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前文+后续
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前文+后续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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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椰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立民苏红秀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只椰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嘞。”苏红秀麻利打称,苏武已经震惊地呆在原地。天呢,毒死二太爷的毒仙,村里人避之不及的毒仙,竟然是城里人眼中的宝贝,一斤能卖上两块的天价,城里人还觉得卖的便宜了。毒仙也太厉害了吧。不对,是姑姑太厉害了吧!山里那么多毒仙,姑姑却能精准地找到能卖天价的毒仙,还能精准地找到买得起毒仙的地方,谁说姑姑好吃懒做百无一用,明明聪明的很!“小武,干嘛呢,收钱!”胳膊被捣了一下,苏武回神,发现毒仙已经到了短发大婶手里,姑姑正笑着看他,苏武脸一红,忙接住短发大姐递过来的钱,紧紧捏在手里。苏红秀从背篼里掏出3个野鸭蛋给短发大姐:“谢谢姐光顾我的生意,这3个野鸭蛋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姐以后多关照,我这两天可能会经常来这边,如果有同事想吃牛肝菌,还望姐...

章节试读

“好嘞。”
苏红秀麻利打称,苏武已经震惊地呆在原地。
天呢,毒死二太爷的毒仙,村里人避之不及的毒仙,竟然是城里人眼中的宝贝,一斤能卖上两块的天价,城里人还觉得卖的便宜了。
毒仙也太厉害了吧。
不对,是姑姑太厉害了吧!
山里那么多毒仙,姑姑却能精准地找到能卖天价的毒仙,还能精准地找到买得起毒仙的地方,谁说姑姑好吃懒做百无一用,明明聪明的很!
“小武,干嘛呢,收钱!”
胳膊被捣了一下,苏武回神,发现毒仙已经到了短发大婶手里,姑姑正笑着看他,苏武脸一红,忙接住短发大姐递过来的钱,紧紧捏在手里。
苏红秀从背篼里掏出3个野鸭蛋给短发大姐:“谢谢姐光顾我的生意,这3个野鸭蛋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姐以后多关照,我这两天可能会经常来这边,如果有同事想吃牛肝菌,还望姐能推荐我,谢谢。”
短发大姐看着个头饱满,外皮洗的干净的野鸭蛋,一看就很肥,这样的货色,在外面怎么着也要卖个几分钱,三个就是一两毛钱,没想到这个女同志直接赠送给她,是个爽快人。
“我姓张,你叫我张姐就行。”
苏红秀嘴巴甜:“张姐好,我叫苏红秀,您怎么叫我都成。”
长发大姐赶紧道:“红秀同志,也给我来两斤,我也回去尝尝鲜。”
苏红秀热情回应:“好嘞。”
她称了一斤递给长发大姐,同样拿了三个野鸭蛋:“今天我第一天开张,您和张姐都是我的贵客,欢迎下次光顾。”
长发大姐自是喜不自胜,两人又说了阵子话,拿着菌子回去了。
不到一刻钟,净赚7块6毛钱,苏武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钱,感觉自己还没从梦里醒来。
太不真实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现在信了吧?”
苏武怔怔地转头,就看苏红秀把背篼移到阴凉处,重新盖上野菜,手脚麻利轻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平和,温柔。
姑姑真的变了!
变的让他不认识,她不再不耐烦,不再对他发脾气,不再好吃懒做,不仅会做好吃的饭菜给家里人吃,还会想办法挣钱,更会对他笑,好好跟他说话。
这样的姑姑,是真实的吗?
他收回视线,盯着手里的钱:“毒仙竟然真的可以吃。”
苏红秀笑着道:“也不是全都可以吃,有些就不能吃,像你说的那种长的特别漂亮的,颜色特别鲜艳的,就不能吃,每一种菌,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都有不同的种类,就咱们今天卖的这个牛肝菌,就有几百种呢。”
苏武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写满了惊讶:“这么多?”
“对呀,这些以后姑姑慢慢告诉你,不着急。”
正说着,几个人从门里出来:“刚才我们张主任在你这儿买的菌子吗?”
原来还是个主任,苏红秀立刻热情招呼:“对,您要多少?”
