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以及院子外头摆着的席面估摸得有十来二十桌！

——因为有了谢廷川那笔钱，资金充裕了不少，沈予明、林珍珍和沈予欢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席面办大一点。

沈母只感觉到脑子“嗡”的一声，他们的席面竟然办得这么大？

“他们哪来那么多钱？”沈母尖声叫。

沈父也皱起了眉头：“不会是老二两口子为了给欢丫头撑场面，去找人借钱了吧？”

沈予欢跟沈予明两口子关系向来亲厚，想维护沈予欢借钱给她撑场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二两口子是疯了不成？就一个赔钱货值得他们这么做？他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母气炸了，没等沈父停好车，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下去，怒气冲冲地进院子：

“沈予明沈予欢林珍珍！！！你们给我出来！！！”

沈予明正在厨房跟师傅叮嘱今天的席面，听到沈母的声音赶忙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他妈发疯的样子，赶忙扯了扯他妈妈的手，小声地说：

“妈，你回来了？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声点，今天那么多人，别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我还怕别人看笑话吗？我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沈母的声音拔高，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沈予明：

“那个臭丫头到底给你们两口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们借钱也要给她办那么大的席面给她撑场面？你们的日子不用过了是吗？啊？”

“妈，你胡说什么？谁说我跟我媳妇借钱给欢欢办席面？”

“你们不去借钱给她办，难不成她自己有钱办这么大的席面？”沈母怒骂：

“你不要再给她打掩护了！我就知道她这个赔钱货、搅事精，要拖累死你才甘心！沈予欢？沈予欢！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

沈家就那么大点地方，在屋里头的沈予欢当然也听到了沈母的话，她嘲讽地笑了一下。

现在出门被嘲笑的不就是她了吗？她才不出去！

林珍珍就气炸了，她昨天本来想先出去告诉沈父沈母这件事，好好欣赏一下他们精彩的脸色。

结果沈父沈母不在家，她也就没说，想着让他们回来亲眼他们唾弃的女儿因祸得福，结了一门好亲事，估计戏更好看！

但她万万没想到沈母能直接在宴席上闹起来！

她出去怒声道：“妈，你够了！我们倒是想借钱给欢欢办席面，但今天还真让您失望了，今天这席面还真不是我们借钱办的！这钱是用谢团长给的！哦对了！”

没等沈母说话，林珍珍继续阴阳怪气：“谢团长就是你口中的谢疯子，说到这还真要感谢您，要不是您费尽心思把欢欢和小阳的消息告诉谢团长，今天还没有这场席面呢。”

“什么意思？”沈母听得一脸懵，都反应不过来林珍珍的话。

林珍珍不说话，冷笑。

沈二婶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说道：“大嫂，你还不知道吧？谢团长以前来咱们这儿当知青，其实是他在出任务，实际上他是个军人，我们都误会他了。”

沈父刚刚放好自行车匆匆走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谢疯子是个军人？”

“我确实是，”带着几分寒意的、低沉稳重的嗓音传来，在这急躁杂乱的氛围中格外突出，嘈杂的人声瞬间小了下去，直至彻底安静下来。

沈父沈母下意识地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便见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的身形挺拔宽阔，隐约能窥见那紧实的肌肉轮廓。


“那你们岂不是九点就要从家里出发了？”林珍珍问。

“应该是了，”沈予欢说，“不过他们有汽车，去县城也很快，应该不需要这么早。”

林珍珍想起谢廷川和赵旭伟开来的那辆吉普车，这两天趁着出去购买物资的机会，她也有机会上去坐了一下这传说中的汽车，还真别说，又舒服又快，比牛车好多了！

“那你们要坐多久的火车啊？”

“一天一夜吧。”

“这么久？”林珍珍又想起来，“火车上有吃的吗？有的话会不会很贵？要不然我现在出去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干粮给你们带上路上吃？”

她没有出过远门，没坐过火车，不知道火车上有没有饭。

“算了吧，”沈予欢将衣服塞到行李箱里，这是昨天晚上谢廷川和赵旭伟购买完物资后给她买回来的：

“火车上应该是可以提供饭的，而且他们不是买了大把零嘴吗？到时候带上一些拿到车上吃，今天已经很累了，还要收拾行李，你就别去忙活了。”

林珍珍想想也是，还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外头沈父沈母走进了院子。

沈父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沈母手里则拿着一摞青菜。

林珍珍和沈予欢对视一眼，吃完饭就不见他们身影了，还以为他们已经回县城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有走？

