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七零,渣父子滚开,她二嫁大佬甜哭了全局
七零,渣父子滚开,她二嫁大佬甜哭了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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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枝枝顾然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渣父子滚开,她二嫁大佬甜哭了全局》,由网络作家“荔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是志华同志城里的那个真姑娘吧?长得和明安很像,李春雪同志长得和李家人一点也不像。”李家人在海外村是出了名的好看,李春雪从小就瘦瘦巴巴的,也不高,一看就知道和李家人不一样。计分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老人,但面容严肃,看着是很古板的那种人,心地很好。“对,我叫沈枝枝,这是我的介绍信。”沈枝枝一边把自己的介绍信拿出来,一边跟着计分员走。计分员抽空看了眼,点头,难得多嘴说:“知道了,等会儿下工你去找大队长登记一下,上工地方我给你分到几个知青这边吧。”“好,谢谢您。”沈枝枝愣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些男同志的哄笑声,那些人应该是本地社员,心里顿时有些感激老人的细心。本地社员大多说话比较放肆,而城里来的知青较为文气,比较适合她相处。计分员把沈枝枝带到...

章节试读

“你是志华同志城里的那个真姑娘吧?长得和明安很像,李春雪同志长得和李家人一点也不像。”
李家人在海外村是出了名的好看,李春雪从小就瘦瘦巴巴的,也不高,一看就知道和李家人不一样。
计分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老人,但面容严肃,看着是很古板的那种人,心地很好。
“对,我叫沈枝枝,这是我的介绍信。”
沈枝枝一边把自己的介绍信拿出来,一边跟着计分员走。
计分员抽空看了眼,点头,难得多嘴说:“知道了,等会儿下工你去找大队长登记一下,上工地方我给你分到几个知青这边吧。”
“好,谢谢您。”
沈枝枝愣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些男同志的哄笑声,那些人应该是本地社员,心里顿时有些感激老人的细心。
本地社员大多说话比较放肆,而城里来的知青较为文气,比较适合她相处。
计分员把沈枝枝带到地方,找了个单人的小组,让人带她就走了,临走前还说:“以前李春雪也是和他一组,关系不错。”
“......”
和李春雪关系不错的人是一个男知青,戴个小眼镜,长相很斯文,身穿灰色粗布衣,看见沈枝枝的脸时愣了很久。
沈枝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回神尴尬地笑着说:“你好,我叫陈成......你是第一次种土豆吧?”
“是。”
陈成不止长相斯文,说话也挺秀气的,教沈枝枝种土豆的时候很耐心,教了一遍沈枝枝就会了。
她的工作是把土豆放到陈成开出来的土沟里,十公分左右就放一个,还要洒草木灰,再把边上的松软泥土盖上,接着是陈成浇粪水。
刚开始干的时候还好,腰不疼手不累,甚至觉得有点轻松,半个小时后沈枝枝就不行了,整个人汗如雨下,呼吸重得跟跑了八百米一样。
但是她倔,累了就想到李明安对她的嘲讽,想到顾然对她的不屑和轻视......她又咬牙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下工。
一到时间下工,沈枝枝就一屁股坐到泥巴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休息,乌黑长发全被汗水浸湿,黏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脸上带着运动过度的粉红。
落在陈成的眼里就像是落满了清晨露珠的桃花,脆弱的粉嫩中带着致命的美感。
“你没事吧?”
陈成的声音从沈枝枝头顶响起,小眼镜下的眼睛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沈枝枝回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摇摇头说:“没事。”
眼尾看见几步外似乎走来了十几个人,她不想和那些人说话,便先和陈成告辞,提前比那些人先一步离开。
那几个人都是知青,沈枝枝走的时候还能听见她们和陈成说话。
“那个人就是春雪说的沈枝枝?她怎么回来了?”