“给我来五两。”
“我要八两。”
“给我来一斤。”
苏红秀麻利的打称,苏武收钱,不一会儿,牛肝菌全部卖完,总共卖了13块6毛。
苏武拿着这么大一笔“巨款”,小手都有点抖。
毒仙这么值钱,那是不是以后他和姑姑可以每天都来卖,这样家里就不用饿肚子了,他爸妈也不用愁哥哥娶媳妇没钱,姐姐嫁人也会有嫁妆的。
可钱是姑姑挣的,姑姑肯定不愿意给别人花,奶有一分钱姑姑都会霸着,更何况现在是她自己挣的,别人想都别想,别说是他家,就是爷和奶都休想。
苏武默默把钱给苏红秀,苏红秀很自然地接过,装进兜里,准备把苏武的小背篼套进自己的大背篼里,谁料苏武先一步背好自己的小背篼。
苏红秀哪里知道小屁孩的心思,笑着说:“你背着累,给我吧。”
苏武小脸板着,手插裤兜里看别处:“不用。”
苏红秀被他的姿势逗的想笑,把东西收拾进背篼里,上面盖好野菜,背起来,再次强行牵住小屁孩的手腕:“走,吃饭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县叫黄原县,面积不大,人口却密集。这里地处中原腹地,主吃面食,路边摊上卖的也几乎都是面食,一路走过去,几乎全是包子、馒头、面条这大三样。
苏红秀生在南方,活在北方,所以米面她都爱。
她在炸酱面摊停下,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苏红秀笑着问:“婶子,炸酱面多少钱一碗?”
摊主问:“大碗小碗?”
虽说分大小碗,可都是海碗,大碗就跟盆似的。
苏红秀使劲咽了咽口水,他爹的,不是她有多馋,一碗炸酱面而已,她苏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是原主这具身子饿太久,又没吃过这么好的,身体自发性的分泌口水。
她吞咽的动作肯定被摊主看见了,摊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苏红秀脸微红:“大碗多少钱?小碗多少钱?”
“大碗2毛,小碗1毛5。”
对于后世的她来说,这简直就便宜的仿佛免费,但对于八十年代的她来说,却是奢侈。
她偷着咽口水,苏武明着流口水,摊主看他们穿的补丁落补丁的,料定可能是农村来的穷苦人,便道:“面汤是免费的,要喝吗?”
苏红秀拉开凳子,让苏武坐下,她自己坐在旁边:“来两碗大的。”
摊主麻利的煮面,苏红秀转头看看四周。他们旁边是个白水面条摊,生意竟然也还不错,许多路人经过,都要停下来看一眼,主要看的不是清汤寡水的面,而是吃面的老大爷。
大爷身着洗的发白的蓝色套装,头戴蓝色帽子,帽檐上还有破口。
他专心吃着碗里的白水面,不紧不慢地捞起一筷子面条,一口吃下去,再夹一小块萝卜咸菜,最后抿紧黑紫色的嘴唇细细咀嚼,腮帮子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筷子则继续在碗里一根一根的将面条捋顺,等嘴里的咽下去,再来下一口。
如此往复,就一碗白水面条,竟被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既视感。
围过来的被香的不行,也叫摊主给来一碗,摊主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个肥肚腩,个子不高,但看人喜欢往下看:“排队等着。”
大爷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也没有不好意思,一碗吃完了,他又笑呵呵地对摊主道:“再给我来一碗面汤,我溜溜缝。”
本来吃的就是汤面条,还喝面汤溜缝,溜啥溜,分明是没吃饱,想喝面汤顶饱。
摊主十分瞧不起地翻了个白眼,盛了半勺面汤倒进他碗中:“吃完赶紧走,我这面香,很多人都排着队等着呢,你别占位子。”
苏红秀眉头蹙起,也不知道这老板有啥可牛的,他这边能围过来这么多食客,多半是那位“吃播”大爷的功劳,他还瞧不起人家。
大爷连忙点头,把面汤喝完,掏出6分钱的硬币给摊主,而后用帕子擦着嘴走了。
苏红秀目光跟随他的身影,发现大爷进了对面一个巷子。
“妹子,你的面。”炸酱面摊主把两碗面放在两人面前。

苏广茂见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就说他妹子是顶顶好的,以前那么骂,也是为了让他们争气,是他们太不争气,才惹的他妹子那么生气,都怪他们!
