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结局+番外
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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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花花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春梅赵四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惊鸿花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啥事啊?”赵保田好奇。梁春梅沉吟了一下,“回头你找领导问问,看你们铝厂还缺不缺工人,把老大安排进去。”老大是会开车的,铝厂也需要运送铝水和铝锭的司机。要真能进去,挣得肯定比现在多。赵保田咧咧嘴,“哪有那么容易?”别看他们厂子又脏又破,可想塞个人进去,比登天都难。“就前段时间,财务科金科长,打算把他小舅子安排到我车间去,不知给厂长送了多少礼都没进去。”赵保田叹息一声。如果工作这么好安排,大街上也没那么多二流子了。金科长有人有背景的,都不好往里弄,更别说他们了。“也对。”梁春梅点点头,“安排工作是一辈子的事,干踏实了,全家几代人都能吃上饭。”“是呗,咱家老大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咋帮他都不得好,还是算了。”梁春梅不信这个邪,老伴那国营铝...

章节试读

“啥事啊?”赵保田好奇。
梁春梅沉吟了一下,“回头你找领导问问,看你们铝厂还缺不缺工人,把老大安排进去。”
老大是会开车的,铝厂也需要运送铝水和铝锭的司机。
要真能进去,挣得肯定比现在多。
赵保田咧咧嘴,“哪有那么容易?”
别看他们厂子又脏又破,可想塞个人进去,比登天都难。
“就前段时间,财务科金科长,打算把他小舅子安排到我车间去,不知给厂长送了多少礼都没进去。”赵保田叹息一声。
如果工作这么好安排,大街上也没那么多二流子了。
金科长有人有背景的,都不好往里弄,更别说他们了。
“也对。”梁春梅点点头,“安排工作是一辈子的事,干踏实了,全家几代人都能吃上饭。”
“是呗,咱家老大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咋帮他都不得好,还是算了。”
梁春梅不信这个邪,老伴那国营铝厂有七八千员工,塞进去一个人有何难?
“你们宋厂长是不是肠胃不好啊?”梁春梅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她没记错的话,宋厂长今年就要得胃癌,没坚持多久便嗝屁了。
赵保田挠挠脸,“经常喝大酒,肠胃能好吗。”
“走,去买点罐头和水果,去看看宋厂长。”梁春梅拿起兜子往出走。
赵保田彻底懵了,“不是,去看他干啥啊?”
他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想着巴结领导,再熬几年就退休了。
梁春梅横了他一眼,“去不去?”
“去!”赵保田立刻点头。
想见宋厂长一面有点难,得让保卫科的人打个电话。
厂长如果愿意,才能进办公楼。
好在姓宋的今天心情不错,知道赵保田是勤勤恳恳的老铸造工了,也没为难他。
“找我有事啊?”宋厂长皮笑肉不笑地问。
赵保田把那半包红塔山掏出来,抽出一根递上去。
宋厂长挑了挑眉,没接,“有事说事,别虚头巴脑的。”
梁春梅坐在沙发上,笑容满面,“厂长,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宋厂长忙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这两口子如果是找他唠家常的,那还是趁早回去吧。
他没那个闲工夫。
梁春梅也没废话,直奔主题,“厂长,忠言逆耳利于行啊。我们今个儿过来,是想劝你去医院查查,做个胃肠镜好好看看。没事最好,如果一旦有问题,那可就......”
“你说什么屁话呢?”宋厂长瞬间冷了脸,怒拍桌子,“赵师傅,你爱人到底啥意思,咒我死吗,你不想干了吧?”
赵保田也没想到老婆子会说出这等逆天的言论,一时不知咋解释。
梁春梅也不想多说什么,站起身,“厂长,我也是好言相劝,你如果不信就当我没说吧。”
“滚出去!”宋厂长火冒三丈,恨不得揍这老娘们一顿。
他家庭美满,子女绕膝,生活富足,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
这娘们居然咒他得了大病。
赵保田不敢让媳妇胡咧咧了,拽着她的胳膊逃也似的跑出办公楼。
“春梅,你疯了吧,你说这些干啥玩意?”赵保田涨红了老脸。
得罪了厂长,对他有什么好处?