“嗯。”
“长得娇生惯养的,要不是她,春雪都不会在这里苦了半辈子......算了,不说了,对了,今早春雪是不是给你发电报了?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话沈枝枝没听见了,她安静地走在泥巴小路上,清凉的小风吹过,很凉快。
她忍不住想原来那个陈成和李春雪的关系这么好。
那陈成为什么还愿意和自己一个小组?
思考了一路,沈枝枝没得出什么正经答案,只好让自己以后小心一点那个陈成。
沈枝枝虽然累了,但下工让她很快乐,回家的步伐异常轻快,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没有去找大队长登记,又跑回去问计分员大队长在哪里。
计分员把她带到队长家,把介绍信给大队长看,大队长没说什么,让她好好干,就把她打发走了。
大队长家离李家挺近,她顶着不少老妇人的目光走了没几分钟就到家了。
傍晚,天色暗得快,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灰色的烟,李家也不例外。
“我回来了。”
沈枝枝一打开门就看见李志华坐在屋檐下,面色红润,似乎很高兴,听见她的声音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枝枝回来了,快过来和你大哥的朋友打招呼,你大哥的朋友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沈枝枝走进大门才发现李志华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把大长腿肆意架在小矮凳上的男人。
她的视线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滑,路过窄瘦的腰,结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凸起的喉结,最后才到那张清冷到沸水都能结成冰的俊脸。
一双四周带着粉晕的桃花眼冷冷冰冰和她对视,她能清楚地看见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翘,眼尾那颗小痣似乎也跟着微微一动。
似乎在说“你不是不姓李?”
沈枝枝没想到单尘就是李明安去接的那个大哥朋友。
怪不得早上他不需要她帮忙报公安呢,原来是已经想好了要去哪里。
不过这人真的不是特务,她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大哥李宏明好像是部队团长。
团长的朋友不可能是特务,单尘说自己是军医应该是真的。
想到自己之前把人当成特务、偷渡人员的沈枝枝莫名有点尴尬。
同时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单尘。
沈枝枝犹豫愣神之际,单尘已经把她从头扫到尾了,眼前的女人仿佛刚从泥巴堆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沾着泥巴的。
精致秀美的小脸被草木灰糊了一层,半新不旧的小马甲和长袖上都是褐色泥巴,裤子、布鞋都是泥灰混合物。
要不是那双圆圆的眼睛和名字,单尘都没认出来她是那个嚷嚷着要“砍死他”的“凶悍”女人。
嗯,他越看她越像是从泥巴洞里钻出来的白色脏兔子。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一旁的李志华着急坏了,生怕沈枝枝对单尘有意见或者不愿意单尘在家里住。
他更怕单尘回部队后对大儿李宏明说沈枝枝的坏话,因此破坏兄妹两的感情。
想了很多的李志华敲敲手里的拐杖,一本正经地和沈枝枝说。
“枝枝啊,这是你单尘哥哥,别愣着,快叫人!”

