也吹到了蜀地,这花满楼就是其中一家。
伎者娱乐众人也,女伎以色侍人,歌舞为业,但伎与伎也是有等级的。
最低等的是娼妓,也最便宜,无论谁来都不得拒绝,只要给钱,打更的,剃头修脚的,看死人的,哪怕是乞丐,她们都得笑脸相迎。
中等的不说,最上等的则是雅妓,所谓雅妓,琴棋书画皆通,诗词歌赋皆会,她们有挑客人的权利,尤其是每年一次的花魁大赛,夺得花魁者将是众多王侯将相的座上宾,男子以得到花魁青睐为荣,要是哪家能在花魁评选结束后的第二天,把花魁邀请回家,在众多宾客面前这么一亮相,所获得的荣耀,自豪不必中状元一日看尽长安花差。
花满楼是蜀地最大的雅妓院子,里面的姑娘都是有点功夫的,听闻去年的花魁第一日就被蜀王邀请入府,直至今日,要想见一见那花魁,都要上百金。
“走,我去看看。”何玉琼担心,虽说花满楼是众多青楼里,最好的去处,但那毕竟是吃人的地方,她不放心。
“夫人,那种地方你怎能去得。”秋收拦着何玉琼不让她出去。
“让开!”
“夫人,你这身打扮不合适,”春种说道。
“春种!”
“春种说得对,春种去给我找套男子衣物给我。”
见春种退下,秋收也跟着出去,“夫人要去那种地方,你不拦着,怎么还撺掇着去啊。”
春种将衣物拿出,秋收生气的拿起衣物扔到床上,春种一向好脾气,也不生气,拿起衣物整理好,才慢慢说,“咱们夫人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做的事,何时放弃过?”
“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跟在身边多提点着,只要夫人安全的进去,又安全的回来,不就行了。”
春种慢吞吞的性格正和秋收的急脾气,一通话下渐渐将秋收平静下来,秋收细细想来也是这个理,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还是春种你厉害,要不是有你,我不知道被夫人骂了多少次了。”
三人带着包袱,出了门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换了装扮,三人化作英俊公子,一副要去青楼寻欢作乐的样子。
踏进花满楼,正好看见赵燕燕被人推攘着往楼上去,“燕燕!”何玉琼急得在楼下呼喊,可惜花满楼里处处笙歌,她的声音早就淹没在丝竹之声里了。
“公子,别急,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春种拉住何玉琼往旁边走去,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浑身香气的女人,不同于何玉琼闻惯了的淡雅清香,这个女人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味,步步留香,女人身姿妖娆,媚眼如丝即便穿着不似其他女子般露骨,可只一眼,就能勾住人。
“好清秀的三个小公子啊,第一次来咱们花满楼吗?”
女子上下打量着三人,又抛出丝巾抛在何玉琼脸上,“公子!”秋收一把将何玉琼拦在身后,见三人脸上明显的怒气,女子当即明白。
“公子莫不是走错地方,咱们这儿可是醉生梦死的销金窟,可不是什么高贵清雅的诗社。”
这是在赶人,只是一心想着赵燕燕的何玉琼哪里肯离开,当下从袖子里掏出一百两银票出来递给女子说道,“烦请姑娘叫一下管事嬷嬷。”
生在青楼的女子,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见何玉琼拿出银子来,自然不再赶人,笑嘻嘻的将三人往房间里面迎。

“后面什么声音?”
靠在车厢闭目养神的孙母听见后面有响动,撩起车窗帘想探头出去看看,孙芸一把将其拉住,“母亲,你幻听了,哪有什么声音。”
孙母狐疑的看了孙芸一眼,孙芸见孙母不信,又开口道,“母亲竟然不信我,那就再听听,哪里有声音。”说完背过身去,假装深受打击的样子。
孙母最是柔弱,见孙芸十分笃定,又委屈的样子,便自我怀疑,认为当真是自己幻听了,拉过孙芸的手说道,“是母亲老了,耳朵不中用了。”
孙芸扑到孙母怀里,心里十分得意。
天旋地转间,何玉琼脑海里回想起前世今生,终明白是自己的恋爱脑害死了自己,难道老天让我重来一世就是为了让我看清人就死?
