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道士下山1913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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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客

    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陈花婆的其他类型小说《道士下山1913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湖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曹耀宗这时走去,将囡囡抱起。想想又对着黑暗处一字一句道:“不挖绝户坟,不踹寡妇门,是做人的下限,你们这些杂碎却毫无分寸和良知,没事就乱嚼舌头,欺软怕硬。今后你们再有一次,或者胆敢对她们母女报复,老子会把你们全家戳骨扬灰!让你们断子绝孙!死后用坠无间!”这次他动了法术,声音清晰远扬,字字句句砸在这些亏心人的心底。留了个深刻恐惧的印象。他们晚上甚至会做梦,梦到自己的下场,从而彻底不敢折腾。为未亡人母女消除这份后患后,曹耀宗吃饱喝足,让囡囡玩了会儿“林欣怡”,见她困了,等她睡着,便抱起猫往外走从外边的楼梯去阁楼。未亡人亦步亦趋跟着小声说:“曹先生。”“以后喊我耀宗吧。”“好,耀宗啊,明天侬想吃什么?”“明天早上随便喝点粥吧,中午晚上我估计...

章节试读

曹耀宗这时走去,将囡囡抱起。
想想又对着黑暗处一字一句道:“不挖绝户坟,不踹寡妇门,是做人的下限,你们这些杂碎却毫无分寸和良知,没事就乱嚼舌头,欺软怕硬。今后你们再有一次,或者胆敢对她们母女报复,老子会把你们全家戳骨扬灰!让你们断子绝孙!死后用坠无间!”
这次他动了法术,声音清晰远扬,字字句句砸在这些亏心人的心底。
留了个深刻恐惧的印象。
他们晚上甚至会做梦,梦到自己的下场,从而彻底不敢折腾。
为未亡人母女消除这份后患后,曹耀宗吃饱喝足,让囡囡玩了会儿“林欣怡”,见她困了,等她睡着,便抱起猫往外走从外边的楼梯去阁楼。
未亡人亦步亦趋跟着小声说:“曹先生。”
“以后喊我耀宗吧。”
“好,耀宗啊,明天侬想吃什么?”
“明天早上随便喝点粥吧,中午晚上我估计有事,对了。”曹耀宗从行囊里摸出卷大洋丢给她:“放在家里当用度。除了买菜,我不在的时候,没事不要出去。”
“哦。”小寡妇有点不好意思:“哪能花侬的钱。”
“那你有么?”
“还,还有点积蓄。”小寡妇盯着脚尖可怜兮兮的吹嘘道。
“你得了吧。”曹耀宗哭笑不得摇摇头:“早点睡。”
替她带上门接着却没上楼,而是跑去不远的河边,脱/光光洗漱了下。
林欣怡都要疯,你不要脸!
但在黑暗里,瞪着圆溜溜的猫眼拼命看!
这个时候。
法租界鼓楼巡捕房附近,某处烟花间内。
李罗汉口中的那个黄麻子,正满脸火气的和一个手下说:“活见鬼了么,刚得到个消息,巴黎洋行又失窃,波尔大班的老婆又好好的变成了干尸,据说就和个骷髅似的,谁踏马能破这种案子?”
接着他又烦躁的道:“听说法租界要西扩,那边巡捕房油水更大,我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吃了什么挂落,影响升官调职怎么办?”
这厮手下心腹宋老三比较机灵,和他分析:“大哥,您别急啊,这毕竟是两个案子,也许背后是一个,但总要从两处下手,明天上班您就主动和警监申请,调查洋行失窃案就是,至于另外一个嘛。。。”
“给林东那个老不死的!”黄麻子来神了:“老东西仗着资格老,过去油盐不进还给我吃过排头,现在轮到我做主,那也不能放过他。”
宋老三合掌:“大哥英明!”
两人随即各自搂着个娘们快活去了。
接着一夜再无他话,转眼过去,天刚拂晓。
曹耀宗就龙精虎猛的起床,先在阁楼上转着圈打了趟吕祖拳,又下楼跑不远处河边一顿洗漱拉撒,等他转回来时小寡妇已将粥做好,还给他买了烧饼油条。
曹耀宗风卷残云吃完,交代小猫娘乖乖躲好,便怀揣介绍信,溜进了法租界。
进来后,他发现这地方的人挺傲的。
他操着口江淮话,吃了好几个白眼,才找到师傅说的钟楼巡捕房。
租界内鱼龙混杂,是非颇多。
所以这里一大早就人来人往。
曹耀宗也不急,耐心的站门外等了会,终于看到一位面善的老头。
他才走上去问:“先生,我是林东探目的晚辈,请问他在不在?”
干瘪老头一愣:“你是林东什么人?”
“难道您就是林东叔?”曹耀宗敏锐反问。
对方上下打量他:“我不是,你找他什么事?”