昏暗光线照亮床边一小片地方,橙黄色的油灯随微风摇晃,墙上的人影也跟着轻轻摇摆。
李明安人不见了,床边只剩下沈枝枝在等待单尘的回答。
单尘把银针收拾好,抬眼与她对视,漆黑眼珠在昏暗中显得乌沉沉的,像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湖底。
“跟我来。”
沈枝枝跟在单尘身后,发现他走路有点慢,应该是受伤的那只腿还疼。
她拿着油灯和单尘走到院子里,发现李明安愣愣坐在砂锅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安静。
“你爸爸得了肺癌,没多少时间了。”
单尘的声音一直很好听,咬字也清晰,但这一瞬间,沈枝枝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了,或者说她不想相信他说的话。
夜晚的冷风无情,吹灭了她手里的灯,她盯着冒起丝丝细烟的棉绳灯芯,感觉浑身冷得可怕。
单尘坐回原来的位置,伤腿放在小板凳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却紧紧盯着愣在原地不动的女人。
“你大哥知道你爸爸身体不太好,让我过来住一段时间,顺便给他看看,我尽量多给他一些时间。”
接下来是寂静的沉默,单尘垂眸,拿出纸和笔写下需要用到的药材,笔尖刚触到白纸,耳边便响起女人娇软微颤的声音。
“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我爸爸呀,他还说要养我二十年呢。”
沈枝枝坐回刚才的位置,手里还抓着油灯,像是紧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尽力。”
单尘瞥了她一眼,第一次说了谎,以前他是不会安慰病人家属的,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让他们准备后事。
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是这姑娘的眼睛太大了,瞧着过于可怜,容易让人心软。
“谢谢。”
沈枝枝道了谢,低头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掉凉掉的骨髓,虾仁也放到嘴里缓慢地嚼着。
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噎得她想哭。
单尘盯着对方不停砸到碗里的水滴状眼泪,第一次感到棘手,烦躁。
于是他夹起最大的五只石头蟹,放到锅里烫熟,挨个夹到对方碗里,整齐叠放成一座螃蟹山。
“吃。”
“谢谢。”沈枝枝拿起螃蟹,掀开蟹盖一掰,慢慢啃着满黄的螃蟹,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单尘盯着看了两秒,嗯,心里舒服了。
一旁的李明安安静了许久,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汤留出来一份给李志华放着,剩下的三人吃完,收拾好饭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沈枝枝回房之前特意去看了李志华一眼,见对方睡得很香,没有再咳嗽,心里对单尘的感激越发浓重。
第二天一早,沈枝枝是被李明安喊醒的,睁开眼时外面的天都没亮!
昨天干了一天的活,浑身酸疼,加之李志华的病让她担忧了一晚上,没睡好。
她没睡够的时候脾气异常暴躁,李明安还在外面跟催人上坟似的敲门,心头的火那是飞速般上升。
“催催催,催什么催,你是催人精吗!公鸡精!!”
沈枝枝哗啦把门打开,劈头盖脸骂了外面的男生一顿,接着她又猛地甩上门,门板发出一声剧烈碰撞声。
“......???”
李明安被骂得回不过神来,愣愣站在原地。
坐在客厅吃早饭的李志华精神还不错,见此大笑了一声。
“真好啊,你姐姐这脾气真好,终于有人能治得了这海外村的小霸王咯。”
李明安回神,暴躁地踹了一下沈枝枝的房门,生气怒吼:“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你回城里睡去啊,谁稀罕你回来!”
沈枝枝昨晚没脱衣服睡,小马甲也是抱在怀里,起床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收拾好自己。
闻言,她又拉开门,还带着睡意的小脸冷冰冰,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叭叭一阵输出。
“我没本事,我就在这睡,有本事你去城里睡啊!去啊!!”
农村户口李明安:“!!!”
清晨五点,隔壁的单尘被姐弟两开战似的争吵吵醒,无奈也跟着起床,出门就看见沈枝枝像一只愤怒的小动物,凶狠地朝李明安呲牙。
“早上好。”
沈枝枝泛红的眼尾瞧见单尘打开房门,立刻收起凶悍的表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语气软绵绵地和单尘打招呼。
单尘忍笑点头:“早。”
李明安无语。
早饭是简单的清甜红薯粥,薯多米少,一小碟辣椒油拌萝卜干,还有昨晚吃剩的野菜汤。
吃早饭的时候,沈枝枝一直在偷看单尘,心想自己刚才那么凶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单尘医术那么好,要是吓到人家,不在家里住了,那她爸怎么办?
都怪李明安这个狗东西,真讨厌!