不让我报仇雪恨,何必让我重活片刻,含恨而终?
“嘶。”
好疼,何玉琼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睁开眼天旋地转,好半天眼前终于停了下来。
太阳快要落山,四周渐渐暗了下来,耳边只有些许鸟鸣声,何玉琼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秋收,秋收。”
放眼望去却不见秋收的身影,这荒郊野岭天黑下来可危险了。
“秋收,秋收。”
何玉琼朝着四周大喊,“我在这儿。”
突然从西南边矮丛后边传来秋收虚弱的声音,何玉琼大喜,刚向前跨了一步,就摔倒在地,脚扭伤了。
没办法,何玉琼只好匍匐着爬到秋收旁边。
“秋收,你没事吧。”
“夫人。”
秋收刚喊了一句夫人,立马吐了出来,何玉琼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你这是被转晕了,吐出来就好了。”
秋收吐了半天,人终于清醒了。
“那边有水,我扶你去喝点水。”
何玉琼扶着秋收站起来,垫着脚往前走,到河边,两人喝了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秋收,你哪里受伤没?”
秋收毕竟是下人,从小做惯粗活,虽是从山崖摔下来,好在这山崖不高,秋收除了刚刚吐了一地之外,并无其他不是。
何玉琼就惨了,除了脚扭了,头后面还磕了一个大洞,秋收伸手一摸,满手血,“夫人,你受伤了。”
好在何家有药材铺,秋收贴身带的有丹药,秋收拿出一个白釉瓷瓶,从里面抖出两粒丹药,递给何玉琼,何玉琼拿起一看,突然笑了起来。
“幸好秋收从小有带药的习惯,否则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寻医问药去,只可惜这乌金丸这么名贵的保命仙丹,此刻只能当做止血药了。”
“夫人,还笑得出来,咱们掉到这荒郊野地,你又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知道如何出去。”
秋收满脸忧愁,担心的看着何玉琼吃掉药丸,又看了看她脑后的血窟窿是否止住血,片刻后,才松了气,“夫人,血好像止住了。”
“有人吗?救救我儿。”
远处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呼救声,何玉琼与秋收对看一眼,猜到是撞上她们马车的对家,“去看看。”
秋收扶着何玉琼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那女子看见有人过来,眼里突然有了光亮,“快,快,救救我儿。”
那女子身边躺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孩子闭着眼,双唇乌紫,脚踝处漏出被蛇咬了的痕迹。
“被蛇咬了?”
“对,对,我扶着我儿刚站起来,就踩到一条毒蛇,害的我儿被咬伤,我儿立马倒地昏迷不醒。”
“秋收,把药拿出来。”
“夫人,这乌金丸名贵,就只剩一颗了。”
秋收舍不得,一颗乌金丸药百两金,这两颗还是主母千方百计求来给夫人保命的。
“救人要紧。”
何玉琼伸手拿出药瓶,抖出最后一颗药,塞到小孩儿嘴里,“秋收,去取点水来。”
待把水灌下,看着小孩吞咽下去,何玉琼这才放心,对这女子宽慰道,“这位夫人放心,你儿子没有大碍了。”
不一会儿,小孩儿唇色变的红润,眼睛慢慢睁开,“娘。”
小孩儿喊了出来,女子大喜,抱起小孩儿喜极而泣。过了一会儿,母子二人平复好情绪,跪到在何玉琼身前,“姑娘大恩,没齿难忘,姑娘府上何处,等出了这荒郊野地,我定上门亲自谢恩。”
“忠义伯夫人?”
“你认识我?”