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了？神经吧？

家里办酒席那么多活，他们还跑去地里了？不会是不想干家里的活，才避出去地里还摘了吧把青菜打算拿回县城去吧？

林珍珍对自己这个婆婆当真是无语了。

不帮忙干活就算了，那个青菜也是她种的，他们问都没有问过她就去摘了？

“你们在这儿啊！”不等沈予欢和林珍珍出声，沈母看到他们，就自己放下青菜进来了，语气带着一股长辈式的居高临下。

沈予欢：“眼睛瞎了？”都看到她们在这儿了还问。

沈母噎了噎。看，她不喜欢沈予欢是有道理的！

“这是要收拾东西了？什么时候走啊？”她又问。

“妈，你要有事你就说事吧，”林珍珍搭话道，“你这么突然关心欢欢，我们都要以为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沈母：“……”她不喜欢她们两个人都是有道理的！！！

她张望了一下屋外，没看到谢廷川、赵旭伟以及沈予明和几个孩子，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她放心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行吧，既然你们让我直说，我就直说了，欢欢——”

她看向沈予欢，语气难得温和：“廷川给你的那些彩礼呢？”

沈予欢和林珍珍终于明白沈母今日的反常是为了什么，呵，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沈予欢丢下刚收拾好的衣服，看向沈母，似笑非笑：“怎么？惦记我的彩礼呢？”

“什么叫惦记你的彩礼？”沈母拉下脸说，“自古以来彩礼不就是给女方父母的吗？什么时候让你自己拿着了？”

“那彩礼是给女方父母的，那女方父母是不是也应该给女儿准备嫁妆啊？”沈予欢摊手，“我的嫁妆呢？”

“嫁妆？你还想要嫁妆？”沈母下意识地就想喷人，转念一想她想要拿到沈予欢的彩礼还是要安抚她一下，就说：

“时间太赶了，我跟你爸都还来不及准备你的嫁妆，你先把彩礼给我，我过后再给你准备嫁妆……”

“嗤！”沈母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沈予欢发出一声冷笑。

沈母僵住，恼羞成怒：“沈予欢，你笑什么？”


“沈同志，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们透露一下您的工作单位，我们想给您送去一面锦旗……”

“那就不用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列车员有些惊讶，不好打听人隐私就作罢了，跟沈予欢聊了几句，就让沈予欢好好休息，带着人离开了。

沈予欢把水果递给小阳：“吃不吃！”

“吃呀！”小阳大声地说，妈妈救人得到的水果，怎么能不吃？他拿过一个苹果，先递给了老太太：“奶奶，您吃苹果！”

“哈哈哈，好！”老太太笑着接过苹果。

小阳又拿了一个梨，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地咬了一口，竖了个大拇指：“好甜！”

他的小嘴更甜！

沈予欢好笑地看着他，端着果盘递给谢廷川：“吃水果。”

谢廷川含笑拿了个苹果，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吃了起来。

沈予欢将果盘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坐到谢廷川的床铺上，拿了根香蕉吃。

气氛很是欢快愉悦。

因为白天睡得比较多，晚上就睡不着了，有些无聊，找列车员要了一副纸牌，几个人就玩起了纸牌。

小阳不会玩，沈予欢在旁边给他指导，玩着玩着小阳就无聊了，把纸牌还给妈妈，偷偷跑到谢廷川后面，“无意间”看到他的纸牌，跑回来告诉妈妈和同车厢的老太太，以至于谢廷川屡次输了。

谢廷川：“……”

沈予欢和老太太都要笑死了。

玩到深夜，小阳困了，纸牌局才散了。

各自回自己的床铺休息。

火车次日下午三点到的京市。

听着广播传来的声音，在京市下车的乘客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东西。

谢廷川和沈予欢他们的东西很快收拾好了，正想着要怎么拿行李时，有乘务员过来：“沈同志，你们下车后要去哪里，我们车站的车可以送您和您的家人一程。”

沈予欢昨天救了个产妇，这两天火车方面对她犹如贵宾般无微不至。

沈予欢有些哭笑不得，看向谢廷川。

到了京市要怎么安排，主要还是看谢廷川。

“不用！”谢廷川说：“我们有车，方便的话到时麻烦你帮我们拿行李出站就行！”

乘务员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车。

不过想到对方坐的软卧，也就不奇怪了，说道：“好的！”

有乘务员跟谢廷川帮忙拿行李，沈予欢就不用拿了，她只要带好沈小阳就行。

火车停了，跟同车厢的老奶奶道别后，几人拿着行李从火车上下来，顺着人流刚出了站，就听到一个声音：

“团长！”

谢廷川、沈予欢等人闻声看去，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小跑了过来，语气恭敬客气地说：“团长，您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谢廷川手上的行李。