想着,沈枝枝又瞪了李明安好几眼,把对方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沈枝枝喝了一碗红薯粥,几块萝卜干,一碗野菜蛤蜊汤就吃不下了。
一旁的李志华担心她早上喝粥不顶饿,偷摸把她喊到身边,避开李明安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是几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桃酥,鸡蛋糕。
“枝枝,你弟说中午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种芋头,你把这些带着吃,饿了就偷偷吃,别让人看见,也不要告诉你弟,听话。”
自昨晚单尘给李志华针灸后,他就没怎么咳嗽了,早上起来的精神也很好,看着沈枝枝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沈枝枝心里一酸,在沈家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沈父沈母都是瞒着她给沈大哥和沈小弟买好吃的。
现在轮到她了,原来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是这样呀。
“嗯。”沈枝枝闷闷地应了一声,“谢谢爸爸,你放着......”
“爸不爱吃甜,这些都是给你留的,快拿着,你弟过来了,快藏起来!”
李明安洗完碗过来就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姐姐在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一猜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他没有计较,而是冲他们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去上工了,爸爸你要听单尘哥的话,单尘哥再见。”
沈枝枝背着小布包和一个装满凉茶的军用水壶,欢快地跟人道别,一旁的李明安直接被她无视了。
她路过单尘身边时,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再见。”
她毛绒绒的头顶上面还有几撮乱翘的头发,单尘顿时感觉手心有点痒痒的,情不自禁像拍小狗一般拍拍她的头顶。
又揉了揉,将她的头顶揉成一个鸡窝。
带着温热的手轻轻在她头顶动了几下,她灵活的身体顿时僵硬无比,头顶那一片都是麻的。
就连皮肤都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从耳根一阵阵延伸到脸颊。
钢铁女人不觉得自己害羞了,反而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于是沈枝枝抬头认真地对单尘说:“我不是小狗,是人。”
单尘摸她头时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像是在说“去吧小狗”。
闻言单尘挑眉,眼尾微弯,心情似乎很好,嗓音含笑:“没说你不是人,但挺像小狗。”
“......”

“沈枝枝开门!”
家属房陈旧的木门上挂着锁和钥匙,随着顾然大力的摇晃而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家属楼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顾然盯着被椅子卡住的木门,安静地听了听,屋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在家。
他心中顿时升起些许不安,抬脚猛地踹开木门,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沈枝枝柔美的笑脸,而是空荡荡的房间和消失不见的衣服物品。
沈枝枝不见了。
她去哪里了?
顾然愣在原地一分钟,忽然转身往外面奔去,迎面撞上紧跟而来的李春雪。
“顾......”
李春雪的话还没说完,顾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家属楼里。
这次李春雪没追上去,而是转身来到顾然和沈枝枝的家,她看着满地狼藉的房间,忍不住翘起嘴角。
“沈枝枝真的跑了!!”
李春雪按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沈枝枝之前藏钱的地方一摸。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沈枝枝的个人物品,顾然的钱和包子的衣服都没了!
就连放在客厅里的收音机,厨房的米面油也没了!
李春雪气死了,她没想到沈枝枝竟然这么贪心,把家里的东西都带走了。
那她以后嫁进来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让沈枝枝白拿了这些东西,她一定要沈枝枝付出代价!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春雪敲响了对门的刘大婶家,等刘大婶打开门后,她瞬间眼含泪水,满眼担忧却又充满暗示地问。
“刘婶你看见枝枝了吗?包子因为她过敏了在医院急救,现在她和家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她和什么人走了?”
“什么?沈枝枝卷走钱财和野男人跑了?我的天!!”