苏红秀没心思管大傻一家在想什么,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让大家尝尝鲫鱼汤:“快喝鱼汤,待会儿凉了就不香了。”
苏广业先吃完面疙瘩,赶紧盛了碗鱼汤,眼睛瞬间亮了:“闻着香,看着好看,喝起来更好喝。不愧是我妹子,就是能干。”
苏广茂紧接着第二个喝鱼汤,也狂点头表示认同:“比骨头汤还鲜香。”
剩下的人相继吃完面疙瘩喝上了鱼汤,纷纷面露惊艳,赞不绝口,连罗娟都喝了两大碗,鱼刺少的部分,她快速挑给苏香和苏正吃,苏武小,害怕鱼刺卡他,就只给他夹鱼肠鱼泡。
片刻,饭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大家都吃的肚子鼓起来,还砸吧着嘴回味。
苏换弟和苏香收拾残局,苏换弟端着鱼汤盆走进厨房:“要是明天还能这样吃就好了。”
苏香冷瞥了她一眼:“家里的面箱都要空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苏换弟脸上的笑容消失,哼了声走到另一边洗锅,不想和苏香说一句话。
翌日鸡鸣,老苏家人前脚刚走,苏红秀后脚就起来了。
出了屋子,苏武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
苏红秀快速洗漱完毕,翻箱倒柜找出结婚时的红色头巾包在头上,而后背上背篼:“走。”
两人到了昨天踩好的点,立刻采起菌子来,不到一刻钟,两个背篼就都满了。
苏红秀颠了颠,她的约莫有五斤左右,苏武的背篼小,有个两斤左右。
这一片地的都被他们采完了,苏红秀道:“今天就先这些,我们再挖些野菜盖在上面。”
野菜不够就拿野草凑,将菌子盖的严严实实,两人下山去芦苇荡里找野鸭蛋,收获十二个野鸭蛋。
两人返回家里,拿上称去赶车。
西河村每天都有马车去县城,但只有两趟,早上七点半一趟,下午一点一趟。因为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没什么人去县城。
赶马车的人是五爷爷苏铁钢的孙子苏大力,他看见苏红秀和苏武来坐车,背上还背着背篼,愣了下:“你俩去干啥?”
苏红秀道:“我们去城里转转。”
苏红秀出了名的在外面坏,窝里更横,只要跟苏家沾上边的亲戚,她不是占便宜就是骂,苏大力以前赶马车慢就被她破口大骂过,三叔三婶惯出来的,他是惹不起的。
为了不大清早找晦气,苏大力没再多问,全程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县城。
苏红秀把背篼背上,对苏大力道:“大力哥,车费我回去时一起结给你。”
苏大力拉着缰绳:“你俩啥时候回?”
“还不确定,大力哥,那我们先走了。”
姑侄俩朝城中心走去。
此时的城里人正在吃早饭,宽阔的马路上二八大杠穿梭其中,道路两旁的饭店和各色摊点人声沸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意气风发,充满活力和希望。
苏武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他整个人亢奋又拘谨,自卑又高傲,显得很不安。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他抬头,就见苏红秀很是淡定:“城里人多,还有很多偷孩子的,我把你带出来的,得对你负责。”
听她这么说,苏武放在裤兜里的手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拿出来。
他都13岁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才不要被讨厌的姑姑牵。
苏红秀只能强行拽住小武哥的手腕:“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情况特殊,你忍一忍吧。”
苏红秀没有直接去国营饭店,这种地方人家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散货进不去。
小时候她经常听爷爷讲起过去,爷爷说,在七八十年代,工作最好的单位是工厂,且是国营工厂,而不是现在大家挤破头想进的机关单位。国营工厂的效益永远都是最好的,里面的工人工资高,最高的一个月可以拿七八十块钱的工资,可不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嘛。
爷爷一辈子都在后悔,他在部队时当团长,退役被分到税务机关,爷爷当场就不干了,那时候税务机关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那比得上国营工厂,他在家里大闹,家里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最后让他进了工厂。他以为自己以后都是好日子,谁知,最终的结局是下岗回村,而自己曾经看不上的地方,余生只能仰望。
可见人生这条路,选择永远大于努力。
苏红秀不知道这里哪个工厂是国营的,哪个工厂是集体的,但哪个厂门前人乌央乌央的,那么那个厂必定是效益最好的。一般工厂的工人工资普遍不低,但他们很多人一人挣钱养全家,也不敢乱花用,几毛一块可能会考虑,她的菌子价格不低,他们肯定会犹豫再犹豫都未必会买几两。
所以,国营单位才是她的核心市场之一。
苏红秀来到一家纺织厂门口一百米外停下,也不叫喊,就等着。保安大爷几次看向她,但她离单位门口远,不好赶走,且安安静静,不喊不叫的,他便没再管。
太阳从树影里洒下来,落在苏红秀身上,她的红色头巾在青蓝的天空与翠绿的白杨树中,成为异常亮眼的一抹色彩,很快就吸引到两个吃完早饭回单位的大姐:“你干啥的?”
