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喻青瓷佟儿结局免费阅读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番外

本书作者

雨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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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乔氏话锋一转:“不过儿媳会留意的,一旦有合适的教养嬷嬷必定会请回府中,就算不为着三丫头,下面的四丫头、五丫头几个也是要仔细教养的。
至于眼下,儿媳身边的吴嬷嬷在教养闺阁女子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如暂且叫吴嬷嬷先教导三丫头一些基本的规矩礼仪,等请来了教养嬷嬷再说,母亲觉得可还行?”
章氏闻言点点头:“这事你看着办吧。”
见婆婆这样的态度乔氏又放心了一些。
看来老夫人对喻青瓷这丫头并不上心,那就好,一个即将嫁出去守望门寡的小贱蹄子,哪里配请宫里的嬷嬷回来教习规矩?她不是仗着伯爷宠爱敢当面给吴嬷嬷下面子么?那就叫吴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她什么叫做尊卑规矩。
喻青妍等两人说完出声道:“多谢祖母和母亲关爱,其实在宥阳老家时,父亲特意为我从京城请过教养嬷嬷的,姓李,孙女跟着李嬷嬷学了三年。
直到今年年初李嬷嬷身体不济想要回老家与家人团聚,父亲和娘亲感念李嬷嬷教养之恩特意派人护送李嬷嬷荣归。”
章氏不以为意道:“那是你父亲对你这个女儿上心,不过一个寻常教养嬷嬷想来也没多大本事。”
喻青瓷:“记得父亲曾说过,李嬷嬷之前在京城时教导过两位公主、一位王妃,还有几位京城世家名门的姑娘,只要我跟着李嬷嬷好好学习,哪怕只是学些皮毛,将来也受益匪浅。”
章氏和乔氏听她说完面上皆是一愣,章氏出声问道:“这是你父亲说的?”喻青瓷点头。
章氏又问:“那你可知那位李嬷嬷名讳?”
喻青瓷摇摇头:“这个孙女不知,不过孙女听父亲说过李嬷嬷教导过的两位公主,其中一位是明华公主。”
此言一出厅内又是一阵沉默。
明华公主的身份喻青瓷初来京城或许不太明白,而她们这些人自然都很清楚,那是当今太后的爱女,皇室最尊贵的公主之一,多年前嫁给卫国公家的嫡次子,如今跟随担任封疆大吏的夫君生活在闵州。
而明华公主的教养嬷嬷正是姓李,李嬷嬷年轻时在太后身边当值,先后教导过多名皇室贵女和世家女,在京城很有口碑。
乔氏一想到自己的夫君给这个贱丫头请的教养嬷嬷竟然是李嬷嬷,脸上的慈爱险些维持不住,掩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为夫君生了两个女儿,当年他既有这样的门路请来李嬷嬷,怎不见他为自己的两个女儿着想?
喻青妍和喻青樱姐妹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喻青樱冲口而出:
“你胡说!李嬷嬷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京城繁华之地,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当你的教导嬷嬷?等父亲回来戳穿你说的谎话,看你怎么收场!”
说罢脸上的神色又得意起来,心里认定了喻青瓷在故意撒谎。
喻青瓷无辜地看过去:“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不信等父亲回来你们仔细问问。”
章氏这会儿也有些神色不自然,如果这丫头说的是真的,那么刚才她们说让吴嬷嬷来教导这丫头......