之前一心救人,何玉琼并没仔细看,这才发现这女子是忠义伯夫人,她怀中的小孩儿应该就是她的独子忠义伯公子了吧,只是前世,何玉琼见到忠义伯夫人时,听说她的独子早几年就去世了,此后她再也没有怀过身孕,没想到,重生一世,竟阴差阳错救了小公子一命。
“曾有缘在寺庙见过夫人一面,只是不曾上前打扰。”
前世,何玉琼就是在寺庙结识的忠义伯夫人,何玉琼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顺嘴胡诌。
“我随夫君才来蜀地不久,前几日才去云峰寺上拜过菩萨,求菩萨保佑我儿平安健康,想来是菩萨显灵,将你送到我们身边,这才救了我儿一命。”
忠义伯夫人拉着何玉琼的手感恩戴德,仿佛此刻何玉琼身上有菩萨的光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何玉琼尴尬的笑了笑,她走到崖边往上看,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对这忠义伯夫人说道,“夫人,山崖陡峭非武力高强之人不能攀爬,现如今天已黑,想找路出去,也不容易,只能原地等待救援。”
忠义伯夫人牵着何玉琼的手坐下来,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家夫君手下很多护卫,定会很快找来。”
何玉琼也无他法,只能干坐着等救援了。
“秋收,去看看车上有火没,有的话,来拿生堆火来。”
“哎。”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全神贯注盯着何玉琼几人,直到看到火堆升起,几人围在一起抱团取暖,其中一黑衣人开口道:“大人,要动手吗?”
被叫大人的黑衣人头领久久未动,片刻过后,刚开口的黑衣人忍不住又要出声时,头领缓缓抬起手制止。
“撤。”
全体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撤离到一里之外。
“黑鹰,去放信号弹。”
“大人,会不会暴露?”
头领沉默两秒,对众黑衣人发号命令,“全体迅速撤离,黑鹰放信号弹后再撤离。”
“是。”
片刻过后,离何玉琼她们一里之外突然炸出绚烂的烟花。

“到底是怎么回事,春种在路上说得不清不楚,只说你受伤了,怎么还有马车,坠崖?”
“母亲不必担心,我先下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何氏不想母亲操心,何母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何家已是十分辛苦,况且还有弟弟何玉安要照顾,实在不想再让何母为她担心。
何母哪里不知道到何氏的托词,她可不是好糊弄的,叫来秋收仔细问道,“秋收,你来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没有骗人,我看一眼就知道。”
秋收本就替何玉琼担心,见主家来人为夫人撑腰了,哪里还有不说之理,就把从偷听到孙文耀与李玉有私情,到孙文耀想卸磨杀驴,到马车被人动手脚,导致他们被撞山崖,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秋收还加了一句自己的臆断,“要不是忠义伯夫人的人找来,说不定夫人就回不来了。”
何母听后大惊,红着眼,拉着何玉琼的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心疼。
“母亲不要太伤心,哪有秋收说得严重。”
“你还遮掩,你从小就是报喜不报忧,这次要不是春种找上门来要名帖请王大夫,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都没打算叫我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孙文耀这竖子,当初我就没瞧上他家,只是你喜欢,我不想拂你的意,想着只要多多给你陪嫁,看在钱帛的面儿上,这一家子总该对你感恩戴德,好好供着敬着,没想到,这一家子都是黑心肝,不要脸的烂货。”
“我的儿,你落在这样的人家,以后可该怎么是好啊。”
何母边哭边抚摸上何玉琼的小脸,出嫁前原本红润圆亮似珠玉的脸蛋,现如今下巴尖尖,血色不足,不知在这孙家吃了多少苦。
“母亲,我已想好,我要和离。”
“和离?”
