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初月苏星洲的女频言情小说《裴初月苏星洲的小说明月残,半生爱意皆成空》,由网络作家“金熹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初月本就浑身是伤,掉落山崖时又撞到了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小姐,您终于醒了!”“伤口还疼不疼?”“都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护住您!”见她醒来,眼睛早已肿成核桃的绿楹又瞬间哭成了泪人儿。“傻丫头,我没事,再说这也不关......”裴初月抬手想要安慰绿楹,却扯得胸口一阵锐疼。她明明记得她撞到的是头,怎么会胸口疼?而且这种疼法很像是刀伤?难道她昏迷之后又被人砍了一刀?裴初月疑惑低头看向胸口的位置,果然看见一道很深的刀口。“这......”她正欲发问,却忽然听到苏星洲的声音,他竟一直端着药碗坐在一旁。“卿卿受了惊吓,惊惧昏厥。”“大夫说须得以同她八字相合之人的心头血入药才能起到安神的作用。”“整个苏府只有你和她八字最合,所以.........
裴初月本就浑身是伤,掉落山崖时又撞到了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
“小姐,您终于醒了!”
“伤口还疼不疼?”
“都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护住您!”
见她醒来,眼睛早已肿成核桃的绿楹又瞬间哭成了泪人儿。
“傻丫头,我没事,再说这也不关......”
裴初月抬手想要安慰绿楹,却扯得胸口一阵锐疼。
她明明记得她撞到的是头,怎么会胸口疼?
而且这种疼法很像是刀伤?
难道她昏迷之后又被人砍了一刀?
裴初月疑惑低头看向胸口的位置,果然看见一道很深的刀口。
“这......”
她正欲发问,却忽然听到苏星洲的声音,他竟一直端着药碗坐在一旁。
“卿卿受了惊吓,惊惧昏厥。”
“大夫说须得以同她八字相合之人的心头血入药才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整个苏府只有你和她八字最合,所以......”
男人自己都说不下去,心虚地舀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
裴初月气得浑身颤抖,直接夺过药碗摔碎。
“苏星洲,你个蠢货!”
“所谓和我一块儿被绑架只不过柳如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为了向我证明她在你心里有多紧要,顺带弄死我!她如何会被吓着?”
“而你竟然还割我的心头血给她做药引!”
裴初月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的,每个字都蘸着泪,因为太过激动不停喘着粗气,心口的伤被撕裂得更深,鲜血顺着翻起的刀口流淌出来,看得人心惊。
绿楹见她这样,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慌忙拿了金疮药给她止血。
苏星洲却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已让人查过了,绑架你们的是东厂阉狗曹正英的人,他记恨我前日查抄了他手底下人贩卖的私盐,所以绑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报复。”
“我知晓你素来不待见卿卿,却也不能将此等大罪栽在她身上!”男人眼中的愧疚被怒意冲散,只剩指责。
裴初月只觉可笑至极,瞬间无言以对,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
长久的僵持过后,男人冷静下来,眼神又恢复了一丝柔软:“你此番是因我才遭此大难,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我如何弥补开口便是......”
“滚!”
裴初月连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刺耳,猛的抄起玉枕砸过去。
苏星洲一个闪身躲过,眸底瞬间生寒。
恰巧此时有下人来报,说柳如卿醒了正闹着要见他。
“我方才说的依旧作数。”
“你好生将养,等你平复些我再来瞧你。”
男人说罢急匆匆离开。
裴初月哪里还想见他,干脆让人锁了大门闭门谢客。
他倒也没再来过。
听说是去数百里外的道观为柳如卿请安神的三清真神去了。
裴初月闻言心里再没有丝毫波澜,全身心都扑在兵器图纸上。
七日后,将军府的工匠终于照着图纸造出了第一批兵器。
“是时候离开了。”
她检查完兵器之后,转头冲着绿楹说道。
绿楹是个贴心的,早早便打点好了前去边关所需的一应物品。
隔天,她和绿楹带着满满一车兵器几个能工巧匠还有图纸翻身上马,动身前去边关。
路过城门时,她远远瞧见苏星洲的轿子。
好在她和绿楹都戴着斗笠,随行的人并没有认出她们。
很快她的马和苏星洲的轿子擦肩而过。
“苏星洲今日一别,此生不复相见。”
“愿你来日顺遂,亦贺我重获自由!”
