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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静

    男女主角分别是帝京文瑛的其他类型小说《幻戏图帝京文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常清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实宁王殿下想说,比如三年前死去的画师文瑛其实是被宁王妃断了手脚逼死的?”李臻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扯上了文瑛,但硬着头皮认了这个理由。毕竟,比起治家不严的王爷,贤王才更惹皇帝不快。“陛下!如此说来,宁王更是本朝之祸啊!”治家不严在权贵眼中能算什么祸事,圣上也很是疑惑。“温画师何出此言?”“自古以来,德才兼备者是为圣人,无德无才者是为愚人,德高于才者是为君子,才高于德者是为小人。宁王殿下这般人物,又说自己不贤,正是才高于德的小人啊!小人祸国啊陛下!”圣上眼神如鹰隼地盯着李臻,李臻欲哭无泪地怒视我。“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是成心要逼死他啊!可疑心早早便在圣上心里生根发芽,我只不过是顺应圣上的意思助他师出有名罢了。“臣弟冤枉啊!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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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宁王殿下想说,比如三年前死去的画师文瑛其实是被宁王妃断了手脚逼死的?”

李臻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扯上了文瑛,但硬着头皮认了这个理由。

毕竟,比起治家不严的王爷,贤王才更惹皇帝不快。

“陛下!

如此说来,宁王更是本朝之祸啊!”

治家不严在权贵眼中能算什么祸事,圣上也很是疑惑。

“温画师何出此言?”

“自古以来,德才兼备者是为圣人,无德无才者是为愚人,德高于才者是为君子,才高于德者是为小人。

宁王殿下这般人物,又说自己不贤,正是才高于德的小人啊!

小人祸国啊陛下!”

圣上眼神如鹰隼地盯着李臻,李臻欲哭无泪地怒视我。

“你!”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这是成心要逼死他啊!

可疑心早早便在圣上心里生根发芽,我只不过是顺应圣上的意思助他师出有名罢了。

“臣弟冤枉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陛下!”

“那你为何向陛下索要灵珠至宝?

至宝就该比配天威!”

“臣不要了!

臣真的不要了!”

李臻连忙伏地磕头。

李臻借口说他总是做噩梦,才想着讨回至宝的。

“宁王殿下早说啊,臣女这里有一幅家传之宝画,驱邪避祟,最是在行。”

李臻只能恨恨点头。

圣上大手一挥,顺了我的意。

我心满意足地回了中宫,而李臻怨气沉沉地拿着我的幻戏图回了王府。

文瑛死亡的真相很快传遍了京都,宁王贤名一落千丈。

是夜,李臻打开了那幅我准备已久的幻戏图,上面画着桃花美人,此前佩戴灵珠,看不到画中奥妙,如今再看,那画中美人一颦一笑恍若真人,再细看,美人转过头,竟是死去文瑛的脸,她哀怨地张口,像是要唤谁。

随即,画风急转,美人身后的雕梁画栋化为灰烬,仿佛极盛只在一瞬间。

方才还美若天仙的桃花佳人转眼间一寸寸地化为了红粉骷髅。

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

李臻惊恐地嚎叫这诡异如地狱的景象,他想起了我与文瑛相似的面容,顿时明白了,可偏偏醒不过来!

他越是挣扎,周身越是如同烈火焚烧,就像当初的文瑛,眼睁睁看自己葬身火海。

可偏偏活不过来,也死不掉!

只能生生世世在这炼狱中反复挣扎!

翌日,宁王府急报宁王病重,一病不起。

圣上命太医去看,太医叹气摇了摇头,说宁王不知为何与活死人无异,日后只能在榻上度过余生,能不能清醒过来全看命。

宁王卧房内挂着的美人幻戏图美极了,桃花美人转过头,悄无声息地笑。

皇后娘娘向陛下讨要灵珠,她向来不爱争抢,好不容易喜欢一样东西,陛下送给她还来不及。

“你要这做什么?”

