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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燕儿啊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舒玉佩的其他类型小说《窝囊主母我不当了,麻烦侯爷和个离小说》,由网络作家“王海燕儿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舒跟随那人去二楼。她刚坐下没一会,万掌柜便过来了。“夫人,我原是想改日去侯府拜见您,没想到今日您先来找我。”万掌柜在谢云舒旁边坐下,转过头,眉头微微皱起,眼底出现一抹关心。“夫人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既然在侯府待得不顺心,为何不尽快抽身?那镇安侯虽有权势,可以夫人的心计,想离开不难。”谢云舒与万掌柜同为女子,这世上除了她的亲人,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为她着想,屡次出手帮助她,令谢云舒心中很是感动。“云舒多谢万掌柜提醒,实不相瞒,云舒早已心存此志。”“玉佩的赎金,恐怕还要您再多宽限几日了,这次云舒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万掌柜帮助,待此事完成,除了赎金,另有至少三千两银子作为感谢礼金。”万掌柜知道,能让谢云舒开口求人,必定有她自己处理不了的难...

章节试读

谢云舒跟随那人去二楼。
她刚坐下没一会,万掌柜便过来了。
“夫人,我原是想改日去侯府拜见您,没想到今日您先来找我。”
万掌柜在谢云舒旁边坐下,转过头,眉头微微皱起,眼底出现一抹关心。
“夫人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既然在侯府待得不顺心,为何不尽快抽身?那镇安侯虽有权势,可以夫人的心计,想离开不难。”
谢云舒与万掌柜同为女子,这世上除了她的亲人,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为她着想,屡次出手帮助她,令谢云舒心中很是感动。
“云舒多谢万掌柜提醒,实不相瞒,云舒早已心存此志。”
“玉佩的赎金,恐怕还要您再多宽限几日了,这次云舒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万掌柜帮助,待此事完成,除了赎金,另有至少三千两银子作为感谢礼金。”
万掌柜知道,能让谢云舒开口求人,必定有她自己处理不了的难处,否则她不会轻易开口。
“我帮您不是为钱,当年如若不是夫人医术精湛,肯出手相救,世间早就没我这个人了,我该如何帮助夫人?”
谢云舒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交到万掌柜的手里。
此令牌通体镀金,分量很足,一看便不是凡物。
万掌柜显然已经认出这东西是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谢云舒,眉宇间出现一抹疑惑。
谢云舒附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便眉心舒展,恍然大悟了。
“这件事夫人放心,到时我必定好好配合夫人。”
万掌柜表情郑重,对谢云舒承诺道,她向来守信用。
谢云舒点头。到时候她不会让对方白忙活一场的,这次定要让那些算计她的人大出血!
从凌云典当铺出来,谢云舒膝盖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镜心察觉出她脸色不对劲,忙关心道:“夫人,咱们快些回去吧,奴婢给您上药。”
“嗯。”
镜心镜花二人扶着谢云舒上了马车,车夫驾车往镇安侯府去。
车厢里,谢云舒把整个上半身倾斜靠在一侧车壁,双腿直直地搭在镜心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可以有效缓解一些疼痛。
她掀开帘子的一角,下巴垫在手背,看着外面的各色行人,心中若有所思。
道路的另一头缓缓驶来一辆更为豪华气派的马车,两匹通体黝黑的壮马在前方开路,行人纷纷退避。
对方与谢云舒的马车擦身而过,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镜心也探头看过来,忍不住张了张嘴巴,眼底出现惊讶:“这马车的主人定然是个有权有势的,不知是何许人。”
谢云舒只觉得那在前面驾车的人十分眼熟。
“夫人,那不是摄政王爷身边的青羽?”
镜花惊讶出声。
是了,谢云舒想起来了,她见那马车正好停在凌云典当铺门口,心中更是疑惑。
听闻顾锦钰患有眼疾,一向深居浅出,除了早朝和公事,平常从不轻易出门。
他为何会来凌云典当铺?