曹耀宗拱手:“在下的师傅和他是多年好友,但失散于江湖。”
干瘪老头再一愣:“你师傅是谁?”
你还说你不是林东!
曹耀宗态度越发恭敬,道:“在下师傅叫蒋青峰。”
他话没说完,老头急促发问:“可有凭证?”
曹耀宗后退半步:“您到底是不是林东叔?”
“是。”林东这次斩钉截铁。
曹耀宗立刻递上信,林东拆开一目十行看完,闭目半响,问:“你可曾看过?”
“回叔,信是师傅当我面写的。”
“我且问你,你学到你师傅多少本事?”
曹耀宗忙拍胸/脯:“十成十。”
“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师傅到底会哪些。”林东哑然,摇头道:“但他的救命之恩我不能忘,这样吧,我听他的,先给你挂个包打听,等机会再让你进巡捕房。你且等着。”
林东说完便往里去,过会儿脸上却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出来,喊曹耀宗进去。
曹耀宗吃惊的看着他。
林东苦笑:“总探目黄德成的亲眷要进来,我绕过他拜请警监的秘书,抢了他的名额。这些都是小事,等会要是吃他排头,你也忍耐点,不然你林叔这个嘴巴子就白挨了。”
曹耀宗眼中怒意一闪,低声道:“林叔,谢了,我不会让你白吃苦头的。”
“巡捕房这些人背后的关系复杂着呢,你千万忍耐!”林东忙道。
两人随即进了巡捕房。
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各色人等,或者华人面目,或者是黑瘦的安南人,乃至粗壮红头阿三,包括少数眼窝子极深的倨傲洋人。
还有罪犯给关边上临时拘室里,惶恐的东张西望。
室内味道更是难言。
曹耀宗憋着气一路跟林东来到间办公室,林东低头哈腰小声敲门。
“进来。”
进屋是个穿着黑衣的矮胖子坐在一张格外宽的大班台后面。
桌上都是案卷,墙上挂着些便携刑具。
“喊人。这是黄探目。也是你以后的上峰。”林东催促道。
曹耀宗忙喊了声探目。
矮胖子低着头理都没理,哗啦啦的在案卷上鬼画符,半响才抬起麻子脸,目光阴冷的盯着长相不错的曹耀宗。
忽然他笑了,呵呵道:“这是踏马的兔儿爷啊,难怪老林你要坏我的安排。”
林东苦笑:“探目,是我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实在是这孩子的长辈救过我的命。”
“行了,你都找上周秘书了,我能怎么办啊?”
黄麻子阴阳怪气着,将两条短腿翘上桌,借机道:“人是你带来的,就归你管,正好波尔大班家出了幺蛾子,一觉醒来,他家夫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干尸!巴黎洋行黄金又失窃,你就带他去波尔大班那边转转吧。要是能破案,都好说!要是能力不行,也别怪我不客气!”
林东之前听闻过昨夜发生的这个离奇案子,却没想到落自己头上,顿时一惊。
曹耀宗也是一愣,心想这上海滩,怎么怪事不断?
黄麻子随即逼林东在一份文档上画押,表示他接过波尔大班案的调查工作。
林东也只能画押,随即离开。
两人刚走,黄麻子就变脸冷笑道:“这种怪事,天王老子都没辙,我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接着他就在档案上补写下五日的期限,一溜烟跑到走廊尽头的花窗门前,喊了声报到。
进去将档案递给办公桌后的洋人警监白德安,用蹩脚的法语汇报说:“林东探目忧心公董局的治安问题,喊来了他老家的晚辈夸口十分有本事,主动接过波尔夫人的案子,说五日内能查、清、真、相,他们已经去现场做更详细的调查。”
白德安努力听懂他的鬼话后,对于华捕之间情况洞若观火的他沉默了下。
心里很不爽的想,这混蛋仗着莫里耶那个白痴,又要借机坑人。
林东也是不争气,唯唯诺诺。
但这种事总要有人去走个过场,另外你这个自作聪明的东西,以为调查黄金窃案就容易么?比起这种邪案,那才是必破的案子!
于是他顺势说:“我刚要做安排,既然这样,那你去负责协助黄金窃案吧。”
“是,长官。”

承诺既契约。
她这句话一说,曹耀宗立刻感觉到彼此间多了份气机牵扯。
他刚刚施法后的那份精血消耗,似都有了些弥补,打生桩引起的戾气也平和下去。
这就是破军伴月对至阳命格的辅助么?
首次感受到师傅说的这种命数效果,曹耀宗心情大好,反正无事便故意逗她:“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他们一伙?”
阿朱俏脸一红,柔柔道:“阿拉哪里值曹先生用几条命来哄。”
她这会儿倒是聪明了。
曹耀宗哈哈起来,立刻一拍听的似懂非懂的囡囡的小脑袋,留个气息扣子,又去逗孩子:“舅舅以后没事就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
“好!但我值多少个糖人啊?”
