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折海棠祁修远沈曼大结局
折海棠祁修远沈曼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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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筱洛

    男女主角分别是祁修远沈曼的其他类型小说《折海棠祁修远沈曼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欧阳筱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末抬眸:“任务我可以接,但,你没对我说实话。”老板娘脸上的笑一僵。她已然清楚夏末指的是什么。老板娘笑笑:“很好,沈曼的眼光果然不错。所谓除掉沈曼的行动,是沈曼所提议的。日方对她起了疑心,两年时间,祁修远的任务没能完成,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上面只能安排她撤离。”所以,夏末执行任务只是掩护沈曼撤离的一种手段,同时不暴露沈曼的身份。殊不知这一切因为阿来的死而阴差阳错的彻底岔开了。沈曼偷出的布控图,是她临时发现并准备的行动。计划仓促,没有外援才导致了她这次行动的失败。老板娘长叹一声:“其实,我也猜到了,这个行动危险性很高,沈曼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夏末抬眸:“她与阿来?”老板娘点头:“他们是夫妻。阿来不是我们的人,那个联络册原本是要经阿来的...

章节试读

夏末抬眸:“任务我可以接,但,你没对我说实话。”
老板娘脸上的笑一僵。
她已然清楚夏末指的是什么。
老板娘笑笑:“很好,沈曼的眼光果然不错。所谓除掉沈曼的行动,是沈曼所提议的。日方对她起了疑心,两年时间,祁修远的任务没能完成,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上面只能安排她撤离。”
所以,夏末执行任务只是掩护沈曼撤离的一种手段,同时不暴露沈曼的身份。殊不知这一切因为阿来的死而阴差阳错的彻底岔开了。
沈曼偷出的布控图,是她临时发现并准备的行动。计划仓促,没有外援才导致了她这次行动的失败。
老板娘长叹一声:“其实,我也猜到了,这个行动危险性很高,沈曼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
夏末抬眸:“她与阿来?”
老板娘点头:“他们是夫妻。阿来不是我们的人,那个联络册原本是要经阿来的手交给我们的,因为沈曼的行动已经受制。只有在祁家,在有日本人的地方,那些监视她的人才会放松了警惕。所以,沈曼就将阿来安排进了祁家。不料,这本联络册却成了阿来的催命符。”
沈曼也没有想到阿来会死,她更没有想到这本联络册又意外地到了夏末的手中,重新被递交了给了上面的人。
因为布防图被盗。
特高课中的气氛异常凝重。
夏末如小鹌鹑一般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似乎外面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无关。
温言推门进来:“那日的点心不错,去给我买些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夏末点头,从他身旁经过时,温言道:“豆沙馅的,让他多放点,记得嘱咐服务员。”
夏末拧眉,一个大男人这般爱吃甜。
可意识到了这点,夏末脑子里念头一闪,紧忙拎了包,快步从后门出去了。
咖啡馆中客人很少,招待夏末的依旧是上次的女服务生。
夏末将温言的话复述了一遍,那女服务生不动声色:“不巧,今日的豆沙馅点心卖完了,可以的话,您可以来些香草口味的,是我们的新品。”
夏末点头,让服务生装了一些,咖啡也没喝,转身离了店中。
回到温言的办公室时,温言不在。
她将点心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缓步出了办公室。
温言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下面她便要思量一下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其实,她心中清楚,组织上为何派了她来。
她来,原本就是最合适的人。
只是,敌我不明之前,她还不能贸然的暴露了身份。
旧时的情份有多少,其实夏末比谁都清楚。
这一切原本就是个幌子。
吃完晚饭,夏末第一次没缩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里翻着一本祁修远放在桌上的书。
她看不太懂,翻了几页便没了兴致。
祁修远进门时,她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他淡淡道:“有事?”
夏末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像是忘记了自己等在这里为了何事。
祁修远挑眉:“睡迷糊了?”