算了,还是等儿子晚上回来先问清楚了再说。
于是出声道:“既如此,给三丫头请教养嬷嬷的事不急,回头我问问伯爷再说。”
乔氏强笑道:“那就听母亲的。不过儿媳还有一事想讨教母亲,按说三丫头和青柏认祖归宗,咱们府里本应办一场宴席邀请京城交好的人家,把她们姐弟正式介绍给亲戚朋友们认识,只是如今我们伯府因为青妍的婚事已经备受瞩目,儿媳想着咱们行事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所以眼下只能委屈三丫头和青柏了。”
章氏被她一提醒注意力顿时又回到了喻青妍身上,她叹了口气看向喻青妍的目光充满怜爱:“可怜我的大丫头,明明出身显贵,模样、性情、才学,样样都不输于京城其他贵女,临了却摊上这么一门亲事,真是造孽呀。”
章氏心里更加记恨宁远将军府的人,若不是她们不依不饶非逼着青妍丫头嫁过去替她们死去的儿子守寡,伯府何至于赔上一个嫡长女出来。
乔氏跟着低头抹泪:“谁说不是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连圣上都站在将军府那边,只可怜我的妍儿。”
章氏拉着喻青妍的手更是悲从中来。
喻青妍忙俯身劝道:“祖母不要难过,事已至此孙女不怨任何人,孙女自会承担起责任,只求祖母和母亲千万保重身体。”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章氏抱着喻青妍哭得情真意切,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的劝慰下稍稍好一些,忙又叫惜春进内室去了一摞银票出来塞给乔氏:
“索性我今儿偏心一回,这些银票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一片心意,你拿去给青妍丫头添置到她的陪嫁里,这桩婚事已经让这个孩子受尽委屈,嫁妆上一定要给她撑脸,谁要是不服气尽管让她来我面前说。”
章氏说到最后一句时神色威严地扫视一圈众人。
满堂的人谁敢在这时候给章氏添堵,都知趣地顺着她的话恭维几句。
喻青瓷低眉顺眼站在一旁不敢露出一丝不和谐的表情,要不是她知晓乔氏母女的打算,还真相信了喻青妍是真心要嫁过去呢。
不过这敛财的手段倒是不错,瞧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哄得老太太又是首饰又是银票的往外掏,只不知到时候新娘换成自己,那些嫁妆会不会也都给她?
乔氏偷眼瞥向喻青瓷,心里哼道:小贱蹄子,再叫你得意几天。
晚上,屋外西风寒冷,屋内烛火通明,摆放在屋角架凳上的孔雀蓝釉香炉散发出好闻的淡淡香气,一片寂静。
喻青瓷抱着松软的团枕靠坐在榻上跟佟儿小声说着话。司琴走进来说道:“三姑娘,今日外面风大,不如早早休息睡下吧,奴婢来跟您铺床。”
喻青瓷抬眸静静地看过去,司琴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心慌起来,她心虚地低下头问道:“姑娘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吴嬷嬷适时站出来说道:“回禀伯爷,夫人,老奴有件事没跟夫人提起,其实表少爷跟三小姐是见过面的。
就在三小姐回府那日,老奴领着人回紫藤院,半路上老奴内急离开了一小会儿,谁知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表少爷跟三小姐站在一处,本来老奴害怕三小姐会因碰见外男不喜,结果发现两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老奴这才放心了。
倒是忘了跟夫人说一声,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
说着伸手故意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
佟儿听了吴嬷嬷这番话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大声道:“吴嬷嬷你怎么乱说话?我们姑娘几时跟你家表少爷相谈甚欢了?那日奴婢一直跟着我家姑娘,当时我们姑娘压根就没跟他说几句话,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相谈甚欢了?”
吴嬷嬷:“我又没听见表少爷和三小姐具体说了什么,只是远远看见而已,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冲我嚷嚷,不然你告诉大家那天他们都说了什么?”
佟儿头脑简单哪里听得懂吴嬷嬷话里的坑,气得又想要辩驳,喻青瓷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她倒要看看今日这出戏乔氏怎么演,而对于乔元韬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看过去。
乔氏也对吴嬷嬷道:“好了,都少说两句,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听元韬和三丫头怎么说。”
喻景晟此刻脸色很是不好正要发问,不远处又过来几个人,众人一看打头的竟是寿荫堂的管事嬷嬷秦嬷嬷,不用说章氏那里也被惊动了。
秦嬷嬷走到近前对喻景晟和乔氏先是屈膝行礼然后开口道:“老夫人知晓院子里进了贼人,气得睡不着觉,请伯爷和夫人过去回话,把抓到的贼人也带过去,她老人家要亲自过问。”
乔氏自然没有意见,喻景晟见此知道事情不好收场,总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便点头同意。
很快一行人到了寿荫堂。
喻青瓷进去后就看见喻青妍和喻青樱两姐妹竟然也陪在章氏身边,不由心里暗道:很好,人都到齐了。
乔氏看见自己两个女儿张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喻青妍柔柔地开口道:“这些天女儿一直忙于做母亲吩咐的针线活甚少出门,四妹妹今晚过来看我便陪着我一起做,说说笑笑的不想竟耽搁到这么晚了,刚才听见外面吵吵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三妹妹院子里竟然进了贼人,我们心里实在担心三妹妹,特意过来看看。”
说罢走到喻青瓷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口中关切道:“三妹妹,你没事吧?”