城门外,裴初月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朱红轿辇,轻声告别。
裴初月不想看着苏星洲和柳如卿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加之兵器的图纸已经拖了数日,隔天她便让绿楹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将军府。
临走前,她翻出所有和苏星洲有关的东西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为了讨他欢心,费尽心思搜罗的各式衣裳和首饰,还有她亲手画的他的一摞画像,甚至一枝多年前掉落在他肩头被他拂掉,却被跟在身后的她捡起,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早已经枯败的红梅花枝。
苏星洲端着参汤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火折子点火。
“裴初月,你这又是闹哪出?”
苏星洲看着画像上自己的眉眼被火舌迅速吞噬,眉头骤然紧蹙,怒声质问道。
“没用的玩意儿烧了干净,这不是苏大人自己说的吗?”
裴初月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是多年前她追着他送虎皮褥子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随你吧,只是你别后悔!”
苏星洲双眸蒙上一层怒意,摔了参汤拂袖而去。
只是不过片刻,心底那几分莫名的烦闷便已消解。
裴初月爱他入骨,哪怕死也不会弃他而去。
如今只不过是闹脾气罢了,等过几日倔劲儿过去,就又会巴巴地寻回来一堆新奇玩意儿讨他欢心。
说不准还会死缠烂打,再给他画上一百幅画像。
裴初月不知苏星洲怎么想,此时的她已带着绿楹出府。
留给他的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今日一别,她裴初月绝不会再踏入此门半步。
回到将军府后,裴初月顾不上满身的伤,不分昼夜地画兵器图纸。
边关战事一触即发,她每多造出一件兵器,边关将士的安危就会多一份保障。
况且她已经失去了娘亲,绝不能再看到兄长和爹爹有任何闪失。
可画到一半她忽然觉得脑袋晕眩,意识到自己中了迷烟,她强撑着拔出剑狠命劈向窗口。
却被窗外的人躲过,紧接着那人直接破窗而入,直接一掌劈在她后脖颈上。
再睁开眼,她竟然被绑到了柳如卿面前。
“不愧是将门虎女,身体底子的确不错,浑身都是伤中了迷药还能这么快醒,不像我身子娇弱,一点儿伤都受不住。”
“你猜待会儿星洲来了,他是救我呢?还是救你呢?”
柳如卿笑得得意,说着竟让人将自己也绑在了树上。
两人在同一棵树上晃悠着,身后是万丈深渊。
不过片刻苏星洲便提着剑急匆匆赶来:“卿卿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他的目光落在柳如卿被勒红的手腕上,心疼得双眸泛红,作势就要冲上去救人。
却被两个黑衣蒙面人拦住。
“对不住苏大人,我家主子说了,您只能救一个。”
“选吧。”
那人说着将砍刀对准绑着裴初月的绳子,另一个也作模作样将刀横在了柳如卿面前。
苏星洲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做了决定:“我选她!”说着,他快步上前揽住柳如卿的腰。
柳如卿双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抬眸望向裴初月时眼神却又瞬间变得得意:“看吧,就说他会选我,去死吧,可怜虫!”
她用口型对裴初月挑衅道,随即向黑衣人使眼色,让他砍断绳子。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以及即将落下的明晃晃的大刀,裴初月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早料定了他会选柳如卿。
而她对他的爱意也早已经被磋磨殆尽。
所以哪怕这回被男人放弃的是她的命,她也不觉得悲伤。
只是遗憾,不能前去边关跟爹爹和兄长团聚了。
这也许便是她痴心错付的报应。
绳子被砍断,她整个人飞速下坠。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星洲的贴身侍卫一剑洞穿了黑衣人的心脏,飞奔过去抓住绳子,将她拽起。
柳如卿见状眼底一闪而过一丝不甘。
她费尽心思编排这一出戏,不仅是为了诛裴初月的心,还要让她彻底消失。
她从侍女那儿听说苏星洲已经和裴初月圆房,对自己却始终不肯越雷池一步。
她担心再这么下去,苏星洲迟早会被夺走。
“裴初月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踹我!”
“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柳如卿捂着心窝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着看向正趴在地上捡玉佩碎片的裴初月,目光闪烁着狠毒。
随即朝着一旁的侍卫冷声道:“把她拖出去,关进兽笼里。”
侍卫面色犹豫,虽说府中众人皆知裴初月不受宠,但她到底是正经八百的裴夫人。
“愣着做什么,星洲走之前可说过这府中所有人都任我差遣,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侍卫只好照她说的,将裴初月拖出去。
裴初月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可府中亲卫都是由苏星洲亲自把关挑选,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加之她的寒疾又还未痊愈,胸口一阵阵刺痛,根本挣脱不了。
很快,她便被扔进兽笼。
回头瞧见两只呲着獠牙步步逼近的白额吊睛大虎时她才终于明白柳如卿那句得意洋洋的“有你好受”是什么意思?