“我要助娘娘不知不觉地离开,自是要替娘娘留在这宫里。”

灵珠是灵物,助族女变换身形容貌不在话下。

“娘娘不必害怕,我是为娘娘铺第二条路,因为我认为,娘娘选的这条路,一定会后悔,倒不如我替娘娘做两手选择。”

皇后有些害怕,毕竟她这一走,说什么都不算了。

“我若是单纯想取代娘娘,就凭我知道娘娘的秘密就足够,更何况娘娘没得选了,再差还能比这差么?

您的未婚夫就在城外接应,只待娘娘配合。”

皇后要我替她照看家人,又交待了许多。

“这宫墙如同牢笼,我私心希望娘娘逃脱此地后不用后悔。”

我真诚地与皇后道别,交给她一幅幻戏图,“这是我送娘娘的礼物,若是有朝一日后悔了,别心软,用它对付自保即可。”

皇后接下幻戏图,释然笑道,“那你呢?

要去争夺这世间的权柄?”

我也笑,“是。”

“我要为这世间的女子争一份权利,我要让这世间女子能与男子分庭抗礼。”

皇后蹙眉,“你要效仿前朝女帝,可世人都说她凭靠男人,不算出色的帝王。”

我大笑,“娘娘,因为世间男人不是在评价女帝,而是在评价女人,世人指摘不出别的,只能拿性别去攻讦她。

要想证明她到底行不行,应该将她和历代帝王放在一起,凭借女人的男帝难道没有吗?

可男人只会觉得那是手段,说到底,还是偏见。”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皇后眼睛亮了起来,“百年后,世间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会留下姓名,但所有人都会记得女帝的名字。”

我莞尔,“是。”

皇后担忧,“你选的路太难了。”

我摇头,“徐徐图之也有公正的那天,可那样太慢,倘若这世间权柄交给我,我一定会截断男人上升取代我的道路。

只有男人意识到这样的威胁,他们才会选择折中。”

“因为只有弱势的一方才会追求公正,而强势的一方只会享受不公正。

打破他们的安逸,才能迎来光明。”

皇后欣赏地看我,“你说得我都快动摇了。”

我用灵珠变换了容貌,一言一行,与皇后同出一辙,脸上是和皇后一样的笑。

“那随时欢迎娘娘加入。”


帝京为评选画师摆出的擂台上,我蘸好笔墨,在即将完成的画作上重重抹了一笔。

四下惊呼声阵阵,都在疑问我为什么要毁掉快要完成的画作。

我淡淡一笑,负手立在一旁,只等着场上一炷香烧完,再一决高下。

乾京繁荣,从朝堂到江湖,皆是一派崇尚文人雅士的风气。

可画技一门自从画师文瑛死后,便死气沉沉没了翘楚,有人瞧不上,有人出不了头。

我满眼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帝京,文瑛死后的三年间,这些人不惜重金摆下无数擂台,只为选出技艺精湛、能取而代之的画门魁首。

一炷香尽,比试终止。

判官一一为作品打分评选,到了我的画作,判官又是惋惜又是鄙夷地看向我摇头。

“画上的老农笔触精细,观察入微,可惜左下一笔焦墨毁了人物,又可惜……是个女人。”

在场的画师又提及文瑛,无不点头赞同,仿佛我是个女人,就能掩盖他们技不如人的事实。

我没有反驳,毕竟在这些人口中,文瑛也只不过是一介女子,还是靠着男人哗众取宠最后不得好死的女子。

三年间多少男人挤破头想要争一争,可偏偏谁也得不到这个位置。

所有人都瞧不上她,却人人都想成为她,可人人都成为不了她。

我取过画卷面对着阁楼和街巷的众人,缓缓开口。

“诸位且看。”

众人停止议论,目光投向我手中画作,只见那一笔焦墨竟幻化成了一只麻雀,黑白分明、栩栩如生,在老农肩上蹦蹦跳跳啄着雨笠上的稻草。

再一晃神,哪有什么麻雀,不过是一笔焦墨!

