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
我曾经在炼狱里一遍又一遍哭嚎着，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是贺婉奕的王夫！你们这样伤害我，她不会放你们的！”
有鬼差迟疑了，立刻派人去找贺婉奕求证，谁知他们回来时，脸上的戾气更重了，
“贱人！敢骗老子！我们问过了，阎王马上要和叶子墨成亲了，你算什么东西！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他们一群人打断了我的手脚，把我扔在地上，一批又一批野鬼将我踩在身下，直到我意识模糊昏死过去。
醒来时，他们又朝我头上浇了一盆热油，然后继续折磨我。
我再也不求饶，不说自己是贺婉奕的丈夫，我学会了讨好，学会了求饶。我的傲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子墨走到我身前，他捂着鼻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哥哥，许久不见，是不是还在怨弟弟当时说出真相，所以连一份薄礼都没准备。”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算计，
“我记得，哥哥以前最是喜欢舞刀弄枪了。要不然，哥哥表演一支剑舞，就当是给弟弟的生辰礼物了！”
4
我下意识一阵颤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在炼狱里，那些鬼怪知道我会舞剑，便逼着我在刀尖上跳剑舞，身下是滚烫的油锅。
每次我跳着跳着便会跌落油锅，在里面哭嚎，他们在外面拍手大笑。那是我最痛苦的回忆，如今却要再次面对。
我急忙摇头，“不，我……”
叶子墨顿时眼睛微红，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哥哥是不是还在怨我，也是，我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弟，哥哥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大哥听了，上前用力推了我一把，怒喝道，“叶清尘，你装什么装！让你跳就跳！”
贺婉奕露出残酷的笑意，冷声道，“叶清尘，是子墨求我们把你带出炼狱的，你要是不跳，那就回去吧！”
不！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狱！
我咬牙，光着脚走到了人群中央，开始跳起了舞。
脚上的筋骨断了无数次，刚跳了几步脚下就开始钻心刺痛。我忍着痛，继续跳着，突然脚下一歪，重重摔在了地上。
叶子墨跑过来蹲在我面前，不动声色地在我骨头断裂的地方用力
的是对这位未来夫君爱到了骨子里，咱们这阴冷的地府，现在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呢！这未来的王夫听说心地十分善良，不像之前那个诡计多端，只想着害人。”
“咱们也去讨两杯喜酒喝喝，反正屋子里这个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走走走！”
声音渐渐远去。
我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地府里张灯结彩，不远处，一条长长的喜宴队伍敲锣打鼓地走了过去。
我一路艰难地走过了桥，找到了孟婆，语气决绝，“我要跳入轮回，离开地府。”
孟婆颤声道，“当年您明明有投胎的机会，为了和阎王结为伴侣，放弃了投胎。一旦去了轮回，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
说话间，一群鬼差冲了过来，他们面目狰狞，手中锁链哗哗作响，
“快！快抓住她！这个男人要逃！”
然而，就在鬼差们即将扑到我身上时，地府的大门突然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灰烬。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身披赤红战甲，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她身后，百万雄兵列阵，仿佛要踏平整个地府。
她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大声喊道，
“清尘！我来迟了！”

发散乱，双目赤红。
当时，天界、妖界贵客云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朝我下跪，声泪俱下。他口口声声说是我抢了他和贺婉奕的婚约，又让恶鬼羞辱他。
宾客的脸色瞬间变了，我的父兄也信以为真，贺婉奕更是面上无光，当场下令把我打入十八层炼狱反省。
整整半年，我从一身傲骨的王夫，变成了炼狱最下等的贱奴。
贺婉奕见我没有反应，一把抓起我的胳膊，语气冰冷，
“今天是你弟弟子墨的生辰，要不是他跟我们求情，我们一定要让你再反省个一年半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听好了，你回去之后，收起你那肮脏龌龊的心计。三日后，我要和你弟弟成婚。只要你安分守己，夫妻一场，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好后面的去处。”
我木然地点头：“好……”
贺婉奕对一旁的鬼差吩咐，“帮他收拾收拾，我们在外面等他。”
鬼差忙不迭点头，等贺婉奕走后，却一下子变了脸色。
那负责看守的鬼差一下子把我踢倒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
“记好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律不许说出去！管好你的嘴！否则再让你下几百遍油锅！”
我乖顺地点头，“知道了。”
我换了一身衣裳，浑身疲惫地被带回到了贺婉奕的宫殿。
刚走进宫殿，就看到叶子墨穿着华丽的衣衫，被一群仆人围着伺候。
大哥从衣袖里拿出一株流光溢彩的灵芝，献宝似地递给叶子墨，
“子墨，这是大哥寻遍四海八荒觅得的宝物，放在你的寝殿里，可以助眠还可以增加修为。”