夏末猛然间回神,忙不迭地将鞋套在脚上,站起了身:“祁爷,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祁家只有祁修远的书房中能对打对外的电话,并且一层层的转接下去,很是麻烦。
祁修远扫她一眼:“你爸之前来过电报,在我书房,你进来拿吧。”
夏末跟着祁修远进了书房,他从抽屉里取了电报出来,上面寥寥两行字,无非是问她在这边的情况,最后还不忘叮嘱她,在祁家听话。
夏末接过电报,笑的如花一般:“祁爷,谢谢您。”
小女子的声音软糯糯的,情真意切。
祁修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夏末,我说过,叫我祁爷乱了辈分。”
夏末拧眉:“那----祁先生,我先回房了。”
他的身边所有人都是这般称呼他,要么是祁爷,要么是祁先生。她记得沈曼当时也是叫他祁爷的。
祁修远眸光暗了几分,问:“你在特高课怎么样?”
夏末点头:“挺好的,温队挺照顾我的。”
祁修远轻笑:“他,他可不是个良善的人,今天下午在你们局附近一家咖啡馆里,抓走十来个人,你在单位里一整日,没听说?”
夏末摇头,温言抓人审讯的事情,她从不打探的。可一听说是单位附近的咖啡馆,夏末心中一阵抽痛。
努力掩盖住脸上的错愕,原本想走的她,浅笑道:“祁先生耳聪目明,倒比我消息来的还快。”
他的目光梭巡在夏末的脸上,想找到些破绽,却也徒劳。
他摆摆手:“回去睡吧,明日还要上班。”
夏末要走,转身回来问:“我这几天有些忙,我回的电报,祁先生能替我发走吗?”
这样的事情其实她自己就能做,可偏偏她就想通过他的手做。一是让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瞒着他;二也是王婆子说过,男人都喜欢帮女人做些小事情的。
祁修远点头:“可以,写好了回信给我就行。”
夏末笑着道谢,说了声晚安后,紧忙溜了。
次日一早,夏末故意绕路去了咖啡店,看见人去楼空,大门紧闭,心中不免一凉。
是怎么暴露的呢?自己没事,说明店员还没有把自己供出来,或者还有一线希望是那个店员没有被抓。
如此想着,夏末快步进了楼里。
温言依旧不在办公室里,门口的通讯员说他去了地下的审讯室里。
夏末回了办公室,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探一探,那个服务生有没有遇险,一个联络点已经暴露了,若是她真的被抓,下面的联络点也要尽快安排转移。
想到这,夏末从桌上一阵翻腾,寻了一份文件,拿着它下了楼。
地下室她没进去过,但想也知道里面的情况,她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你找谁?”
夏末不卑不亢道:“温队长。有份文件需要他签一下。”

夏末面上一红。
蹑手蹑脚地退后了两步,原本想离开,可又好奇与沈曼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所以,她厚着脸皮又藏了起来。
只是这次距离拉开了一些,两人的谈话听不见了。
片刻之后,男子先出来,他身上是祁家统一的下人服,身材中规中矩,样貌一晃而过,夏末只觉得眼熟,应当是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出。
随后,沈曼才慢吞吞地从假山中出来,她看了看四下里无人,然后快步离开。
两人都走了,夏末才探出头来。
听刚刚这两人的谈话,显然他们是旧识,男人是知道沈曼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用来要挟沈曼。
而沈曼,也会间接从这男人的身上获取到一些消息,从而达到她的某种目的。若是这样,那这个男子必然是祁修远的信任之人。
夏末忽而觉得事情更有意思了。
祁修远总是一副对所有事情洞若观火的样子,而他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他知不知道?