她手上被玉佩碎片划出的伤口正往外冒血,血腥气刺得的那两头畜生目光越发凶狠,紧接着便齐齐朝她扑来。
裴初月几乎用尽全力才躲过了接二连三伸过来的利爪。
可她还来不及喘息,那两头发狂的畜生就又发动了攻击。
很快她便被围着撕扯,若非有功夫傍身,又上过战场有近身搏斗的经验,只怕她早已经被撕成碎片。
片刻她便立竭,却还在苦苦支撑。
爹爹和兄长还在边关等着她,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柳如卿这样的贱人手中。
“放肆!谁让你们把夫人关在里面的!”
忽然,一道熟悉的怒音响起。
她艰难转头,瞧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朝她飞奔过来,随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她已经被安置在榻上,胳膊上被野兽利爪抓出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也已经被敷上金疮药包扎妥当。
“今日之事是卿卿的不是。”
苏星洲的声音自一旁响起,难得柔和,却带出犹豫。
裴初月只觉得满身的伤锥心地疼,压根儿不想理睬,冷冷阖上双眼。
“可率先动手终归是你的不是。”
“卿卿自小身子娇弱,比不得你这个将门虎女,孔武有力,哪里挨得住你一记窝心脚。”
“她也是气急了才会想要教训教训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大抵自知理亏,苏星洲的语气带着几分斟酌,袒护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裴初月就算再淡定,闻言心中也不自觉的升腾起一股怒意:“她那是教训吗?她分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你若是再迟来半刻,我恐怕就被那两头畜生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可我没有来迟,你也没被老虎吃掉。”
“再说,你从前不是素爱单枪匹马闯进林子里猎虎,我记得你带回来的那张虎皮,可比那两头畜生加起来还要大。”
“如今倒是矫情起来了。”
“你有伤在身,病又还没好全,不宜动气,还是莫要太激动的好。”
“你且好好养着,我还有公务要忙,改日再来看你。”
裴初月满脸的泪不仅没有让男人心疼,反倒激起了他眼中的厌恶。
他说罢径直转身离开。
望着男人冷漠的背影,裴初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愤,埋头失声痛哭。
“阿洲,过几日我想回将军府一趟。”
“回去做什么?”男人破天荒追问。
“有些琐事要处理。”
“嗯,好。”
他本已迈步,却又忽然回头说道。
“待处理妥当,便让管家接你回来。”
裴初月却只是笑:“阿洲,我走了便不会再回来。”
最后一句话裴初月说得极轻,已经走远的苏星洲并未听见。
翌日一早,她便带着贴身侍女绿楹回了将军府。
兄长在回信中说,近来蛮敌侵扰越发频繁,恐有战事发生,为保万全希望她能差人制造些神兵利器一同带去。
出嫁前,她除了是大杀四方的女将军,还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机械师。
此次回将军府,为的就是方便画图,以及指导工匠铸造兵器。
等第一批兵器铸造完成,她便能带着图纸前去边关与爹爹和兄长团聚。
到那时,她便可以抛却帝师夫人的空名,骑上战马,手握刀剑,重新做回英姿飒爽的女将。
她巴巴地将苏星洲的心握在手里捂了三年,却没能捂热半分,反倒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还真是浪费了大好年华。
她抬眸盯着墙上还未出嫁时亲手描摹的男人的画像,故作洒脱地将画一把扯下。
可眸底却沾满了苦涩。
隔天,许久不见的儿时好友挺着大肚子前来邀她去道观上香,说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她本不愿出门,却又不忍心拂了好友的意,只能无奈前往。
只是近日便要离京,她不想太过招摇,于是便和好友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戴了斗笠,乘小轿前去。
可谁知才下轿就被两个登徒子拦住去路。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瞧这细腰翘屁股,真真儿是看得公子我心痒痒。”
“快把斗笠脱了,让本公子瞧瞧你长什么模样,若是长得好,本公子便大发慈悲纳了你做妾。”
说着,便伸手要掀她的斗笠。
裴初月脸色一沉,一手扯过好友护在身后,一手钳住那人的手腕,作势便要将人掀翻。
谁知那人虽流里流气,却有几分真功夫,手劲大得很。
她一时不备,斗笠竟真的被掀落,还被人反擒住了手。
加之要护着好友,竟有些敌不过。
此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爷,那女子瞧着怎么像是夫人?”
“夫人像是遇到了麻烦,爷要不要过去瞧瞧?”