方才静默的众人纷纷炸了锅,啧啧称奇。

判官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画作又看向我,说不出话。

时隔三年,我凭借一幅人物、一笔焦墨,让乾京记住了我的名字,画师温琼。

判官激烈地讨论着胜负,我隐约听见他们口中漏出的女人二字,心中嗤笑。

他们不知道我的本名是文琼,而三年前死去的文瑛,正是我的姐姐。

我们文氏一族隐于世外,都是女子,皆是画师,只不过画的不是寻常画作,而是幻戏图。

七年前,我姐姐画技已出神入化,还来不及修习幻戏图,便扬言要入世闯出名堂。

只可惜,这片帝京的高堂上,没有女人的一席之地。

我静静站在台上,看着那副画作如同鱼饵引得众人乍起波涛,只待真正的猎物咬钩。

“胜负可见一斑,不知诸位判官还在犹豫什么?”

清朗声线一出,众人都转头看向清风楼上饮茶的公子,白衫公子淡笑向我点头致意。

判官一瞧楼上说话的是靖国公世子,连忙顺势下了台阶,宣布了这场擂台的魁首。

我不卑不亢站在台上,不为所动。

判官见我不接匾,皱眉就要斥责。

靖国公世子却起身直面我,随后走下高楼,不多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平视着眼前的男人,面纱之下的唇勾起,就应该这样,他还不配让我仰视。

“公子方才那番话,倒显得我没有真才实学。”

一句台阶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的靠山,流言嘛,不就是这般传出来的,就像文瑛当年。

世子笑意一僵,挥着折扇开始思索补救之法。

当下的帝京最能证明一个人实力的法子无非就是成为宫廷御用。

“姑娘误会!

姑娘这般才学,别说魁首,郭某愿引荐姑娘为宫廷画师!

届时自能证明姑娘才学啊!”

我点头应下,面纱下的笑容却消失。

靖国公世子郭瞳,七年前将我姐姐招揽到门下,利用完后,又将她引荐给了宁王,随之而来的便是脏水骂名、尸骨无存。


李臻严防死守,那日之后,也不再想法子拿下我,我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但很快,帝后造访宁王府,说是前几日繁忙,终于有机会亲自来给弟弟贺生辰。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当今皇帝跟宁王并非一母同胞,没什么感情,此番前来,不过是宁王贤名在外,皇帝身为人君不好落于下乘。

宴席中途,李臻命我上台为帝后展示画技。

我画了幅山水幻戏图,引得帝后连连赞叹。

李臻恭敬点头的同时还不忘贬低我一番。

“温画师技艺超群,只可惜是个女子,不然成为宫廷画师也是大有可为的。”

圣上惋惜地赞同,皇后娘娘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抬起眼眸,不畏天威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女子又如何?

前朝女帝执政期间,为官女子也不在少数,何况画师。”

圣上神色不明地看着我,没有表示。

我这番话无异于藐视当今皇帝的权威,但比起我的冒犯,显然多疑如君王,他更在意背后支持我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谁。

“你是说朕比女人肚量还小?”

李臻冷汗流出鬓角,闻言更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直呼恕罪。

我直挺挺地站着,比起一个好拿捏好忽悠的女人,一个胆大聪明的女人更能引起当权者的兴趣。

“陛下言重,若是陛下肚量小,小女哪里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这番话。”

圣上听完哈哈大笑,问李臻这般妙人是从哪得来。

李臻此人极度自私,圣上如此赞赏我,更是侵犯了他的占有欲。

他先是捧了几句皇帝,“皇兄励精图治,她一介女子能在帝京安安分分当个画师,已然是天大的恩赐。”

“臣弟其实早就倾心温姑娘……”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我面上一派单纯,张口便打断了李臻的话。

“可小女无意宁王殿下,只想安心作画。”

李臻的目光瞬间阴暗如蛇般投了过来,我没有惧怕,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就要离开宁王府了。

“大胆!