谢廷川躲开，示意身后的乘务员，让他帮忙拿乘务员手上的行李。

乘务员赶紧将行李递给那个小伙子。

“谢谢，麻烦你了！”沈予欢对那个乘务员说。

“不客气不客气！”乘务员连忙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那乘务员就赶紧走了。

沈予欢拉着小阳跟谢廷川跟在那名小伙子身后，走到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跟前。在等到那名小伙子将行李放到后备箱时，谢廷川跟沈予欢介绍：

“这是部队的司机，陈年。”

沈予欢笑着跟陈年打招呼：“陈年，你好！”

陈年刚刚都没来得及注意沈予欢，此时一看，心中非常讶异，本以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漂亮有气质？


谢廷川是个自带压迫感的，看着就让人觉得他是指挥人干活的，而不是自己干活的。

沈予欢都觉得他干一会儿可能就会不耐烦了，没成想，他干得还认真。

他用锄头翻弄藤条下的泥土，滚圆的红薯随着藤条根被挖出，把红薯从土里挑出来，放到旁边，接着挖下一根……

到了后面，沈予明还故意刁难他，让他把红薯挑回家，他也没说什么，照做了。

太阳渐渐大起来，他出了不少汗，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只是他专注又沉稳，不抱怨不喊累，让他看起来越发成熟有魅力。

村民们看到了，交头接耳地赞叹。

八婶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在谢廷川再次将一担红薯挑回沈家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沈予欢：“欢丫头，要我说，你这次真是因祸得福，这谢团长这么勤快，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妥妥是捡到宝了啊！”

“八婶，你这么说，要是我身上的事搁你女儿身上，未婚生子被人指指点点这么多年，最后得到谢团长这样的男人，你也乐意咯？”沈予欢问道。

她当然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因为当初她确实是自愿的，这么多年承受那么多流言蜚语也是她活该。

但是这种事要是放在其他女孩子身上，都不一定能挨过这么多年，估计没等到谢廷川来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但是八婶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义正言辞地说：“那当然是愿意的啊，只是早些年承受一些苦，又没少块肉，最后就能嫁给谢团长这样的男人，这买卖稳赚不赔啊！怎么不愿意啊？”

“要不然像我们这种出身，能攀得上谢团长这样的人？”

沈予欢无语。

在干活的赵旭伟隐约听到她们在谈论谢廷川，溜溜哒哒地走过来：“在聊川哥呢？”

“是呢是呢，”八婶一看到赵旭伟，顿时变得殷勤起来。

赵旭伟也感觉出来了，相对于沈家人对他们的冷淡，村民们对他们要热情多了。

他也很精明，热情地问：“想了解川哥找我啊，我虽然现在已经退伍了，但我跟川哥以前共事过，对他最了解不过了。”

“真的啊？”八婶立刻八卦地问，“那谢团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川哥那可算是顶配的男人了，不说他的家世背景，就是他本人也是很拼命的，参军入伍那么多年，出生入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说你们知道的，几年前来你们大队卧底做知青的事，那可是非常险峻的任务，敌特分子那是不要命的，一被发现就是九死一生，他自己请命来的。装疯卖傻那么久，你们说有几个人能做到？”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在附近干活的村民一看赵旭伟也加入了，那指定能得到不少真实情报啊！活也不干了，跑过来听八卦。就听到了赵旭伟这么一段话。

村民们顿时想起了那个阴郁孤僻又凶狠的谢疯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很长也不打理，凑得近一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馊味，身上还经常带伤——大家都说那是他自残的。

现在想来，他装成那个样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敌特分子对他不设防，而他身上的伤，估计是为了执行卧底任务时受的伤。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大家顿时心有戚戚。

八婶还点头说：“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村民们立刻点头。

以前他们还觉得凭什么军人能享受那么多好待遇，现在听赵旭伟说才知道，那都是九死一生换来的！他们应该得的。

“我以前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对谢团长好一些……”

“你个马后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那样对谢团长啊，我得把他供起来……”

“好了好了，别争了！给你们知道还得了？人家就是来卧底的！”

就连这两天频频针对谢廷川的沈予明眼睛都躲闪了一下。

林珍珍也沉默了一下，重新看向赵旭伟，问道：“赵队长跟谢团长那么熟，那赵队长知不知道谢团长的婚恋情况？”

赵旭伟疑惑：“婚恋情况？川哥昨天不是自己说了吗？他说他没结婚啊！”难不成沈家人不信？

林珍珍：“我指的是，谢团长这个年纪了，在没有得知我家欢欢和小阳存在的时候，没有相看过对象？”