想起上次的针灸,谢云舒轻轻舒出一口气。
若想治好顾锦钰的眼疾,每次针灸不得间隔太长时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等生辰宴的事情结束,她还得再帮他针灸一次,此事需得记在心里。
镜心已经帮谢云舒涂好了止痛药膏,她的膝盖缓得差不多了,刚要放下帘子,余光就瞥见路边那道熟悉的身影。
谢云舒的瞳孔剧烈收缩,双手下意识握紧。
“赶快停车!”
......
“这孩子可能是误吞了某种东西被噎住,若再不救治,很快就会窒息而亡!赶快按照我说的办法救他!”
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个圆圈,议论纷纷。
人群中,林雪瑶身穿鹅黄色罗裙,她站在一边,双手紧紧攥住裙摆,秀眉紧皱,好看的眸子里尽是担忧之色,直直看着面前那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孩子。
镇安侯府的两个小厮正蹲在地上,一人扶住孩子的上半身,让其平躺在自己大腿,另一人在弯腰,伸出双手反复用力按压那孩子的胸膛。
“这位是镇安侯府前不久刚接回来的林姑娘吧?听说是镇安侯爷的远房表妹。”
“没想到这姑娘人美心还善,如此担心一个小叫花子的安危,还亲自指挥下人救治这小叫花子。”
“难怪侯爷和镇安侯府的老夫人那么喜欢她,连侯夫人都不及她!”
听到这声音,林雪瑶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
“你们赶快再用些力气,让着孩子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他自然就会醒过来。”
小厮闻言,更加卖力了。
可惜无人注意到,随着按压的动作,孩子的脸色愈发惨白,气息更是虚弱无比。
这时候,人群突然发生变动,从中间分开,逐渐让出一条路。
有人跑过来,猛用力推开小厮,把孩子的身体平躺放在地上。
谢云舒蹲下去,边伸出两指把脉,边微微侧首,面露怒气痛斥道:“盲目救治,你是想害死他吗?!”
看见是谢云舒的脸,林雪瑶下意识攥紧了双手。
“夫人误会我了,我刚刚是在救人啊。”
“我以前亲眼看见有大夫用这招,很快就治好了被噎住的病人,这孩子的情况和那位病人一模一样,夫人赶快起来吧,您这样分明是在耽误最佳救治时机,会害死人的!”
林雪瑶咬住下唇,担忧地走上前来,想制止谢云舒,却被镜花镜心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踉跄着后退,眼中顿时有一层水光出现。
这模样楚楚可怜,再加上她先入为主,众人全都以为谢云舒真的是在故意耽误救治时间,是在欺负林雪瑶,一下子都炸开了锅。
“同为女子,林姑娘便为人善良淳朴,这个姓谢的就如此恶毒,果然是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若真的耽误了救治时机,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被她给害死了!”
“仗着自己是侯府的大夫人,便欺凌弱小,在外面尚且还如此,可见若是在侯府,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只会愈发变本加厉!”

美人欲泪,这如何能叫人不心生怜悯。
尤其是林雪瑶还如此的懂事体贴,比任何人都知道体谅他的难处。
倘若是谢云舒那个女人也能这般,就好了。
想起那个叫自己头疼的人,苏承哲的眼神就倏然变冷了。
他豁然起身,抬手,用布满薄茧的手指揉弄一把林雪瑶的脸,眼神却不知落在何处。
“她若是能像你这般懂事便好了。”
他不着痕迹地喟叹一声,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林雪瑶变白的脸色。
“瑶儿放心,你这些日子尽心服侍老夫人和我,连两个孩子都那么喜欢粘着你,不知为她这个大夫人缓解了多少压力,她应该感谢你才是,区区一个生辰宴,又不是什么难事她就应当尽心为你准备。”
他的这番话林雪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满心都是那个处处比自己优秀的商户之女。
不,也许听话懂事,知道何时该示弱博取同情,是她唯一能比过她的优点了。
察觉到苏承哲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林雪瑶急忙收回心事,脸上重新挂起宽慰的笑容。
“这些都是瑶儿应该做的。”
时辰不早,两个孩子吃完了糕点,都各自回房间休息。
苏承哲点点头,转身欲要离开。
林雪瑶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抬头,一双清澈完美的眸子中满是楚楚可怜和祈求。
“侯爷没有陪伴瑶儿的这些天,瑶儿每晚都会梦到林家被灭门时的惨状,每次惊醒都再难入睡,侯爷今晚能否陪着瑶儿,哪怕让瑶儿睡在外屋?”
