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的这条路，我熟悉得很。
上一世，开到第一个小乡镇服务区的时候我差点把胃吐出来。
走到半路，我又因为肚子疼到乡卫生所休息了半天。
等我们来到村子里，我已经半条命扔在路上了。
“娜娜，你身体还吃得消吗？要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老家条件简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心疼死。”
我冷笑。
顾伟贤，你也会心疼人吗？
上一世的时候我信了多少次的你的鬼话。
为你生下儿子之后还一直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会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带着孩子人间蒸发。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家里六神无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没事，我就是在想，今天我第一次回你老家，带的东西会不会少了点？”
我看着后座上大大小小的十几袋子东西，故作迟疑。
顾伟贤的脸上少了几分顾虑，以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
“没事，老家现在也没有多少年轻人，老人家反倒不会太注意这些东西的。”
我轻轻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会。
车开了六个多小时。
我们到达顾伟贤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和之前一样，我们住在了村主任家的偏院中。
茉莉花的香味充斥着我的每一口呼吸，时刻提醒着我上一世的苦涩。
“孩子，这一路上不好走，吃口热乎饭早点睡吧。”
村主任对我们还算是不错。
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也会被顾伟贤收买，帮着他来一起骗我。
吃饱喝足一觉醒来。
顾伟贤已经在和几个村里的长辈讨论祭祖的事了。
我不用参与，就在村子里面闲逛。
我随便找了个正在干农活的大婶，和她套起话来。
“大婶，咱村里祭祖都有啥说法呀？”
大婶扫了我一眼。
“男人们的事，我们管不着。”
“大婶......”
我话还没说完，大婶就拿着东西回了屋子，重重关上了门。
大婶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我料定顾伟贤和村主任他们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唉。”
我长叹一声，为上一世的自己。
大婶家距离村主任家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如果我当初多走几步，发现大婶的破绽，说不定就不会落到顾伟贤的圈套里。
我环顾四周，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谷仓不远处的位置，我又看见了一个小二楼。
“喂，你好，有人在家吗？”
我按了两下门铃，见没人应答，又拍了拍门。
良久，一个老大爷慢慢悠悠走过来。
“孩子，你找谁？”
“大爷，我是来村子里参加祭祖的，有点事想问问您行吗？”
大爷一愣。
“祭祖，祭什么祖，清明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我刚想解释，大爷就改了口。
“祭祖，啊，对对，是听说今天有一家要祭祖，昨天晚上村主任还说来着。孩子，你是他家什么人呀？”
村主任来说过？
我猜八成是不让他们和我多说话。
现在我要是暴露身份，只怕以后一句真话都听不见了。
“不是，大爷，我是村主任顾来给化妆的，这不是现在用不着我，就出来走走么。”
我穿的衣服比较厚，大爷根本看不出来我是个孕妇，也就自然不会猜我是顾伟贤带回来的女人。
大爷突然放松了很多，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老东西，弄得好像真那么回事似的，还化妆，上次我记得可没这节目。”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上一次？
难道用一年时间差推迟结婚时间骗女人生孩子的事之前也上演过？
“大爷，上一次是不是前年的事，我一个同行说她也来过你们村。”
我不是化妆师，也没有同事，这话是我临时起意骗大爷用来抛砖引玉的。
大爷果然上当了。
“前年？不对不对，上次有这好事都是五年前了。”
我纳闷得很，五年前的事，大爷怎么好像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着实少见。
“大爷，你咋能确定是五年，万一是你记错了呢？”
大爷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
“你个小娃子，你才吃了几年咸盐，还敢说我老头子记错了，一千块钱的大事我能记错吗？”
一千块钱。
原来顾伟贤早就和村主任共谋好了，怪不得他仅仅因为我父亲的三言两语就同意带我过来。
“啥？一千块钱！大爷，我过来化妆咋才给我五百！”
我接着装傻，想在大爷这套出更多的话来。
万万没想到，顾伟贤却找了过来。
“娜娜，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挥手和大爷告别，迅速跑回顾伟贤身边。
“没干什么，就是问问附近那些大厂子的老板都是哪家，想给我弟弟谋个差事。”
顾伟贤也没想太多，拉着我回到了祠堂。
祭祖的流程还是老一套，
上香磕头，对着一本老族谱拜了又拜。
最后，顾伟贤向着村主任报上了我们俩的名字。
老村长拿出一把小刻刀，当众在一个小木牌上刻好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再用红线拴好，挂在了祠堂的一个角落。