喻青瓷语气平静地道:“我没事,有劳二姐姐和四妹妹担心了,竟然跑到寿荫堂来看我。”
而不是直接去紫藤院。
喻青妍眼神闪了闪似乎这才看到底下站着的乔元韬,不禁吃惊道:“乔家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三妹妹院子里的贼人是......”
喻景晟一听顿时沉下脸来冷哼一声道:“青妍,姑娘家家的不要掺和这些事,这里有我和你母亲在就行了,你带着青樱回去休息吧。”
乔氏却开口道:“今日之事既然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依妾身之见也无需遮遮掩掩,不如当着母亲的面把事情弄清楚,若真是误会了三丫头也好还她一个清白,也能让她们姐妹几个学一学处理这些是非。”
章氏早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对着乔氏道:“你是怎么管家的,咱们伯府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事,那贼人呢?”
乔氏先跟章氏陪了个不是,这才转身示意乔元韬上前。
乔元韬立马跪在章氏身边把刚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章氏也是大吃一惊,她本来就不喜喻青瓷,此刻更是目光狠厉地看过去:“竟有此事,三丫头,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喻青瓷冷静地抬头看过去,一双如烟美眸平淡无波:“祖母,他在撒谎,孙女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竟敢随意攀扯。”
乔元韬一听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三表妹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你先对我有意的。”
乔氏见此情景眼角露出讽刺的笑意,转身看向乔元韬道:“元韬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刚才三丫头已经矢口否认,你却跟她说的截然相反,刚才还说出什么睹物思人,想念得紧这些话,你可知道这话一旦说出来的后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和三丫头竟还有别的往来?”
说到这里乔氏面上更加吃惊:“难道说你们竟然私相授受?天哪,伯爷,这可如何是好。”
“够了!”
喻景晟听到乔氏姑侄两个说出这番话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平心而论他根本不信乔元韬所说,毕竟青瓷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女儿,她的秉性和受到的教养怎么可能做出和陌生男子私相授受的事?
喻景晟看向乔元韬喝斥道:“你这无耻之徒竟敢出言毁我女儿的名声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我不当场杖杀了你,来人!”
上位者的气势一出在场的人顿时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乔元韬更是吓得险些匍匐在地,抬头惊慌失措地看向乔氏。
乔氏忙出声婉言相劝:“伯爷先别动怒,我这个侄儿我了解,他不是个随便乱说话的人,他既然说了那些话那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们先不妨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弄清楚缘由才行。
若是伯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处置他,传出去却有些不公。”
喻景晟一瞪眼:“还能有什么隐情?莫非你相信你这混账侄儿的胡言乱语,青瓷丫头才刚回来几天,即便跟这混账见过面也不可能做出那种私下来往的勾当。”
喻青瓷听父亲出言维护自己心里自然感动,在这屋子里能相信自己的也只有父亲一个人。
前世也是这样,一开始父亲也是不相信这些人一心维护自己,直到乔元韬拿出来所谓的证据,让她百口莫辩。

现在吴嬷嬷自罚了,乔氏又主动对青瓷表示了歉意,喻景晟这才缓和了脸色对喻青瓷道:“你是我的女儿,就是这伯府金尊玉贵的主子,以后若是再有那不长眼的奴才对你不敬,你大可不必忍着,只管去告诉你祖母,你们祖母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转头又看着喻青柏:“青柏也是。”
“嗯。”
姐弟两个乖巧地对着父亲点头称是。
乔氏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伯爷竟叫她们有事去找祖母做主,而不是找她这个管理内宅的夫人,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其余人听伯爷竟如此在人前维护这对姐弟,不免在心里重新打量起姐弟俩,喻青瓷则道:
“女儿记住了,只是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女儿不好意思为些许小事叨扰她老人家,女儿还是跟夫人说去,夫人慈爱定会为我做主的。”
说罢一脸信赖地看向乔氏。
乔氏闻言神色越发慈爱地看着喻青瓷点头道:“自然是这个理儿,今日是我疏忽叫你受了委屈,以后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什么事情尽管来跟我说。”
如此母慈子孝一番,众人默契地揭过此事不提,开始用膳。
喻青瓷刚拿起筷子随即怔住,怎么摆在她面前的都是些海货,还多是带壳的?