苏承哲没想到林雪瑶会说出这种话。
他心里是喜欢林雪瑶的,可之前那两次都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意识不清。
倘若让他真的和对方同宿,他又有些退缩。
并且脑海中有出现了谢云舒那个女人的脸。
苏承哲心事重重,抽手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雪瑶云袖下面的双手紧紧握起来,指甲陷进了掌心,却痛不自知。
第二日一早。
天未完全亮,镇安侯府祠堂的门便被人推开。
听到身后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谢云舒用尽全身力气,挺起跪了一夜早就疲惫不堪的身体。
她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三炷香上,眼皮沉重,却不曾露出丝毫妥协与软弱。
她像柔韧的藤蔓,任凭外力如何拉扯弯曲,都不曾真正断裂。
“你可认知到错误?”
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错?
她不去借钱给林雪瑶过生辰宴,便是她错了?
这些年她尽心尽力服侍公婆,相夫教子,把自己过成一个牵线木偶,完全失去自我,才是做大的错误!
谢云舒目视前方,完全视苏承哲为空气。
被忽视的感觉,是苏承哲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尤其是在谢云舒这里。
这让他心中有火却无处发泄,憋闷至极。
“明日母亲安排你和刘国公的夫人见面,当年她曾欠母亲一个人情,你去与她说道,提起侯府的难处,她定会愿意出手相助,全当是还了这个人情。”
说得轻巧。
既然如此,为何老夫人自己不去找国公夫人说道?
想必这个“人情”十分微末,至少还没到痛快借钱这一步。
卑微求人的事情让她去做,好处他们占着,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谢云舒抿起唇角,眼底一抹冷意闪过。
她不会按照老夫人和苏承哲的安排去走!
苏承哲迟迟都等不来谢云舒半个字的回答。
哪怕她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也好过现在这般视他为空气。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同意了。”
他的语气冰冷,且带着一丝厌烦。
“侯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又是这种语气。
苏承哲一拳重重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他额角露出根根青筋。
“哼!”
“你最好别是在心底又打着什么算计!”
谢云舒冷笑出声,斜眼睨着身旁令她厌恶的男人,语气冰冷森寒。
“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到底要我怎么做,侯爷才能满意?”
谢云舒的态度虽依旧恶劣,可总算不再拿他当空气。
苏承哲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你若恪守本分,尽心尽力完成我吩咐的事情,对母亲、对孩子悉心照顾,我便恢复你掌家之权,让你继续做侯府的大夫人。”
面前有一盆香灰,苏承哲的话在谢云舒耳边回荡,她直直地盯着前方。
心中有一种想把这一大盆香灰全部扣他头上的冲动。
“嗤!”
谢云舒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扶着跪了一夜、早已疼到麻木地腿,缓缓地站起身。
她看也不看苏承哲一眼,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祠堂。
苏承哲额角的青筋又有爆出地迹象。
除了气愤,他心底还有一股连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情绪。
尤其是看到谢云舒坚韧、固执,分明痛到极致,却强忍着不表露半分的表情,这种感觉就会愈发强烈。
他真是厌恶极了。
谢云舒刚回到自己院里,就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香香软软的床榻上,镜心在给她的膝盖敷药,镜花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瘦肉粥。
“夫人,您真是受苦了,侯爷也太不是人了,为了逼您借钱,竟让您在祠堂生生跪了一夜!”
“这膝盖都没法看了......”