“你呀,值三个吧。”
“吃完就没了?”囡囡伤心了:“我就不能再值钱点么?”
未亡人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舅舅逗你的,傻乎乎的。”
曹耀宗斜眼睛鄙视她,嗯,你不傻,你都差点给人卖了!
未亡人大概猜出他的意思,羞恼的抠指甲,但没脸也不敢回嘴。
他们说说笑笑时,舱内依旧无人出声,有人甚至觉得背后发凉,因为这位可是一句话就让几个人跳江的狠人。
很多人在想,他叫曹耀宗是吧?
看来上海滩,从此又要多个人物了,恐怕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有些人心想,那个小寡妇倒是因祸得福,居然遇到这种奇人。
估计也是她长得漂亮才有这种好命,不然按着那位的本事,哪儿不能去,非要住她家。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估计不久“舅舅”就成男人咯。。。
舱内人心浮沉之际,片片白帆过窗,片刻后,囡囡忽然尖叫:“哇,舅舅,好大的黑云啊。”
众人跟着看去,南边天际有股浓浓的黑烟,那是闸北的某个电厂的锅炉在造电。
黑烟再往东南,人气鼎盛,有房屋成片,渐趋繁华。
上海,到了。
旅客们不禁有些躁动,但船接着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先转吴淞口,和几艘巨大的洋人铁甲炮舰擦肩,然后又开过公共租界的北外滩进法租界,才抵达如今上海最繁华的十六铺码头。
只见码头的下客区,人头簇拥,各色招牌翻飞。
往南的卸货区,无数黑黝黝的苦力在洋行货船上搬弄物件,再往南还有大片的砂石场。
火轮很快停稳,曹耀宗便抱起囡囡,先下船。
未亡人踏踏实实跟着。
出下客区,有的是黄包车迎来问客。
曹耀宗见天色还早,招手喊来一辆,让未亡人坐上去,把囡囡交给她道:“你们先回去,我去巡捕房找我叔有点事。”
说着去过封信,将行囊也递给小寡妇。
未亡人傻傻接了,干巴巴问:“那你什么时候来啊,可要准备饭菜。”
话出口觉得自己这话就和问丈夫似的,好依赖对方,她不禁羞的低头。
曹耀宗倒没多想,逗着囡囡说:“看吧,反正你得空就帮我把阁楼收拾下。”
随即丢五个铜板给车夫,等黄包车走了,曹耀宗找个面善的路人问清楚路,便往南边的巡捕房去。
但他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几个闲人脚步匆匆往西跑。
带头那个,一边跑一边还招呼路边熟人:“快去看看,刘大哥家请了法师抓鬼呢。”
附近几个闲汉立马跟上,口中道:“刘占奎那么大的漕帮爷叔,还信这个啊?”
“你踏马小心祸从口出,刘大哥遇到的事邪乎着呢,全家莫名其妙倒了!寻尽郎中都没用,都说得了什么外路病,不做法事怎么行?”
外路病这三字说的很有点法术同仁的味道。
本要去忙的曹耀宗顿时起了点好奇心,反正去巡捕房不急,他便也追上去,喊:“大哥,大哥,刘大哥家请的和尚还是道士啊?”
闲汉以为他是朋友的朋友,一点没架子的说:“刘大哥家的头马李罗汉,特地请的花桥大名鼎鼎的王道人,据说是紫袍天师,一次做法要五根黄鱼呢。”
曹耀宗大惊失色,赶紧问:“那位天师什么模样,受过几道符箓啊。”
对方想都不想说:“起码七八十道。”
曹耀宗一听,我可去你的吧,原来你什么都不懂,他便不再吭声,埋头颠颠的跟着对方,很快来到一处大宅前。
只见这座大宅,用青砖起着四围。
黑漆的对开门上,挂了貔貅吞口的招财铜环。
门前还三层台阶,两边威武石狮。
看起来确实气派无比。
曹耀宗和“弟兄们”抵达时,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紧接着那两扇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从中走出个短发环眼的壮汉。
周围人说,此人就是码头大佬刘占奎的头马李罗汉,算沪上江湖的一个名角。
李罗汉抱拳行了个罗圈,道:“列位爷叔,列位弟兄请让一让,我大哥家遭点麻烦,请了王法师来斩妖除魔,还请各位等会万万不要冲撞!”
他说完身子一侧。
门内先走出两个面色略苍白的小道童,穿着杏黄服,手里一个捧香炉一个捧拂尘,接着又走出两条黄脸大汉,穿的却是红衣,手捧七星宝剑,和白黑色的招魂幡。
再后面却是个下人,提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只毛发竖起的小狸猫。
曹耀宗看到猫的瞬间,腰间灵宝猛的一跳。
这力度竟比之他在船上,遇到破军伴月格的俏寡妇阿朱时,显得激烈暴躁许多,仿佛带了怒意。
明显是凶兆!
