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夜。

我好不容易凑够10万块，就接到医生给我打来的电话。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整个人都傻了。

儿子没能救过来，还是走了。

那几天我行尸走肉一样。

用那十万块钱给儿子买了一个墓地。

身上仅剩10块钱。

我买了两瓶酒，在家里一直等柳如烟回来。

可看到她身上的改变。

我一点也不想告诉她儿子死的事情了。

我麻木了。

我的心已经死了。

这个家，也注定是要散的。

几天之后，我接到派出所的民警打来的电话。

说柳如烟私闯民宅。

去到派出所，柳如烟见我不紧不慢的态度十分火大。

“你怎么现在才来，怎么不等我被打死了再来？！”

我皱起眉头看她一眼：“你能不这么激动么？”

“我进我自己的家，却被陌生人打出去，换做你是能不激动吗？”

现任房主见到我之后，关心地问道：“孩子呢？

情况好转了吗？”

我当初买掉房子的时候，把我的情况如实跟对方说了。

为了救孩子才不得已便宜卖掉的。

对方十分同情我的遭遇，觉得儿子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比我开价给多了五万块。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对方一愣，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顺变。”

柳如烟却大声喊道：“你们俩说够了没有？

我现在都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一伙儿的！

目的就是把我赶出家门！”

现任房主一听就来气了，正要说话，被我拉住了。

“怪我没跟她说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警察同志，她们肯定就是一伙儿的！

快把他们抓起来！”

柳如烟叫嚣着说道。

现任房主看在我的面子上没骂她，只是说了句：“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把柳如烟拉到一边去。

“行了，你别闹了，房子我卖掉了。”

“卖掉了？！”

柳如烟难以置信地张着嘴，“那、那钱呢？

离婚协议上也没提这笔钱怎么分啊！”

见我不出声，柳如烟更是得寸进尺。

“好啊顾宇，你就是想把这笔钱私吞了对不对！

如果我不回家，还没发现你把房子卖掉了。

你想卷钱跑了！”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儿子还生病呢，你还有老婆要养，你竟然打算抛妻弃子带钱跑路！”

她撕扯我的衣服，推搡着打我。

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现任房主见状赶紧过来拉开她。

“全世界的人都有权利骂他，唯独你没有！”

柳如烟哭着推开他。

“关你什么事啊！

这是我的家事！

而且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柳如烟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是不是有病？

非要在我这么开心的时候说这些话吗？”

我把放在桌面的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签字吧。”

她疑惑地翻开来看，而后不顾我身上的伤撕扯我的衣服。

“顾宇！

你好狠的心！

你什么也没留给我的！

哪怕要离婚，我也要这套房子！”

她不知道，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顾宇我告诉你，就算是离婚，车子房子也是我的！”

我苦笑一声：“到这个时候了，你想的还是那些东西。”

“不然呢？

我跟你离婚什么也得不到，跟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

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提过一句儿子。

满嘴都是车子房子银子。

“难道你就不关心儿子抚养权的问题么？”

我试探性地问着，心却在不断滴血。

“有什么好关心的，反正他永远都是我儿子，等我老了他还要赡养我。”

她理所当然地说着，丝毫没看到我眼眸里的哀伤。

我们的儿子才三岁。

柳如烟都算计到儿子二十年后的事情。

在她的眼里，我和儿子都不过是挣钱养她的工具人罢了。

想到这里，我内心悲凉。

柳如烟挺起傲人的胸脯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我改变很大？”

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甚是刺痛我的眼睛。

砸锅卖铁得到的50万，我仅有的一切换来的50万，全在她身上了…… “签了离婚协议就走吧。”

我淡然地说着，“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顾宇！

你真是够狠的！”

柳如烟站起来，“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财产分给我，我是不会签字的！”

手里提着我给她买的名牌包，她站在门口对我说道：“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拿离婚这种事来吸引我的注意，这样我觉得你很下贱！”