苏红秀笑盈盈地掀开野菜,露出下面肉嘟嘟,新鲜白嫩的牛肝菌:“卖菌子的,野生白牛肝菌,刚采的,特别新鲜,姐来点吗?”
短发大姐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年前我去省里开会,在省城大饭店吃过一次,脆嫩鲜甜,比肉都好吃,我到现在还想着呢。”
苏武在旁边听的傻眼了,姑姑没骗他,毒仙真的能吃。
长发的大姐被勾起兴趣:“这么好吃,那我必须得尝尝了。同志,多少钱?”
苏红秀不清楚这个年代菌子市场的行情,只能根据物价给出一个价:“一斤两块,两斤的话三块八。”
长发大姐吃了一惊:“这么贵?比肉还贵呢。”
苏红秀笑着道:“牛肝菌生长环境特殊,现在主要来源是野生,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所以它的价格相对来说较贵。还有一个原因,这东西是季节性的,特定雨季才有,今年咱这里下雨多,所以才有这些,往年想吃得去南方进呢,路上长途跋涉,肯定没有现摘的新鲜,菌子就吃个鲜。”
她这么一解释,短发大姐立刻接话:“省城大饭店的厨师也是这么说的,那儿一小碟就要30多块呢,你这还便宜的很,没掺假吧?”
苏红秀眼睛弯成了月牙:“菌子是我自己去山上采的,哪能有假,饭店从中间商那儿进货,还要把饭店开支成本加进去,自然就贵了,我直接省了这两笔,原产地直售,肯定更实惠。”
短发大姐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这个女同志懂的还挺多,人也实在,这么会说,那我就尝尝你菌子的味道,这样吧,给我来两斤。”

老苏家有两口大铁锅,一口炖着鱼汤,另一口锅苏红秀用来炒野鸭蛋。野鸭蛋挺肥的,她一次性打了六个,在鸭蛋里倒一点白酒去腥,用野菜炒鸭蛋,金黄搭配翠柳,色香味俱全。
苏武趁着她出去,偷偷擦了擦嘴角。
苏红秀又去菜地里拔了个大白菜,用虾米炒出了一道菜。
狗吠声此起彼伏,上地的人回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苏广业道:“第一场麦打完了,一亩地净产不到200斤。”
罗娟惊道:“这么少?”
“这还算好一点,靠山的那些地,太阳照的少,收成只会更少。”
老苏家人的气氛顿时凝重。今年为了增加粮食产量,红薯和土豆又种的少,现在家家都青黄不接,日子可咋过。
正愁苦着进了门,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苏广茂道:“好香!”
苏广业用鼻子嗅了又嗅:“好像是鱼的香味。”
罗娟翻了个白眼:“鱼哪有这么香,鱼只有土腥味,你的狗鼻子失灵了。”
都在关心是什么香,只有苏父苏母震惊道:“是秀儿在做饭?”
他们比千金还金贵的闺女,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一顿饭,今天竟然主动做饭,还做的这么香,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家两兄弟后知后觉,一脸惊喜,忙跑到厨房门口往里张望,就见苏红秀正有模有样地往锅里下玉米面疙瘩。
香味更加浓郁的直逼而来,灶台上碗碟摆不少,有绿有黄的,苏广业狂吞口水:“红秀,你做了啥?咋这香?”