裴初月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平日里甚少出门的苏星洲,竟穿着一身玄色素服挺立在不远处,她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用不着,她的身手满京城没几个人能比得过。”
男人语气寒冷如刀刃,刺破了她满眼的希冀,也刺碎了她的心。
呵呵,帝师还真是大方,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被流氓纠缠都毫不在意。
裴初月黯然垂眸,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随即拼尽浑身力气击退那两个登徒子,扶着好友躲进道观。
又待好友心绪平静之后,才扶着她去大殿上香。
却发现苏星洲竟也在不远处跪着,只见他双眸紧闭,满脸虔诚,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求些什么。
总归不会是求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裴初月心中暗暗自嘲,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却发现原本紧闭双眼的男人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
她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不禁一缩。
只见柳如卿正在台阶上站着。
她身穿黛色道袍,手持拂尘,眉心缀着一点朱砂,和他书房里那张泛黄画卷上的人一模一样。
“哪里来的大胆狂徒,仙子岂是尔等鼠辈能够亵渎的!”
“来人!将他拖下去砍断双手,从此不准再踏入此间半步!”
忽然,男人暴怒的声音响起,裴初月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便已疾步上前,将柳如卿护在身后。
而那个所谓的大胆狂徒,只不过在上香的时候不慎碰到了柳如卿的衣角。
“星洲,三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你了呢!”
柳如卿眼神瞬间从惊讶转为欢喜,眼底带出激动的泪意。
紧接着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男人怀里。
男人双手握拳,挣扎良久,最终还是满眼不舍地将人推开:“卿卿,你尚在修行,如此行事不合适。”
“况且如今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传出去恐会惹人非议,有损你的清誉。”
男人有意隔出半步距离,眼里话里却都是裴初月不曾见过的温柔。
“星洲,求你不要躲着我!被困在这劳什子道观三年,我早就受够了!我只想和从前一样,春日陪你打马看花,夏时陪你在屋中下棋,冬天一起赏雪!”
“至于你府中那个挂名夫人,休了便是,横竖你也不爱她,只是娶不到我才被迫娶了她聊以慰藉!”
柳如卿不顾众目睽睽,疯了般诉说她对眼前男人的思念。
苏星洲盯着她通红的眼眸,眼里的疼惜满得要溢出来,却还是再度狠心将人推开。
“卿卿,你在此修行乃是奉当今圣上之命,万万不可胡说。”
“至于我那家室,爱与不爱都已经娶了,再无转圜的余地。”
“如何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堂堂帝师,乃天子眼前红人,休妻再娶左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再不济就让你那夫人......”
许是担心柳如卿再说出什么疯话,苏星洲眼神骤冷,紧接着直接将人带走。
裴初月望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哪怕已经极力克制,一颗心却还是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
她不想久留,上完香便要拉着好友离开。
结果却被一道童拦住。
说道观的规矩,得喝了祈福茶所求才会灵验。
无奈她只能跟着去了茶室。
结果半盏茶下去,她忽然面红耳赤,浑身燥热起来。
成婚三载,裴初月扮作各式各样的女子,夜夜去引诱帝师夫君,却始终无法让他动情。
直到她在眉心点上一粒朱砂,身穿道袍,手持拂尘坐入他怀中,他才终于失控。
他要了她整夜,嘶哑声线喊出的闺名却另有其人。
她落了整夜的泪后,给戍守边关的兄长寄去书信:“兄长,我要和离。”
隔天,兄长千里加急的回信送至她手中:“为兄苦盼三载,终于盼得月月回头是岸,去他娘的鸟帝师,速来边关,为兄亲自为你选上十个八个文武双全,才貌一绝的好男儿。”
裴初月捧着信,唇边笑意冲淡了眸底苦涩。
她想:是时候离开了。
......
收回思绪,裴初月转身推门踏入房内,抬眼便瞧见苏星洲如玉树般立在榻前。
成婚三载,他还是头一回踏入他们的婚房。
裴初月双眸蒙上一丝怔愣,留在门外的那只脚跨也不是,不跨也不是。
男人却疾步上前,将她揽到铜镜前坐下。
“昨日你眉间的那一点朱砂可谓神来之笔,活生生将你衬出仙风道骨之姿,须得日日点上才好。”
“这是我特意差人寻来的最好的朱砂,你且用着,若是用得腻了,我再让人去寻别的。”
苏星洲语气难得温柔,说着便执笔蘸了朱砂朝她眉间画去。
裴初月却满脑子都是昨夜男人情至癫狂时,嘶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呢喃了无数次的名字:卿卿。
正是那个命格极好,因此奉旨修行,为当今圣上祈福的尚书嫡女,也是对方青梅竹马的表妹——柳如卿
哪怕只是回忆,那一声声嘶哑动情的轻唤,亦如钝刀子般,再次割开她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她下意识偏头躲避,笔尖落在眼角,似是留下了一滴血泪。
“前日你不是有意扮成道姑模样吗?”