油闷大虾、白灼虾、凉拌海参,还有几只蒸好的大螃蟹整齐地趴在盘子里,鼓着圆滚滚的眼珠子正对着自己。
怔愣间就听见旁边桌上的喻青妍笑着道:“三妹妹怎么不动筷子?今日难得能吃到这么多的新鲜海货,都是沾了三妹妹和七弟的光呢,三妹妹和七弟可要多吃一点。”
说罢眼神示意喻青瓷身后布菜的丫头,那丫头动作麻利地用筷子夹了几只大虾放进喻青瓷面前的碟子里。
喻青樱也出声催她快吃,只是声音明显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三姐姐快吃呀,这些东西可都是极其珍贵的食材,真正不远千里从沿海拉过来的,也只有咱们这样的人家才能在京城吃到,想来你在宥阳那种地方没有吃过,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吃?”
喻青瓷明白了,这是又想要她出丑,以为她一个乡下地方来的没吃过这些东西,恐怕见都没见过,所以想拿这个来为难她。
若她真的没吃过,现在面对这些东西恐怕真要露怯了。
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终要落空,宥阳虽然偏西北荒凉之地,但好歹父亲出身显贵又是当地的巡查大使,她们姐弟俩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别说宥阳城附近也是有河虾河蟹卖的,就是难得一见的海货父亲都给她们弄回来过。
所以她们这番行径才是小家子气。
喻青瓷面色从容夹起一个大虾放进嘴里,隔壁几个小姑娘扯着脖子睁大眼睛定定看着,似乎在猜她会不会为了装面子连壳都咽下去。
只见喻青瓷把虾吃进嘴里鼓着腮帮咀嚼几下,也不知是怎么弄得就低头吐出嘴里的虾壳,似乎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又一连吃了好几个才放下筷子跟父亲说道:“这海虾的味道的确不错,父亲跟弟弟也尝尝。”
喻青樱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心里不觉更来气,她见不得这姐弟两个怡然自得吃虾的样子,又说道:“三姐姐再尝尝螃蟹,这么大的螃蟹三姐姐应该没吃过吧?”
布菜的丫头立刻夹了一个大螃蟹到喻青瓷盘子里。
喻青瓷放下筷子看着螃蟹却没有动。
喻青樱乐了,嘴里催促道:“三姐姐怎么不吃?快吃呀。”
她倒要看看这个故意装样子的小贱人怎么拿起螃蟹啃,不信你不丢人!
喻青瓷看向喻青樱面露疑惑:“蟹八件儿呢?”
喻青樱愣了一下:“什么?”
喻青瓷又说了一遍:“蟹八件儿呀?难道你们京城这边吃螃蟹都不用蟹八件儿的吗?那你们怎么吃,用嘴巴啃吗?”
喻青樱顿时气得俏脸变红:“你才用嘴巴啃呢,你这......”
乔氏及时张口训斥道:“够了!你要是不想吃就退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成何体统,我平日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几句话训斥得喻青樱差点掉下泪来,母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这让她以后面对家里这些堂姐堂妹时脸往哪儿放?
乔氏训斥完自己女儿转头对伺候的下人厉声道:“还不赶快把蟹八件儿摆上来,伺候三姑娘用膳?”