她竟然还以为我不过是在引起她的注意。

也没有跟我坦白动了卡里的钱。

结婚十年，我赚到的钱都是放在卡里面，她随时都可以用。

这次我也是习惯性地放在那张银行卡里。

看到那么多钱，她丝毫都没有怀疑用途。

一下就刷完了。

从来没想过这是给儿子的救命钱！

一个小时后，我看到江然发朋友圈。

配图是柳如烟曲线朦胧的背影，配上十分暧昧的文字今夜的你更令人心动。

我在下面评论：祝你们幸福。

柳如烟给我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

“顾宇，你什么意思？

江然不过是看到我的改变替我高兴，发了一条朋友圈，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你不知不知道嫉妒使人丑陋？

我觉得你现在不论是外表和内心都像猪一样丑！”

“快给江然道歉，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一顿输出之后才安静下来。

我问她：“你骂完了吗？”

“没完！

我骂你是为了你好！

别不识好歹！”

她还真的把手机拿给江然了，“你给江然道歉，快点！”

江然故作理解地说：“如烟，我没关系的，大男人受点委屈也少不了一块肉，只要你开心就好，不像某些人只会让你扫兴伤心。”

柳如烟把扩音关掉。

“你听到没有？

你看看江然是怎么说的，人家还体谅理解你，你倒好，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

嘲讽吗？”

我早已疲惫不堪，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尽快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没有理会她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

我累极了。

“小宝，爸爸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你不要怪爸爸不要妈妈了……” 倒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儿子最喜欢的小超人抱枕，我眼角带泪地睡了过去。


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那天。

柳如烟挽着江然的手臂走过来。

工作人员看到我们三个人，目光落在柳如烟的肚子上。

“谁和谁离婚？”

江然脸色有些尴尬。

柳如烟说：“我和他。”

我把资料递给工作人员。

江然对我说道：“顾宇啊顾宇，你做了十年的舔狗，到头来一无所有，真是可怜啊。”

工作人员对我说道：“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什么好下场的。”

江然一听气炸了：“信不信我投诉你？！”

工作人员指了指电视上播放的新闻：“我是说新闻上的事，你没必要急着对号入座呢。”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江然脸都气绿了！

周围那么多人看过来，他也不好发作。

而且他也没证据投诉工作人员。

直到办完离婚手续，把离婚证拿到手。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江然还在生气：“顾宇，你离过一次婚，恐怕也没有女人愿意跟你了，要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了。”

“多谢关心，你也一样，做好随时倾家荡产的准备。”

见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回嘴，江然更是恼怒。

“你胡说什么！

你这是在咒我么！”

而后他似乎想到什么。

“你一定是嫉妒我有儿子了，而你什么也没有，你心里不平衡对不对？”

我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信不信由你了。”

江然摸着柳如烟隆起的肚子目光挑衅地看我。

“你就嫉妒吧，这是我和如烟的第一个孩子，他会遗传我的优良基因，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

“希望如此。”

我淡然地应了句，转身就走。

柳如烟在我身后喊道：“顾宇你这辈子就是个窝囊废！

我告诉你吧，江然准备要坐上总裁的位置了！”

离婚以后，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

很快就发展成为上市公司。

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准备要开分公司。

打算把分公司交由我打理，并且给我股份。

老板看得起我，我自然是没有推辞的理由。

因为儿子的死亡，我联想到了柳如烟父亲得癌症的事情。

医生告诉过我，儿子的病与柳如烟父亲有关系。

属于基因遗传疾病。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我还特地去检查了我的基因。

证明我的基因的确没有问题。

这样一来，排除掉是我遗传给儿子的可能性了。

问题的根源在柳如烟的基因身上！

所以柳如烟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我卖房卖车，为儿子凑够50万手术费。

妻子却将钱挪用，为白月光隆胸。

我质问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却不以为然：不就是50万吗？

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我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

柳如烟，这婚我离定了！

…… 我和妻子柳如烟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

仅三岁的儿子体检查出白细胞异样，需要住院观察。

我一个人抱着儿子办理住院手续。

穿着小小病号服的儿子戴着口罩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他小声地问我：“妈妈怎么还没来？”

我抚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妈妈工作比较忙，她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儿子点了点头。

“小宝乖，先休息一下好吗？

爸爸陪着你。”