梁春梅心里也很忐忑。
她这是在拿老伴的工作去赌啊。
可一旦赌赢了,一鸣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赌不赢她也认了。
“我上班去了。”梁春梅走出厂区,跨上自行车。
赵保田原地跺跺脚,“你呀你,惹完祸就跑了,你让我咋办嘛。”
万一宋厂长怒火未消,拿他撒气,他这炉前铸造工就干不成了。
明明快到退休的年龄,却被厂子撵回来,退休工资都打水漂了。
“你就这点定性啊?”梁春梅见老伴像活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便回头瞪着他,“回去等信儿,我走了。”
然而此时身在办公室的宋厂长却是如坐针毡,满头冒汗。
可能是心理作用,他的胃开始‘滋滋’地刺痛起来。
心跳也快。
去厂区医务室量了血压,高大夫吓了一跳。
“哎呀,高压都180了,厂长,你这太危险了。”
脑血管一旦破裂,那就脑出血了。
宋厂长在乎的不是血压,而是肠胃,“咱们医务室能做胃镜吗?”
人就是这样,心里一旦埋下一颗不确定的种子,就想一探究竟。
况且赵师傅那婆娘说得那么认真,好像未卜先知似的。
只有做了胃肠镜确定没问题后,他才能放心。
高大夫哭笑不得,“厂长,咱们医务室哪有那先进设备啊,你得去市医院做。”
他们这医疗条件有限,处理头痛脑热、感冒发烧还行。
宋厂长也没废话,吩咐秘书开着吉普车,直奔市医院去了。
这年代做胃肠镜价格很昂贵,所以也不用提前预约。
到消化内科挂个号就能做。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麻醉师请假了,做不了无痛的。
吃了降压药和降心率的药后,一根大管子从宋厂长的嘴里捅进去,疼得他弓身而起,去抓大夫的眼镜。
“忍忍哈,马上就完事了。咦?这胃里和贲门上长东西了。”
“唔!咳咳!呕!唔!”
宋厂长双手乱抓,眼泪都憋出来了。
不可能,他还年轻,胃里不可能长东西。
做胃窥镜的目的就是能一目了然地看见胃和食管内的真实情况。
有东西就是有东西。
就在宋厂长快昏迷过去时,大管子终于抽出来了。
大夫写好诊断报告,脸色很是凝重。
宋厂长‘呕呕’地吐了几口苦水,才看向大夫,“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去了。”大夫直言不讳,“你这贲门和胃里长息肉了,大于2CM。”
“什么?”宋厂长瞪大眼睛。
“你最近有没有经常恶心、胃痛和吞咽苦难?”
“有......”
“吃东西有没有饱胀、烧心反酸和频繁打嗝?”
宋厂长慌了,“也、也有......”
“相比于前半年,体重下降了没?”
“瘦、瘦了快二十斤了。”宋厂长脸都绿了。
大夫也没跟他绕弯子,把报告递过去,“这是胃癌的前兆。”
“不不不。”
宋厂长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我不会得癌症的,你肯定搞错了,我要换一家医院。”

当初就是因为1000块钱医药费,让她活活病死在家中。
如今老二两口子要钱要得如此天经地义,梁春梅心里除了厌恶和恼怒,更为从前的自己感到可悲。
“妈,你、你说什么?”林初月瞪大眼睛。
又奸又滑?
婆婆怎么能这样说她?
凭什么?
梁春梅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冷不热,“你们两口子双职工,家里就飞舟一个孩子,花销能有多大?且不说你们这几年攒了多少钱,就算分毛没攒,也不该跟我们开这个口。”
“妈。”赵二鸣见老娘态度强硬,忙护着媳妇,“我们不跟您开口跟谁开口啊,您是我妈呀。”
“当妈的就该像油灯一样燃烧自己?”梁春梅厉声反问。
赵二鸣怔了怔神,满面狐疑地看着老娘。
曾经最疼他的母亲,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孩子望子成龙,光宗耀祖?