下人把蟹八件儿摆上桌,喻青瓷不客气地低头享用起了螃蟹,还把自己挑出来的蟹肉放进喻景晟碗里,口中说道:“父亲快尝尝,这螃蟹确实新鲜美味。”
喻景晟很给面子地夹起蟹肉放进嘴里,不忘夸女儿几句。
乔氏强笑着说道:“还是青瓷这丫头性子稳重,瞧这桌面上的规矩一看就是个教养好的,不愧是在伯爷身边长大的孩子,瞧着就叫人欢喜,青樱这孩子要是有她三姐姐一半的稳重我就念佛了。”
说罢亲自起身用公筷给喻青瓷夹了几道离她远一些的菜肴。
喻景晟默默夹了一筷子菜肴吃进嘴里,等席间安静了这才放下筷子对乔氏说道:“青樱的规矩的确差了些,你以后要多操些心好好教导教导她,没得在外面丢了伯府的颜面叫人笑话。”
这话就说得不客气了,又是出自一家之主的口,简直跟扇了喻青樱几巴掌没什么区别,喻青樱到底年纪小涨红着脸憋了几下没忍住,直接掩面跑了出去。
气得乔氏急忙叫丫头赶快跟着。
眼见这一顿饭吃得气氛尴尬,伯爷跟老夫人明显都不高兴,顿时再没人说话了,席间只听得见茶盏杯碟的交错声。
喻青瓷默默用着饭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前世因为有娘亲挡在前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人暗搓搓使出来的小招数都冲着娘亲去了,她和弟弟还好些,这次娘亲并没有进府,所以这些人自然把苗头对准了她。
晚间,乔氏带着喻青妍来到喻青樱的院子里,喻青樱还在发着脾气,砸了屋子里一堆瓷器,眼睛都哭肿了。
乔氏这次没有惯着她,坐下后不客气地把她数落了半天,可看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小女儿又心软了。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祖母有多讨厌外面那个勾着父亲不回家的女人,还有她生的孩子,想要爬到她的头上,休想。
喻青妍蹙眉问道:“母亲,苏氏不回府的话,那之前母亲答应女儿的事会不会有所变故?”
前些日子宁远将军府的人一直上门催促,如今连婚期都订好了,母亲曾说过到时候会想办法让苏氏的女儿替她出嫁,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喻青妍比谁都着急。
眼前这桩要命的婚事如一块磐石压得她惶惶不可终日,她才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捧着牌位嫁去宁远将军府一辈子守寡?
乔氏见女儿着急失措的样子回过神柔声安慰道:“好孩子,刚才知书不是说了,你父亲过两日就会带着那对姐弟回府认亲,只要喻青瓷那个小贱人回府,母亲就有办法叫她替嫁。你且放宽心,母亲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听母亲这么说,喻青妍这才放下心来。
乔氏又道:“待会儿你父亲过来你懂事体贴一些,多讨得他的欢心,记住,不要在你父亲跟前对这桩婚事表现出任何不愿意,最好让他对你这个女儿生出愧疚之心,这样于我们才更有利。”
喻青妍闻言看着母亲信任地点了点头。
乔氏爱怜地抚上女儿这张保养得娇嫩无比的脸颊,这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女儿,南平伯府金尊玉贵养着的嫡长女,无论容貌才艺、还是规矩礼仪在京城众多贵女中不说出类拔萃,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人。
本指望着她将来能结一门好亲事为南平伯府增添更多的助力,怎么能去给别人守望门寡?
喻景晟回到他和夫人居住的海棠院内,乔氏和喻青妍母两人忙上前嘘寒问暖,乔氏亲自伺候喻景晟梳洗换衣,一番忙碌才坐下来。
喻青妍倒了一杯刚沏好的铁观音放到喻景晟面前,面带恭敬地说道:“父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这是女儿亲自为您泡的茶,父亲请尝尝。”
喻景晟嗯了一声接过茶盏,打开茶盖便闻道一股清甜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人顿时身心舒畅。
喻景晟见女儿看着自己一脸依赖敬仰的神情,不免想到自己常年在外对这个女儿少有关注,于是笑着夸赞了她几句低头品起茶来。
喻青妍在父亲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话的声音也温婉动听:
“父亲常年在外任职难得回家,女儿心中一直挂念着您。如今终于盼着父亲调回京城与我们团聚,女儿心中真是无比欢喜。以后,女儿便能日日陪伴在父亲身边聆听您的教诲了。”
喻景晟放下茶盏再次认真的看向女儿,他心里自然是在意这个女儿的,自己常年在外对家中的几个儿女的确有所疏忽,如今见女儿这么说心中难免有些愧疚,再想到这孩子偏偏命运不济摊上那样一门糟心的亲事,喻景晟心里的愧疚更甚。
不禁轻叹一声道:
“青妍,你长大了,如今越发懂事孝顺,为父心中甚是欣慰。”
乔氏也一脸慈爱地看向女儿:“青妍是嫡长女,自小就乖巧懂事对长辈孝顺有加,女儿家该学的规矩礼仪更是不必说,要不然母亲在这么多孙辈中也不会最喜欢我们青妍。”
见母亲夸自己,喻青妍有些害羞地垂下头。
三人其乐融融说了一会儿话,喻青妍才站起来道:“父亲舟车劳顿一定累坏了,女儿就不打搅父亲母亲休息,女儿先行告退。”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乔氏满面哀伤地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女儿,我竭尽全力栽培她长大,自小学习琴棋书画,管家理事,规矩礼仪,让她成为不输京城任何贵女的一颗明珠,带出去谁不夸赞一声?