儿子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

我暗地里叹了口气。

只有我知道，妻子柳如烟是不会那么快赶到的。

确定儿子睡着以后，我轻轻放下他的小手。

走到廊道给妻子打电话。

语音提示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机械化的声音，我就知道她肯定在谁那里了。

只要妻子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之后，我再见到她都会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一开始我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次数多了，我便质问她怎么回事。

“不就是蚊子咬的吗？

你至于怀疑我出轨吗？”

她十分生气地说道，“既然你都不相信我，还不如离婚算了！”

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我吓得腿都软了。

鬼使神差地便信了她的话。

也不再过问脖子吻痕的事情。

不过自那以后，她脖子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吻痕了。

暗自想着可能是我太多心，其实她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在外面赚钱养家，回到家还洗衣做饭，家务活统统揽下。

衣食住行从不亏待妻子。

甚至她成为闺蜜们羡慕的对象。

妻子没理由会出轨。

儿子睡了三个小时。

按照平时我照顾儿子的经验来看，他快要醒了。

如果醒来看不到妈妈，他会不开心的。

我点开通话记录。

页面显示我已经给妻子打了二十五个电话！

没有一个是接通的！

微信上的信息也是一个小时前发送。

至今未回复。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来医院不会影响你的财运，儿子的情况不大好，你快来看看吧！

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回复到：知道了。

她喜欢和有钱人家的太太打麻将。

经常一打就是一整天。

三个月前我为了救她被高空坠物砸到，满身是血地被路人送进医院。

她愣是一次都没有踏入医院一步。

更别说来照顾我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着急地打电话问她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见到她。

她轻飘飘地一句：“在打麻将呢，去医院多不吉利，会影响我的牌运！”

要不是我把她护在身下，怕躺在医院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只是我对她的爱意蒙蔽了我的内心。

我并没有因此生气。

反而还给她转过去五万块，让她玩得开心。

她输了钱之后还埋怨我怎么给那么少，打得不够尽兴！

我只好再转给她五万。

柳如烟来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醒了。

哭闹着要妈妈。

无论我怎么哄，他都不愿意。

柳如烟进到病房看到儿子哭闹，烦躁地对儿子说道：“动不动就哭！

你妈还没死呢！

像你爸一样没用！”

儿子委屈地止住眼泪，伸手要去抱抱她。

她却嫌弃地避开：“你别碰我，一身细菌！”


以前我给儿子买了一些限量版的超人手办。

原本我打算把手办全部烧掉，让它们去陪儿子的。

可我实在舍不得。

看到那些限量版的超人手办，我就想起儿子在生日上收到礼物的笑脸。

儿子很开心，还在我脸上亲一口。

“谢谢爸爸！”

他开心地把玩之后问道，“妈妈为什么不回来陪我过生日？”

我习惯性地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妈妈为了这个家在忙，晚一点就会回来了。”

直到儿子睡着了，柳如烟才醉醺醺地回来。

身上满是烟味和酒味。

我知道她和江然去蹦迪了。

我劝她不要被儿子发现，她不以为然。

“儿子才几岁，那么小，知道又怎么样？

难道做妈妈了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

她把高跟鞋扔在地上，不再理会我。

进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和江然视频通话。

三天之后，柳如烟回来了。

她穿着低胸背心和超短包臀裙，身材十分傲人。

身边还跟着江然。

一进门，她便对我说：“儿子的限量版超人手办在哪里，反正儿子也不怎么玩，江然说他也在收集，没准能卖个大价钱。”

我正好把手办收在箱子里，听到她这么说，我立刻把盖子合起来。

“顾宇！

你怎么这么小气！”

她一把推开我，力气之大，我的背撞在衣柜的边角上。

那个地方也有缝合过的伤口。

这一撞便渗出血来了。

她一把夺过儿子的超人手办，像献宝一样捧到江然面前。

“江然，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买来干什么，真是占地方！”

江然挑衅地看我：“顾宇，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拿走了啊！”

我一把夺过来：“这是我儿子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柳如烟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来者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吗？”

而后从我怀里把超人手办抢了过去，推到江然怀里：“你拿着，到楼下等我吧，我有事跟他说。”