梁春梅接过老大媳妇递来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老二,进修费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咱就说说你这些年为家里做过啥贡献。那学校逢年过节就发东西,月饼、糖块、茶叶和红糖等等,你往家里送过一样吗?”
“每次一家三口过来,连吃带拿,像祖宗一样捧着你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给你们留着,我可曾看到一点回报?”
“去年你爸割阑尾,你过来打个转就走了,连点水果都没买,那手术费还是我管东院钱大娘借的,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爸妈的?”
“咱家啥条件你也清楚,从前供你念书,全家老少铆足了劲儿干,恨不得一天只吃一顿饭,支持你处对象,支持你当老师,就算苦点累点都觉得值了,为的就是将来你出人头地后能帮衬家里一把。”
“可你呢,娶了媳妇就啥都不管了,如今混得人模狗样,出去人家都得叫你一声赵老师,你哪来的脸管我要钱?”
赵二鸣被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脸青红交错,难看极了。
赵四鸣却很得意地睨着二哥,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林初月脸色通红,“妈,您不该挑这个理。学校发的那些东西我们都送给领导了,您要是想要,下次我们给您送来就是了。”
“我差你那点吃的?”梁春梅‘呯’地一声放下茶杯,郑重宣布,“你们两个听好了,从今个儿开始,你们必须给家里交赡养费。我也不多要,一个月70块钱就成。”
林初月一听,猛地站起身,尖声喊道:“妈,您是掉进钱眼里了吗,我跟二鸣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给你70,我们一家三口还怎么生活?”
“老二媳妇。”赵保田皱皱眉,“咋跟你妈说话呢,啥叫掉钱眼里了?”
跟婆婆说话没轻没重的,还人民教师呢,就这素质?
“本来就是啊。”林初月彻底破防了,使劲拽了赵二鸣一下,“二鸣,你听听你妈说的是什么,她是不想让咱们活了。”
赵二鸣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发黑。
以前若是碰到这种事,妈支持他还来不及呢。
去省城进修的名额有多紧张,妈不是不知道。
怎么今天偏偏跟他唱反调?
不拿钱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掏赡养费。
“妈,我承认这几年为家里做得不够,您挑理也正常。”
赵二鸣沉吟良久,才抬起头道:“可您也得理解我的苦衷啊,学校有多少老师眼红这个名额,您和我爸心里都清楚。等我进修回来、飞黄腾达了,还差您那三瓜两枣的赡养费吗?”
梁春梅幽幽冷笑,这二儿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干出什么混账事吧。
搁这跟她画大饼,傻子才信。
“你俩是当老师的,有文化,应该知道法律有明文规定,子女有责任赡养老人吧?”梁春梅道。
“妈,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嘛。”赵二鸣急了,忽然指着一鸣和四鸣,“大哥和四弟还是您儿子呢,您怎么不管他们要赡养费?”
赵一鸣本没想插嘴,可老二像疯狗似的乱咬人,便回怼道:“我说老二,你真是浑身贴膏药,毛病不小啊。你问问爸妈,我每个月跟装卸队挣来的钱,自己花过一分吗,不都如数上交家里了?”
赵四鸣也瞪了二哥一眼,一脸不忿,“二哥就是头顶长疮,脚底化脓,他坏透了。自己在咱妈面前讨不到好处,就往咱们身上扯。我都敢打包票,凭二哥自私自利的性格,他就算以后当了局长,也不带管咱们的。”
赵二鸣:“......”
今天他就不该回来。
早知妈心情不好,他就该去水泥厂找妈单独谈的。
有这些搅屎棍瞎掺和,好事也能变成坏事。
林初月还在为赡养费的事情生气,干脆帮儿子穿上衣服,自己也拎起包,气鼓鼓道:“二鸣,咱们走。”
还想要红糖要月饼呢,今后她连这个门都不进。
赵二鸣见要不到钱,也不想纠缠下去,起身就要走。
梁春梅却淡淡道:“把这个月的赡养费留下再走。”
“妈......”赵二鸣简直快疯了,“我眼下正是用钱的事情,您能不能别添乱了?”