镜心心疼得止不住哭,好似疼得人是她一样。
镜花亦是眉心紧皱,忧心不已:“夫人,趁热把这碗粥喝了吧,从昨天到现在您一口东西都没吃。”
谢云舒安慰了二人几句,便把瘦肉粥几口喝进肚中。
她躺着休息了好一会,终究是不想坐以待毙。
生辰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她再不付诸行动,到时便只能像前世一样,在众人面前忍受羞辱,眼睁睁看着心腹丫鬟镜花死于非命。
“你们二人去备车,陪我出去一趟。”
凌云典当铺。
里面的人认出谢云舒,赶忙迎上来。
“我找你们家万掌柜,想求她单独见面,麻烦你前去通报。”
那人知道谢云舒和自家掌柜的关系,连连笑着点头。
“夫人您先这边请,小的这就去通报。”

谢云舒如同搁浅已久的鱼一般躺在床榻上。
空旷房间中却只点了一支红烛,一灯大师说她如今的身体,就像这烛火一样,虚虚晃晃,濒临熄灭。
她这辈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偌大的侯府、夫君以及两个孩子上,早被吸干了心血。
“镜心,侯爷他们还没回来?”
推门声响起。
镜心不着痕迹地吸了吸鼻子,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来,她走到床前:“夫人,侯爷在外办公务,还未回府......”
“你的脸怎么了?”
镜心赶忙侧脸,把那红肿掌印藏匿在阴影中,双眼潮红。
谢云舒挣扎爬起身,却突然重咳起来,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
身体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
她心中有股不祥预感。
“你骗我,夫君没有出府,他连我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
谢云舒平躺下,一股温热从眼角悄然滑入发鬓,心痛早已麻木。
当年边境小国谢姓首富之女谢云舒,不顾全家反对,一意孤行远嫁别国。
她钟爱镇安侯苏承哲,愿把一生都交付给他。
多年来,执掌中馈,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带来的嫁妆全部填进了这个窟窿里。
夫君却避她如蛇蝎,在她生下一儿一女之后,便带了另一女子入府,对外宣称这女子只是他的远亲表妹。
可谢云舒在病重之际,却偶然发现自己的夫君和“表妹”勾结在一处,二人衣衫不整行为娴熟,显然这私情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夫君、公婆,乃至从她娘胎里出来的亲生孩子,全都如众星捧月般,唯那位女子马首是瞻。
她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可始终无人在意。
她也是人,也会心痛啊!
如今她快要死了,夫君和孩子们怕是正围着其他女人玩乐。
谢云舒双目紧闭,把下唇生生咬出血迹,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啜泣。
杂乱脚步声渐渐行近,有人推门而入。
“你叫人唤我过来,又要耍什么手段。”
谢云舒睁眼,看见自己的夫君站在别的女人身边,二人互相依偎,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而她的两个孩子们,也紧紧拉住那位女子的手,嘴里脆生生唤着干娘。
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的心脏,仿佛长出了一万根针,刺的百孔千疮。
“既然没事,以后就别打扰我和瑶儿的好兴致,瑶儿的咳疾近来又严重了,你快些起来给她熬煮一碗雪梨羹,叫她快些好起来。”
苏承哲负手而立,他生的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眉若刀削,不怒自威。
那双深邃的眸中,只放得下林雪瑶一人。
雪梨羹人人都会做,就因为她做出的口味最独特最美味,他便命她日日早起为林雪瑶熬制。
“我家夫人病得起不来,还如何做羹?”