皇室垂青说是天恩也不为过,你胆敢拒绝?”

皇帝不温不火说了这么一句。

“小女只认陛下一人为天恩。”

李臻拿捏不动我,气得发抖。

他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他自是比谁都清楚。

不然也不会日日在外塑造贤名。

我偏偏不吃他那套,他说喜欢我,我就得千恩万谢顺着吗?

我偏偏捧着圣上说话。

“本王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温画师油嘴滑舌,先前还顺着本王心意。”

我心中冷笑,造谣全凭一张嘴,他说我顺他心意我便顺了?

李臻这般不依不饶、睚眦必报,皇帝不会因为我一个外人就寒了自家兄弟的心。

用史书上的话来说,我这样的,叫祸水。

对待祸水,做皇帝的,必须杀之而后快,以平人怨。

但此时皇后站了出来,皇帝没下的判决憋在嘴里。

“臣妾看这女画师很是投缘合心,正好臣妾宫里缺位女画师,平日里相处也比男子方便,不如陛下将她赐给臣妾罢?”

皇帝稍稍思索了一瞬,便卖了皇后一个人情,宠溺地抓着皇后的手用膳。

我松了口气,拭了拭手心的汗。

我赌赢了,皇帝确实如传闻中一样,对皇后宠爱有加。

皇后娘娘对上我的眼睛,温和地笑了笑。

李臻在女人手里吃了瘪,默默在一旁压着不快灌酒。

夜里,怕李臻寻我不痛快,皇后回宫时直接将我带了回去。

月色凉如水,马车很平稳,皇后娘娘端正地坐着,我记得宴席上皇后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同情哀婉,就像宁王府里传言的那样,皇后娘娘入宫前早有婚约,是陛下强行要她入主中宫…… 我在皇后宫中住了些时日,与皇后很是合得来,她对幻戏图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日日拉着我询问。

有一日,她悄悄央求我画一幅男子肖像,可要画的却不是圣上。

“这便是皇后娘娘那日想起的故人,所以您才对我出手相助罢?”

皇后的凤目刹那间凝视我,身上的气势没再端着,从端庄转换成了锋利。

“既然娘娘帮了我,我自是能帮娘娘达成夙愿。”

我毫不惧怕继续道。

皇后似是考虑要不要信任我,但到了这个地步,她微叹一声,终究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很好,真相要一点一点查,仇要一个一个报。

我被迎入了国公府,上上下下对我礼遇有加,都知道我是世子亲自请回来的画师。

郭瞳问我为何一直戴着面纱,我笑了笑,只道自己貌丑,怕吓着他。

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惜,只觉得作呕。

文氏族女各个美若天仙,我那短命的姐姐也不例外,可美貌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事,反倒成了这些人利用攻讦她的工具。

郭瞳才子的名声怎么来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将文瑛困于府中,日日逼她作画,再将画作据为己有、剽窃一番,只可惜,少了那份先天灵气,怎么抄也取代不了文瑛。

待榨取到极点之后,便又将文瑛引荐给了宁王。

可重见天日的新画作没有让文瑛好起来,世人反而恶意揣测,说她以色侍人、辗转各府,郭瞳刻意引导舆论,没有人再关心她的画作,只捕风捉影想将才女拉下神坛,说她剽窃,道她低劣。

我被郭瞳用同样的方式留在了国公府。

他将我带到他的画室,偌大的房间,挂满了画作,层层叠叠,如同帘幕,密不透光。

我摸着画上的笔触,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文瑛的画作。

这满室的画卷,瞬间如同一层层的罗网,将我捂得窒息。

我仿佛看见当初文瑛是怎么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初至帝京,以为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却只能夜以继日地给仇人作画。