曹耀宗不由震惊,但搞不懂这小猫能有什么毛病。
猫。。。猛然间,他想到个情况。
这世上有一种,比“拍花”更残酷的下九流外道邪术。
难道邪人要做猫娘?
所谓做猫娘,就是用动物和少女互换魂魄,其中以狸奴(狸花猫)为最佳,如此就可得到一个既有女孩的娇憨妩媚,又温顺乖巧的玩宠。
这等如花似玉的猫娘不仅仅能用来欢娱,还可采补,甚至为阴谋局眼。
几十年前,南方曾有支“神军”以此术搞的无数江浙富豪家破人亡。
后被他师傅蒋青峰出手清理,所以他才知道。
曹耀宗顿时严肃起来,如果推测是真,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时门内,终于走出一位扎着发髻,穿紫色道袍的老道长。老道长脸孔狭长,白发如雪仙风道骨,道袍前胸的八卦图熠熠生辉。人群见这位道爷的卖相顿时肃然起敬。
但在曹耀宗这个内行看来,对方的装扮却不伦不类,绝对不是正道。
这家人怕是引狼入室。
曹耀宗琢磨之际,那老道端着架子一伸手,从力士手里接过七星剑,铿的声,雪亮长剑出鞘引来阵惊呼。
曹耀宗却差点没笑出声,道士的法剑能杀人,你踏马宝剑都不开锋,是大巧无工重剑无锋么?
力士和道童齐齐喝道:“肃静!”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那道士随即脚下踩着天罡步,围着那猫笼转了三圈,又改八卦步,口中哔哔不休,然后招手从道童手里摄来拂尘,呼呼哈哈乱舞九下。
最后用剑指着小猫厉声道:“此宅灾祸果然是你这妖孽所为!”
小猫怕的发抖,但愤怒冲他呲牙,人群见状都低声说,这猫果然有问题,这都和仙长对上了呢。
曹耀宗只安静的先看对方表演,分析他的法术跟脚。
王道士装完前面不伦不类的仪轨后,丢开剑,拂尘,又从袖子里取出张朱砂制符,迎风晃了晃,凭空生出团火光。
人群低低的惊呼声里,曹耀宗无声冷笑,原来是白莲法术,烧符化水!
看似凭空生火的精妙术法,实则是千门障眼法,目的只为当众炫技取信愚民而已。

完全不知直属长官心思的黄麻子以为得逞,心满意足退出,心想黄金案十有、八、九、是洋人监守自盗,最终不了了之。
查出来有罪,查不出来无过。
波尔夫人被吸成干尸,却是必须要破的命案。
但那种怪事,怎么查?
接着他还交代手下。
一个人不许调给林东,一个笑容不许给新来的包打听曹耀宗!
手下轰然答应后,黄德成就带他们直奔公董局边上的巴黎洋行,跟着提前抵达的副警监磨起洋工来。
这一头。
林东和曹耀宗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耀宗啊,你不该入他的套,听说那个洋婆子可是被人吸成了干尸啊,这种事怎么查?”
曹耀宗反问他:“您难道忘了我师傅是什么人了吗?”
林东登时记起早年间,他从山东逃难南下,路遇拳民作乱。
清瘦出尘的道人蒋青峰横空出世,一把三尺剑,先破施法仙姑,又连挑十余贼人,最后还洗劫了贼人身上钱财的壮举。
要说林东这个人吧,整日在底层里打滚,骨子里其实也狠辣。
他见曹耀宗这副笃定姿态,便也换了态度,咬牙低声道:“自从黄德成的老妈做了法董家的保姆后,我在巡捕房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明显针对你我,贤侄你要是真能解决这件事,我必定让你扬名,还给你介绍我的关系,以后黄德成那厮也就拿你没辙了。”
曹耀宗颔首:“多谢林叔提携。”
叔侄俩既商定,这就喊了辆黄包车直奔波尔大班家。
波尔是洋行大班,收入颇丰。
居所是栋西洋风格的建筑,前面是青青草坪,鹅卵石路尽头有栋尖顶的三层红砖洋楼。
门口还停着辆双排马车,和一辆、美、国、产的“奥兹莫比尔”布篷汽车。
林东表明来意后。
一个四十多少的洋管家没什么废话,喊了个会两国话的翻译一起,带他们来到了洋房二楼。
翻译姓程,才二十出头,法语说的磕磕绊绊,好歹能交流。
他转述案情。
昨日晚上,波尔先生想和夫人聊点事情,结果推开门却发现。。。波尔紧急报巡捕房后,警监们包括领事先生都已经来过,都因为情况诡异束手无策。
目前只能暂且保留现场,等进一步调查。
另外管家排查家里,确定无人进出,只发现少了个安南(越南)的园丁。
情况大抵就是如此。
几个人说话间到了二楼。
洋管家和程翻译都露出畏惧神色,迟疑不前。
林东只能硬着头皮带曹耀宗进卧室。
一进门,他就吓的腿一软。
只见那张宽大的铁艺花床上,躺着个穿着睡裙,浑身血肉尽失,只剩皮包骨头的骷髅!