苏红秀把最后一勺面疙瘩放进锅里:“洗洗吃饭!”
“埃,好!”
罗娟抱着嘲讽的态度进去,看到灶台上热着的菜,她愣住了。
两盘荠菜炒鸭蛋,两盘虾米炒白菜,她揭开锅,里面奶白的鲫鱼汤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浓郁鲜香真的来自于鱼。
口水不受控分泌出来,罗娟趁着盖锅盖,偷偷咽下去。
小姑子不仅会做菜,还会做鱼,还做的这么香,这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以前小姑子回娘家,懒的能让苏母把饭喂到嘴里去。
难道在赵家练出来的?赵家可不把她当宝,而是把她当佣人老妈子使唤的。
察觉到苏红秀看过来,罗娟故作淡定地问道:“这鸭蛋哪来的?”
苏武抢答:“在芦苇荡里捡的。”
罗娟狠狠一眼瞪过去:“我问你了?显得你,起来洗脸去,脸脏的像猴子似的。”
没想到儿子就跟苏红秀待了一上午,居然“叛变”了,那个积极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苏红秀对他多好呢,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混蛋玩意儿。
苏武被他妈一顿白眼,一溜烟跑了出去,打水洗脸。
罗娟在他旁边叨叨:“不就是放了油才那么香的吗,让我放那么多油,我做的比她的还香。家里本来就没油了,她还这么大手大脚的用,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不心疼是吧!”
丁二姐比她看的开,香味把她肚子里的蛤蟆勾的叫个不停,她不管那些,洗完手就赶紧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很快,老苏家的午饭就开始了。
不同于往日单调的饭桌,今天的格外丰富,有色彩。一大盆鲫鱼汤,四盘菜,每人一大碗玉米面疙瘩,色香味俱全。
老苏家人看着满桌子菜,还有碗里满满的玉米面疙瘩,不停的咽着口水,竟不知道该先吃哪个。
“天爷啊,这是鱼汤?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白嫩的鱼汤,像牛奶似的。”苏广业眼睛瞪的老大,对着鱼汤流口水。
罗娟哼了声:“你多倒点油,你也能做出来。”
苏红秀纠正她:“二嫂,这不是倒油做出来的,是先把鱼煎一下,煎过之后炖出来的汤才这样,油只用了一点点。”
罗娟被堵个无话,又说碗里的玉米面疙瘩:“这么大一碗,够三个人吃了,你每个人都这么大碗,得用多少玉米面,日子还过不过了。”
苏母黑了脸:“要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懒成猪的宝贝闺女辛辛苦苦为家里做饭,这在她看来大过一切,再说了桌上的菜全是不值钱的,不过是宝贝闺女心灵手巧,会弄花样而已,有啥好说的。
至于玉米面疙瘩,虽然做成玉米糊糊会更省粮食,可大家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各个饿的皮包骨,偶尔饱吃一顿也无可厚非。
苏母又换上笑脸:“我的乖秀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苏红秀眼神闪了下:“在赵家练出来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们动筷子呀,尝尝好不好吃。”
大家齐刷刷看向苏父,苏父本来愁云密布的眉间此刻也带了笑,女儿真的想通了,懂事了,还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菜,他哪有不高兴的。
他是一家之主,得他先动筷,其他人才能动。
他拿起筷子:“吃吧。”
顿时,大家一起动筷,饭桌上跟打仗似的。
“这野鸭蛋竟然一点都不腥,真好吃!”
“还有这虾米还能和白菜炒啊,咋这么有想法,香的嘞。”
苏文两个脸颊被鸭蛋塞的鼓鼓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姑姑,想鼓起勇气对姑姑说,明天他也去捡野鸭蛋,但努力几次还是不敢。
一双筷子夹着菜放到他碗里,他抬起头,就见苏红秀笑盈盈地看着他:“多吃点。”
瘦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看着让人很心疼。
苏文一僵,继而小脸涨红,头埋的更低了。
丁二姐和苏换弟怪异地看着苏红秀,这是苏红秀第一次对老大家释放善意吧,以前小姑子可是最看不起老大家娘儿们几个的,经常骂他们没出息,一家子窝囊废,放个屁都没声响的,今天这是咋了,竟然给苏文夹菜,还对他笑。
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难道撞墙真有那么大功效,能把畜生撞成人?