而他知道,会不会气的冒烟儿?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然,肯定会笑出声音。
夏末努力压下笑意,伸出头,四处望望,园子里一个人没有,她绕到了后门进了楼里。
客厅里,沈曼正缠着祁修远说话,瞧见夏末进来,脸上的笑更加生动:“夏末回来了?正好,晚饭也快好了,一起吃了再上楼吧。”
沈曼的神态,带着说不出的骄矜儿。仿佛她已经是祁家的女主人。
夏末也不恼,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瞅着沈曼,脸上依旧是笑:“好呀,我正好也饿了。那就谢谢沈曼姐了。”
沈曼原本只是客套,不想夏末却当了真,话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夏末虽住在祁家,却很少在祁家的餐厅里用餐,她喜欢缩回自己的房间里,乐的自在。
而今日,沈曼一开口,她就坐在了沈曼的对面,津津有味地用着晚餐。
这一顿饭的时间,沈曼数次对她使眼色让她快点离开,夏末偏不。
细嚼慢咽,一声不吭,却也让沈曼施展不开她的狐媚功夫。
夏末咽下最后一口,祁修远就开了口:“在特高课工作怎么样?”
夏末点头:“还好。”
祁修远点点头:“原本只是想让你在厅里当个文员,学学为人处事。既然误打误撞进了特高课,以后如何你要自己掂量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沈曼闻言颇有几分诧异:“夏末进了特高课?”
特高课中的人要么是日本人,要么是极有能力手段的,她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进去的?这一点,沈曼到离开也没想明白。
其实,不光沈曼想不明白,夏末也想不明白。温言执意要她过去,为了什么?
次日是轮休,结果天刚亮,祁家就炸了窝。
祁修远的司机阿来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园子里的喷水池中,人在水池中泡了大半夜,抬上来时,泡的面目全非。
夏末听到外面的动静,耐不住好奇心,从楼上跑下来一望。
只一眼,头就懵了。
若是她没看错,死的人就是昨日傍晚和沈曼在园子里折腾的男人。
昨日他还生龙活虎的给祁修远戴绿帽子,今日----
夏末心中一凛,正要再看,视线已经被人挡住了。
祁修远背对着阳光,冷声道:“你在这做什么?回屋子里去。”
夏末“哦”了一声,模样乖巧。
她正要离开,远远地瞧见有两三辆车从正门驶入,也对,阿来死的莫名其妙,J察必然要介入的。
只不过所谓的介入也是走个过场,毕竟这是祁家。
趁着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园子里,夏末偷摸的到了一楼的下人房。
阿来和沈曼关系斐然,他房中,说不定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
司机,管家都是与祁修远比较亲近的人,所以住在主楼后面的房间中。
因为主楼的下人房数量极少,稍微一排除,就知道阿来住哪间。
门锁着。
夏末左右望望,从头上摸了一支发卡。
锁心被拨动。
夏末一转门把手,门“咔哒”一声便开了。
房间中有隐约的烟草味,衣服鞋子散乱地堆在床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床头上的杯子里有喝剩下的茶,夏末用鼻子闻了闻,铁观音,品级上乘。杯子下还压着两张舞厅的门票,夏末扫了一眼时间。
这不就是昨天吗?
夏末将门票拿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在抽屉中翻了翻,没什么发现。
床上,枕下都没东西。
走廊里,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
她知道,怕是警察厅的人过来找线索,她紧忙将枕头放回原位,不料却摸到了枕头中似有什么东西。
硬硬的。
轮廓像一个笔记本。
被他藏在这,显然这东西是有用的。
夏末心中计算着自己所剩下的时间,手已经摸向了那个本子。
门锁被打开的一刹那,夏末已经从窗中跳下,落在了草坪之上。她将笔记本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身上的土,快步离开。
客厅里,夏末迎面撞上了温言和祁修远。
她遮掩不住的诧异:“温,温队,您怎么在这?”
祁修远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茶,对夏末恍若未见。
温言扫了夏末一眼:“办公事。”
夏末低眸,掩住眸底的探究。温言是什么人,即便是杀人案他也不会插手,他来,肯定案件更棘手。
想到这,夏末觉得口袋里的本子又重了几分。
这时,温言手下的几个人大步走了过来:“温队,东西没找到。”
祁修远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温队,这样大张旗鼓来搜,一无所获,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温言的眸中尽是冷意:“祁先生,您的身边藏着君统的人,您当真不知情?还有,人是怎么死的?为何死在了您家里,您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祁修远低笑,笑意未达眼底,其中更多冷意:“证据,想定我的罪拿出证据来。温队,没证据,有些话建议您别轻易说出来。关于人怎么死的,警察刚刚已经给了结论,喝醉了酒,失足而亡。您若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去找他们理论。”
温言冷哼一声,面上戾气更重。
祁修远丝毫不在意:“阿来虽是我身边的人,来的不久,我也不甚了解。更细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问王局,人是他引荐的。祁某不好驳了王局的面,才勉强留在了身边。”
王局?