要钱不成还要往里倒搭钱,怎么可能嘛。
“谁添乱了?”梁春梅眯缝着眸子,“你不给也行,但要想清楚后果。”
赵二鸣心里一悸,不知道老妈想干什么。
总不会真去法院告他吧。
为了避免冲突升级,赵二鸣只好在兜里摸了摸,掏出5块钱放在桌子上,“我今天出来的急,身上就带这么多钱。下次回来,我再多拿点。”
梁春梅看了那5块钱一眼,直接笑了,“老二,你搁这糊弄谁呢,我管你要70,你就给我5块?”
赵晓娥也跟着溜缝儿,“二哥的钱还留着自己花呢,怎么可能用来孝敬妈?”
“你闭嘴。”赵二鸣怒声呵斥。
赵晓娥缩了缩脖子,她还是很怕二哥的。
梁春梅也没难为二鸣,径自把5块钱收起来,摆摆手,“成,你走吧,明天我去你们学校一趟。”
赵二鸣面色一慌,“去我们学校做什么?”

梁春梅抬起眼皮,“我是。”
男子确定自己没找错人,直接推门进了付货室。
语气凶巴巴的,“我是翠珍她爸,回去告诉你家四鸣,以后别来纠缠我闺女,不然老子就打断他的腿。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一个臭修自行车的,还想娶我闺女,他配吗?”
梁春梅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修自行车怎么了,你不也就是个开小三轮的吗?”
“那也比你儿子勾引我闺女强。”邱大成嘶吼起来。
梁春梅淡淡一笑,“谁勾搭谁还不一定呢,就你那花孔雀闺女,是个男人都能对她动手动脚、摸摸搜搜,真不值钱。说句难听的,你家翠珍白给我儿,我都不稀罕要,脏!”
“你放屁。”邱大成一拳就砸在桌子上。
梁春梅也不慌,“我放的屁从你嘴里冒出来了?”
“臭老娘们儿,我他妈整死你。”邱大成气红了眼,却始终没敢动手。
梁春梅倒是很主动地把脑袋递过去,“来,在这开瓢,你敢吗?”
小样的,我不讹死你。
讹到你倾家荡产。
邱大成的手在半空悬了几秒钟,最后很不甘地放下来,“话我带到了,回去管好你儿子,别让他到处跑骚,哼!”
“你也回去告诉你那狐狸精女儿,孩子生下来之前,别来缠着我家老四。”
邱大成:“......”
其他同事听到动静,都纷纷围上来。
“你这人是来装水泥的,还是来骂架的?”
“跟他客气啥,直接叫保卫科的把他轰出去,真是没王法了。”
“梁大姐你别怕,这种人我见多了,越老越不正经,他刚才摸你哪了?”
梁春梅一脸无语,“没事没事,大伙儿都干活去吧。”
人群散去,邱大成也悻悻地回到三轮车上,开始装水泥。
他心里明镜似的,翠珍打小就不听管束,早熟得很。
今天跟隔壁老张家的二小子厮混,明天又跟东街卖豆腐的周老板打情骂俏。
可女大不中留,媳妇不管孩子,他这个当爸的总不能让闺女误入歧途吧。
所以才上演了刚才那一出。
本想发泄一下怒火,却被对方骂得狗血淋头。
姜四满下午没去修车铺,而是直接去理发店找翠珍了。
刚走进来,就见翠珍帮一个男人洗头,二人有说有笑,样子十分亲密。
“四鸣,你咋来了?”邱翠珍有些嫌恶地扫了他一眼。
赵四鸣冷冷地盯着那个男人,“他谁啊?”
“顾客呗,还能是谁?”邱翠珍翻了个大白眼,拿出一条干净毛巾递给男子,“李哥,洗完了。”
唤作李哥的男子朝她笑笑,旋即看向四鸣,“你对象啊?”