而现在,郭瞳终于找到了替代品,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卑小、同样出色好控制的替代品。

我的顺从让郭瞳感到诧异,他以为我没见过文瑛的画,也不对我设防,而我之所以留在这,便是要用这些画让他身败名裂。

幻戏图郭瞳学不来,他也只能与从前一般,抄抄普通画作的表象。

画作一幅又一幅流向市面,郭瞳再次声名鹊起。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想放我离开,之前引荐我入宫的话被抛之脑后。

我瞧着门边越来越多的侍从和守卫,将指尖血滴入砚台,静静磨着墨,又画下了一幅幻戏图。

宁王生辰将至,作为狗腿子,郭瞳会送什么生辰礼讨他高兴呢?

这些时日的乖顺果真让郭瞳放松了警惕。

他夜间找到我,要我为宁王画一幅幻戏图做生辰礼。

我叹了口气,郭瞳连忙询问我为何叹气。

“我只是感慨这幻戏图只有在完笔的那一刻光华最盛,宁王怕是瞧不到那一幕了……” 向来谄媚宁王的郭瞳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最能取悦宁王的法子呢?

他的眼底贪婪正盛,与身上的白衫格格不入,他想到大好前程兴奋不已,请求我后日一同为宁王贺寿。

我微笑应下,待郭瞳走后,坐在案边取出今日未完成的作品,画上的水波秘境湍急似真,待明日便能完善最后一笔。

转眼便到了宁王生辰这日,宁王李臻,是当今皇帝的兄弟,平日与百官交游甚广,赚得了贤王的好名声。

我看着占地巨大的宁王府,雕梁画栋无不奢靡的景象,眼底流露出讽刺。

贤王二字,不过是争权夺利的虚名罢了。

园中女眷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坊间事,有官眷得意自己的孩儿同他的父亲一样为宁王效命,宁王礼重他们王家,用膳时都要为臣下剥虾以示恩宠。

我长叹一声做出悲痛地模样,打断了各位夫人的艳羡。

“得宁王礼遇是好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夫人不悦地瞥我,我拱手解释。

“小女只是难过,夫人的丈夫一年前吃了宁王殿下剥的虾,最后为了保护宁王不要命地死在刺客手下,夫人的儿子如今也吃了宁王剥的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王夫人了。”

诸位夫人听懂了话间深意,也顾不得艳羡了,在皇家站队本身就是掉脑袋的事,与其享受一时垂青让家人送命,还不如好好活着。

王夫人想明白其中关窍后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吃了虾便没了回头路,她就这一个儿子,怕是要跟夫君一样折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了。

众女眷深居内宅,今日才算是意识到了问题,宁王当真是传闻中的贤王吗?


陛下强娶的传言属实,陛下待她很好也是属实。

她不能抗旨,因为满门和未婚夫的性命都系于她一人,她在这宫里,平安无事地做了几年皇后,未婚夫被外放出京。

这些年过得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甚至谁也怪不了,因为皇帝对她很好,可对她好她就活该接受这一切吗?

“娘娘,您没错,错的是这皇权。”

我摇头直言,不顾皇后惊慌的眼神,“陛下待您好,但却没有把您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一个没有选择的玩物。”

皇后热切的眼神瞬间又熄灭。

“可我又能如何呢?”

我浅笑冲她摇头,“如果我说我能助娘娘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帝京,从此与所爱之人远走高飞,并且京中不会有人察觉少了个皇后,娘娘愿意吗?”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我。

“当然,还有一个我更推荐的选择。”

我弯起红唇继续道,“除掉宁王、取代陛下,夺走这天下的权柄,到时候您自是不再受困于人。”

皇后瞪着双目捂住我的嘴。

“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话!

若是传出去,要死多少人!”