夏末心中一动,沈曼似乎和王局也有接触的。
就在不久前,她还探到过。
温言转身就走,怒意显而易见。
夏末瞅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刚要上楼去看看这本子里写的是什么时,祁修远已然开口:“夏末,你刚刚去哪了?”

夏末抬头时面上都是恐惧,连声音都带着颤:“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不成吗?”
来人拧眉看着夏末:“我们是特高课的人,奉命执行公务。”
夏末带了几分激动,声音也高了几分:“我也是特高课的人,你们是谁的人?温言吗?还是井上课长?”
那人冷冷地打量着夏末,手中的枪口依旧对着夏末。
旁边有人认出了夏末,在那男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男子冷声一哼:“夏小姐,那就请您回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吧。”
王婆子被带进了审讯室,夏末被带到了楼上。
楼上的会议室中,温言和井上都在。
温言皱眉眉眼带着一丝疑惑:“让你们去抓地下党,你们把她抓回来了?”
抓回夏末的男子道:“根据裁缝店邻居们的供述,经常有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女子出入,我们在那等了一早晨,只有夏小姐从那经过。”
夏末一肚子的委屈,轻声地嘀咕着:“那路修了就是让人走的,难不成我走几步也算是通共咯?”
她声音虽轻,可屋子里的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温言瞪了夏末一眼,转脸问井上:“怎么回事?课里的行动?”
井上唇角的笑若隐若现:“是,昨夜电讯科发现的电台发报,顺着找过去时,裁缝铺里的人当场死了,邻居们说时常在晨起时见有人出入这裁缝铺----依着这线索,把夏小姐就抓了来。”
温言转而问夏末:“你上班得从那过?”
夏末摇头。
井上嘴角抽了抽笑道:“这就怪了,上班的时间夏小姐不上班,去那小巷子里做什么?”
夏末瘪着嘴:“昨天我有请假的,温队长知道的,我今天有私事要办,所以,晚到一会儿。”
温言点头,证实夏末确实请过假了。
井上脸上的笑更神秘了几分:“私事?什么私事,夏小姐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夏末脸一红,牙齿轻咬着唇,摇头。
不能说,说了脸还要不要?
温言皱眉又问了两句,夏末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带她来的男子道:“她穿过巷子去了一个婆子家,那婆子是个老鸨子,屋子里已经全部搜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也不排除那里会是她们的一个联络点。走访了周围的邻居,她们说时常看到夏小姐过去。”
夏末白了那男子一眼。
温言冷哼:“一个老鸨子?夏末,你这是不准备解释了?”
他眸中的戾气更盛。
正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老女人有了牵扯?其中的诡异确实让人生疑。
夏末抬眸,依旧怯懦,可那怯懦中带着些许执着与气恼:“我喜欢祁修远,学点手段搭上他你们有意见?”
屋子里的众人皆是一愣。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
夏末哼唧唧的一肚子委屈,因为被逼得紧,眼眶红了一圈:“你们以为沈曼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她知道我在王婆子那的事情,所以心存芥蒂,总是想把我赶出去。原本沈曼盯的紧,我不敢再去;如今她死了,我过去看个老婆子,就成了通/共?你们还讲不讲点道理?”
井上与温言对望了一眼,井上轻咳了一声,示意身边的随从去问问审讯室的情况。随后,又问夏末:“那裁缝铺你去过没?”