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竟要被逼着送去将军府守望门寡,这几日一见到青妍这孩子,我这颗心就痛得无法忍受。”
说罢乔氏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地流泪,看得喻景晟也是心酸不已。
的确是造化弄人,这门亲事是老伯爷在世时亲自跟宁远大将军定下的,宁远大将军父子二人都是武将,长年在外征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
与伯府定下婚约的正是大将军唯一的嫡子陆云起,乃是人中龙凤少年英才,人称少将军。
当初老伯爷和老夫人一眼相中这个孙女婿,只等青妍及笄以后嫁过去。
几个月前边关传回大胜的消息,同时也带回一个噩耗,宁远大将军和少将军父子竟一同阵亡,战死沙场。
更令人痛心的是随大军一同回来的只有宁远大将军的尸体,至于少将军,据说连尸体都找不到。
如今将军府长房这一脉只留下一个寡母和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从此后继无人,真正成了孤儿寡母,这一变故令世人唏嘘不已。
两位将军的丧事过后,将军府便派人来传信,希望南平伯府能信守婚约将女儿嫁过去支撑门户,以后在族中过继个孩子好延续少将军这一脉的香火。
这些时日京中人人议论此事,都在为两位将军为国捐躯的英勇事迹感慨不已。
舆论总是同情弱者,面对将军府如今只剩下丧父丧子的寡母和弱女,很多人都认为南平伯府应该信守承诺把女儿嫁过去,以告慰两位将军在天之灵。
就连当今圣上都在一次早朝中提起此事,言下之意南平伯府世代忠臣,自然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让将军府后继无人。
皇上都这样表示了,这就等于亲口下旨促成这桩亲事,无异于把南平伯府放在火架上烤。
除了把女儿嫁过去以彰显南平伯府绝不是背信弃义之辈,别无他法。
喻景晟长叹一声劝慰乔氏:“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凡事多往好处想,听说将军府老夫人最是个心善的,脾气温和,宽厚待人,膝下养的女孩儿也颇具名门闺秀风范,青妍嫁过去后就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只要守好本分孝顺婆母爱护小姑,之后再过继一个孩子,又有我们做父母的在旁看护,想来这日子也不难过。”

乔氏叹了一口气看看大女儿又看看小女儿,张口继续数落道:
“瞧瞧你们两个做的好事,这才头一天你们就弄出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出来,偏还没有成功,被人家四两拨千斤一一挡了回来,最后丢脸的还是你们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没这个本事就给我收敛一点儿!”
喻青樱一直抽抽噎噎,闻言又不服气起来:“女儿不过想让她出出丑而已,也没怎么着她,谁知道她会这么小气,多走几步路都要跟父亲告状,还敢嘲笑我们不会吃螃蟹,真是太猖狂了,害得妹妹被父亲训斥。
父亲也偏心,都是他的女儿竟然只向着那个小贱人。”
“怪只怪你技不如人!”
乔氏见女儿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训了几句又沉声说道:“想不到苏氏教出来的女儿小小年纪城府颇深,真是人不可貌相,表面看着温顺无害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错处,你们两个以后不要主动招惹她。”
喻青樱咬着唇辩解道:“凭什么?难道还想骑在我跟姐姐头上?她一个半路回来的外室女能准许她回府认祖归宗就该对母亲感恩戴德,在我们姐妹跟前巴结讨好才对,就像喻莲那贱丫头在我们跟前那样。
可她倒好刚回来就这么猖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伯府嫡女呢。
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母亲想想办法叫她明日没办法上族谱,上不了族谱她就不算是咱们侯府真正的女儿,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乔氏用手在她脑门上戳几下训斥道:“胡说什么呢?感情我刚刚说了半天你是一样也没听进去?不许再一口一个外室女,以后只能叫她一声三姐姐。
还有她要是上不了族谱,后面还怎么替你姐姐嫁去将军府?