“才不是呢,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邱翠珍摇头否认。
四鸣一听,瞬间怒了,“翠珍,谁跟你是普通朋友啊,你不是我对象吗?”
“别瞎说。”邱翠珍皱弯柳眉,声色俱厉,“我都跟你不熟,怎么可能是你对象?”
连个工作都安排不了,也没必要跟他耗着了。
况且跟赵四鸣相处这么久,她除了能要点小钱花或收到一些小零食外,别的好处一样也没得到。
她长得好看,会打扮,鲜眉亮眼的,又会哄男人开心,四鸣可配不上她。
“翠珍,你在说什么,昨晚咱俩还去看电影了,你忘了?”
赵四鸣上前一步,去抓翠珍的手。
一旁的李哥见状,忙把翠珍拉到身后,沉着脸问,“你干啥,想打架啊?”
“滚开,不然我捅死你。”赵四鸣咬牙切齿。
“四鸣,你快点走吧,不然我报公安了。”邱翠珍从李哥身后探出头,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赵四鸣见了,心里怒火翻腾,破口大骂,“狗男女!”
他一脚踢中李哥的命根子,又扯过邱翠珍的头发,‘啪啪’就抡了两个大耳光。
“哎哟!”
“啊啊!”
狗男女同时瘫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
赵四鸣怒气难平,又狠狠地补了两脚,骂几句脏话,这才走出理发店。
他觉得自己最近肯定是冲到什么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
爹不亲,娘不爱,连翠珍也背叛他了。
上午跟妈大吵一架,他都不好意思回家了。
在街上转悠到天黑,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教师楼门前。
抬头望去,二哥家的窗户亮着灯。
而身在理发店的邱翠珍此时委屈得‘嗷嗷’大哭。
李海山心疼坏了,表面上是在哄她,可一双爪子却在她身上揩油。
“呜呜呜,我的裙子都蹭破了,这是我新买的。”
“哥再给你买新的,别哭了。”李海山笑容猥琐。
“我白白挨了一顿打,你就睁眼看着?”邱翠珍抓住李海山的手,“李哥,我都快烦死他了,你能不能帮我教训他一顿,让他以后别来纠缠我了。”
李海山正色道:“这不难,交给我吧。走,哥带你吃饭去。”
应二老的要求,赵二鸣今天买了鸡腿和鸡翅回来,打算跟土豆块炖上。
自从爸妈住进来后,家里的开销一路飙升,他都快养不起了。
林初月抽抽着脸在厨房准备饭菜,不时剜一眼客厅里的公公和婆婆。
“再炒一盘土豆丝哈,烙几张干巴饼卷着吃。”赵保田喊了一嗓子。
林初月‘呯’地一声把锅铲子扔到砧板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两个老东西,怎么不赶紧去死?
梁春梅对儿媳的白眼视而不见,她跟老伴提起邱大成的事情。
“他真去单位找你了?”赵保田脸色铁青,“管不好自己闺女,还怨上别人了,他哪来的脸?”
一旁看报的赵二鸣听后,插了句,“爸,这事不能怪人家,病因都在老四身上。他要不对邱翠珍死缠烂打,邱大成也不会去找我妈了。”
话落,二鸣不等爸妈开口,赶紧换个话题,“爸,妈,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回头我跟初月买点菜,咱回家过个节吧。”
正好趁机把二老撵出去,顺便换个门锁。
梁春梅摆摆手,“节日在哪都能过。老伴,明个儿你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咱们今年在老二家过节。”
“好咧。”
赵二鸣:“......”
本想再劝几句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刘翠枝哆哆嗦嗦地指着梁春梅,“你才跟副厂长有一腿呢,再瞎得得,我就撕烂你的嘴。”
梁春梅冷笑,骂了句,“破鞋烂袜子。”
“你......”刘翠枝差点气抽过去。
她知道自己不占理,不敢跟梁春梅硬掰扯,瞪了她一眼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她平时就是嘴欠,你别往心里去。”梁春梅上前帮老三拍拍灰。
赵三鸣尴尬地笑笑,“我没事。”
他闺女的确姓姜,不姓赵,每每提起此事,他心里都很难受。
但没办法,入了姜家的门,孩子又怎会姓赵?