夏末点头,泪珠子成串地往下滚落:“我以前在家都是有人伺候的,衣服破了就是扔,也从来不修的;可----在祁家住着,那裁缝铺离得还算近,老板娘的手艺也说的过去。”
这解释也算说的通。
温言轻咳了一声,递了自己的手绢过去,语调有些不耐:“别哭了。”
手帕上有淡淡的薄荷味。
夏末接过,却没用,只是攥在了手里。
片刻后,出去询问的随从回来,朝着井上点了点头。
井上被这一出逗得呵呵一笑:“你们这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今天这帮混小子办事不仔细,我这个带头的,给夏小姐赔个不是了。”
夏末眼泪止了一些,紧忙摆手:“课长客气了,只是,只是今日的事情课长还是别让祁先生知道,我在祁家本就尴尬。”
其实就算夏末不说,众人也知道她在祁家的处境。
寄人篱下,处境本就尴尬;其实她生出这样的心思别人也能理解,毕竟祁修远的条件,不知道是多少未婚女子的心仪之人。
想到这,众人又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的胆量,祁修远这人油盐不进,想拿下他自然不容易。不过后生可畏,谁又能想到结果如何?
井上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今日的话定不会有人乱说。”
夏末这才破涕为笑:“那,王婆婆----”
井上摆了摆手,示意属下赶紧放人。
回了办公室,夏末将自己如花猫般的脸洗净,温言便推门进来了:“今天的事情你受惊了。”
夏末以为温言过来道歉,紧忙摆手:“温队,我没事儿,您不用----”
温言嗤笑,眸光锐利:“以为我来安慰你?夏末,既然进了这特高课,就该长点心,最少也要长点脑子。今日你能逃过去是偶然,下次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
夏末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今日逃出去确实是偶然,也幸而自己没去推那扇紧闭的门,不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末忍不住地辩驳:“温队,特高课抓人也要讲证据。”
温言的眼睛眯了眯:“证据?特高课什么时候讲过证据?你以为你若不是我和祁修远的人,今日还能逃出去?
井上接连受挫,如今早就急了眼,就等着找个替死鬼来替他犯下的错买单,你就一头撞了上来!
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刚刚审你,祁修远就在屏风之后,你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自己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夏末瞪大了眼睛,刚刚祁,祁修远也在?

他不是个好人。
这一点夏末早就知道的。
故而,她虽住进了祁家,却不曾与他有过过多的接触。
如今被他这般抵在办公桌上,进退两难,青涩的面上涌出如胭脂般的红晕,她慌乱地垂着眸子:“不是的,祁爷,您误会了。”
祁修远低笑,眸中尽是冷意。
头一低,靠近了她的脖颈儿处,闻着她身上的幽幽香气,话中带着警告:“夏末,我不是个好人,记得以后离我远点。”
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如雪的肌肤上,痒痒的。
她的身子打着颤,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才能逃离时,他已经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淡淡问:“你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
夏末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调匀了呼吸:“人文历史。”
祁修远点头:“你在这边还要住一段时间,我让人给你找了份工作,虽然专业不是很合适,总比你日日在家闲着强。”
夏末瞥向他,眼中有雾蒙蒙的水汽。
他神色自若,语调疏离而客气,似乎刚刚那一幕只是夏末的幻象一般,他从未牵扯其中。
夏末犹豫着开口:“什么工作?”