苏武慢慢放开了她,不管姑姑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去城里就知道了。
苏红秀知道他答应了,笑着交代一句:“不过,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这件事你暂时谁也不能说,可以吗?”
苏武没吭声,苏红秀就当他答应了。
苏红秀没再往树下去,而是在那附近转了转,越转就越喜滋滋,这里不仅有牛肝菌,还有少量的鸡枞。
两种都是非常好吃且珍贵的食用菌,在后世鸡枞价格比牛肝菌高,因为它还有药用价值,好的鸡枞每公斤最高可以卖上万块。
苏武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生怕她忽然冲下去挖出毒仙一口吃下去。
深山确实有没被挖的野菜,不过也没多少,两个人挖了点,便打道回府。
出了密林,微风扑面而来,潮闷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苏红秀舒爽不已,尤其一想到那些肥美的菌子,她嘴角就压不下去。
一条河自山尽头来,在山下被分流成四五条小河,苏武走的捷径正好经过一条,苏红秀道:“我们去洗把脸吧,顺便把野菜洗了。”
脸上都是汗,粘着头发特别难受。
苏武掉头,往河边走去。
苏红秀到了河边,还没把菜篮子放下,眼睛忽然乍亮:“有鱼!!”
小河清澈见底,她清晰地看见河底好多鲫鱼和小虾米。
这个年代生态没怎么被破坏,所以河里才会有这么多鱼虾,至于为什么没人吃,大概是做这些东西需要很多油,没油不香,而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油水,谁会把油用在这些塞牙缝的上面,且鲫鱼肉少不说,浑身都是刺,更没人乐意吃这个了。
不像衣食无忧的后世,鱼虾深受大家的喜欢,苏红秀最喜欢喝鲫鱼汤了,特别香特别鲜。她闲暇时,还会去河边亲自钓鱼,技术不行,一天只收获三四条,还很小,但她能高兴一整天,晚上做汤,她能喝三碗。
从苏武淡定甚至不解的神情就能得知苏红秀猜想的没错。
他不明白姑姑在高兴什么,以前也没见她对这些感兴趣,或许姑姑和他一样,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会来捞这东西吃。
苏红秀把野菜倒出来,而后用空篮子在河里兜,随便一兜就兜了六条半大的鲫鱼。鲫鱼很有活力,在篮子里翻腾着。
苏红秀喜滋滋地道:“回去给你炖汤喝。”
苏武眉头深深皱着:“家里没油。”
没有油,煮出来的鱼汤就很腥。
苏红秀知道他的意思,她站起身:“放心,姑姑有办法让它不腥。”
正说着,旁边芦苇荡里扑棱棱飞起来几个野鸭子。
苏红秀拔腿就朝芦苇荡跑去,没一会儿满头大汗回来,衣襟里竟兜着来十来个野鸭蛋。
苏武小脸上写满惊异,姑姑竟然能摸到野鸭蛋,平时他和小伙伴们蹲都要蹲很久,野鸭被人追的多了就变得非常聪明,即抓不到它,也很难找到它做的窝。
苏红秀笑着走到他面前:“我看下几个窝,明早采蘑菇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去看看。”
苏武看着个头不小的野鸭蛋,心底荡起波澜,再看苏红秀时,本是厌恶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红秀把野鸭蛋放到地上,姑侄俩开始洗野菜。
回到家时间还早,苏红秀烧热水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上无比的舒爽。原主不爱洗澡,加上现在天气热,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对着这样的她,老苏家是怎么左一句宝贝闺女,右一句乖乖秀儿的。
身上污垢厚,苏红秀连换了两桶水才清。她低下头,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脸瘦的凹陷,皮肤晒的黑红,有些粗糙,确实是村妇的模样,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漂亮,清凌凌地桃花眸,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可惜了放在这么一张脸上,平日里她又跋扈凶悍,连带着漂亮的眼睛,也因为戾气而变得丑陋,谁还会去注意欣赏。
哎,穿过来利用美貌获利这条路,也给堵死了,牛马圣体再一次悲伤逆流成河。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苏红秀去厨房做午饭。
灶台上有几个罐子,她一一打开看,第一个猪油瓦罐,被刮的比脸还干净,第二个是盐罐,里面装着两块成块的粗盐,这种盐是最便宜的,家里也只剩下两块,第三个是糖罐,同样比脸干净。