此时的沈枝枝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污蔑了,她刚把三大包衣服和一个手提箱扛上火车。
三个麻袋里全都是她曾经送给顾然和小白眼狼的衣服,还有顾然自己买的收音机。
从家属楼里出来后她马不停蹄地拿着介绍信买了火车票,在乘务员的帮助下坐上了去往乡镇的火车。
沈枝枝没买到坐票,只能站在人少的地方,紧紧靠着自己的行李,车厢里挤满了人,个别不讲究的直接坐到了地上,靠着座位扶手休息。
沈枝枝犹豫了几秒,也跟着坐下了,等会儿到了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省得下车时没力气扛东西。
人多的地方气味不好闻,但是她不在意,忽略掉那些气味,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
她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火车慢,坐客车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火车需要五六个小时,中途沈枝枝干啃了一个凉透了的大馒头,噎得慌。
她不敢去打热水喝,行李太多了,怕自己一走开行李会被人顺走,她只能忍着。
她也不敢睡,硬生生瞪着眼睛撑了几个小时,一直到火车到站。
下火车没有好心的乘务员帮她扛东西了,她只能将一个麻袋背在身后,左右手各抱着一个,手提箱系上绳子挂在脖子上,缓慢地移动下车。
艰难地挤着人出了火车站,沈枝枝找到乡镇邮局问路,顺便把大部分的东西寄存在这里。
李家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不能贸然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得先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李家住在海外村,离乡镇很远,走路可能要两个小时,坐牛车需要一个小时。
而且不是每天都有牛车来镇上,只有赶集天或者大队有人来办事的时候才有,毕竟牛是大队的重要财产,不能过度劳累。
沈枝枝运气不好,今天并没有牛车来镇上,她只能向邮局的工作人员要了详细路线,打算徒步走去海村。
刚出镇上的路还算平坦,走路回大队的人也挺多的,沈枝枝稍稍放了一点心,稳稳跟着其他人的步伐走。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渐渐落后,在经过不知道第几个山坡后,路上的行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沈枝枝艰难地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渐开始暗下来,她平静的心终于开始急了。
缓慢的步子开始加快,人在着急的时候最容易出错,沈枝枝也不例外。
她快速奔跑在山间小路上,没注意看脚底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一块尖石,脚下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山下滚去。
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喊,沈枝枝就滚到不知名的山脚下,砸在柔软的沙滩上。
“嘶......好疼。”
沈枝枝摔倒时及时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所以她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磕碰擦伤了一点。
她坐在干燥的沙滩上缓了一会儿才抬眼去看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滩,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岸不远处是废弃的村庄,几座石头建起的房屋顶都坍塌了,瞧着十分荒凉。
“那是什么?”
沈枝枝顺着海岸看去,远远瞧见了半截人类的上半身趴在泥沙里,下半身还泡在海水,看不清楚是活着的人,还是尸体。
她潜意识觉得那应该是具尸体,说不定是从国外偷渡过来却不小心淹死的特务。
她应该立刻转身回镇上报公安,然后再带公安过来把人收走,之后说不定还能麻烦公安将她送回海外村。
可是她不知怎么的,竟下意识靠近那具尸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尸体只有两步远了。
她小心翼翼拿了根木棍在尸体身上戳了戳,愣住了。
“咦,尸体怎么是软的?”
意识到这是一具假尸体,并且有可能是活人之后,沈枝枝的职业毛病犯了,棍子一扔,将人拖上岸,翻过来一看。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男人五官冷峻,面部线条锐硬,是非常具有进攻性的脸庞轮廓。
偏偏他眼睛长,上眼睑弯曲弧度较大,角尖深邃,眼尾细而略弯,眼周泛着淡淡的粉色,若是睁着眼的话眼形应状似桃花花瓣。
靠得近了,还能看见男人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似乎很不舒服,紧紧拧着眉,淡薄的唇也毫无血色,身上的绿色衬衣不知被什么东西扯坏了,隐隐露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沈家唯一的女儿沈枝枝是个假的,结婚当天真的沈家女找来了。
结婚一年,丈夫,养子时刻围着别人转,甚至还因为误会将她关了三天三夜,她差点就病死在卧室里。
病好后,沈枝枝不再稀罕顾然,无视养子,果断要求离婚,从此对他们不闻不问。
远离渣男白眼狼的她开始过得风生水起,上山摘菠萝换钱,下海打鱼搞生意,晚上捡虾捡螃蟹......运气好了还能捡个男人?