偏偏骷髅头上还留着大把的金发,室内更有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仔细看,是从波尔夫人身下那些、失、禁、导致的排泄物发出的。
林东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现场,对这种怪事也毫无办法,只能回看曹耀宗。
曹耀宗捏着鼻子上前,观察了下。
见这个洋婆子眉心一股死气,另外四肢呈大字型,睡裙挂在身上就和只金毛大蝙蝠似的。
他又趴下,床下有个拳头大的洞,橡木地板上还有些残留血迹。
曹耀宗见状感觉洋婆子变成干尸这种情况,很像被人从任督脉中提取精血炼丹那种南疆邪术。
可是精血炼丹,往往都是拿孩童的元体精血做。
洋婆子总不见结婚几十年还是个处吧。
这点有些奇怪。
看来只有子夜拘魂,直接问下这个洋婆子了。
但斗法如绣花,步步都是坑。
天下有的是“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等各种迷惑人的花招。
哪怕搜魂看到的,说不定只是人家让你看到的。
你当真,就是个傻子。
轻者被骗钱财,重者丧命。
尤其这是自己头次在巡捕房参与案子,务必谨慎再谨慎!
曹耀宗想着这些,就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林东道:“先召集所有人,都盘问下。”
“好。”林东便去和洋人交涉。
曹耀宗则独自上到三楼。
三楼是波尔的卧室和书房。
书房里有个差不多五十岁的法国中年,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口发呆。
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正是经历诡异的丧妻之痛的波尔大班。
有人上来,他都在走神。
那模样虽然无声,却比嚎啕大哭还令人觉得悲伤。
曹耀宗见状没打搅他,确定他是发自内心的黯然情伤后,悄悄退下。
同时觉得,外边总说洋人无德无义,无君无父,更别提家庭伦常。
其实洋人夫妻间,也是有真感情的啊。
接着曹耀宗又让翻译带路,转去下人们的住处。
一阵翻找后,寻了件失踪的安南人的衣服,趁翻译不注意,扯/下一小片布,并指在上面画了个符,来到花圃里丢出。
这是《御纂道统正宗》里记载的正一寻踪术。
只要有宿主用过的东西,就能根据气机牵引,寻到此人去的大概方向。
只见那布,离手立刻乘风起,摇摇晃晃飞往波尔家洋楼的西侧,那里有条河。
曹耀宗站在原地,仿佛漫不经心的打量。
那块布忽然非常主动的挂在河边一颗柳树上。
曹耀宗顿时瞳孔一缩,这说明安南人就在那里,也说明安南人肯定死了。
不然出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大活人吃饱撑的玩捉迷藏,还躲一天一夜。
但那里空空荡荡,土地也无翻新痕迹,唯一可能就是安南人给塞在了河堤下!
而埋尸地这么近,也进一步说明凶手肯定在这里。
这就好办了,死者有怨气,凶手气机和其必有牵扯,以法眼观之,就能知道谁是杀死安南人的凶手。
这人十有/八/九,也就是害死波尔夫人的凶手。
正好管家将人聚齐了。
曹耀宗便走过去。
波尔家,除了管家和翻译,分别是司机,马车夫,厨师,园丁,2个女佣,合计8个人。
其中司机是个英俊的法国佬,车夫是个高大的印度阿三,园丁是黑黢黢的安南人,厨师却是个华人瘦子,两个女佣也是华人。
林东按着程序给他们做口供,其实昨天已经做过,但所有人温顺的都没反对。
曹耀宗则在边上手里暗捏法诀,抬头对日,悄悄扫了下眉心。
他的双眼立刻蒙上层淡淡的黄光,这就是开法眼,
此术出自吕祖一脉,可辨阴阳可查气机,但十二时辰只能使用一次。
曹耀宗以法眼默默观察这几个人。
忽然咦了一声,吃惊的想此事的气机竟这么复杂诡异!
另外那个女人很不对劲。。。

摇摇晃晃的车上,李罗汉无话找话的和曹耀宗攀谈,又问他平时还做什么,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云云。
曹耀宗要光明正大行事,便如实告诉他,自己刚抵上海,明日就会去鼓楼巡捕房找家里一个叫林东的叔辈报道,先做个包打听。
李罗汉都傻眼了,你挥手成雷的本身,却去做包打听?小猫娘也纳闷的揪他衣服,又指指李罗汉,意思是你要是没事做,可以找罗汉呀。
曹耀宗哑然失笑,你都混成猫了,还以为自己是黑/道大小姐啊,不顾她害羞揉揉她的肚皮,和李罗汉道:“上海滩嘛,洋人地界,千头万绪绕不开他们,不如干脆进他们的法统。你难道还愁我混不出来?”