江然得意地撇我一眼，哼笑着离开了、 柳如烟问我：“怎么，我把那些破玩意给了江然，你很生气是么？”

我肩膀一沉，舒了口气。

心情也平复许多了。

“我不生气。”

“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你生不生气我一看就知道了，”柳如烟嗤笑道，“你总是这样，为一点小事就动气，真是受够你了。”

我发誓，结婚十年我从来没有对她发过一次脾气。

所有的委屈都忘自己肚子里咽。

娶她过门，就是要对老婆好的。

她提出的要求，我倾尽所有去满足。

当年我和她在谈恋爱阶段，她妈催促我俩结婚。

刚领证，她爸就生病了。

她求我救救她的爸爸。

我看到她那么伤心，我二话不说卖掉一套学区房，凑了三百万给她爸治病。

为此我还申请长假照顾她爸，端屎倒尿毫无怨言。

她哭着对我说：“要是没有你，我和我妈该怎么办？”

为了救她爸，我几乎掏光了所有积蓄。

只可惜人没有就过来，还是走了。

我身上还因为背负了债务。

后来我努力工作还清了债务之后，重新买了现在这套房。

本以为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没想到天意弄人。

卖掉车子和房子之后凑的五十万，被柳如烟拿去隆胸！


“顾宇！

你会后悔的！”

柳如烟哭着离开了。

这些日子她没有再联系我。

更没有和我商量离婚协议的事情。

老板看我一蹶不振，对我说道：“如果你这辈子一直都这么消沉下去，你儿子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听到这句话，我抬起头来看他。

“顾宇，你不想你儿子伤心的话，就要重新振作起来！”

在老板的鼓励之下，我慢慢地重新站了起来。

我之前谈下那笔大的订单回款了。

我拿到一笔数额可观的奖金。

重新买了一套小房子，够我自己一个人住了。

再也不用去那每天都有老鼠爬到身上的烂尾房住了。

当我的生活开始逐渐走上正轨。

柳如烟联系我了。

她给我打来电话，说离婚协议她签好了。

在我们结婚前经常约会的咖啡厅碰面。

这时候的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我不由得冷笑。

离婚证还没拿到手，她就已经怀孕了。

而且儿子才去世没多久。

她见我盯着她的肚子，赶紧用披肩挡住。

“我告诉你吧，孩子是江然的，而且我希望小宝能投胎到我肚子里来。”

我淡淡的开口：“老天爷如果给他重新选择一次妈妈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选你。”

柳如烟一拍桌子：“顾宇！

你这是在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你不爱听就算了。”

我无所谓地耸肩。

柳如烟坏笑道：“我告诉你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给他取小名叫小宝。”

我咂了一口茶：“随你。”

她一愣：“你不生气？”

“不生气，”我把茶杯搁在桌面上，“只要江然同意就行。”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肯定会同意的！”

“希望如此吧，祝你好运。”

我拿过离婚协议翻看，柳如烟的确在上面签字了。

“选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扯离婚证。”

柳如烟嚣张地抬起下巴。

“顾宇，以后你会发现跟我离婚此生做得最错的决定！”

我嗤笑道：“我怎么会后悔？

无论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自己头上一辈子戴绿帽吧？”

她不知廉耻地得意道：“这证明我漂亮又有魅力，有这个本事让你戴绿帽啊！”

“你婚内出轨的事我没有把你告上法庭要求你进行精神损失赔偿，你就应该庆幸了，否则大家都知道你婚内出轨。”

她恼怒地端起茶杯就要朝我泼水。

却被旁边打闹的情侣撞到，水泼在自己身上。

她尖叫地大骂。

“活该！

婚内出轨最可耻了！”

“宝宝以后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放心把宝宝，我不会的，我害怕得脏病！”

柳如烟听到这些话，立刻就炸了。

当场发起疯来。

“小心呀，你不是出轨怀了别的男人的种吗？

要是因为生气流产就不好啦！”

“就是啊，都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自己要承担的家庭责任！”

柳如烟都被气死了，打电话就要报警。

可是那两个小年轻笑嘻嘻地跑了。

我对柳如烟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别动不动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