谢廷川昨天也说了，他28岁了。28岁这个年纪在后世没结婚不稀奇，但是在这个年代，28岁没结婚还没有相看过对象，就得怀疑一下其中有什么猫腻了！

同样28岁还没有结婚的赵旭伟被刺了一刀：“……”但他倒是能理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退伍之后川哥有没有相看我不知道，但我退伍之前是没有的！”

“你们不用怀疑他有什么毛病，他肯定没毛病！要不然沈同志也不能怀孕啊……”后面那句话他说得极为小声，还瞄了沈予欢和不远处的沈小阳一眼。

众人简直秒懂，也跟着瞄了眼沈予欢母子俩几眼。

“……”沈予欢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旭伟。

感受到沈予欢“死亡凝视”的视线，赵旭伟心虚地转移话题：“更何况，以川哥的能力和长相，多的是喜欢他的女同志。只是他不喜欢而已。”

林珍珍闻言脸色一变。

村民们闻言也皱了眉头。

这个时候的大多数人思想都很朴素，对他们来说，结婚的男人可以普普通通，毕竟结婚就是要过日子的，没钱两个人可以一起努力挣钱。

但要是他身边都是莺莺燕燕，沾花惹草的，有钱有地位长得好又有什么用？

日子还过不过了？


“放心，”谢廷川颔首道，“我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好了，”沈予欢连忙说，“虽然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市了，但我们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等有时间了，我就带小阳回来看你们，你们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京市找我们玩儿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天安门。”

“嗯嗯！”林珍珍连忙擦了擦眼泪，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哭什么哭！

涛子破涕为笑：“真的吗？姑姑，我们真的能去京市找你们玩，你带我们去看天安门吗？”

“那当然，”沈予欢给他和小花擦了擦眼泪，怜爱地说，“姑姑跟你们发誓，姑姑一定带你们去京市，带你们去天安门。”

“好耶！”小花顿时欢呼道。

“太好了！”涛子也兴奋起来。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心思单纯，大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只有沈予明和林珍珍觉得沈予欢在安慰他们而已。

这年头交通不便，他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想要去京市，哪是这么简单的事？

他们长这么大，连县城都没有出过呢。

或许这次离别，再见面就是好几年的事了……

沈予欢看出他们在强颜欢笑，大概猜到他们的心思。

她没有解释，等去到京市她会挣钱，到时沈予明和林珍珍愿意的话，她就把他们都带到京市去。

要是他们不愿意，她就看看有什么挣钱的法子，给他们另外谋生路。

总不会让他们一辈子都过得那么艰难的。

到时候，只要彼此有心，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因为大家都在刻意地隐藏情绪，饭间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只是饭总会吃完，离别也总会到来。

十点了，是时候出发了。

谢廷川和赵旭伟将行李搬到车上，沈予欢拉着小阳跟沈予明林珍珍一家和赶来的沈二叔一家以及赶来送别的村民道别。

沈予明再三叮嘱：“欢欢，要是谢廷川他欺负你和小阳，你不要忍着，告诉哥，就算离得再远，哥也会去找他算账的！小阳，你听到了吗？你和妈妈受了什么委屈你不要忍着，妈妈不说，你也给舅舅说！”

林珍珍：“欢欢，你和小阳到了京市要照顾好自己。小阳，你也是，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让妈妈操心哦！”

涛子：“姑姑我会想你的呜呜呜呜小阳，你也不要忘了表哥，表哥有时间就去京市找你玩~”

小花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姑姑和小阳要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姑姑你不要走！姑姑，你不要不要小花，小花也要跟你们走呜呜呜呜小阳~”

沈二叔、沈二婶他们也各自说着道别的话。

村民们也各有叮嘱，不过他们都认为沈予欢过上好日子了，并没有太多的伤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但表面上都是满脸笑意的祝福，让她有时间就回来。

谢廷川跟赵旭伟将行李收拾好后，回来跟沈予欢说：“我们该走了。”

“好，”沈予欢应道，看向沈予明、林珍珍等人，带着不舍：“二哥、二嫂，那我们就走了。小阳，快跟舅舅、舅妈、哥哥、姐姐以及叔叔、伯伯、婶婶说再见。”

“舅舅、舅妈、哥哥、姐姐……再见，”小阳咬着小嘴带着哭腔的说。

沈予欢带着他，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上了车后座。

小花哭着扒着车门不让走，沈予明和林珍珍赶忙把她抱起来，目送吉普车离去。

车子越开越远……

车上，沈予欢和小阳从后面的玻璃看去，已经看不见沈予明和林珍珍他们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