牌子的底下还标注着今天的日期，就好像是在提醒我一年之后那个欢天喜地的仪式一样。
“你是想咱们今天就回去，还是再休息一天。”
顾伟贤问我，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后者。
待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能发现村子中人和他勾结的证据，也就更方便我揭露他的阴毒计划。
“休息一天吧，今天又是鞠躬又是跪拜的，我也有点累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对顾伟贤终归还是重要的，只要我说累了，他就一定不会提出异议。
“也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在房间里待着和几个大婶聊聊天，等着吃了饭早点睡吧。”
说实话，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找来几个大婶陪我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
村里的奇闻逸事，我足不出户就能听了个大概。
可我还是低估了顾伟贤的心思，几个大婶虽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可从始至终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那点小事。
就算是我问她们之前祭祖的事，她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话题给岔过去。
分明就是已经串通好的。
原来整个村子都是顾伟贤的帮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傻吃傻睡先把她们的神经麻痹下来再说。
至于调查村子里祭祖的那点事，我心中早就有了更好的人选。
我的闺蜜是一个小杂志的编辑，这一类带有阴谋性质的奇闻逸事对她无疑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只要我能给她一个开头，后面的故事她自然会想办法帮我给补全了。
回到房间，我偷偷打开手机。
“老钱，在不在？”
“娜老太太，您怎么有时间联系我了，是不是被你那个白马王子给抛弃了？”
看着屏幕上的这一行字，我就能脑补出我闺蜜满是坏笑的样子。
“别闹，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
我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尽可能详细地给闺蜜描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家族传统都是骗人的？你这猜得也太离谱了吧？”
我是重生回来的，这事是真是假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了。
“少废话，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帮，但查清楚之后你必须让我登在我杂志上。”
“匿名！”
“成交！”


闺蜜有他的人脉，调查一个小山村的隐秘根本就不在话下。
大概一个星期的工夫，她就给我回了话。
“娜老太太，你要我查的事我给你查到了，情况可比你猜的要有趣得多哟！”
听她的语气，我猜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快说快说，你都查到什么了。”
“五年之前确实有一个女人也回去参加祭祖了，也是你家顾伟贤带回去的，听说也是跟一样怀了孕才回去的。”
“她也是怀了孕的？”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
突然，我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个晚上。
那天，顾伟贤跟我说，他要出去见一个客户，可能要到很晚，让我晚上不要等他。
但他并没有像说的那样回来多晚，最多不过十一点钟，他就开门回来。
我清晰地记得那时的他一身酒气，回来躺在沙发上，单一只胳膊都像灌铅了一样重。
他看我帮他脱衣解带，一直嚷嚷个不停。
其中有一句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你要是生个儿子就好了，儿女双全，人生圆满，好，好好......”
后来在酒醒之后我特意问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他面不改色地搪塞我说想先要个儿子，之后再让我给他生个女儿，到时候我俩儿女双全，人生也就圆满了。
上一世的我傻呵呵轻信了他，现在看来，事实应该是之前的女人已经给他生了个女儿才对。
“芊芊，那你知不知道那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者她女儿在什么地方。”
想到我上一世的遭遇，我无法判断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只能期望闺蜜能帮我找到她女儿作为突破口。
闺蜜一阵坏笑。
“哟，娜老太太，有求于我就不老了是吧？”
我那不过是叫习惯了而已。
再说了，老钱这个外号也不是我给她起的。
如果不是上大学那会，她张嘴闭嘴都是谈钱，大家也不能给他起了老钱这么个外号。
“芊芊，都是我错了，好不好？”
闺蜜见我服软，也不再开玩笑打趣我。
“我的关系说那女人并没有离开咱们阳市，前两天他还跟着你家顾伟贤找到了她住的小区，可惜有保安和门禁拦着，他没查到具体的住址。”
“前两天？”
我既不敢相信那女人在失去了孩子之后还能保持淡定，也不敢相信顾伟贤在做出那般恶魔行径之后还有勇气面对那个女人。
也许是我的语气有些急促，芊芊连忙解释了一句。
“娜娜，你别着急，既然你家顾伟贤能去第一次，就一定能去第二次，只要我让人好好蹲点，早晚能发现具体地址的。我保证第一时间就......”