何母一楞,随后更是忧伤,“和离太难,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有女子顺利和离成功过。”但一想到,女儿就要死在这孙家,何母紧握何玉琼的手,坚定的说道,“不行就休妻,不过就是这些陪嫁,舍给他们又如何,我何家亏得起,就是对你的名声有碍,以后怕是要苦了你了。”
何玉琼明白母亲的意思,自从女皇归政,上位者为怕女子再次颠覆男子的权势,对女子多加限制,就连原本只要女子没有犯错,亦可提出和离的规定,也改成只有男子同意,且由男子上府衙提交文书方可和离。
这几十年几乎没有女子和离归家过,女子婚嫁后,要么在婆家苦熬,要么舍弃嫁妆得一纸休书脱离苦海,可无论哪种方式,没有一个是对女子公平的。
想到此,何玉琼气涌上头,“凭什么休妻,凭什么要舍弃嫁妆,是他孙家要谋财害命,难道就因为嫁了人,女子的一生就只能受婆家摆布了吗?”
说完,何玉琼的头又痛起来,皱着眉头往后倒去,幸好秋收及时扶住,否则又要磕到脑后的伤口。
“我的儿,先别想这些糟心事,养好伤要紧,和离的事,母亲来想办法,就是背上人命官司,母亲也要把你从火堆你捞出来。”
何氏母女俩正伤心着,孙家母子三人正商量着如何掩盖过此事。
“这可如何是好,何家夫人等会儿定要上我这儿来讨要说法。”
“人家闺女才嫁到我们孙家一个月,就磕了铜板这么大个血窟窿,即便此事跟咱们无关,何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孙母自来胆小怕事,一想到何玉琼脑袋后面那么大一个洞,慌张得不得了,她担心何玉琼头上的伤要花很多钱,又担心何玉琼病倒了,没人来掌管家务,还担心何夫人要到她这里来闹,一想到这些,她就怕得不得了。
“母亲,你怕她做甚,好歹你是官家小姐,何家夫人钱赚得在多,也是一个商人,商人低贱,连你手指头都赶不上,你何必怕她。”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孙家早就一穷二百,如今靠着何家才得以喘息,都说吃人最短拿人手段,我在她面前哪有面子可言。”
“母亲,你要强一点,你。。。。。。”
“好了。”
孙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文耀打断,“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刚秋收说什么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是什么意思?”
孙芸一听,连忙否认,“我不知道,别问我。”
孙文耀知道孙芸一向跟何氏不对付,眯着眼怀疑道,“你们一同出门,你的车就在何氏的车的前面,你当真不知道?”
孙芸心虚不敢对上他哥的眼,眼神躲闪喃喃小声,“不,不知道。”
孙文耀还准备说点什么,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老夫人,老爷,小姐,忠义伯夫人派人上门送谢礼来了。”
“忠义伯夫人?咱们家何时与忠义伯家有过关系?”孙芸好奇。
“闭嘴。”孙文耀对这孙芸吼道。
“进来吧。”
来人是个年纪稍大的嬷嬷,身着暗纹黑紫绸缎,手上戴着手指粗泥鳅背素金镯子,头上斜插着几只鎏金梅花簪,看起来竟比坐在主位的孙母尊贵。
“老夫人,孙老爷,我家夫人昨夜与贵府夫人一同掉入山崖,小公子更是被毒蛇咬伤,幸亏贵府夫人随身带有保命仙丹,这才就回我家小公子一命。”
“我家夫人也受了点轻伤,不方便亲自登门,特意遣奴过来走一趟,以表谢意。”
说完手一挥,身后的女婢端着几个盒子走上来,一一打开,只见一盒子装着几匹浮光流彩的锦缎,一盒子装着满满一匣子珍珠,还有一盒子装着黄金打造的如意像一枚。
“这个是浮光锦吗?”