“妈,我爸身体还好吧?”赵三鸣用摇把子启动拖拉机,爬到车座上问了一嘴。
“挺好的。”梁春梅抿嘴笑笑,“晚上真不回家吃饭了?”
三鸣张张嘴,其实他很想回去看看家人。
就怕雅娟跟他闹。
“抽空,抽空回去。”赵三鸣憨笑一声,忽然从车座地下拿出一个盒子,“妈,这个您拿着。”
“啥啊?”梁春梅接过来,打开一看,盒子里居然放着一根人参。
瞧这成色和粗细,应该价值不菲。
“妈,我听说这东西大补,您和我爸身子虚,总冒汗,拿回去炖参汤喝吧。”
“这、这多少钱啊,妈不要。”梁春梅急忙把盒子塞给老三。
“不值钱的。”赵三鸣哭笑不得,“是我干活时,工头送我的,您快拿着,我走了哈。”
话落,赵三鸣挂上档,开着四轮车‘哒哒哒’地离开了。
望着老三远去的背影,梁春梅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熬到下班,梁春梅推着自行车走出厂区,赵保田忽然迎了上来。
“下班了?”赵保田问。
“你咋来了?”梁春梅诧异。
铝厂跟水泥厂是挨着的,保田下班早,有时路过水泥厂时也会等她一会儿。
赵保田憋了半天才问,“你真去学校了?”
梁春梅‘嗯’了一声。
“你都说啥了?”赵保田追问。
梁春梅挑了挑眉,“你问这些干啥?”
“我能不问吗,老二两口子找到我单位去了。”赵保田一脸愤懑,“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伸手就管我要什么保证书,如果不给,就告诉我领导去。”
“还有这事儿?”梁春梅脚步顿了顿。
看来老二两口子还没长记性啊,在她这里讨不到便宜,居然去欺负她老伴。
赵保田气哼哼道:“这回他们装都不装了,还说不让他们好过,他们也不让咱们消停。”
“行啊。”梁春梅勾起唇角,“走,去老二家。”
小样的,她重活一世,还弄不了他们了。
本以为经历此事老二两口子能安生一段时间,可他们偏偏自己找刺激。
赵保田怔了怔神,“去老二家干啥?”
“去就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赵保田对媳妇是百依百顺,从不敢唱反调。
一想到老二两口子白天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教师楼位于城西,住在这里的都是文化人。
一些退休的老教师闲不住,每天吃过晚饭,就组织大伙儿下楼扭秧歌。
在嘈杂的锣鼓声和唢呐声中,梁春梅和赵保田推着自行车走进大院。
还是二鸣跟林初月搬家那年她来过一次。
这些年老二两口子从没邀请她到家中吃过饭。
此时身在客厅的赵二鸣正拿着报纸,津津有味儿地看着。
林初月从厨房走出来,“二鸣,你说妈能把保证书交出来吗?”
死老太太,竟然管他们要一半的工资。
而且每个月都得交。
她是没见过钱吗?
“放心吧。”赵二鸣翻过报纸,边看边说,“我爸天生胆小,咱们一旦去找他领导反映此事,我爸一准能答应。”
“爸爸,你要反映什么事情啊?”赵飞舟一脸不解。
“写你的作业去。”赵二鸣横了儿子一眼。
赵飞舟撇撇嘴,“爸,我今天看到奶奶带着香香姐去我们学校了。”
“什么?”林初月一听,忙走到儿子面前,“他们去你学校做什么?”
“办入学呀。”
“看来爸妈还是有钱啊,居然舍得送香香到一小念书。”林初月悻悻道。
不是她说话难听,就大哥家的那丫头,天生愚钝,像块朽木,说话蔫声蔫气的,怎么跟她的儿子比?