镜心忍泪替谢云舒控诉。
苏承哲终于肯看床榻上瘦骨嶙峋的女人一眼。
却只凝眉,眼底全是不满,声音比冰雪还要寒冷,还夹杂着厌恶。
“别装了。”
只这轻飘飘一句,就彻底击垮了谢云舒建构起来的防线。
她一直撑着的一口气,也终将散去。
孩子们开始吵闹起来。
“爹爹,我们何时才能正式认林姑娘为干娘?这些天我的功课全是林姑娘在教,鞋袜也全是她缝,她不是亲娘,却胜似亲娘。”
小苏暖也跟着哥哥后面脆生生地说:“我喜欢她,她才是我的娘亲。”
林雪瑶一袭白裙,裙摆随风摇曳,恰似一朵雪莲盛放。
她肤若凝脂,五官俏丽,眼眸含情,眉眼间总是笼络着一股病态、忧郁之色,美的让人不敢触碰。
她伸手挨个抚摸孩子们的额头,不经意地回眸瞥向病榻上的女人,莞尔一笑。
“孩子们喜欢我,我亦喜欢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随时都像亲娘一般疼爱你们,只是不知,谢姐姐肯不肯,毕竟她才是你们的亲娘。”
一家人边说笑,边离开房间。
谢云舒只觉得胸腔内一阵剧烈翻滚,她俯身呕出一口殷红的血。
心脏仿佛被生生撕碎,痛彻骨髓。
眼泪早已流干,她对这个“家”,对他们彻底心灰意冷,绝望像死神降临般死死扼住她的脖颈。
林雪瑶入府不过三年,可两个孩子,是她舍掉半条命拼死才生出来的。
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呵护、教养,她是耗尽了大半心血。
如今却比不过别人的几句关心重要。
倘若早知她爱了个如此畜生,养了两只白眼狼,她宁愿当初死在那伙绑匪刀下,只是这样就无法再报答父母。
谢云舒饮恨而亡。
镜心握着她逐渐失温的手,悲痛、震惊。
“夫人——”
谢云舒再次睁开眼,看见了镜心的脸。
“夫人醒了。”
镜心把药放在床头,俯身帮谢云舒整理被角,气闷不已。
“分明是她林雪瑶过生辰,老夫人凭什么让您去借钱筹备呀!”
“这个月要给老夫人买药,还要给公子小姐添置冬装,下人们的月钱也要结算,夫人的嫁妆已经不够用了,您自己一双鞋子穿了两年都不舍得换,凭什么呀!”
谢云舒下意识抬手抚摸 胸口,那种让她体验了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的绝望悲痛,已然消失。
她分明死了,为何还能听到声音,还能体会到心跳,感受到温度?
莫非她重生了。
“夫人,咱们已经没钱了,侯爷和老夫人还要给林雪瑶置办生辰宴,这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您不能去借。”
谢云舒缓了许久,最终接受现实。
她双眸紧闭,深深吸一口气,直到胸腔中出现撕裂疼痛才缓缓呼出。
这次她不会重蹈覆辙,更不想再忍,这个“家”,也该散了。
“镜心,你去趟前院,就对老夫人说,我感染风寒,这段时间不再出门,府中一切琐事也不必再来问我。”
镜心大喜。
“夫人,您终于想开了!这段时间为了他们,您都累病了,早该不管了!”
“去吧。”
谢云舒合上双眸。
镜心走后,她的手下意识放到腰间,却摸了空。
她远嫁前,母亲含泪把家传玉佩给她,送她远行。
前世,为了给林雪瑶准备生辰礼物,苏宁和苏暖偷走玉佩典卖。
她多年精心教养,最后就教出了这两个白眼狼。
“镜花,你去把苏宁和苏暖叫过来,顺便去趟城南的典当铺子里,找万掌柜。”
谢云舒坐在床榻,病得没了气色,可容貌依旧绝色。
她的眼底浮现一抹狠色与怒意。
两人毕竟是她亲生,倘若他们二人肯承认过错主动把玉佩赎回,她可以重新试着接纳他们,并且以后严加管教。
倘若他们不知悔改,纵使亲生又何妨。
前院。
老夫人把喝完的药碗打翻在地,气得满脸涨红,呼吸不顺。
“真是反了天了!她以为装病就能躲得过?”
“你去告诉她,老身命她明日必须拿出买药的钱,还有为林姑娘置办生辰宴的银子,否则老身就没有她这个儿媳!”