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瓦罐是装调味料的,也剩不多,苏红秀又走到另一边,弯腰拿起油壶看,没看到什么,她倾斜油壶,这才在一角看到点儿,老苏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苏红秀叹了口气,走进苏父苏母的房间,来到面箱前,先推开了左边的,里面的面一看就是做窝窝头的那个,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是什么面,苏红秀叫苏武。
苏武在厨房烧了半天火,听见苏红秀叫他,他丢下柴火进去。
“这是什么面?”苏红秀问。
苏武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家里最近就吃它吃的最多:“高粱面。”
苏红秀有些吃惊,怪不得眼熟,她小时候看爷爷喂猪,用的就是这个高粱面,高粱面煮一下再拌上菜给猪吃,猪吃的可香了,她也想吃,爷爷说那东西剌嗓子,人吃不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打开右边的,是玉米面。
苏红秀果断挖了几碗玉米面,用水搅拌至粘稠有劲,用塑料盖上,而后走到院子里清理鱼。
她手脚流落,转眼间就把所有的鱼都清理干净了,苏武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姑姑干活,第一次见姑姑杀鱼,那个利索程度,比他爸还厉害,这还是那个一回到奶家就变成废人的姑姑吗?
处理好鱼,苏红秀掰下来点盐,放在手里搓成沫,再撒在鱼身上腌制。
“小武,火别烧太旺,给我剥几头蒜。”
苏武回神,把几根柴火抽出来塞进下面的灰里,拿过蒜来剥。
油少,就得小火慢剪,苏红秀把仅剩的油倒了一点点进锅里,等油热,开始煎鲫鱼。要想炖出奶白奶白的鲫鱼汤,就得先将鱼剪一遍。
将鱼剪至金黄再倒入水和洗干净的鱼肚鱼泡,加进姜蒜和调味料,就可以慢慢炖了。
香味渐渐出来,直往苏武的鼻子里钻,他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他妈以前做过一次这个鱼,从来没有这么多道工序,都是直接水开就把鲫鱼丢进去,炖出来的汤腥到难以下口,更别说有香味了。
姑姑竟然这么会炖鱼汤,这太神奇了。
他小小的心灵在继姑姑掏到野鸭蛋后,第二次震撼了。

听见她叫自己“小武”,苏武有些不适应,以前她可不会叫他和哥哥姐姐们的名字,只会“喂喂喂”的,他和他妈一样,十分讨厌这个姑姑。
苏武耷拉着小脸,站的地方离她很远:“奶说要我守着你,你需要啥就让我去干。”
苏红秀啧了声,这老太太,她还能需要一个小屁孩伺候嘛。
“我不需要你守着,你去忙你的吧。”
苏武不听她的,就站在院子当中,太阳把他的小脸晒的通红,13岁的小小少年,因为饥饿和营养不良,长的像八九岁的孩子似的,大哥家的苏文看起来更瘦小。
苏红秀于心不忍,招了招手:“过来姑姑这边。”
苏武手插在兜里,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苏红秀把他拉到阴凉处:“再晒就要起水泡啦。我要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你带我去吧。”
苏武躲开,跑到柴房门口,背上他爷给他编的小背篼,又把手插兜里,无声等着苏红秀。
苏红秀失笑,今天就委屈一下他,让他和讨厌的姑姑一起上山吧,谁让她不知道上山的路呢。
姑侄俩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朝着山走去。
路两边是还没割的麦田,苏红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麦秆发霉发黑,麦穗也不是鼓鼓囊囊的,很多似乎都没成熟。
对于靠天活的庄稼来说,不下雨不好,下雨多也不好,要下的适中,还得下在应该下的月份,显然西河村今年的雨下的很不好,庄稼已经遭殃。
庄稼没有收成,庄稼人就活不下去,今年大家势必不好过。
苏红秀闻着空气里的霉味和潮湿,没过多久就到了山下。
有几个小孩比他们早,这会子已经提着菜篮子下来了,篮子里野菜很少,只有零星几根。
看到苏武和苏红秀站在一起,他们有些惊讶,毕竟苏武最讨厌他姑姑了。不过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苏武的姑姑是个很坏很凶的女人,村里一半孩子被她打过屁股,可疼了。
他们用眼神向苏武表示同情,然后撒丫子开溜。
苏红秀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免又在心底把原主狠狠一顿抽!