厨房里炖着鱼,还烀了三个猪蹄子。
主食包了韭菜鸡蛋馅饺子。
这饭菜比局长家的伙食都硬。
然而,林初月刚把菜端上桌子,房门就被敲响了。
赵飞舟跑去开门,见爷爷奶奶站在外面,他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一脸敌意。
真烦人,他们来干什么。
赵保田早已习惯这种态度了,轻咳一声,“你爸妈呢?”
刚才春梅说了,这几天就在老二家吃住。
平房住够了,他们老两口想住住楼房。
“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啊,哼。”赵飞舟很没礼貌地说道。
“啧,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赵保田红了老脸。
梁春梅确是一脸淡定,这小狼崽子她以后慢慢再慢慢收拾。
见老二两口子走过来,梁春梅径自换上拖鞋,大大方方地走进客厅。
赵保田捣着小碎步跟在媳妇后面。
林初月一看到婆婆,就像见到瘟神似的,怒声问道:“妈,你来干什么?”
要不是这老东西,她能被记大过吗?
闹了一大通,好悬没让她丢了工作。
赵二鸣也是满脸惊愕,“妈,保证书我也写了,金镯子和银项链也给您了,您还想咋样?”
梁春梅放下兜子,坐在沙发上。
嚯,真软啊。
比坐在炕上舒服多了。
“妈不想咋样,就是来你们家住上几天,当儿子的就应该孝敬爸妈,供我们吃、供我们喝,给我们钱花,这有毛病吗?”梁春梅语气淡淡道。
死崽子,你有张良计,老娘有过桥梯,都敢威胁她老头了,胆子倒是不小。
林初月一听,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妈,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二鸣好欺负啊,你......”
“你什么你?”梁春梅冷着脸,“林初月,你听好了,你今天骂我老不死的,我记你一辈子。只要你还是我们老赵家的儿媳妇,你就别想跟我扎刺儿,听懂了没?”
林初月:“......”
赵保田一听老太婆被儿媳妇骂了,瞬间火了,瞪着林初月,“你骂你婆婆了?”

林初月的心也咯噔一下,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婆婆。
梁春梅掸了掸桌子上的烟灰,语气淡淡道:“我去你们学校问问,是不是现在当老师的都不赡养爸妈。书读了不少,到头来却不会做人了。”
“妈。”赵二鸣跺了跺脚,咬着牙喊,“您能不能别闹了?”
天知道那个名额对他有多重要。
妈如果这么一闹,他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毁了。
“谁闹了?管儿子要赡养费,那是天经地义的。”梁春梅抿嘴笑笑,“你要不服就去辖区派出所问问,看看民警同志怎么说?”
狼崽子,你还以为老娘我是软面团儿,任你手拿把掐?
林初月睚眦欲裂,直接喊破音,“妈,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这疯老太婆是没见过钱吗?
曾经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百依百顺的婆婆去哪了?
梁春梅弯起唇角,“你要这么说,那赡养费就涨到100,不给也行,明早咱们学校见。老大媳妇,捡桌子吧,今晚咱早点睡。”
“二鸣,你不准给她,你要是敢给妈钱,我、我就跟你离婚。”林初月气得眼圈发红,都快哭出来了。
赵二鸣脸黑如墨,一听到赡养费涨到100,他何尝不肉疼?
料定了老娘是跟他赌气,过几天一准会登门把进修费送来,二鸣便压下心头的不快,“爸,妈,明早我跟初月还要上班,就先回了。”
“二哥,妈跟你说赡养费的事情呢,你到底给不给啊?”赵四鸣笑吟吟地插了句。
“你快把嘴夹上吧!”赵二鸣憋红了脸,牵着媳妇的手就走了。
望着二哥二嫂落魄的背影,赵四鸣‘咯咯’地笑了起来。
该,活该。
不可一世的二哥二嫂,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再笑就滚出去。”梁春梅皱着眉,“挨打没够是吧?”