他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柄重工弯月弓,拇指上戴着一个墨色玉扳指,衬其肤色冷白,透出一股清冷感,好似与世隔绝,令人不敢也不能沾染。
那姓李的官差赶忙招呼手下退出一条道路,低头哈腰地对着顾锦钰,脸上堆满谄媚笑容,与刚才的那副嘴脸完全相反。
“卑职拜见摄政王,这些人只是最卑贱无能的劫匪,交给卑职处理就好,哪能劳烦王爷您亲自屈尊过来一趟?”
顾锦钰在他身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俯首,全身上下好似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并且压迫感十足,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的双眼分明被一层白布蒙住,可那姓李的却还是有种被一双深邃、危险的眸子紧紧盯着的感觉,令他脊背一阵发寒,额头上瞬间冷汗淋漓。
“你可知,方才因为你的言语激怒,镇安侯夫人险些命丧刀下。”
一听这话,姓李的脸色大变,赶紧扑通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脑袋压到地底下去,那身子正细细地发着颤。
“王爷恕罪!小的并非有意想要激怒他,只是、只是方才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报官时,侯爷确实亲口说过,不用小的管侯夫人的安危,只管一心捉拿歹徒,小的若有半句谎言,就天打五雷轰!”
谢云舒正低头思考着事情,并未听清他们的对话,忽然感觉头顶一冷。
她抬头望去,正好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是怎么了?他突然关注她做什么?
谢云舒抬头茫然地看着顾锦钰,脖颈上横着一道明显的刀伤,血液正在不停往外溢出,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滑下,最后在锁骨的最凹处汇聚。
血腥的气味融合进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得到处都是。
顾锦钰的嗅觉灵敏,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头,唤来青羽,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青羽便带着一位郎中回来,吩咐其给谢云舒暂时包扎伤口。
“本王问你,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头顶再次传来顾锦钰冰冷的声音,姓李的和其他人顿时面面相觑,全都露出一副恐慌且不解的神情。
“回王爷,自然是......听从上头的安排,缉拿罪犯,调查案件。”
顾锦钰冷哼出声:“可你刚才的行为,分明是想要激怒歹徒,视人命如草芥!”
“他苏承哲说一句话便是圣旨,让你们像狗一样爬着去为他做事,早忘了自己的真正职责所在,今日你们不顾侯夫人安危,倘若明日被劫持的人是圣上,你们怕是也要这么做!”
那群人顿时都变得脸色惨白,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还在明显打着颤儿,纷纷磕头不停。
“求王爷恕罪、求王爷恕罪!卑职再也不敢了,求王爷给卑职一个改正的机会啊!”
顾锦钰毫不留情,他挥手道:“来人,即日起革去他们的职位,全部杖责八十,下次再有效仿者,杖责一百。”
青羽指挥侍卫把那姓李的和其余人全都带去衙门行刑。
几个大汉的尸体也全都被处理干净,外头还特意留着一个活口,青羽亲自押着那人赶往衙门审问。
郎中给谢云舒包扎完伤口,便赶紧走了。
刚才情况紧急,谢云舒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危机解除,她身上各处的伤都开始发作,竟让她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在痛。
她勉强依靠着镜花的身体站立,额角上布满一层薄汗,眼皮子沉重不已,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个几天几夜。
这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
来的是陈府的家主。
方才陆顽让自己的丫鬟带歹徒回陆府拿钱,管家当场就让人把歹徒扣下,陆老爷听说这事儿连顾锦钰都出面了,而且自己的女儿还被牵扯其中,赶紧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微臣拜见王爷,都怪微臣家里的那个孽女惹是生非,给王爷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微臣回去就上家法,好好地教训她!”