“是。”
这浮光锦能随着阳光折射出不同的光线,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光线映射在人的脸上,更能凸显女子美貌,这浮光锦来自江南,听说已经炒到十两金一匹。
孙芸上前贪婪的抚摸着这些金贵之物,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她已经在脑海里幻想着她身穿浮光锦,脖子上带着珍珠项链去舅家显摆的样子了。
孙母也很开心,这么贵重的礼物,够供着阿耀求取功名了。
嬷嬷给身后女婢一个眼色,女婢“啪”的一下合上盖子,差点夹到孙芸探过来的手。
“老夫人,这些礼物是我家夫人点名要送给贵府夫人的,请带我去贵府夫人房里。”
嬷嬷躬身说道,一听礼物是给何氏,孙芸立马跳脚,“什么叫给何氏的,何氏即嫁到我家,给她的东西,就是给我家的,你把东西放这里就行了。”
孙芸着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嬷嬷当下脸色夸了下来,孙文耀惯察言观色,立马注意到嬷嬷的脸色,这嬷嬷可是伯夫人派来的,可不敢得罪。
“闭嘴,嬷嬷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赶紧给我退下。”孙文耀讨好的伸出手来,为嬷嬷指引方向,“嬷嬷这边请。”

孙芸从小到大就没见到过钱,孙家上上下下除了孙父,哪儿哪儿都透露着穷酸,别说五千两,就是十两一匹的蜀锦也是何玉琼嫁进来后,才穿上的。
就因为穷,舅舅一家瞧不上孙家,尤其是李玉,每次见到孙芸都要装作小声实际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说孙芸又来打秋风了,一圈人对着孙芸指指点点,孙芸可怜的自尊被李玉踩在脚下碾压。
孙芸不喜欢舅舅家,更不喜欢李玉,一听要花五千两,且只能救一个人,当即出言反对。
“不行,不能救,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钱,就是有着钱,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去救别人。”
何玉琼本就不愿意出钱,但又知道不得不出,但见孙芸反对,有她在前面拉仇恨,何玉琼也好将自己撇出去。
“说些什么呢,那是别人吗?那是你舅舅,是你表姐,怎么能不救。”孙文耀起身愤怒的指着孙芸咆哮,孙芸一向怕她哥,但为着五千两,也大着胆子反驳。
“表姐,表姐,你心里只有表姐。”
“你!”
“好了。”孙母叫停兄妹两,“吵什么,自家舅舅如何能不救。”这话是说给何玉琼听的,说完转头看向何玉琼,“玉琼,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只能靠你了,等舅舅一出来,他们定会感恩于你。”
何玉琼心里忍不住冷笑,感恩于她,怕是此刻李玉还在牢房里诅咒她不得好死,这份感恩,她可要不起。
“母亲,你也知道,我嫁进这孙府,前前后后也填了不少嫁妆,现如今手里也只剩下压箱底的保命钱,秋收,去拿出来。”
“夫人,压箱底的钱如何能使得,若不是出了天大之事,万不可动啊。”
“舅家有难,孙家要帮,我做为媳妇哪里敢说二话,去拿来。”
何玉琼将钱匣子拿出来,推到孙母面前,“母亲,这匣子里还有一万两,是我所有的钱了。”
“原本打算在孙家最紧要关头拿出来贴补,既然管家之权也交还给母亲了,那这一万两也一同拿给母亲处置了吧。”
何玉琼说得情真意切,就连孙母也为之动容,心里对何氏更是满意,却不想孙文耀是个填不满的,“你娘家如此富有,不如找娘家拿点。”
孙文耀说的是拿,不是借,真不要脸,真当何家时他的钱匣子了,想拿就拿,何玉琼压住心里的愤怒,盯着孙文耀冷冷的说道,“何家可不止我一个,我一个出嫁女如何能指使娘家的银钱。”
见何玉琼生气,孙母赶紧打圆场,“玉琼,耀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为他舅舅家着急。”
“若是你娘家方便,去借点银钱,我亲自上门也可。”
何玉琼心知这是狗皮膏药,要赖上何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母亲,不是我去,而是我家还有个未成年的弟弟要养,这何家以后也是我那弟弟的,我实在不好回娘家。”
“况且,”何玉琼故意停顿,眼睛看向孙文耀,“我出嫁时,好歹也是十里红妆,嫁妆围着蜀地转了一圈,多少人看在眼里,这才一个月,我就要回娘家讨要银子,这事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我到不怕,不过是被人说是一心向着婆家,但夫君可就要背上个贪图媳妇娘家钱财的骂名,更有甚者说夫君是何家的倒插门,夫君的前程可就毁了。”
官府有令,凡赘婿者,不得参与科考,前程是孙文耀的命门,一听会影响他的仕途,他哪里还敢多说,可孙母不愿放弃,对她来说,娘家是亲戚,亲家只是外人,把外人的钱用在亲人身上,再好不过。
“不过是些虚名不打紧,救。。。。。。”救人要紧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孙文耀打断,“母亲说些什么话,玉琼娘家的钱如何拿的,快别说这些了。”
“你!”气得孙母说不出话来。
孙文耀拿过钱匣子,自言自语,“一万两够救两个人了,先把阿玉和舅舅救出来再说。”
孙芸一听,那怎么行,一把抢过钱匣子,“那怎么行!”
