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肿得很厉害。

心还是会疼。

可不能回头。

我只能强迫自己，加大步伐。

我上了公交车。

发现他也上来了。

还在我后面的位置坐下了。

车上人不多，但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身后，是他好似平淡的问了一句。

“你去哪？”

“跟你没关系，你不开你自己的车，上来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你要去哪。”

公交车在医院门口，停了车。

“医院？”

“你身体不舒服。”

他拉住我。

我没解释，抽出了手。

也根本没时间了，陈墨的手术，马上开始了。

23

“姐姐。”

躺在轮床上，正要进手术室的陈墨，满是不安。

我跑过去。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没事，别害怕，姐姐在外面等你。”

“和以前一样，我做一场梦，睁眼，就能再次看到姐姐了。”

我微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

关住了陈墨，依依不舍的目光。

我终究忍不住。

手攥得发颤。

身旁，有人走过来。

“不会有事的。”

我扭头。

陆云舟还没走。

他平视着手术室。

“陈墨现在跟着你吗？他都长这么大了。”

我只点了点头。

七年前，陈墨才一岁多，刚会走路。

那会儿，陈墨也是判给了爸爸，我和陆云舟在一起时，他只见过一两次陈墨。

24

陆云舟好久都没走。

我不明白。

但仍旧建议道。

“你的手，去包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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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答应过我，不会说的。”

他还缠着纱布的手，伸了过来。

我后退了两步。

“陈书，你已经完全放弃我了，是吗？”

我摇摇头。

“陆云舟，你很好，但我真的太普通了，只想普普通通过这辈子，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

他伸出的手，从空中跌落。

“可是怎么办，我陆云舟，就喜欢你，就觉得你是珍宝，比所有人都好。”

“可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你应该不会再原谅我。”

“其实，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气话，不明真相的我，一直恨你甩了我，我的心很痛，用尽了刺痛的语言，来伤害你。”

“其实，整整七年，最痛苦的是你，承受家破人亡的是你，几乎失明的是你，一分钱掰做两分用的是你。”

“可其实我每次说完那些，自己也崩溃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办？”

“从一开始，我们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很难融合在一起。”

“可我却拼了命，要把我们绑在一起，抵死纠缠。”

“因为我知道，离开你，我真的觉得，心被挖空了，一切都没了意思。”

26

陆云舟转身走了。

“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我一直不知道，我妈还给过你照片。”

“我和她们并没有关系，在国外这几年，我只想迅速强大，不受人控制，她们只是配合我演戏，让我的家族，对我彻底放心。”

“陈书，我一直爱你，追你的时候，被你的冷淡，伤到过，在一起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分手后，七年走不出来，痛苦迷茫的也是我。”

“我还爱你，请你，勇敢一点好吗？”

他走远。

我回身。

看着窗外的大雪。

27

半个月后。

陆刘两家，共同发布记者会，宣布了婚约解除。

，一只胳膊，全面烧伤。

我需要钱，要为他治病，陪他长大，读书。

9

这天。

我在大街上，被人猛的撞了一下。

“让开。”

咔擦一声。

眼镜被撞落地。

被跑过的人，一脚踩碎成了玻璃渣。

我慌乱。

想拽住那人。

可眼前一片模糊。

人已经跑远了。

拾起眼镜。

我手微微发抖。

天色已经灰暗了，没有眼镜，走路很困难。

乓的几声。

那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人。

直到。

我再次撞了一个人。

那人没有咒骂，好像很安静的看着我。

“先生，你好，可以带我去一下最近的眼镜店吗，我眼镜坏了，需要配一副眼镜。”

夜色已经黑了。

我怎么分辨，都看不太清，他的五官。

可他没说话。

也没走。

“不好意思。”

我低头，准备摸索离开。

却被身后，出声的人，猛的惊住。

“陈书，你玩什么呢？故意撞我身上？”

我抬起的脚步。

猛的顿住。

是陆云舟。

他冷哼一声。

“别说，你装瞎的样子，还挺像样的？你要是演员，都可以给你颁个奖了。”

“可惜，你胆子不够大，想勾引我，那你应该胆子大一点儿，至少在我身上摸几把。”

“说不定，我对你还有感觉？”

我猛的捏住手心。

只觉得，心口有血滴下来。

即使看不清。

我还是回头。

“对不起，撞到你，我很抱歉。”

说
酒杯。

嘴上浮着一抹，无法猜透的笑。

“大家出国试试，就知道了。”

很显然。

大家还想借此机会，好好奚落我一番。

“陈书，你还没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说话的女生。

当年似乎也喜欢过陆云舟。

我并不想回答。

可是，在场的没人不好奇。

“在图书馆，整理书籍。”

说完。

几乎众人抽了一口气。

“图书馆，哈哈，难怪不得，一股老气样呢。”

“也是，天天看书，眼睛长度数了吧。”

在场的，有好几位家世都不一般。

我并不想惹到她们。

只默默低头，吃菜。

“哈哈，你们觉不觉得，陈书很像年代电视里，一心读书，把自己读傻的一类人。”

“这些年，一直的未解之谜，云舟，你当年看上她哪了？”

我有些撑不住了。

直到学委，呵了一声。

“玩笑开两句就行了，高言，你怎么还没完了。”

我浑身僵硬。

实在撑不下去了。

借口，去一趟洗手间。

“看她那样子，坐她旁边，我都害怕被她传染了呆傻。”

“云舟，当年你们分手，真是幸事。”

“又土又老气，谁受得了她。”

……

2

洗手间里。

我使劲的搓着手。

直到把整个手背都搓红了。

才憋回了酸胀的眼睛。

抬头，看向镜子。

最后，摘下厚厚的眼镜。

可是，镜子里的人，也几乎看不清了。

七年前。

一场大火损伤了我的视力。

我出门，如果没有眼镜，就是一个瞎子。

走出洗手间。

十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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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觉这十万，好冰冷。

比天上的雪。

都冷。

21

“可以手术了，放心吧。”

我沉痛像陀螺的心，终于松了一点儿。

手术前。

我回了一趟家。

把陈墨的学习资料，带到医院。

只是，爬上破旧的楼道口。

我看到了陆云舟。

他手上，正把玩着，我昨天当掉的那枚戒指。

心虚顿时爬满了胸口。

他没说话。

我走过去。

掏出钥匙开门。

“你怎么在这？”

他就靠在墙上，满身的冷气。

“你说呢？”

我摇头。

“你快走吧，这里环境很差，你不适合待在这。”

他不为所动。

我推开门，准备进屋。

却被他，猛的拉住身子。

“陈书，我不问，你是真的没打算说是吧？你当掉了我送你的戒指。”

“早就分开了，留着也没意义。”

他握住我手的力道，越发的用力。

我吃痛。

却只觉得，发声都困难。

“这倒也是，七年前，我就被你甩了，这枚钻戒，你留在现在，已经实属难得了。”

“不过，我当年没告诉你，这戒指不是我买的，是我特意找朋友，找一个著名的西班牙设计师，为我们设计的吧。”

“你知道，出再高的价钱，他也只为一个人，设计一次吗？”

“设计的每一对戒指，都是独一无二的。”

“真可笑，当年，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

灰暗的走廊里，我垂下的手，暗暗握住。

“可你呢，在你眼里，全是垃圾。”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践踏我的心血。”

“奥，也是，你好像挺缺钱的，想换钱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