“怎么,今日就不喜欢了?”
男人的嗓音骤冷,眸光也跟着泛寒。
“没有,只是我今日不太舒坦,不想折腾,想早些歇息。”
“苏大人公务繁忙,就莫要在我这耗着了。”
她摇摇头,伸手推开他,语气尚算平静,眸光却难掩苦涩。
恍惚间,记忆回到了多年前两人的初遇。
那是当今圣上登基的头一年,适逢春和景明,宫中举行百花宴。
从小便爱舞刀弄枪的她,本对诗酒茶会没有半点儿兴趣。
奈何身为一等忠勇侯的亲爹因为她性子太过跳脱,不似个女儿家,眼瞧着过了及笄之年还无人上门提亲,担心她嫁不出去。
于是便让让家中嬷嬷给她换了一套锦衣华服,半绑半拽带到了宴会上。
谁知她竟在宴会上对帝师苏星洲一见倾心,从此穷追不舍。
为此她收起满屋子的刀枪剑戟,敛了性子,照着传闻中男人中意的模样学起了琴棋书画,茶艺女工。
生生在半年里将自己从将门虎女逼成了名媛贵女。
可哪怕她的棋术已经能够赢他三分,茶艺更是让一众达官显贵拍案叫绝,举手投足亦处处显露出端庄,他对她还是冷冷淡淡。
数不清多少次暗送秋波被无视之后,她气得在院子里舞了一整日的剑,边舞边嘟囔肯定是派去打听的人耳背听岔了。
苏星洲喜欢的压根儿不是举止端庄,温柔贤淑的名媛贵女,而是像她这样拥有十八般武艺,危急时刻能将他扛上马背,杀出重围的将门虎女。
于是她便日日打马走在他的轿前,一路护送他上朝。
可他却嫌她太过招摇,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惹人笑话。
又因为心疼他得了寒疾冬日格外难捱,一个人跑到郊外猎下一只白额吊睛老虎,剥了虎皮给他缝褥子。
可他却当着众人的面指摘,说她身为女儿家,却犯下诸多杀孽,实属不该。
还说虎皮褥子血腥气太重,会呛得他不得安寝,直接扔在了雪地里。
裴初月眼睁睁看着,他的玄色官靴豪不留情踩上那张她几乎豁出命才搏来的虎皮上,总算是尝够了真心被践踏的酸楚。
头回萌生了退意。
可当她偃旗息鼓决心做回自己时,他却突然带着聘礼上门。
“裴初月,我愿意娶你为妻。”
他只用了平静得几乎可以称得上冷淡的一句话,就又一次勾动了她的心弦。
她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欢天喜地与他拜堂成亲,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料新婚夜,他却宿在了书房。
此后三年皆是如此。
她天真地以为男人只是嫌弃她不解风情。
于是她放下京都贵女的端庄矜持和将门虎女的节操,寻来各式各样的服饰扮作不同的女子勾他。
三年来她扮过浑身书卷气的女画师,救死扶伤的医女,甚至是青楼风情万种的花魁。
可他却都视而不见。
偶有动情的时候,也会在最后关头推开她躲去书房闭门不出。
直到她偶然在他书柜底下翻到一幅陈年旧画,照着画中人的模样扮作道姑坐进他怀中,瞥见她眉间一点朱砂的刹那,他眼中便燃起了从未有过的炙热。
她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己终于摸清了他的喜好。
可欢喜不过片刻,就听见他用炙热到近乎癫狂的语气轻唤别的女子。
他的声线明明滚烫,却仿佛冰锥刺入她的心脏,刺得她的娇躯从瘫软变得僵直。
“卿卿,阿洲最爱卿卿。”
“卿卿,求你留下,求你......”
他疯狂地蹂躏她,眼神炙热到几乎要燃尽世间万物,嗓音亦哑得听不清,其中掺杂的泪意却偏偏再清晰不过。
她豁出命去爱的男人视她如无物,却为了别的女人动情到落泪。
这一刻她的心骤然苍老,脑海中亦只剩下空白。
她甚至记不起苏星洲是怎样结束,又是如何离开的......
“既然你不舒坦,那便好生歇息,这几日莫再变着法儿地来缠我。”苏星洲信以为真,眸底越发多了几分不耐。
“嗯,好。”一个缠字刺得裴初月心中有些难受,却到底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