叶子墨露出惊喜的表情，朝着哥哥高兴道，“大哥，你对我也太好了。对了，二哥回来了，给我准备了什么贺礼呀！”
全场宾客把目光投向穿着朴素的我，开始议论纷纷，
“天啊！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阎王之前的王夫吗？你看他脸上坑坑洼洼的，好恐怖！”
“听说，他心肠歹毒，残害庶弟，被扔下了十八层炼狱。难怪，阎王不要他，要和他的弟弟成婚。”
“依我看啊，此等恶毒小人，就该在十八层炼狱永远呆着！”
听着众人的咒骂，我无力辩驳，只是默默垂下了
掐了一把。
他用只有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哥哥，在十八层炼狱的日子怎么样啊？喜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的那些孤魂野鬼？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娘亲那个短命鬼，是我下药毒死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娘亲竟然是她害死的！
原本我爹娘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偶然救下了叶子墨母子，我娘将叶子墨视如己出。没想到，到头来引狼入室，还害了我娘的性命！
我刚想开口，谁知叶子墨胸口突然冒出一团黑气。
下一刻，他口中吐出鲜血，“哥哥！你干什么！我好心关心你，你却还想害我！”
贺婉奕冲上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怒吼道，“畜生！还敢动手脚！”
“先前不是还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吗！这么快就不装了？！看来，这十八层炼狱也没有让你学会教训！”
大哥满脸怒容，从腰间拿出噬魂鞭，狠狠抽了我几十下。
这鞭子法力无边，我痛得在地上打滚求饶，
“啊啊啊！奴才错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是最下贱的狗奴才，放了我吧！”
满座宾客哗然。
叶子墨靠在贺婉奕的身上，语气虚弱，
“我没事，哥哥只是一时糊涂，别怪他，是我碍了哥哥的眼，惹他厌恶了……”说完，他用力咳嗽了几下。
贺婉奕冷笑一声，“叶清尘，既然你敢对子墨下咒，把修为拿来做恶，那就把你的一身修为送给他吧！”
我又惊又惧地看着贺婉奕。我的修为花了数百年才修炼而成，加上她给我的阴寿，我在十八层炼狱才侥幸苟活。
一旦修为没了，我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贺婉奕抬手，我全身的修为被瞬间抽走，原本油尽灯枯的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我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大哥在一旁冷哼，“哼，又在装了，把他关到柴房！”
父亲摇了摇头，从我身边走过。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却也没人真的敢过来扶我。
人群散去，一群鬼差粗暴地把我扔进了柴房。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见屋外鬼差在讨论，
“咱们王上对叶子墨真的太好了，竟然让冥河一夜间开满了火莲花！”
“她啊，真
敢抬头，颤抖着声音哀求，“鬼大人，行行好，饶了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边说，我边下意识地抱住贺婉奕的脚踝，试图求得一丝怜悯，
“鬼大人，奴才身上太疼了，实在伺候不了您，求求您饶了我吧！”
我余光瞥见地上居然有一个发霉的肉包子，心中一喜，赶紧一把攥在手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在炼狱这半年，我日日饿着肚子。这发霉的包子，此刻在我口中如同珍馐美味，每一口都像是在续命。
快速吃完后，我察觉到屋子里来了一大群人，心里的恐惧陡然加剧，内心天人交战。
如果继续反抗，不知道又要被用什么酷刑折磨。
我犹豫片刻，最终颤抖着手，趴跪在地上，学着狗四脚爬行，
“诸位大人，求你们可怜可怜奴才，下手轻点！”
2
贺婉奕震惊地看着我，眉头紧皱，随即冷哼一声，
“叶清尘，看来你早知道我们要来，故意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你可真是心机深沉啊！”
父亲也大声怒斥，“不像话！想不到半年不见，你连叶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我惊诧地抬头，看着贺婉奕、大哥和父亲这些熟悉的脸庞。
想起这些日子遭受的无尽痛苦，都是拜这些至亲之人所赐，我的胸口像是被一把利刃刺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一阵疼痛。
脸面？哪里还有什么脸面！
贺婉奕派人将我送进十八层炼狱时，我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以为他们只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我对着炼狱里那些眼冒凶光的恶鬼，正色道，“我是阎王贺婉奕的王夫，不得对我无礼，否则后果自负。”
谁知那为首的恶鬼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阎王的王夫，那我就是玉皇大帝的儿子！混账！都被扔到十八层炼狱了，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看啊，他就是个惹了阎王的下等罪臣，咱们呐，先给他个见面礼！”
他挥了挥手，众人哄笑着将我押送到了第一层地狱。
滚烫的烙铁贴上皮肤，我浑身烧焦，没有一块好肉。他们又把我扔进油锅，笑着看我在锅里哭嚎挣扎，七孔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