捡回来的男人比前夫好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力气嘎嘎猛,身材嘎嘎好,小嘴更是嘎嘎甜。
遇上纠缠不休的前夫还能充当打手,打得前夫嗷嗷叫,唯一的缺点就是炕上体力太好,一天一夜不带停。
——————
1977年春,海城医院家属楼的上方闪电划破铅灰云层,空气中弥漫着雨季来临之前的咸腥。
“顾然开门啊,我发烧了......”
沈枝枝浑身滚烫,细腻瓷白的肌肤烧得通红,整个人瘫软在卧室门口,纤长手指固执地抓挠着陈旧的木制门板,粉红指甲裂开渗血,滴答落在黄色地板上。
她脑子昏沉,理智却很清醒,耳朵能听见门外有个小小的脚步声在走动,随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抓挠门板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开门啊,我没有推李春雪下水......我没有。”
“吱呀”一声,沈枝枝怎么也打不开的木门被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推开了。
小男孩长得很好看,五官稚嫩可爱,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被人养得很好,说话的声音也细细软软的。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抓这个门了,很吵,爸爸说你故意推春雪阿姨下水,让你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包子,妈妈发烧了,帮妈妈拿药......”
“嘎吱”
沈枝枝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木门再次关闭,门外隐隐响起孩童的厌烦声。
“你不要学春雪阿姨,她才是发烧了,爸爸是医生,他去看春雪阿姨了,你不是发烧,你是骗人。”
这一刻,沈枝枝的心是凉的,包子是她和丈夫顾然的养子。
包子的父亲也是一位医生,是丈夫顾然的发小,在孩子一岁时意外去世,媳妇也跑了,是顾然把孩子捡回来养着。
包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是她一年前嫁给顾后精心养成了现在的样子。
没想到啊,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和丈夫一样,向着一个外人!
不,那也不算是个外人了。
李春雪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她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她嫁给顾然的那天,李春雪带着一封信独自来到沈家,说自己才是沈家唯一的女儿。
那封信沈枝枝也看了,信上说李春雪和她是在医院里被调包的,她的亲生母亲看沈家条件好所以换了孩子。
沈家的人看了信,又看了那长得和沈母一模一样的李春雪,根本就没有怀疑,当场把人认下了。
起初沈枝枝并不能接受自己不是沈家的亲生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家,便让顾然替她出面解决这些事情。
等她想通了在回沈家的半路上遇见了李春雪,李春雪说有事找她谈谈,两人就来到了海边,却没想到李春雪恶言相向,两人发生争执,她被拉到海水里差点淹死。
要不是正好被人救了,她怕是早就死了,然而等她清醒过来后面对的是沈家和顾然的指责。
原来在她落海后,李春雪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扔到了海里,被顾然捞起来时只剩一口气了,他们都认为是她干的。
事后她就被顾然关在卧室里三天,没人来看她,饿了渴了就只能啃她之前留在卧室里的桃酥。
想到丈夫现在就守在李春雪身边嘘寒问暖,沈枝枝觉得自己应该伤心的,但是她没有力气了。
没有退烧药,没人送她去医院,她只能把后背的衣服掀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降温。
滚烫的额头抵在墙壁上,没一会儿连带着墙壁也跟着烫了,她只能挪了挪地方,继续靠冰冷的墙壁降温。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沈枝枝硬是靠着惊人的求生意识撑了过来。
一夜过去,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烫了的沈枝枝终于坚持不住了,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等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手腕被人紧紧握着,生疼。
她动了动,想甩开那只手,下一秒却感觉被握得更加紧了,耳边响起顾然低哑的嗓音。
“你醒了?身体还难受吗?”