她没有工作上的经验,而哈市这边未嫁的女孩子很少外出工作。
她略略思量,摸不准祁修远的意图。
祁修远随意道:“警察厅的一个文员,会和日本人打交道,因为你懂外语,底子也清白。所以你过去会很合适。”
文员,说好听了是帮忙整理、记录一些文案上的事情,说不好听就是个打杂的。
端茶倒水、跑腿送文件,这些统统都是夏末这个文员要做的事情。
一日下来,忙的晕头转向,夏末还得咬牙撑着。
工作是祁修远帮忙安排的,她如今寄人篱下,不好太违逆他的意思。
如此撑了两三日,夏末仗着乖巧嘴甜,人又是国外待过的,很懂一些时髦洋气的东西。
很快就得了同事们的喜欢。
混熟了,这些人自然就不会再欺生,那些琐碎的事情便有了人分担,夏末也有了喘息的空档。
人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
自那日之后,沈曼几日没登祁家的门。
她听那些爱嚼舌头的婆子们念叨,沈曼怕是要失宠了,祁修远最不喜欢跋扈的女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曼也是个厉害的女人。
她原来叫沈珍蔓,戏子出身,人美嗓子好,只是唱了数年都不红。
后来让算命先生一批,说她名字不好。
珍蔓,真慢,什么事情都慢了半拍。
她当机立断,就给自己改叫沈曼。
说来也巧,自改了名字,不光人成了名角儿,还攀上了祁修远这个高枝儿,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夏末正想着,旁边的李姐就递了份文件过来,让夏末送到旁边楼里的特高课,给井上课长。
夏末应了一声,随口问:“着急不,水还没喝上一口。”
她坐下时倒在杯中的热水,此时还烫嘴呢。
李姐头也没抬:“几份人事档案,不着急。”
夏末疑惑不解,问:“人事档案也归咱们管?这个不是都有专人负责吗?”
李姐轻声解释:“原本这个不归咱们管,这不是每年一次咱们这和特高课,对调进行人事档案排查,又赶上负责核实档案的人休假,所以就堆到了咱们这。”
李姐这样一解释,夏末便明白了。
无论是她在的警察厅,还是旁边的特高课,能进这里工作的人,都要身份再三核查。
这种核查不单单是对机要人员,更是连他们身边亲近之人全部都要核对,审查。
刚入职时是自查,而余后每年都是两个机关之间对调核查。
你查我,我审你,最大程度上避免出现机要人员身边掺杂进别党的内应。
夏末垂眸,喝了口水,似抱怨又似感叹:“咱们这哪都好,就是整日里风声鹤唳,搞得人心惶惶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核查,我估计上面人比我都清楚我祖宗是谁。”
李姐笑出声:“刚来不适应,日子久了就习惯了。其实查查也好,前阵子特高课中情报外泄,就是找不到泄密渠道。这不这次一查,就在发报员身边查了个军统的探子出来。是那发报员还没进门的媳妇儿,得,这次媳妇儿没娶成连命都搭上了。”
夏末撇撇嘴,也不问别的,把手中的水杯一放,抱了文件就往隔壁去了。
她初来乍到,特高课还是第一次进。
里面七拐八绕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井上课长的办公室,门敲了两下,房中没人应。反倒是对面屋子里走出一男的:“井上课长不在,你有什么事?”
他贸然出声,夏末被吓了一跳。
她紧忙回头,男人三十来岁,听语调就是哈市人,眉目间带着些许戾气,上下打量着夏末:“你是新来的?”
夏末点头:“隔壁的,给井上课长送文件。”
他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伸手道:“给我吧,井上课长不在。”
夏末眼珠一转,摇头。
人不在,她可以等,反正自己回去也是闲着。
何况这人她又不认识,资料贸贸然给了他,万一闯了祸,没人替她兜。
想到这,夏末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大有等不到人她不走的架势。
见她要等,那男子也不再说别的,转身回了对面的房间,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夏末随手翻看着手中的文档,没有封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员的资料。
远处,有脚步声混着交谈声传来。
两人说话都是用的日语,夏末大略听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夏末漫不经心的侧眸望过去,却不想,抬眼就瞅见了祁修远。
他来这做什么?
哦,也对,自己工作都是他给找的,他和这边的关系自然不浅。
他身边还跟着日本人,小胡子一点点,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姑娘,您找谁?”
他的中原话有点生涩,听着很别扭。
夏末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我是隔壁厅的,过来给井上课长送文件。他不在,我在等他。”
男子眉头皱了皱,转头朝着身后的随从说了两句日语。
大意是,门口的守卫兵去了哪里?为何不在。
夏末心下一动,难不成他就是井上课长?
她猜的不错,井上转头时脸上已然带了些许的笑:“麻烦夏小姐了,文件交给我就可以了。”
夏末惊讶地抬眸,他认识自己?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姓夏?