明日的事绝对不能出差错,让她顺顺利利地上了族谱母亲才好安排后面的事,所以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一点儿,绝对不许再去挑衅那个小贱人,安安分分跟她做几日好姐妹,哄也要哄得她跟你们和睦相处,听见没有?”
喻青妍听到母亲说到自己的亲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忙点头保证道:“女儿明白了,母亲放心,女儿会跟她好好相处的,等明日族谱的事一过女儿也会主动找她缓和关系。”
乔氏尤不放心地看向小女儿警告道:“不许再说外室女这种话,否则被你父亲听到了少不得重罚。”
见母亲说得严厉,喻青樱只好瘪着嘴巴不情不愿地点头。
乔氏这才松了口气,又笑着安抚道:“这才对嘛,等哄得那小贱人放下戒心代替你姐姐上了将军府的花轿,比什么都强。
一旦嫁过去,她这一辈子就没了指望,到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看着她生不如死地熬日子就好了。”
姐妹两个听母亲这么说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神色点头说道:“都听母亲的。”
乔氏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苏氏占着正妻的名分又怎么样,到头来你的女儿还不是要做我女儿的马前卒?等你的女儿替嫁过去,我再想办法收拾你。
喻青瓷带着佟儿回到紫藤院,应付了一天这会儿只觉得身心疲惫。
司琴见两人回来上前躬身行礼道:“三姑娘今日辛苦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三姑娘可要沐浴?”
喻青瓷闻言点点头,吩咐佟儿去催热水,自己则把带在腰间的荷包卸下来随意放在桌子上,便往屏风后的浴室走去。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司琴,你今日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待会儿有佟儿进来伺候就行了。”
司琴闻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屋子里此刻无人,她咬咬牙走到桌前拿起喻青瓷放在上面的荷包快速塞进袖子里,才转身出去了。
在门口碰到佟儿带着两个小丫头抬着热水过来,司琴道:“三姑娘说不用我在里面伺候,她更习惯佟儿妹妹的服侍。”
佟儿点点头:“那司琴姐姐就去歇着吧,今日辛苦司琴姐姐了。”
两人客气了一番各自分开。
佟儿带着两个小丫头进去添好了水,等人出去后小声对喻青瓷说道:“姑娘,外面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喻青瓷闻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佟儿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拿走那东西?”
前世的事喻青瓷没法说,于是随便说道:“她是乔氏身边的丫头,我也是只是试探一二,如今知道她不可靠,咱们以后可要防备一些。”
“是,姑娘放心我一定盯紧她。”
佟儿重重点头保证。
再说司琴走到院子廊下暗处,看着佟儿几个进去后悄悄松了口气,目光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不再犹豫拔脚出了紫藤院。
喻青瓷舒舒服服沐浴完,换上一套舒适的中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妆容,佟儿在身后用毛巾熟练地给她擦干满头秀发,嘴边问道:“姑娘今日累坏了,等奴婢给您擦干头发,姑娘早早上床休息吧。”
这次进侯府,她谢绝了娘亲在她身边安排的其他下人就只带了佟儿。
当初还在宥阳的时候,娘亲在她身边没少放伺候的下人,一应规格都是按世家大族嫡姑娘的待遇配给,府邸用的丫头仆妇也是一大堆。
进京出发前娘亲把大部分的仆人都发了卖身契遣散了,只带了少数愿意跟着继续伺候的下人回京。
喻青瓷身边几个大丫头都到了配人的年纪,娘亲痛快地放她们离开,最后只剩下佟儿一个贴身丫头。
喻青瓷透过面前镶嵌着螺钿的菱形梳妆镜看向身后的佟儿,这丫头从小就被娘亲买回来在她身边伺候,两人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的,所以佟儿对她一直都很衷心,心里眼里只有她这个主子。
想起前世佟儿的遭遇,她心中又是一阵百感交集。
上一世佟儿跟着自己嫁去乔家也吃了很多的苦,可每次见到自己被婆家人磋磨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前面,替自己承受那一家子人无情的责打和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