陆老爷冲过来一巴掌扇得陆顽跌倒在地上,嘴角裂开溢血。
“你这个孽女!你说!是不是你把歹徒引来的?!惊扰了王爷,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他还想冲上前打人,被镜心挡在面前,不敢招惹镇安侯府的人,只能瞪着陆顽,那眼神似是想吃人。
“你误会了,并非是陆小姐把歹徒引来,倘若没有陆小姐出面相助,我早就丧命在那群歹徒的手上了,陆小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苛待她,便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谢云舒强行打起精神面向陆老爷,她边冷声说道,便用眼神示意镜心把陆顽扶起来。
考虑到镇安侯府的势力,陆老爷只得咽下火气:“全是小女运气好,她怎配做夫人的恩人,既然夫人都开口为她说话,那微臣这次便不罚她了。”
他带着陆顽向顾锦钰告辞。
谢云舒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散去。
顾锦钰转身走到谢云舒面前,他闻到一股药粉包扎的苦味,微微皱了眉头。
“能否自己走动?”
刚才谢云舒屏气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这会儿整个人已经撑不住了。
听到声音,她只能轻轻点头,眼皮子完全抬不起来,双腿也如同被灌了铅一样,此时别说走,连稍微抬抬胳膊都费劲。
顾锦钰看不到她的实际情况,刚要转身,就听见镜心镜花齐声惊呼,胸膛上扑来一具柔软的身体,伴随着苦涩味扑面而来。
他的心腔好似隔着血肉被狠狠冲撞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抱住那人,久违的感觉重新浮现,但快到令他捕捉不到,便又消失不见。
“夫人!请王爷允许奴婢把夫人带回侯府医治。”
镜心镜花二人满脸担忧与急迫,她家夫人这次伤得很严重,再加上夫人膝盖上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若再不紧急处理,定会留下后遗症。
顾锦钰却不理会他们,只是弯腰把陷入昏迷的谢云舒打横抱起,转身疾步离开。

镜心回来时,哭着把老夫人的话带回来。
“奴婢真没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谢云舒见她侧脸的掌痕似乎更加红肿,心疼地抚摸上去。
“这不怪你。”
她伺候前院那位这么久,岂能不知其脾性。
前世她怕夫君对自己失望,事事都忍着老夫人,无论是雪地里站规矩也好,雨天罚跪也罢,从无半句怨言。
府里的一切事情,她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如今不同了。
这么一家子白眼狼,压根不值得她在意分毫,她早晚要与苏承哲和离。
只可惜她醒悟得太迟。
谢云舒从床榻间站起身,感染风寒已有半月之久,眉间挂着病态,眸中透出凌厉。
一时间整个人的气息变得非常不同。
“我还就真想反了侯府这天。”
镜心抬头望着自家夫人,眼底布满惊讶,呆呆的忘了说话。
“夫人,小公子和小小姐来了。”
镜花领着两个小孩进来。
刚满十岁的苏宁带着七岁的小妹苏暖,见了谢云舒连声问候都没有,一屁股就坐到她旁边。
“娘,你叫我们过来,是已经筹备好为林姑娘置办生辰宴的钱了吗?”
谢云舒沉默不语,不回答反叫镜心去拿板子。
看着镜心手中的戒板,苏暖害怕得扑到哥哥怀中,哇得哭出声。
谢云舒看了心疼,却仍未言语。
只要暖儿和她哥哥知错就改,这次她就不打他们。
“你让人拿板子做什么?我们犯了何错,你为何要罚我和妹妹?!”
苏宁护着妹妹,眼神带着怒气,和谢云舒对峙。
“我问你,你们偷偷拿走我的玉佩,卖去了何处?”
苏宁眼神瞬间闪躲。
“我们才没有拿你的玉佩,你休要诬陷我们!我这就叫爹爹过来治你,要是换了林姑娘做我们的娘亲,他就绝不会血口喷人,更不舍得打骂我们!”
他要带着苏暖跑走。
镜花得了谢云舒的示意,早把房门关闭。
谢云舒失望地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想着小女年幼,说不定还没有被哥哥带歪。
她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走到小苏暖身边蹲下来,抚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柔和。
“从小到大母亲都教你做人要敢做敢当,你告诉母亲,到底有没有偷拿玉佩?”