见老娘冰冷犀利的目光扫过来,赵四鸣脖子一缩,灰溜溜地钻进屋里去了。
刚才被打得那耳光他记忆犹新,现在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疼。
是夜,全家人都躺下后,赵保田才爬上炕,往媳妇身旁凑了凑。
“真想管老大两口子要赡养费啊?”赵保田试探着问。
从前就是春梅当家,大事小情他很少过问。
只是这个家越当越穷,当初为了给二鸣安排工作,欠了一屁股饥荒。
现在还没还上呢。
梁春梅翻了个身,闭眼不吭声。
赵保田叹口气,“春梅,你要得是不是有点多啊,100块钱都顶他们一个月工资了,咱俩现在还挣钱呢,要赡养费是不是......”
“你这是心疼了?”梁春梅直接坐起身,表情冷得几乎能刮下二两霜花。
赵保田脊背发凉,往炕头那边挪了挪,“我就是觉着吧,这进修的名额来之不易,咱们当父母的,应该多为孩子想想。”
“可以啊。”梁春梅不怒发笑,“明个儿你就拿着铺盖卷去老二家住,你看老二是能供你饭吃,还是老二媳妇能给你打壶酒喝。”
赵保田抿了抿嘴唇,一想到上次给老二两口子送粘豆包,他在屋里坐了一个点,也没讨到一杯水喝。
还有去年过春节,他买了对联和年画送去。
好家伙,老二媳妇干脆连门都没让他进。
拿了东西就把他打发走了。
前年春梅过生日,连最抠门的老大都知道给他妈买个发卡。
可老二两口子,就带着孩子空手来了。
大吃一顿后,走时还拎了两只小笨鸡。
连吃带拿的。
这些年似乎养成了习惯。
赵保田也本能地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如今听春梅这么一说,大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悟。
“是啊!”赵保田拍了拍大腿,闷声闷气地喊,“他们哪来的脸管家里要钱,进不进修跟咱有啥关系?别说是正科级、正处级了,就算是正厅级,他往家里拿过一块钱吗?”
梁春梅把枕巾铺好,重新躺下。
看来老伴儿还没傻透气,起码一点就通,能早早看出老二两口子有多虚伪。
“别呜闹喊叫了,跟你说个正事儿。”梁春梅拽了一下老伴。
赵保田还在气头上,嘴里嘟囔着,“以后他们再来,家里不供他们饭吃,什么玩意嘛。”
都参加工作了,还来吸爸妈的血,这简直就是个逆子。
梁春梅忍俊不禁,跟他谈起铝厂的事,“回头你跟厂长申请一下,让他给你换个轻快点的岗位。”
“啊?”赵保田怔了怔神,“为啥换岗啊?”
炉前铸造工的工资,是铝厂挣得最多的。
只要产量提上来,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计件工资拿。
“你不要命了?”梁春梅又爬起身,“你知道自己是咋死的不?为了多挣那点钱,把命搭进去,犯得上吗?”
“什么?”赵保田越听越迷糊。
他是怎么死的?
他哪知道?
“听我的,抓紧调岗,我看那检修车间就不错,你去申请一下,混几年就退休了。”
铝厂铸造本就高温有热辐射,老伴身子虚,一天工下来,光喝水不撒尿。
水分都随着汗液排出去了。
长此以往,对身体能有好处吗。
在跟不孝子女斗法的路上,她得有老伴的助力才行。
所以不能让他早早死了。
赵保田‘哦’了一声,点点头,“其实我早都干不动了,可老四没成家呢,晓娥还要读书,不多干点咋整啊?”
“你玩命干,他们也得念你的好才行。”梁春梅冷哼一声。
一个个白眼狼,她跟老伴的付出都喂了狗,值当吗?
记得保田病死出殡的那天,老二两口子称学校有会,赶不过来。
老四说翠珍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他得陪着、哄着、照顾着,也没来。
赵晓娥更不用说,拿高考复读为借口,关上门在家睡了一天。
最后还是兴艳、老三和老大两口子送老伴最后一程。
就这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何苦为他们拼死拼活的干?
“也对。”赵保田轻轻颔首,“身体垮了,挣多少钱都白费。”
有命挣,没命花,那真是死不瞑目了。
梁春梅见老伴还算通透,心里也松了口气,“睡吧,明早我得去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