李罗汉忙说不敢,也觉得他这么说的话,很对。
然后他思索了下,道:“曹先生在鼓楼巡捕房的叔辈我也认得,没什么交情,但知道他是个实在人。但鼓楼巡捕房现在华人里管事的叫黄德成,外号黄麻子,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因为他老娘在公董家当保姆,因此非常盛气凌人。”
“哦?”曹耀宗问:“那厮和我叔有矛盾?”
李罗汉别看五大三粗,很会说话,笑道:“这倒没听说过,但就算有,以曹先生的本事,那也不是个事。”
曹耀宗也哈哈起来:“万一真有点什么,你记得帮衬就好。”
“一定。”李罗汉立马抱拳承诺。
曹耀宗接着又问他如今漕帮在沪上的情况,李罗汉便和他一五一十说起。
如今漕帮在沪上出众的有十六铺刘占奎,闸北车夫头子顾老七,老城厢的陈东,还有个公共租界的巡捕严九林等等,大家都是有事没事同气连枝的弟兄。
还有就是虽然有在帮身份,但早不吃江湖饭的几个,比如四明公所的沈家,比如偶尔来沪上的通海镇守使张仁奎。
张仁奎。。。曹耀宗没吭声。
“沪上还有些就是人上人了,比如李鸿章的公子李经迈,还有盛宣怀,虞洽卿,朱葆三。。。”
曹耀宗仔细听着,大概对上海的势力有了些了解。
车也抵达了南市。
曹耀宗感受了下之前留在囡囡身上的气息,交代车夫往前再走个五百步,然后右拐。
这会儿。
小寡妇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强烈感觉他可能要来了,正带女儿拿着个青瓷花边的海碗在南市一处卤菜摊位上剁熏烧。
边上些姑婆好奇问她怎么想得起来买这些吃的。
市井里的人就是嘴贱,好好一句打听,都说的好像“你家穷的都揭不开锅还买这些”的浓浓刻薄味。
男人走后没人撑腰的小寡妇闻言心里气苦,但也麻木了,木木道:“她舅舅今天也许来吃饭。”
“舅舅?”一句话又引来阵八卦。
这群老娘们正烦着,又来了几个吊儿郎当的青皮,看到小寡妇就凑来。
其中一个一把拉过囡囡道:“来,喊爸爸,给你买糖人吃。”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小寡妇面红耳赤抢过女儿,眼中带泪说:“你们欺负我一个未亡人算什么本事。”
囡囡给拽疼了,也哇哇哭。
那群下贱货却依旧嬉皮笑脸,嘴里开荤,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晚上陪哥哥睡一觉之类的屁话。如果只是这些青皮无耻也就算了。边上的姑婆见状,竟满脸嫌弃,仿佛贞节牌坊似的说,小寡妇没事出来招蜂引蝶干什么。
这种话,比之那些青皮的骚扰更让人抓狂。
边上也不是没人同情,又不敢吭声。
而小寡妇又好看又怂嘴还笨,无助之下只能抱起女儿,菜也不买了,碗都不要了抹着泪往回走。
那些青皮却继续缠着她,或是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有人又来扯囡囡的小脸,这些货色没轻没重,囡囡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舅舅,舅舅。。。”
泪眼迷蒙的阿朱也不由想起曹耀宗,要是他在这里,这些人算什么?
正这时。
轰!三道人影撞来,当先正是曹耀宗,身边李罗汉和提刀的车夫。
拉扯囡囡的青皮没看清楚人,胳膊就给撅了满地哀嚎。
其余人也给李罗汉撞开,他摁着一个就往死里打,车夫更猛,拿刀乱斩。
现场瞬间血淋漓的,姑婆们吓得鸡飞狗跳。
这还没完,不远处又跑来群人,带头的张三刀是跟着李罗汉侄子李忠混的,看到李罗汉都动手,晓得要出大事,二话不说来帮忙。。。
片刻后。
一群青皮半死不活躺着,曹耀宗冷眼看向四周问小寡妇:“不要怕,还有谁欺负你的?”
小寡妇就是怂,继续哭。
曹耀宗怒道:“老子问你话呢!”
囡囡维护妈妈,赶紧抱住他的腿:“舅舅你不要凶嘛。”
得!曹耀宗没脾气了,弯腰抱起她柔声问:“你知道还有谁欺负你妈妈的么?”