我打断了芊芊的话。
“芊芊，你就告诉我那个小区在什么位置好了，我自有办法能找到她。”
眼看我是上门捉奸的节奏，芊芊也懒得多说，十分爽快地告诉了我那个小区的位置。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女人住的小区和我们的新房只隔着两条街，如果走快点的话，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
也就是说，顾伟贤每次在我视线中消失半个小时以上，都有可能是去他们母女那边了。
我越想越气，当即给顾伟贤打了个电话过去。
“伟贤，你在哪？”
顾伟贤故意压低了声音。
“娜娜，我在公司谈生意呢，有什么事咱们等会儿再说行不行？”
顾伟贤平时跟我说话可都是趾高气扬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不会这般唯唯诺诺。
我仔细回想上一世的每个细节。
难道是顾伟贤的生意出了问题？
不会错的，他为了骗我找的那些演员，以及上一世中村民们对我们的那种不屑，一定是因为他生意上出了问题，不再那么富有了。
真是皇天有眼。
我本来还担心只凭上一世的记忆不足以让顾伟贤人财两空，现在老天都容不下这个畜生的存在，我当然要推波助澜了！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最近我好闺蜜刚刚分手，我想过去跟她住几天。”
顾伟贤长舒一口气。
“哦，那你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
挂掉电话，我穿好衣服，直奔那个女人所在的小区，在小区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等着顾伟贤的出现。
我不在家，顾伟贤当然不会回去。
所以，很大可能，我只要坐在这，就能跟着他找到那对母女的踪迹。
我不知道是该说我幸运，还是说我睿智。
果然在一个多小时后，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乔装打扮一番跟了上去。
此时正值下班的人潮回到小区的时间，保安根本就不会去挨个查验身份。
混进去之后，我一直与顾伟贤保持一段距离。
直到他开门上楼，我才跟了上去。
我们中间一直有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算是帮我打了掩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们也曾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曾几何时，我却沦为了一个任人嘲笑的生育机器。
父母的冷漠，世人的白眼，这一世，我再也不想看到。
眼看着顾伟贤走进503室的门，我整理好心情跟了上去。
踌躇良久，我嘴角上挑，长舒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谁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吱呀”一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顾伟贤的脸上写满了吃惊。
“娜娜，你......你怎么来了！”


三年前，在闺蜜的颁奖典礼上，我认识了他。
他不惜以身挡箭救我一命，从此我成了他的女人。
爱的结晶悄然而至，我提出和他结婚。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带着我回乡祭祖。
承诺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按照族规入了族谱，就立刻八抬大轿娶我进门。
我不疑有他，直到他带着孩子消失。
我才知道他和我交往只不过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我哭哭啼啼回到家里，等着我的却是父母的冷眼。
“一分钱彩礼都没拿回来，你还有什么用？”
被赶出家门的我从三十楼一跃而下。
老天有眼，让我重生在了一家人讨论婚事的这一天。
顾伟贤，既然你喜欢对别人百般算计。
那么这一世，我就让你也尝尝人财两空是什么滋味！
1
“娜娜，娜娜，你这是怎么了？”
一道熟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娜娜，你快醒醒。”
醒醒？
哪有一个人从三十层楼跳下来还能醒过来的道理。
我试着睁开眼睛，还真看见了朦朦胧胧的一大片。
“肯定是怀孕之后身体吃不消了。”
充满磁性的男声再次传来。
“傻小子，我家娜娜身体一向好得很，这是在说你彩礼给得太少，不满意呢，你还不赶紧加点！”
能说出这种话，张口彩礼，闭口彩礼的，难道他是？
我用尽全力正看眼睛。
没错，坐在我身边的正是我的父亲。
同样坐在桌边的还有我的母亲和我丈夫。
“娜娜，赶紧把协议签了吧，咱们一家人还有什么说不开的。”
我父亲把笔硬塞进我手里。
“傻闺女，还想啥呢，伟贤都出到三十万彩礼了，快签字。”
看着手中的婚前协议，我愣住了。
我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他们，签了这张和卖身契无异的婚前协议。
才被我的丈夫百般欺凌，视作生育机器。
让我浪费重生的机会重蹈覆辙。
顾伟贤，你做梦去吧！
上一世你欠了我的，这一世都给我还回来！
“不行，我不能签。”
没等顾伟贤提出反对，我那个视金钱如命的父亲却先拉下了脸。
“娜娜，你能不能好好听话，你不签协议，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记得上一世，我的这个孩子就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顾伟贤家三代单传，就指着这一个儿子进祠堂继承家业。