苏暖却害怕得后退几步,小手紧紧拉住哥哥的衣角。
“我、我不知道,母亲不要打我......”
她想起哥哥的话,若是母亲问起,就一律答不知道,这样母亲就拿他们没办法。
谢云舒猛地站起身背对两人,觉得心被豁出了个口子,正止不住的流血。
“拿板子来!”
她给过他们机会,既然如此,待日后她与苏承哲和离时,也不必再顾忌他们。
谢云舒各自打了两人十个手板。
她心中暗自发誓,往后无论他们再犯什么样的错,都与她无关,她也犯不着再打他们了。
两个孩子的哭叫声很快就把苏承哲引了来。
他抓住谢云舒的手腕,把板子抢走摔到地上。
眉心紧促,表情带着怒气,眼神狠戾。
“区区一块玉佩而已,你犯得着责打他们?!”
他听说谢云舒在院里为了玉佩打孩子,推掉公务便赶了过来。
谢云舒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像铁钳,要把她的骨头剪断。
却偏生甩不开,皮肉上很快就红了一块。
“区区一块玉佩?侯爷若是还不起,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们才不稀罕偷拿你的破玉佩,你休要血口喷人!”
苏宁捧着红肿掌心,豆大的眼泪滚下来,他表情倔强地瞪着谢云舒。
苏暖一个劲儿哭叫,嚷得苏承哲眉头紧锁,半点耐心也无。
“他都说了不会偷拿你的东西,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信不过他?你若再闹,便罚你禁足一月。”
是啊,她的亲生儿女,为了给别的女人准备寿礼,偷走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家传玉佩,说出去谁信?
偏生这事还就发生了。
前世她得知后,为了保全苏承哲和两个孩子的颜面,并未声张,自己拿钱赎回了玉佩。
现在她偏要闹起来,闹得侯府鸡犬不宁才好。
“倘若我的玉佩真是被他们偷走典当,侯爷当如何?”
苏承哲眸中的不耐愈发明显,他语气冰冷。
“我自己的孩子何等品性我岂能不知?他们平日不愁吃穿,偷你玉佩作甚?你休要再闹!”
他俯首与谢云舒对视,看到她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部线条紧绷,眸子里满是倔强。
心中不知被什么触动,缓了一口气。
“好,只要你能证明玉佩是他们偷的,我双倍偿还你的损失,如若不能,你便尽心操持瑶儿的生辰宴,不得再闹。”
躲在后面的宋宁抬头望了一眼苏承哲,眼睛里飞速闪过一抹慌乱。
母亲不知他拿走玉佩在何处典当,应当无法证明。
还好还好。
典当玉佩的银子,都被他拿来给林姑娘准备寿礼了。
若是母亲从中捣乱,林姑娘就收不到他送的礼物和心意,这怎么可以。
他决不允许母亲捣乱。
“希望侯爷能言出必行,不要做失言的小人才是。”
谢云舒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坐回到椅子上。
她感染风寒半月未愈,这会儿身子有些扛不住了,眼皮子一个劲儿发沉。
她缓了一会,下人们便领着一个女人进来。
那女人一袭妖紫色长裙,身上的首饰极为潮新,模样俏丽,眉眼风情。
苏宁一看见这人,身体便僵硬了,眼珠瞪得快要掉出眼眶。
“草民参见侯爷、侯夫人。”
谢云舒和女人对视一眼,便让她起身。
前世她和这凌云典当铺的万掌柜很熟。
所以苏宁前脚刚典当了玉佩,后脚她就收到了信儿。
“夫人,草民愚钝,不知这玉佩竟是夫人的家传宝贝,只是......前几日为何大公子把玉佩给典当了......”
万掌柜开门见山,直接把典当玉佩的证明书让人传给了谢云舒。
谢云舒把证书举到苏承哲面前,眉心微蹙,眼神中透着一股凉意。
“想必侯爷身为正人君子,定会言出必行,不当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