“放开。”
沈枝枝闭了闭眼,漆黑长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下,没有去看身旁的男人,她怕她会吐。
经过这三天,她算是对顾然死心了,从前种种都在这绝望的三天中烟消云散。
“我不放,你的手是冷的,我热,给你暖一暖。”
顾然靠得很近,沈枝枝高烧刚退,没力气挣扎,只能将头往另一边扭去,乌黑长发随着动作散开犹如一副美丽的水墨画。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男人身上的雪花膏香气,她从来不用雪花膏,顾然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不用想都知道。
偏偏顾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一直朝她靠近,低声黏腻地哄着。
“对不起,这次我休假在家好好陪你好不好?结婚一年了,我们还没有洞房呢。”
“你和李春雪睡就可以了,我不需要。”
这回沈枝枝没忍住,讽刺了一句,并且一句比一句犀利。
“这一年多你的工资是给李春雪的,医院发的生活用票和假期也是给李春雪的,你的人当然也是她的,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沈枝枝转过头,黑亮湿润的眼睛盯着身旁的男人看,眼底是明晃晃的厌恶。
“沈枝枝,我和春雪同志的关系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在为你补偿她,这些都是她要求的,是你欠了她。”
顾然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许多,好看的眉头紧皱着,说话的语气忍不住逐渐暴躁。
沈枝枝却不怕他,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忍着指甲的钝痛和心脏的麻木,继续嘲讽男人。
“我沈枝枝不欠她,孩子又不是我换的,谁换的找谁去啊,别把借口都推我身上。”
“枝枝,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要相信我,你只有我了,你离不开我的。”
在这一年里,每次只要两人发生争吵,顾然就会说这些话,沈枝枝听都听腻了。
以前她觉得没什么,毕竟他说得对,沈家重男轻女,从小到大她过得并不怎么样,她除了嫁给顾然没有别的退路。
现在听只觉得一阵心累,失望,厌烦,恶心,她不想再继续了,一个从没浮现过的念头瞬间清晰起来。
沈枝枝撑起柔软无力的身体靠坐在床头,平静冷漠的视线落在顾然身上。
“顾然,我们离婚吧。”

牛车一个小时到达海外村,沈枝枝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有点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好像有点晕牛车。
海外村人不多,和附近几个村合并组成一个大队,海外村大概有三百多人,正好组成一个生产小队。
现在是生产小队上工的时间,路上一个闲人都没有,沈枝枝顺着泥巴小路走了一小段儿。
路过一家石头建起的老院子时,瞧见大门开着便想上前问问李家在哪里。
结果她刚靠近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男生的怒骂声。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想着沈枝枝那个白眼狼了?你为什么不听?”
“咳咳安安,春雪是你亲姐姐,虽然她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姓李,但是她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啊......咳咳咳!”
“放屁,她姓沈,她不是我姐,她和李春雪那个小贱人一样狼心狗肺,你还不知道吧?沈枝枝她和野男人跑了,你不许找她,也不许带她回来!”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长相清俊,眼睛圆圆的高大男生出现在院子里。
男生似乎很恼火,一出来就踢翻了一个小木凳,那暴躁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四处喷火的小龙。
沈枝枝愣愣看着那个男生,总觉得那个男生精致的眉眼有点眼熟,好像有点像她?
她这是误打误撞,直接找到李家了?
许是沈枝枝的眼神太过明显,被在院子里发火的李明安发现了,男生一句怒吼。
“谁在那里偷看,看你大爷啊看,你没和你爸吵过架?”
“呃......”
沈枝枝眼睁睁看着李明安怒气冲冲地飞奔而来,那凶狠暴怒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打一顿泄火。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天性使然,没等李明安冲到她面前,她主动上前几步,扬起手中重重的手提箱,哐的一下将人砸倒在地。
“......”
李明安懵了。
沈枝枝也懵了。
李明安一动不动,没回神来,似乎没想到除了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外竟然还有人敢打他!!