我的两个小弟年纪尚幼，父母就指着我这个儿子为纽带，从顾家弄出两个儿子的娶媳妇钱。
只有我，无人问津。
想要破坏他们的联盟，就必须从他们的共同利益上下手。
我温柔地拦住我父亲的胳膊。
“伟贤，你也知道我有两个弟弟，我不能不谨慎一点。”
顾伟贤眉头紧皱，但还是强颜欢笑。
“娜娜，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我不是已经答应给你家三十万了吗？”
我看了看父母。
“三十万也就够我两个弟弟成家的，可是以后他们也会有孩子，要是他们生活不下去，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忍心。”
父母从小就想把我抚养成一个扶弟魔，如今我装成他们最喜欢的样子，他们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对对对，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他不管他弟弟谁管？”
如今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顾伟贤投鼠忌器，只能强忍着点了点头。
“娜娜，只要你高兴就好，都听你的。”
我不确定这一世的顾伟贤到底是只关心我肚子里孩子，还是真的关心我。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进行试探。
万一这一世，我不再是那个最可怜的存在呢？
“伟贤，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先把孩子打了，过两年再要怎么样？”
话音刚落，顾伟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娜娜，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连给我生个孩子都不愿意吗？”
我父亲也赶忙打圆场。
“娜娜，你犯什么混，能碰到伟贤这样的老公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再说胡话信不信我......”
父亲抬手就要打，好在母亲及时拦了下来。
母亲并不是疼爱我，只是怕他下手没轻没重。
打没了孩子，吓走了金龟婿。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吓掉了孩子，小东和小阳谁管？”
果然。
既然你们这一世仍然选择成为顾伟贤的帮凶，那我们之间的所谓亲情，断了也罢！
“爸，你别生气，我就是那么一说。”
我看向顾伟贤，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
“伟贤，我心里总是没底，要不咱们先去你家祭祖，回来再签好不好，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又跑不了。”
之前我们是约好了的，签过契约之后去他老家祭祖。
上一世他又是老家修路，又是老家农忙的，活活拖了四个月才带着我回去看了一圈。
以他一个商人的财力来说，雇一个村子的人合伙骗我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那四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演员们知道我的存在。
现在我不给他准备的时间，想必在几个村民的口中打听出破绽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伟贤眉头一皱。
“娜娜，咱们当初不是说好要在签了婚前契约之后再去吗？”
签了之后？
给你机会肆无忌惮，给你机会准备充分吗？
父母看着契约上的三十万早就忘了我是他们女儿了。
眼看父亲要帮着顾伟贤劝我，我连忙把他们捆在了我的战车上。
至于办法嘛，当然还是我那两个弟弟了。
“爸，妈，你不是怕老弟毕业之后没有工作吗，我听说顾伟贤老家附近有不少厂子的老板都是村里人，万一能给老弟联系个工作......”
不等我说完，父亲就拍了板。
“对，我家娜娜说得对，眼看就是农忙了，给小阳小东联系工作的事不能耽误，反正彩礼钱我们现在也拿不着，你们就先去吧。”
顾伟贤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了。
他一定是想象不出为什么我的父母会突然倒戈。
我笑而不语。
当初他偷偷用三十万空头支票收买我父母的时候。
可曾想过我也会彻夜难眠？
“那，好吧，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盯着婚前协议上的条约看了良久。
“男方保证在一年之后与女方领证，男方优先给予女方十万元的彩礼，并保证在三年内凑足了钱后补偿女方父母二十万彩礼......”
我浅浅一笑。
“既然你想早点签了协议让两家都省心，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出发吧。”
“明天？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反正小阳一天两天也不能毕业。”
我才不会傻到直接开口拒绝他。
不出意外，父亲一脸不高兴。
“伟贤，你们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小阳也是你弟弟，自己弟弟的事能耽误吗？”
顾伟贤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我去和老家的人说一下，明天就开车带你回去。”
我送走了爸妈，感觉心情无比舒畅。
第二天中午，顾伟贤处理好了公司的事务，带我踏上了回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