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顾鹤鸣墨桑的小说故人心易变
顾鹤鸣墨桑的小说故人心易变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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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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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不过几个月,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恍如隔世。

回国后,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段时间。

圈子就那么大,何况我们还算同行。

听说他上个月娶了孙晓晓。

在公司下属的酒店举行了婚礼。

因为这一番离婚再婚太过紧凑,公司里闲话更甚从前。

孙晓晓辞职了。

我当一个无关的笑话在听,她本来也不是来找工作的。

又过了几个月,行业峰会在邻市举行。

我在酒店大堂遇到了顾鹤鸣。

原本连招呼都不必打,我径直进了电梯。

他匆匆赶来,在电梯门关上前挤了进来。

“你……还好吧?”

我笑笑没应声。

他迟疑了片刻,“她……怀孕了。”

“恭喜。”

他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

“到了。”

我指指他该下的楼层。

他按住了关停键,“晨陌,我们能不能谈谈。”

我敛住笑意,面上毫无波澜。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

笑话,此生最不堪的大概就是和他成了“我们”。

那次峰会,我们遇到了好几次。

有知情的,免不了递来探究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打量。

怎么看来,前夫光速再婚。

该失意的都是我。

但眼看我上台发言,赢得满室同行赞许的目光。

他如霜打的茄子,缩在角落。

纵然再挺直腰板,面上也有些讪讪的。

和贸是他最想进的公司。

他不止一次说过,如今都是垫台阶。

为得是有朝一日能昂首挺胸地走进和贸。

为此,他曾经不惜软磨硬泡让我放弃了和贸的入职。


离婚在我家掀起了一场巨大的争吵。

尤其在知道我去过医院以后。

我妈哭了。

“多伤身体啊,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

是挺伤的,但都没有我这一年里伤心来得那般彻骨。

伤完了,便是痊愈的开始。

我换了工作,之前挖我的猎头开出的条件让人无法拒绝。

因为要出国培训三个月。

我把房子交给了装修公司。

在海外的那段时间,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和工作中。

偶尔给父母打电话,他们也已从最初复杂的情绪里平复过来。

只是最近的一次,我爸有些语焉不详。

我脑中闪回那些父母报喜不报忧的画面,手不由微微出汗。

“家里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我和你妈都好着呢。

只是鹤鸣……前两天过来了一次。”

我松了口气,我爸犹豫地说出了口。

“他要结婚了。”


那是我出国前夕。

下作的人经常能突破正常人认知的下限。

她直接去了我父母家。

纵使我父母修养再好,也很难堆着笑脸容忍她坐在那里滔滔不绝。

我带她到楼下。

她笑着扬了扬头发。

“姐姐不请我喝点啥?”

“叫赵晨陌吧,我独生女没什么兄弟姐妹。”

我对她的多年暗恋半点兴趣都没有,即便她说到感动处手舞足蹈。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

我点点头,“确实不一样。”

“他那么骄傲的人,在你面前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赵晨陌你太自私了,连离婚你都没给他起码的体面。”

“你是不是以为让他净身出户他就舍不得了?

没想到他那么坚决。”

我笑了。

“净身出户是他说的?

那真是难为他了。”

“他原本有体面的工作,有和睦的家庭,是他自己把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还有,你不妨回去问问他,在我们的离婚协议上有哪一项是他应得而我没给的。”

我说完转身就走。

她还在后面叫嚷,“你明知道他又孝顺又听话,你又不是没地方住,房子为什么不给他?”

我停住脚步。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要饭还理直气壮的。”

“孙晓晓,你再敢来我父母家闹腾,我不介意把你那些照片发到公司去。”

她没再来过。

只是也没消停,我不断收到辱骂的短信。

后来索性换了号码。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为他们伤神才是我的报应。


临近年底,行业里有趣的事不止一两件。

和贸推进了并购案,贺童生在其中运筹帷幄,顺利的在年底提名副总。

多次合作的项目里,他在明处我在暗处。

他好笑地看我熬夜赶一桩涉及海外的新案子企划。

这是他提名之后,拎着咖啡来谢我这个幕后伙伴。

和贸要吞掉几个手握专利的同行,早就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

去年,我的前公司以合作伙伴的方式已经完成了行业中的新站位。

贺童生所在的公司,也在多次合作后主动向和贸递来了橄榄枝。

无论是我,还是贺童生,不过是整个计划推进中的催化剂。

在商言商,猎头是机会,合作也是机会。

沉着的猎人多半都会伺机而动,等待机会降临。

我原本以为顾鹤鸣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谋定而后动。

原来是我看错了。

他的那些运筹帷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另一种经营。

那些年传得神乎其神的关于我父母的背景……他似是而非的在同事间的种种明示暗示……每次贺童生作为知情人给我讲起时都笑得一言难尽。

“他只管简简单单地努力就好,何必在背后搞这些花样?”

我父母哪儿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关系和地位?

当初顾鹤鸣能在这家公司站稳脚跟,背后托的人是贺童生。

为他那脆弱的自尊心,我父母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那个在公司处处暗中给他递资源的人。

正是面上跟他处处不对付的人。

我幼年的邻居哥哥。

一个比他更勤恳,却从不浮于表面的孤儿。

一夜之间,父母丧生火灾。

比起童年时的惨烈,贺童生远比顾鹤鸣更有卖惨的话语权。

但我只看到了一个乐观积极的邻家哥哥。

一个拼命抓住每次机会,却从不对外露出锋芒的人。


顾鹤鸣比我还火冒三丈,闷气生了好几天。

后来又自动自发地好了,舔着脸天天低眉顺眼地。

他说那家我一直想去的餐厅他终于排到了位子。

我以为这是一次示好的低姿态,日子总还要过的。

结果等我到了位子,孙晓晓笑容可掬地已经在那了。

“姐姐,来这边坐。”

她殷勤地给我拉来座位。

我攥了攥拳头,看满室人头攒动确实不是该掉头就走的场合。

顾鹤鸣停了车,上来时将一大捧花递给了孙晓晓。

她又惊又喜,“顾哥,你可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庆祝你转正,以后好好干。”

顾鹤鸣笑得很温柔。

只有我实在没办法再保持这虚伪的平静。

“你们庆祝吧,我先回去了。”

顾鹤鸣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伸手拉住了我。

“你又怎么了?

就不能好好吃顿饭么?”

我甩开了他的手,忍着心里的恶心。

“顾鹤鸣,你忘了我花粉过敏。”

他愣了一瞬,像是如梦初醒。

我拿了包往出走。

孙晓晓娇滴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这花多好看啊,那姐姐是不是没收过你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