“有,他们,还有他们。”
谁说小孩子不懂事,她什么都记得,还很清楚舅舅能吃定那些人。
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指向那几个姑婆,曹耀宗一道法术透去:“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几个货这就老老实实说起,她们是怎么损小寡妇的。
曹耀宗听到一半已经暴怒:“把地上这些垃圾给我剁了手,人丢下黄/浦江,再给我把这些老贱/货押过去,认家门,全家砸光,嘴里牙齿一颗不剩!”
李罗汉当即办事,之前嘴贱的姑婆们自然求饶哀嚎,但屁用没有。
那边青皮给拖去不远处的江里,这条巷子也很快响起轰轰轰的打砸声,姑婆全家无论参合没有,都给拽出来各种狂抽。
平时没欺负过小寡妇的人见状不禁心惊胆战,又暗自庆幸。
谁能想到,这阿朱竟有个能破家的舅舅呢?
半个时辰后。
一切才消停,天色也黑了。
俏寡妇家桌上,满满当当都是李罗汉走之前殷勤送的好吃的。
墙角都堆满了米,油。
阿朱眼睛依旧肿的桃子似的,其实心里快活的要飞起,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她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也没这么富裕过!
但她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不是装的,她就这破碎的气质!
越被欺负越好看!
林欣怡好奇的盯着她,有点弄不懂她和曹耀宗的关系,就是觉得他们坐那里和合适。
小猫不禁微酸。。。
这时,当啷,曹耀宗把一只装了菜的调羹放在桌上,伸手将她抱起:“吃吧,你这可怜虫现在也只能这样。”
林欣怡!!!抓桌子表示郁闷。
忽然巷子里传来轻轻的哭嚎声,应该是挨收拾的哪家实在难受了。
未亡人明明之前被欺负的不行,却又露出不忍表情。
曹耀宗差点气死,呵,身弱破军招祸还不够,笨的差点被人卖掉也不够,还滥好人!
他立刻对囡囡道:“你到门口大声喊,舅舅我说的,谁再哭,丢下黄/浦江!喊三遍!”
囡囡脾气不像妈妈,倒像曹耀宗。
她可来神了,立马迈动小短腿走去,曹耀宗招手隔空替她开门。
见过曹耀宗本事的她心大的很,都不新奇,扶着门槛,崛起小屁股,用吃奶的力气大声喊起来:“我舅舅说了,谁再哭,丢黄江!舅舅我说了,谁丢黄/浦江!啊!你们不许哭!”
她话说不全,还把自己整急眼了。
曹耀宗哈哈大笑,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猫也露出人性表情打滚。
巷子里,却瞬间安静。

1913年初夏,瓜洲渡。
大江东去,千帆如梭。
老漕帮总堂山脚下的青砖码头上,站着即将分别的一对老少。
其中蒋青峰穿着身灰色道袍,背负长剑,鹤发童颜。
他将一枚铜色的山鬼雷公花钱递给弟子曹耀宗,说:“山河破碎,国运凋零,咱们师徒各有使命,如今临别在即,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师门压箱底灵宝,勅命法盘。你随身带着吧。”
“师傅你去办大事,岂不是更需要?咦,船来了,师傅你快走吧。”
曹耀宗悄悄将灵宝捏紧。
蒋青峰摸他脑袋骂道:“虚情假意的狗东西!”
曹耀宗嘿嘿讪笑。
船缓缓靠来码头,蒋青峰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絮絮叨叨:“你此行务必先借洋皮,再行龙虎事,另外你是至阳体格,加上此宝用过十次,就会戾气上头,心态失衡。所以你一定要找个破军伴月格的阴柔女子,才能化解负面助你起运,灵宝会给你提醒的。”
然后你就会变成前所未有的破军七杀格,身边要是再有条贪狼辅佐。
那不得了!
但蒋青峰藏着这句话没说。
“知道了,师傅。”
曹耀宗有点想哭,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忍着。
蒋青峰颔首上船,行不多远,忽又对岸上扯着嗓子喊道:“还有啊,你明天就十八岁了,要是实在憋不住可以去花园子找窑姐,但不许动情!为师的徒媳可不能是个表/砸。。。”
半船旅客哄堂,曹耀宗恼怒无语,你还是赶紧走吧!
船老大憋着笑迎着蒋青峰问:“老爷子,您还会算命啊,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免了您的船费。”
和徒弟分离,心情不是很好的蒋青峰将钱塞去,硬邦邦道:“不会!”
等船开到江心,曹耀宗终于没绷住,红着眼眶在岸边重重叩首,大喊:“师傅您多多保重!有事招呼一声,徒儿千里万里都到!”
舱内的蒋青峰也悄悄抹眼泪,恶狠狠的想,狗东西就会说漂亮话哄老夫!
没了你这个累赘,看为师怎么闹海!