我眼中含笑,示意娘娘看外面,院中挂着一幅幻戏图,侍女太监入幻尚未清醒。

想让皇后同意与我合作,自是要告诉她我有这个实力。

皇后在犹豫,她的思维习惯让她觉得这样的选择题是致命的,违抗皇权的。

可她又恨皇帝强迫她。

“可是娘娘,您从前是京城第一才女,本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可您现在拥有的一切身为皇帝的他随时可以收回。

甚至只需要一个女人,就能分走您现在拥有的一切。”

“届时为了维持您所拥有的可怜的宠爱,您还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做从前不屑做的事去争夺宠爱,您将不再是您,这是男人惯有的手段。”

皇后的眼神动摇了,我叹了声气。

“我为娘娘达成愿望是有条件的,我与宁王不共戴天,我要杀他。”

皇后以为我是因为他想要逼迫的事,我淡淡摇头。

“三年前,京城死了一位画师,名叫文瑛,她是我的姐姐。”

所有明眼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我不希望娘娘最后和我姐姐一样。”

皇后的目光逐渐坚定,“……我选择离开帝京。”

我笑道,“我以为娘娘会选择第二条路。”

皇后苦笑摇头,她志不在权柄,只想和心上人获得自由,我听完颇感遗憾,遗憾不能见证第二个女帝的诞生。

我告诉了皇后我的计划,我想亲手杀了宁王,但要先除去他的护身灵珠。

于是半个月后,皇宫上下迎来了南山寺的高僧,宫墙之内阴私无数,高僧此来是为了超度宫中怨气。

包括宁王府,也不能落下。

只不过高僧去了宁王府看了半晌,啧啧称奇,高声道王府之内必然有重宝,否则不可能气息如此之纯正,如非至宝,这般风水只在天子身上见过。

李臻听了这话,连夜入宫见驾。

哪怕没有至宝,也得编个至宝出来,否则岂不是站在圣上头上耀武扬威。

毕竟明面上是兄弟,皇帝见高僧确认了至宝是真后,也没真的要动李臻。

李臻肉痛地向圣上讨要回至宝灵珠,既然看都看见了,也可以还回来了罢。

他还指望着这个灵珠延年益寿熬死皇兄、揭旗而起当皇帝呢!

圣上却笑了一声,说自己赏玩两日再送还给他。

高僧的那番话,圣上听进去了,他还很在意,这个时候,就该给他加把火,否则李臻真给要回去了岂不是让我功亏一篑。

翌日,我到市井之中走了一圈,回宫后直直往陛下宣政殿赶去,跪在殿外,高声痛斥。

“臣女今日在坊间采风作画,竟听闻百姓人人称颂宁王贤德,此乃本朝之祸啊!”

陛下听闻后宣我入殿。

“朕听你说坊间道宁王贤德,这于我皇家而言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我听着圣上假模假样的夸赞,哀声道。

“陛下!

德比三皇是为仁君,若是宁王德高,这天下该让谁来做仁君呢?

这是宁王之过啊!”

圣上嗤笑一声,“可若是宁王不贤德,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

言下之意,宁王自己要贤德,他有贤德的理由。

此时,闻声而来的李臻也匆忙进殿请罪,这么些年,从没人敢拿此事做文章,圣上也抓不住把柄,偏偏我一个女人三番两次逼得他心惊胆战。

“皇兄!

臣弟贤德之言其实不实啊!

其实臣弟……其实……”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张口帮了他一把。


迈出王府大门,我从袖中取出昨日刚刚完笔的幻戏图,追上了郭瞳的步伐。

因为我今日泄露了他的秘密害他丢尽脸面,郭瞳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若不是宁王,他怕是想杀了我泄愤。

我淡笑着递上画卷,郭瞳狐疑地没有接过。

“今日害了世子,原是我不知其中缘由,我这有一幅特别的幻戏图,乃家传宝物,献与世子就当赔罪了。”

因为我往日的乖顺,郭瞳闻言的脸色好看了些许,不疑有他反手就要打开画卷。

我抬手阻止,让他回府细观。

“既是家传宝物,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世子是画痴,别人不知,我却是明白。”