井上笑笑,转头对身边的祁修远道:“你推荐的姑娘,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可爱。”
祁修远唇角挂着笑,那笑颇有深意。
从楼里出来,夏末抬眸望了一眼,太阳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想来是要变天了,连吹来的风都有些凉了。
夏末紧忙回了办公室,李姐不在,她桌上的文件散放着,乱糟糟的。
她瞥了一眼,一步步蹭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杯中的水凉了,没有一丝热气。
她刚坐,门就猛地被推开。
李姐站在门口,见夏末坐在那喝水,脸上迅速堆了笑:“这么久才回来?有事?”
夏末随口道:“井上课长不在,我等了等。”
李姐点头,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文件一一收了起来,道:“这天啊说变就变,估计一会就得下雨,雨一下,这天就冷了。”
夏末没接她的话,目光定定地顺着窗外的一个人影游动着。
沈曼怎么会在这?来找祁修远的?不可能啊,即便她再得祁修远的欢心,这种地方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来的。
眼瞅着她进了厅里这栋楼,夏末起身,拎着暖壶出了办公室的门。
热水房在一楼,夏末怕撞上沈曼,特意从后面的楼梯绕了下去。
她下到一楼时,沈曼正好从一楼的楼梯向楼上走去。
夏末拎着暖壶进了热水房,动作极快地换了一壶热水,匆匆追上楼。
三楼的走廊里,夏末再次寻见了沈曼的身影。
她拧开了王局的门,随后消失在了门后。
夏末拧着眉,沈曼和王局还有交情?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
刚回办公室坐下,电话铃便响了。这部电话是内线,打的人也都是内部人,她随手接起:“喂,您好,档案室。”
祁修远的声音:“夏末,我在楼下等你。”
夏末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班时间还没到,问:“我还在上班,祁爷您有事?”
他的声音冷硬:“夏末,你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夏末还想明白怎么回事,电话就被挂断了。

夏末一头雾水。
她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一步,能招惹谁?
她唯一招惹了的人,就是沈曼。
下了楼,祁修远的车停在楼门口,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夏末犹豫了一下,拽开了车门。
“祁爷?”
她声音中带着忐忑。
祁修远侧眸,眼底暗得没有丝毫的光亮。
夏末站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子僵硬着。
须臾,祁修远沉声问:“你和温言是怎么回事?”
温言?
不认识,不过也好,不是沈曼。
夏末摇头:“我不认识谁是温言。”
祁修远嗤道:“不认识?不认识他和井上开口要调你过去?夏末,你来时我怎么交代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一连串的问好砸了过来,夏末更懵了。
祁修远的话她记得呀!
他说让自己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管的别管。
在这工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轻易别耍什么小聪明,这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傻子----
这些,她都没有做啊。
天更加的暗沉。
凉风刮过,她忍不住的瑟缩:“祁爷的话我没忘。”
祁修远的目光梭巡在她的脸上,看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可偏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依旧单纯,依旧青涩。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语调冰凉:“夏末,不要在耍任何小聪明,温言不是个善茬儿,井上都玩不转儿的人,你行吗?”
雨下了一夜,晨起时停了。
夏末到了办公室,才明白了祁修远昨日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档案被连夜调到了特高课,她之后的工作,是去特务机关做文员。
李姐一脸艳羡,拍了拍夏末的肩:“好好干,那边比这边有前途。”
夏末苦笑着问:“调我走的人是不是温言?”
李姐点头。
温言,夏末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又是他。
硬着头皮到了隔壁楼上报道,看准了房间上的编号,夏末敲门:“您好,我是夏末,前来报道。”
门从里面被拽开,男子眉目间都是戾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人:“咱们又见面了。”
夏末咽了口口水,是,又见面了。
昨日他和自己讨要文件,她没给,这大爷就将这事儿记心底了?把自己调到了这里来伺机报仇?