“就一万两,都拿去救人了,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吗?还是又把祖屋拿去抵押!”
“只能救一个,五千两,多一个也不行。”
孙文耀站起身来到孙芸手里去抢,孙芸哪里肯给,一把将钱匣子揣到怀里,这是她孙家的银钱,全花在李家身上,有病!他哥心里有李玉她一早就知道,但那有如何,孙家又不止他一个人,为了吃喝拉撒,孙芸也敢支棱起来,跟她哥硬刚。
“孙芸!拿来。”孙文耀不好到妹妹身上抢,只好指着孙芸鼻子骂道,“你有点良心好不好,那是你舅舅,不是外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放屁!”自诩清流人家的孙芸,也暴起粗口,“良心,你的良心全给李玉了,你当我不晓得你打的什么算盘,想拿着这钱救李玉是吧,想都别想!”
“这是我们孙家上上下下吃喝拉撒的钱,不是给你心尖尖上的李玉的。”
“想要拿钱,除非我死了。”
孙芸这一怒,竟将孙文耀和李玉的私情暴露在阳光之下,一时之间,孙文耀尴尬不已,气愤得满脸爆红,“你胡说!”
孙母也连忙拦住孙芸,尴尬的对着何玉琼找补,“阿芸气糊涂了,这些话做不得真。”
何玉琼早就知道两人的私情,因此并不惊讶,“母亲说的是,夫君同表妹青梅竹马,为表妹担心是应当的,只是现如今该如何是好,这匣子里的钱到底该救谁?”
孙母见孙芸抱着钱匣子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知道今天怕是只能动五千两了,“那就救舅。。。。。。”舅舅二字还没吐出来,孙文耀着急打断,“阿玉,救阿玉。”
“耀哥,那是你舅舅!”
孙文耀不理会,朝孙芸伸出手来,“拿钱。”
孙芸可不管到底救的谁,只要能守住剩余的五千两,守住她的荣华富贵就行,她怕孙文耀动手抢夺,背过身去打开钱匣子飞快拿出银票,又快速盖下。
“拿去。”
孙文耀接过钱,一刻也不停留,飞奔出去。
“耀哥,耀哥。”气得孙母直跺脚,可无论她怎么气,李家能救出来的,只有李玉。
孙母转身还想同何玉琼说说情,可何玉琼那肯给机会,连忙推辞。
“母亲,这几日我是在劳累,头又疼起来,这段时间要辛苦您了,管家之责请您多担待,秋收,送一下老夫人和小姐。”
何玉琼扶着额头,作势就要往后仰,春种连忙扶住,“夫人,夫人,快,来人,将夫人扶进去。”
“老夫人,小姐请吧。”
孙芸手里拿着钱,心里一百个满意,“嫂子好好休息。”说完强行拉着孙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