几句恭维下来,郭瞳贪婪的眼神像是寻到了知音,一脸遗憾,并不觉得自己剽窃有错,甚至还说文瑛一介女流,能出什么头,他也是不忍才华埋没才那么做。

我点头附和,眼里却挂着霜。

看着郭瞳远去的身影,我勾唇揭去了面纱。

翌日,靖国公世子身死家中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郭瞳的尸身在水里泡了一夜,一同打捞上来的还有一幅平平无奇的水墨画卷。

我在清风楼厢房里喝着茶,听着坊间传闻。

“听说那剽窃他人画作的世子爷禁不住流言蜚语!

羞愤欲死投湖自尽了!”

我端起茶水润了润唇,含笑听着这些话语,原来,文瑛当年便是活在这样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下。

我族的幻戏图,可不单单是供人取乐的。

幻戏图,本是杀人技。

用族女的血研墨作幻戏图,看画人入幻而不自知,终会溺毙于幻觉中。

郭瞳夜里挨完家法,想起了那幅家传宝画,他屏退四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卷,刹那间,画中的水波密林,犹如实景,他深坠其中,在湍急的泉水中越过一片片山石华林,激爽畅快…… 而画外的郭瞳,双目定定的举着一幅画卷中邪般直直走向湖水,夜深人静坠入湖底。

宁王听闻了郭瞳死讯,猫哭耗子地上门慰问了老国公几句,做足了面子。

李臻对我的脸很感兴趣,时常已论画之名来寻我。

我知道他不受幻戏图的影响,便一直寻机会想要找出文瑛被炼化成的灵珠。

我在府上一无所获,那么此般宝物定是被李臻随身携带。

是日,李臻与我论画,宁王妃不请自来,拉着我的手便要我为她夫妇二人作画,宁王笑着说她任性无礼,却没有替我拒绝。

眼前瑰丽温婉的美人眼熟,我终于想起她便是传闻中被我姐姐嫉恨的宁王妃。

我那姐姐蠢笨得狠,男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宁王讨她欢心,与她欢好,却日日在她跟前说宁王妃的好,顺便还要贬低她一番。

从靖国公府这个狼窝逃出来的她将李臻视作救赎,她为了李臻改变自己,荒废画技,学宁王妃洗手作羹汤、又另学琴棋,把自己弄得活像个取悦人的奴才。

最后因为得不到李臻一句认可,心如死灰葬身火海,还不忘留下一封遗书,阐明自己为了他被炼化成了灵珠。

李臻终于记住她了,可惜,她这个人却永远死了。

宁王妃笑得温柔,不知道她剁去文瑛双手时,是不是也这么温柔。

从某种角度来说,宁王妃赢了,李臻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没伤筋动骨处罚她。

只可惜,在我看来,宁王妃和我那姐姐没什么两样,终究是被李臻玩弄于股掌中。

我轻笑着向王妃行礼,随后系发挽袖、铺纸研墨,一气呵成的动作优美大方,李臻的眼睛在我身上痴痴停留了半晌。

宁王妃碍于摆着动作不能阻止李臻,怨毒的目光只好落在我身上。

我恍若不觉地画完了一幅肖像,画中人栩栩如生。

宁王妃像是被画中李臻吸住了眼睛,她缓缓伸出右手想要触碰画中人,可伸出的手却落在身旁李臻的衣襟上。

宁王妃喃喃道,“妾好像看见王爷衣襟里有什么东西看不真切……” 李臻没有入幻,他脸色一变地挥开了宁王妃的手。

“光天化日,你像什么样子!”

宁王妃一下子被怒斥声惊醒,连忙跪地请罪。

李臻沉着脸告别此处,宁王妃怨恨地望了我一眼,便追着李臻求饶去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画中李臻的衣襟,果然如我所料,灵珠在他身上。