进了温言的办公室,夏末才明白了温言为何独独调了她过来。
李姐是特高课的人,之前几日与文件有关的桩桩件件都是在试探她。
昨日送给井上课长的文件中只有两张白纸,文件袋看似没有密封,实际上做了私密处理,一旦被打开,就无法恢复原状。
若当时夏末趁着四下无人,哪怕是好奇心起,想看看这些所谓的人事档案,也会被认为是混进来的探子。
温言问:“要不要跟我干?”
夏末颇有几分不甘愿的样子:“这边累不累?”
她的语气,十足的怕累怕苦的大小姐。闻言,温言蹙眉:“怕累?”
他语气不善,吓的夏末紧忙摇头,不怕不怕。
夏末是新人,要摸透工作的实际内容还得有段时间。
不过这边的工作轻松不少,日日有大笔空闲的时间。
夏末实在闲的无聊了,见温言不在,就找个机会溜出去逛逛。
这栋楼后就是条大街,街上卖的东西零零散散,什么都有。
街角有家咖啡店,里面的咖啡还算正宗。喝完走的时候,夏末扫了眼柜台中的糕点,打包了一份。
服务员递给她时,脸上都是和善的笑:“欢迎您下次再来。”
夏末微笑着出了咖啡厅,从后门偷溜回了课里。
正想着自己出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迎面,她撞上了井上和温言。温言扫过她手中的袋子,问:“去哪了?”
夏末笑笑:“喝了杯咖啡,顺便给您带了些点心,您尝尝。”
温言脸色不愉,还没开口。井上已然笑道:“这心意难得,还不忘给你带点心。”
夏末紧忙打开了袋子,一脸讨巧:“课长也尝尝,刚做出来的。”
井上摆摆手:“既然是给温队长的,那我就不吃了,回头再出去,记得给我带一份。”
夏末回了办公室,将门关好,找了个盘子将点心一块块拿出来,纸袋最下面,有张不起眼的纸条。
夏末取了纸条出来,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火柴,点火后在纸条下熏了熏,上面的字就显露出来:除掉沈曼。
沈曼?
夏末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她。
看来,她昨日想的不错,沈曼绝不单单只是一个戏子,一个围着祁修远转的戏子。很有可能,她还有着别的身份。
纸条上的字随着温度的降低,重新隐于无形之中。
用火柴将纸条点着,火光忽明忽暗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是温言。
夏末猛地站起身,纸条落在了地上,燃了一半。
温言皱眉看着夏末:“我的点心呢?”
夏末一愣,随即望向桌子上已经摆好的点心:“在,在这,我正准备给您送过去。我尝了尝,味道不错。”
她垂眸,地上的字条已经烧完,留下一小块灰烬。
她再抬头时,温言已经离开,夏末紧忙将点心端着,快步追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一盘点心,夏末提前下班了一个小时。
她每日早出晚归,基本上没机会碰到沈曼。她对沈曼的了解不多,不过她时常出没祁家,祁家的下人比她清楚沈曼的喜好。
夏末一进客厅,就闻到了沈曼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这是一种法国香水,味道特殊而持久。
她随手拽了个小丫鬟,问:“沈小姐来了?”
小丫鬟点头:“爷不在,她往园子里去了。”
夏末皱眉,祁修远不在,她不走,不在客厅等着,这个时节去园子里,不嫌冷吗?
园子里的花谢了大半。
夏末绕了一圈,没有沈曼的身影。
她狐疑着正要离开,隐隐听见远处有人窃窃的说话声,夏末悄声走进,确实是沈曼,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你也知道,因为上次夏末的事情,爷很不高兴,好几日不肯见我了,我要不是没了法子,怎么可能过来求你---”
这边是个男子:“祁爷不搭理你,我也没法儿。你也是,好端端地和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这下子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曼咬牙:“那个小丫头来路不正,还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万一祁爷要是动了心----我这也是为大局考量。”
那男子揶揄道:“不是为大局,是为你自己,你别以为自己真能嫁给祁修远,他若知道你的事情,还肯要你?白日做梦。也就老子不嫌弃你那点子破事儿。”
沈曼软软哼了一声,柔的能滴出水来,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