两人上了山,不出意外的,野菜确实都被挖光了。
苏武回头看苏红秀,苏红秀擦了擦额头的汗:“往里走走吧,说不定有。”
别人穿书只要上山,必有人参或者灵芝,她就不信她会那么倒霉催,没有系统没有仓库,连根小人参都没有。
苏武只能继续走,走了大概一刻钟,他听不见身后有脚步声了,停下脚步转身,就看见苏红秀两眼放光地盯着一颗大树,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深山老林,周围没人,姑姑却对着一颗树那样笑,太吓人了。
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俯身了吧?
他不能不管姑姑就跑掉,于是喊了句:“姑姑。”
苏红秀满脸喜色回头朝他招手:“小武,你过来看姑姑发现啥好东西了。”
苏武走过去,顺着苏红秀的视线看向大树,等看到树下白白嫩嫩,肥嘟嘟的小圆伞,他惊道:“是毒仙!”
“啊?”苏红秀愣住:“啥?”
“毒仙,会毒死人的,坚决不能碰!”苏武小脸很是严肃:“二太爷爷家穷,没有粮食吃,就跑来山上挖了它吃,结果吃上没多久就死了,五太爷爷和生产队长不再让我们碰山上任何的蘑菇,说都有毒。”
毒仙,这名字还挺有意思,苏红秀随口问:“那只是这一种叫毒仙?还是山上所有的蘑菇都叫毒仙?”
她抬脚要往树下走去,苏武见状,也顾不上“个人恩怨”了,着急地一把拽住苏红秀的胳膊。
“毒仙会幻化成许多样子,不止有白的,还有黑的,还有彩色的,像仙女似的,专门引诱饿肚子的,把他们毒死,这样他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苏红秀直接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这玩意不叫毒仙,它有学名,叫牛肝菌,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菌子。”
虽然没有人参没有灵芝,但有这东西,也不错。
这地方竟然有牛肝菌,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转念一想,西河村靠近秦岭,气候湿润,加上今天降雨频繁,又到了季节,牛肝菌多也不奇怪了。
苏红秀上大学的那个省,菌类繁多,那里的人很喜欢吃各种菌,但因为有时候识菌不清,或者做法有问题,导致事故频繁,轻则致幻,重则致命,网络上常用“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来调侃他们,但他们并不在意,该吃还是照吃,无他,就是因为太香了,比肉还香。
苏红秀在那里认识菌,采摘菌,并爱上菌,为了能安全吃菌,不躺板板不看见小人,她下了苦功夫,对至少三十种菌类烂熟于心。
倒霉的二大爷如果吃的真是牛肝菌,那就是因为没煮熟,牛肝菌必须要熟透了才能食用,否则绝对中毒。
西河村的村民们不认识这些菌子,不知道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所以村长一刀切,不许村民碰所有菌子,是合理的。
可苏红秀不一样,她会识别呀,这些菌子在她眼里,可不就是天上掉下的肉和钱吗?
她喜滋滋地要去挖,苏武咬着牙死死拽着她:“真的不能吃!”
小屁孩看着瘦瘦小小的,但劲儿挺大,苏红秀故意逗他:“我对你家那么不好,我要是被毒死了,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干嘛不让我去吃?”
苏武单薄的身影稍僵,他妈气急了的时候,经常咒姑姑去死,还扬言要和姑姑同归于尽,可从没做过去害死姑姑的事情,他也讨厌极了姑姑,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姑去送死。
苏红秀心底软了下,轻轻拍了拍苏武的背:“牛肝菌是可以吃的,姑姑早年去城里国营饭店吃饭,就有这道菜,可贵了。”
苏武半信半疑,他没去过城里,更没吃过国营饭店的菜,老苏家要是有人吃过国营饭店的菜,那就只有姑姑。
见他还是不松手,苏红秀无奈道:“我不吃行了吧,我卖给城里人,明早你跟我一起进城,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