这艘去武汉的船就此远去,最终消失在上游天际的云雨中。
孤零零的曹耀宗揉揉泛红的眼睛回看四周,因为时代变迁海运兴起,漕帮总堂这里的子弟们早就各投门路,或零落江湖间。所以依山临水的总堂建筑已显的老旧破败,黯然无光。
等他们师徒今日都离开后,这里就再无人气了。
此情此景,正是世事皆定数,人间多别离。
他接着想,这次一个人去做事,在沪上张弓抬轿,一定会惹来纷争针对。既然如此,接下来就不能再像在师傅身边那样随心所欲了。
修为之士境随心转,曹耀宗把心思沉下去后,整个人的气质都起了变化,立刻稳重沉毅许多。
也就在这时。
去上海的船到了。
和蒋青峰往武汉的小船不同,这是艘招商局的载客火轮,宽敞明亮,旅客也满满当当。
曹耀宗背着简单的行囊,进舱到最后排,靠船家堆货的位置坐下后,火轮很快就离岸进入航道。
此去六百里水路迢迢,要经对岸的金陵和姑苏,漫长且枯燥。
沿途无话渐渐夜深,舱内鼾声烦人,倒是外边晚风正凉。
曹耀宗被吵醒后,想点根烟抽抽,索性走去船尾。
让他没想到的是。
才出舱,他就听到后甲板上有人在说话:“李拐子他们好像盯上了姑苏上来的一个小寡妇,要不要管?”
曹耀宗顿时一愣,放缓脚步。
另一个声音响起:“管个鸟呢,这些拍花子手狠心毒,咱们跑船做工的,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哪里惹得起那种人?”
他们口中的拍花子,也称拐子。
此行丧尽天良。
专对妇孺,将成人送进窑子接客,乃至卖给山沟鳏夫!把孩童塞戏班虐养,甚至打折腿脚逼迫乞讨!
他既遇上,当然不能坐看,好好的一对良家母女骨肉分离。
曹耀宗就加重脚步往后走去,先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上了甲板,两个船工模样的中年闭口不语盯着他。
曹耀宗叼上根烟,主动凑去:“大哥,借个火。”
对方认出他是下午在瓜洲渡上船的年轻单身客,才放下戒备,将手里烟头递来,顺口说了句:“在货区别抽哈,惹出事你担不起。”
听声音正是要别人“莫管闲事”的那位。
曹耀宗见这厮不好相处,估计好好问,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换了思路,直接打开他的手,摸出洋火,噗嗤下划亮火柴,点燃烟笑吟吟道:“你踏马看见我抽了?”
对方齐齐一愣,这是来找事的?
唰——曹耀宗趁他们心神略乱,一口烟喷去,两人就迷了,曹耀宗随即问他:“小寡妇边上还有谁,在哪个舱,算计她的人有几个?”
那人目光呆滞,有问有答:“小寡妇带了个三四岁的女儿在底仓,算计她的李拐子一伙四个常年做这个,陈花婆负责搭话,她男人李拐子装成郎中准备帮衬,还有陈花婆两个弟弟装成苦力,随时接应。”
曹耀宗闻言纳闷,他怎么这么清楚,再问:“李拐子一伙动手了么?”
“才迷昏了寡妇的女儿,至于那个寡妇,他们会在明儿中午快进上海时再动。到时候我会帮忙,把她们换来这个舱。”
这厮居然还是帮凶,难怪对此清清楚楚。曹耀宗立刻继续问他拿多少好处。
对方道:“帮他们做过五次,就给了我一些香烟钱,差不多十个大洋。”
听他语气还有些不满,曹耀宗勃然大怒,为十个大洋,甘为帮凶,已经让五家人家,家破人亡!现在还要继续害人!
天饶你,老子也不会饶你!
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曹耀宗将烟弹进水里,在这厮身上留了个可以感知他言行的法术扣子,先转身回舱。
那两人过半天才醒来,面面相觑,却记不得发生了什么,莫名想到水路上一些鬼怪迷心的传说,两人吓得急忙也跑回舱内。
靠着货上的曹耀宗瞅着他们仓皇的背影,冷冷一笑,闭上眼安静养神。
直到天色亮起。
很多旅客都出去透气。
曹耀宗也钻出去,却没在甲板上见到那对母女,他便索性往那个帮凶说的底仓去。
这会儿,暂时没几个旅客的底仓角落。
一个披着白篷的年轻女子,正无助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焦急的问身边的矮胖女子:“陈大姐,囡囡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喊不醒呢?”
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她,正如船工形容的那样,容貌俏丽,柔媚出众。
尤其那身孝服更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她身边的陈大姐,是她上船后认识的,长相老实,又热情和善,得知她是为亡夫去姑苏祭三周年的情况后,字字句句都能说她心底。
所以未亡人就将对方当成了依靠。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她哪里不知道,萍水相逢的热情非奸即盗。
囡囡就是对方拍昏的!
对方还通过江湖话术,已经晓得她公婆丈夫都无,如今只和女儿相依为命,方便下手。
这刀子,却是她递给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