“呃......那什么,你刚刚骂我了,我就是沈枝枝。”
沈枝枝懵了十几秒,回神后主动出击,试图将自己的行为变成“自卫”!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在报复。
这时李明安也反应过来了,一个撑手站起来,有点娃娃脸的面容还带着暴怒过后的红,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了,眼里火气比刚才还旺盛。
“你,你你......”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沈枝枝,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一句什么,或许他也发现了自己和沈枝枝长得很像。
你了几秒后,他一咬牙,大声骂道:“你来我家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城里去,滚!”
沈枝枝没说话,及时偏了偏头,生怕李明安的口水会喷出来溅到她脸上。
“谁来了?咳咳咳是不是春雪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李志华一边咳嗽一边撑着拐杖从堂屋走出来。
李志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外表却比六十岁的人还要老,头发已经全白了,肤色苍白,脸颊带着咳嗽后升起来的红晕。
他太瘦了,深蓝色的旧外套和黑色裤子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空,风一吹布料便不停摇晃,忍不住让人怀疑他身上是不是只剩一副骨架子。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和印象中面色红润,声音洪亮的沈父不一样,李志华处处透着一股灯枯油尽的味道。
沈枝枝心底莫名酸涩不已,眼眶在看见李志华的瞬间就红了,湿润的水汽弥漫在眼眶里,眼周和鼻尖也泛起一片粉红。
她瞪大眼睛,企图让眼眶多装一点泪水,让泪水晚一点再落下,饱满红艳的嘴唇紧抿,直到李志华颤颤巍巍走到她面前,她才喊了一声。
“爸爸。”
“哎哎,爸在呢,回来了......你回来了。”
李志华的眼泪唰唰流下,他一边擦一边笑,没几秒便激动得一直咳嗽。
眼看着他咳得都呼吸不过来,脸憋得通红,整个人快要昏厥过去。
“爸,你没事吧?”
“你滚开,你别碰我爸!!”
沈枝枝刚扶住李志华枯瘦的手臂,下一秒就被李明安大力推开,他想扶着李志华进屋,李志华却死死抓着沈枝枝的手不放,嘴里一直喊。
“春雪啊,是我和你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咳咳,爸不知道你妈把你换走了咳咳咳。”
“什么春雪,她叫沈枝枝!”李明安也不管他爸抓着谁了,直接单手将他爸扛起来,转身进屋。
李志华还在念叨:“好好咳咳好,不叫春雪,叫枝枝,李枝枝。”
“......”
沈枝枝没说话,也不忍挣脱开老人瘦得只有皮的手,就这样被人牵着进入堂屋。
堂屋里有很多竹子、竹片、编了一半竹篮,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竹子做成的单人床,上面铺着破旧干净的被褥。
李明安将人放在竹床上,拿起床头边的暖水瓶往一旁掉了漆的搪瓷缸里倒热水,再拿出凉白开兑成温水,送到他爸的嘴边。
李志华没看他,一直拉着沈枝枝愧疚地哭,时不时问她一句:“还走不走了?”
沈枝枝摇头,红着眼露出一点笑容说:“不走了。”
“好好咳咳,不走,不走,爸养你,把这二十年都咳养回来......”
李志华还在咳,好像不把肺咳出来誓不罢休一样。
“够了,喝水!!”
李明安皱眉,不耐烦地打断父女之间的对话。
李志华不想喝,还想和沈枝枝说话。
沈枝枝怕他咳严重了,赶紧劝道:“爸你先喝水,我不走,你先喝,喝完我们再说。”
闻言,李志华不得不放开沈枝枝的手,转头白了李明安一眼,生气地念叨。
“催催催咳咳,你可真烦,跟你妈那个坏女人一样!”
李明安没说话,但是沈枝枝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差了。
“看着他喝完水,喝完你给我出来。”李明安扔下一句话,起身走出屋外。
李志华喝完水,又和沈枝枝说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在自责自己没有发现她被换了,又让她安心住下,说着说着又骂起了她亲生母亲。
等李志华骂累了,睡着了,沈枝枝才给他盖上薄被,起身走到门外,李明安在外面等着她说话。
估计是想赶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